【HP HPL】蛇祖的教学考察 第173章 萨拉查的挣扎

“因为那最简单！”萨拉查抬高了声音，“只要权衡一下就知道，我做的决定都是效率最高、效果最好的……”

“就像你打算自我献祭灵魂来监控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他们是学生，不是罪犯！更不是你养的宠物！”

有求必应屋内安静了一瞬间。

“为什么我们总是要为这种事争吵？”萨拉查轻声问。

“因为你固执，不肯听人劝，还总是想要走邪路。”戈德里克的好心情被败坏干净了，怒火控制着他的脑子和嘴巴，“你说你没得选，我们给了你选择，可是你还是打算直接牺牲你自己？行啊，那你就自己腐烂在有求必应屋里吧，谁愿意多管你的闲事！”

“戈德里克！我不是那个意思。”

“噢，那你想说什么？‘我只是太想见到沃夫了，所以我满怀愧疚地打算去见他？’别忘了，就连那件事你也是有选择的——我！我当时说了我可以替你那不成熟的毕业生去为一只狼人执行处决！你知道我能这么做——我不是第一次处决狼人。但是算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永远那么固执、自大，从不向你的同伴——我，寻求帮助。没什么好聊的，我走了。”

“不是，戈德里克，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萨拉查赶紧飘到戈德里克与有求必应屋的大门之间，“你以为我是出于对沃夫的愧疚才打算去死？”

戈德里克用眼神提问：难道不是？

“就像我说的，我从未对此感到过愧疚和后悔。”萨拉查摇了摇头，“他很优秀，我很喜欢他，我承认我也舍不得他。我为他感到遗憾。但是沃夫恳求我，他是个足够聪明，也足够有见识的孩子，他权衡过未来，戈德里克，他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并且他无法允许那个未来到来。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我还是会亲手处决沃夫。那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为什么狼人会受到驱逐？

巫师的寿命普遍偏长，而长寿的巫师会在特定日子里变成狼，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只要在他长久的生命里，有一次小小的失误，仅仅需要一次——铁链损坏、大门没有关好、或是有人意外闯入，都会有人变成下一个狼人。

所以沃夫选择了阻止这桩悲剧发生。

正如萨拉查现在所做的一样。

他无法承受那个可能性，只要发生一点儿意外，恶意提前占据他的身体，那对魔法界来说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而阻止这场腥风血雨的方法，只需要付出一条小小的代价。

他自己。

他甚至残忍地用一条法阵解剖了自己，让没用的身体随恶意消亡，灵魂则献祭给霍格沃茨。

他觉得自己做得很棒。

可是别人并不这么觉得。

“那一天，我理解了沃夫，戈德里克，我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他和我是同一种人。”萨拉查抿了抿唇，“正因为我理解他，我才能真正动手杀死他。无论是他还是我，做出这个决定都不算很难。”

“你们是同一种人。”戈德里克又一次气笑了，“可我不是，萨拉查，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我的好朋友去死！只要未来还有一丝光明的可能性，我都会努力去抓住，而你却宁可放弃！”

灵魂没有痛楚。

但是萨拉查的心脏好像被针扎了那样刺痛。

萨拉查的目光垂落到地面上。

戈德里克绕过萨拉查的灵魂继续向外走，萨拉查的声音使他又一次停住脚步。

“我挣扎过，戈德里克。”

萨拉查轻声说。

“你知道魂器吗？”

戈德里克当然知道，他从邓布利多那里听说了这个词，并且还在有求必应屋里和其他创始人分享了这个消息。

“我想过用魂器的办法来保存我的灵魂，虽然制作魂器的步骤繁琐又复杂，但是最艰难的一步我已经完成了——杀死无辜者，谋杀会将灵魂割裂，不完整的灵魂不会前往彼岸。只要我做成魂器，我就可以想办法换个身体了。”

“可你看上去很完整？”戈德里克抿了抿唇，面上的冰冷稍微融化了一些，“我看了一些黑魔法书，我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黑魔法，但是不完整的灵魂，一定不是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伏地魔，他那气体般的残破灵魂才是。”

“是啊，我很完整。”萨拉查捂住脸，“我的灵魂一度撕裂，可是忏悔却是灵魂最好的弥合剂。是不是很可笑。我、我不想这样说，这不是我的做法。可是，我的确为杀死一个无辜者感到悔恨和痛苦。”

