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HPL】蛇祖的教学考察 第164章 萨拉查的理由

“你这就应下了邓布利多的请求？”罗伊纳靠在有求必应屋变出来的沙发上，虚假的穹顶洒下城堡外的日光，照得人暖烘烘的。

有求必应屋会回应每一个使用此房间的人，罗伊纳变出了许多华丽的桌椅，而赫尔加则将这里布置得温馨又舒适。

“不然呢？我们想要在假期偶尔不受限制地返回城堡，总得付出些什么吧？”戈德里克晃了晃手里装着伏地魔主魂的玻璃瓶子，“而且邓布利多只是希望我在必要时出手，又不是立刻出发去对付伏地魔。”

“我不喜欢这样。”赫尔加拉开墙上的柜子，拿出一些装满炼金材料的瓶瓶罐罐，“好像我们是客人，必须支付房租才能住，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家。”

“早就不是了。”罗伊纳耸了耸肩。

“你们知道最棒的是什么吗？”

戈德里克站起身，走到穹顶之下，有求必应屋的最中央，随他们心意幻化成休息室模样的有求必应屋立刻旋转起来，柜子们被收纳进墙里，穹顶闭合，柱子升上半空，短短几秒钟，充满阳光的木制风格休息室就变成石质大厅，而霍格沃茨的核心就漂浮在最中央。

“我在那间办公室里终于想明白了马人的话。”

他面向罗伊纳和赫尔加，抬起手，漂浮的核心散发着柔和的红色光芒，几乎与他的红发融为一体。

“我们一直以来都找错了方向，我们找了禁林、走廊、天文台，甚至连附近的村庄都溜去过好几次，但是我们从未想过，就在我们身边，在我们每一次开会的时候，萨拉查就在我们身边。”

戈德里克转过身来面向核心，似乎感到心虚似的，核心上下浮动了两下，紧接着，一道绿色的光团被核心吐了出来，漂浮在一旁的空地上。

“萨拉查，你一直都在，你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偷听我们说话，却不愿意回到身体里去！”

绿色的光团抖了抖，光晕逐渐拉伸变长，没过一会儿，竟真的变成了萨拉查的模样。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萨拉查的声音又淡又轻，带着些重伤后的虚弱感，也可能是心虚。

“马人说我早就得到启示了，我思来想去也没明白我究竟在哪里得到了启示，然后，就在我和邓布利多校长谈话时，我看到了分院帽。”

戈德里克勾起嘴角。

“就在我们分院时，分院帽曾对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它说霍格沃茨会永远保护爱它的、和它爱的人。”

“霍格沃茨自然指的是这座城堡，但是赫尔加曾经为这座城堡安装过核心。你的法阵最终目的不就是增强核心的力量吗？虽然我的确不明白那些炼金术的作用，但是我想，你的灵魂很可能就藏在核心里。”戈德里克看向萨拉查的灵魂，“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萨拉查安静地看着戈德里克，目光中充满了悲伤。

然后他抬起半透明的手，虚虚地按在身旁的核心上。

“你们都是傻子。”他轻声说，“戈德里克，你和它都是傻子。”

“为什么这么说？”戈德里克一时有些迷茫。

“我并不是一直都醒着，戈德里克。”

萨拉查抬起头，颧骨高耸着，轻薄的嘴唇像一片柳树叶子那样，缀在他消瘦的面庞上。他的灵魂依然保持着成年时精致如玩偶一般的模样，那双眼睛却盛满悲哀，如果不是魂体无法流泪，戈德里克敢肯定，他一定已经哭出来了。

“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核心牺牲了它的意识，将我强行留在这里，我本来应该已经消散了。”

“什么？”戈德里克愣了一下。

“这就解释了你的身体为什么还活着。”罗伊纳冷静地说，“因为你没有真正死去。”

“是啊，我没有真正死去，可是我也没打算活过来。”萨拉查说道，“这是我的请求，戈德里克、罗伊纳、赫尔加，你们能帮我把我的身体杀死吗？”

一时间，有求必应屋里安静了。

“你在说什么？”戈德里克轻声问道，“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随即怒吼道。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我们为了救你，忙活了一年，赫尔加放弃了回千年前去看顾那些学生，罗伊纳牺牲了陪伴她的女儿，倪克斯至今下落不明！还有、还有霍格沃茨的核心，为了救你，它不是意识消散了吗！你现在怎么还在说想要——”戈德里克暴躁地怒吼，可是他怎么也吐不出那两个字，好像那两个字一说出口，萨拉查就会当场消散了一眼。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萨拉查看到戈德里克的眼眶红了。

半透明的手抬起来，覆盖在戈德里克的脸颊上。

“听我说，戈德里克，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

“不，我绝不会这样做，萨拉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残忍地对我！”戈德里克用力挥开萨拉查的手，可是他的胳膊只是从萨拉查透明的手臂中穿了过去，萨拉查的虚影晃了晃，短暂地消散成雾气又凝聚在一起。

不想继续再听萨拉查的理由，戈德里克愤愤地离开有求必应屋，赫尔加追着他出去了，而罗伊纳则留了下来。

“罗伊纳，”萨拉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还好你还愿意听我说话。”

“所以理由呢？”罗伊纳面无表情地问。

“那还要从我第一次穿越到1890年开始说起……”