戈德里克沉默了。

愧疚没有杀死萨拉查，但正因愧疚，他陷入了这个泥淖。

或许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萨拉查的灵魂就已经被那些无辜死掉的人撕扯得支离破碎了。

他的老师们，那些被抓来的麻瓜与巫师，后来死在斯莱特林城堡的、赫尔加的邻居们……

年少的萨拉查弄不明白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感到厌恶，因此在他第一次抓住他可以拯救的人——第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奴隶——戈德里克时，他想要弥补这一切，阻止那些惨剧再次发生。

可是他的灵魂无法得到拯救。

沃夫拯救了他。

萨拉查的第一次触动发生在教会里。

虽然那里对巫师们来说是完完全全的地狱，但讽刺的是，萨拉查的确在那里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去感到悔恨。

就好像上帝真的通过神像注视到了他一样。

而他在那里遇见了被选为圣子的沃夫。

第二次忏悔发生在沃夫死后，萨拉查终于明白一个人的生命究竟为何物，他理解了生命的重量，也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他的灵魂在那一刻弥合为一个完整的整体。

他的身体自愿承受苦难，他的灵魂自愿为人们牺牲。

巫师们不信上帝。

可是戈德里克在明悟的一瞬间，透过萨拉查半透明的灵魂看见了霍格沃茨核心。

萨拉查在发光。

可是他也无法通过魂器的方式让自己活下来了。

萨拉查是一个精明的人，在权衡利弊后，萨拉查将他自己送上祭台。那不是因为情绪或冲动，也并非有人逼迫，或出于信仰。

仅仅是利益权衡罢了。

现在的情况要比自己想得好得多，戈德里克想，赫敏是对的，他们之间存在误解。戈德里克以为萨拉查是抑郁到毫无求生**，还好萨拉查只是在权衡利弊。只要他能帮萨拉查解决麻烦，萨拉查就不会出事。或许这是萨拉查依然没有学会的一件事情——绝望和抑郁比复杂的现实更容易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萨拉查真的明白当初的沃夫属于哪一种吗？

他走上前来，想要搂住萨拉查，可是他的手只是穿过了那道虚影。

“都过去了，萨拉查，都过去了。”戈德里克轻声哄着，“我们已经不在那个时代了，麻瓜和巫师被保密法分开，大家都很安全。现在一切都很好，只要再过三个月，我们就能解决掉那个恶意的麻烦，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知道这个时代有多少好玩的东西吗？他们有马桶、下水道、蒸汽式火车，还有真正的魁地奇！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上飞行课——我知道你不喜欢扫帚，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坐在你旁边为你讲那些球员的精彩操作。还有麻瓜，你知道麻瓜们发明了电视剧、电影吗？他们会制作很多故事，我在公共休息室听那些麻瓜学生们说过，而且哈利还认识一个小摄影师，没准儿我们可以一起制作属于我们的巫师电影什么的……”

“不要。”萨拉查的灵魂挤不出一滴眼泪，可是他的悲伤在戈德里克温柔的声音中融化了，“我不想要麻瓜的东西。”

他们鸡同鸭讲了几个月，终于在这一刻达成一致。

只要萨拉查还想活着，那他什么原则都可以往后放。

戈德里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乐滋滋地哄道：“好好好，那就不要麻瓜，巫师们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娱乐。想想看，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教授了，没有干不完的活、批不完的作业，我们完全可以去乡下买一间别墅，我们四个生活在一起，在这个时代度过我们漫长的养老生活。你觉得威尔士怎么样？就像赫尔加的家庭旅馆，没准儿我们还可以再开一间。”

萨拉查抬起头看向戈德里克：“坏主意。”

戈德里克撅起嘴。

“但是我喜欢。”萨拉查补充道。

戈德里克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庆幸他们开办了霍格沃茨。

如果不是这座他们热爱的城堡在关键时刻拉了萨拉查一把，他们将没有任何办法挽回萨拉查。

即便是如萨拉查一般强大的黑巫师也做不到将活人的灵魂完整取出，再通过另一个身体复活。生命就是生命，一旦灵魂脱离身体，这个人就会立刻死去。

但是霍格沃茨做到了。

这是一个奇迹。

一个仅凭巫师自己无法达成的奇迹。

但是萨拉查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