学生们都已经踏上了回家的火车，霍格莫德热闹极了，而与那里隔黑湖相望的霍格沃茨则恢复了冷清。

家养小精灵们快乐地对城堡进行最后的打扫，教授们可以放假回家，里里外外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唯有这座城堡的创始人们，与周围轻松愉快的氛围格格不入。

“戈德里克，你还好吗？”赫尔加担忧地跟在戈德里克身后，他们从装满画像的走廊里穿行而过，将那些“嘿，你们怎么还没放假回家？”的问候声甩在脑后。

“我很好，赫尔加！我很好！”戈德里克怒气冲冲地走出霍格沃茨的大门，走到方庭花园里，“我不能再好了！”

他越走越快，赫尔加费力地跟上他，可是戈德里克只是走得更快了。

“说不定萨拉查是有些苦衷，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听他说他的理由呢？”

赫尔加急急忙忙地问。

“听他的理由？”戈德里克猛地停住脚步，赫尔加险些撞在他的后背上，“他总是那样！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们！从不说他为什么！他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可是我早就知道他那些不对劲了，我一次次等他交代，一次次希望他能对我敞开心扉，我明示、暗示了那么多次，可他呢！”

戈德里克挥舞着手臂，愤怒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将理智搅成碎片。

“我满心以为他会愿意解决问题，可是他只想解决掉他自己！”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他？”

“我难道没说？他难道不知道？可是萨拉查就是喜欢践踏我的心意，我原谅不了他，我没法原谅他！”

戈德里克喘着粗气，然后突然看向赫尔加身后：“罗伊纳呢？她还留在有求必应屋？”

“嗯……也许是吧，她没有跟出来，或许她正在听萨拉查的理由？”

“F***”戈德里克骂了一句，又赶忙往回跑。

“怎么了？”赫尔加认命地跟了上去。

“快点、快点赫尔加，我们得赶紧赶回去，我突然想到，如果萨拉查的理由非常充足，罗伊纳说不定真有可能帮他下手！”

有求必应屋内。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被这些恶意困扰着。而你看我现在，一身轻松。我当时提出过一种理论，以肉身作为过滤装置可以有效地将那些恶意隔绝到核心之外，而现在同理，只要消灭我的肉身，那么那些恶意就可以就此烟消云散了。”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但是屋内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萨拉查还在尽力向罗伊纳解释。

“就因为这个？”罗伊纳问道，“这是促使你做出决定的最终原因吗？”

“……”萨拉查默默移开视线。

“还有别的理由对吧，萨拉查，你还没有把全部的事情交代出来。”罗伊纳逼问道。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件事已经过期了。”

“萨拉查！”

“好吧……我当时在与莱因哈特公爵为首的一众麻瓜接触时，意识到之前发生过的许多事其实背后都是莱因哈特公爵主导的。”萨拉查的虚影蹲下身来，低头看向地面，“而我留下来的诅咒却并未发动，在我离开霍格沃茨后，我拜托冈特小姐帮我调查了一些事情，最终得到了一个结论。”

萨拉查抬起头，看向罗伊纳的眼睛。

“麻瓜首领根本不需要对我们有恶意。”

“什么意思？”

“我的诅咒是用以检测敌意的，如果莱因哈特公爵打算对霍格沃茨下手，那么诅咒就会直接杀掉他。这是魔法运作的基础原理——情感和信念。”

罗伊纳点点头。

“可麻瓜和巫师们不一样，莱因哈特公爵从来都不需要打算对霍格沃茨下手，只要我们与麻瓜还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就必然会产生利益冲突。”

“莱因哈特公爵唯一做的就是为他的手下们留下足够多的情报和一套行之有效的系统，当系统成立后，他自己就成了明面上的靶子，根本不再重要。只要利益冲突仍然存在，麻瓜们随时可以利用这套系统对巫师发起冲击。”

“我指的不是那些软弱的物理冲突。诚然麻瓜人多，巫师人少，而巫师并不是个顶个强势的。很多巫师甚至打不过拿起草叉镰刀的麻瓜。可巫师们仍然不会轻易死去，麻瓜们永远想象不到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他们会分化我们、会在我们心中种下矛盾的种子等待生根发芽。不用物理手段入侵，他们只需要让巫师自相残杀，而他们大可坐享其成。”

“早在我与莱因哈特公爵接触之前，他的布局就已经完成了，所以在那之后，他只要使自己忘记与霍格沃茨有关的事，就可以巧妙地避开诅咒，而他曾经针对霍格沃茨制定的计划却会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

“即便是我们用大规模的遗忘咒和遗忘药水使他们忘记巫师的存在，但只要巫师们仍然与麻瓜混居在一起，这套系统迟早会再次被唤醒。”

“你说的这套系统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不能销毁？”罗伊纳问道。

“是爱和教育，罗伊纳，那些经受过麻瓜教育的小巫师、那些信奉上帝的小巫师、那些需要麻瓜的利益而背叛我们的小巫师、那些爱着他们麻瓜家庭而不得不背弃我们的小巫师，在麻瓜决定对我们下手之前，小巫师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刺向他们同学的第一把刀。”

“也因此我需要让霍格沃茨活过来，每时每刻都不停地读取学生们的内心，保证他们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不再发生出卖和相互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