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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我问。
“什么是斯莱特林。”
同样的问题，现在有了新的答案。
“当拉文克劳全是一群书呆子，格兰芬多净出莽夫，赫奇帕奇除了吃饭什么也不会干。那么那时候，斯莱特林就会只剩满肚子坏水的纯血狂热反派。”
可我又说。
“但如果拉文克劳的求知若渴不是书呆子，格兰芬多的勇气也不是鲁莽，赫奇帕奇的忠诚善良不是无能的表现。那么同理，斯莱特林的野心勃勃也不会是维护自己学院少部分人利益的血统极端。”
“我们没什么不同，只是长久以来的偏见根深蒂固，歪风邪气大行其道，从霍格沃茨建校至今一路上迷雾太多，有时遮住了我们的眼睛，就连我们自己也看不清彼此真实的模样。可对于我们自己，我们切实感同身受的自己，我们都知道自己并不是外人误以为的那样。但如果我们不是偏见里的自己，难道对方就是吗？”
“我当然不能保证这四个学院里不会有这样的人，但是只要霍格沃茨继续开放，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学生来到这四所学院，难道你们就能保证他们只有四种样子吗？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生来被赋予的一切，和十一岁时的分院，都不能为未来盖章。明智的人也不该被偏见局限眼中的世界。”
我说的口干舌燥，又喝了一口酒，学生们闷闷的听着我的话，偶尔抬起眼四处瞥一瞥。
我知道他们有的人并不赞同。可在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人愿意听枯燥的大道理，但也很少有人会当面和老师针锋相对。
这些话里的道理太简单太浅显了，我已经尽我可能说的足够明白，如果他们太小还不能理解，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他们能够记住今夜我所说出的所有偏见。
如果他们能记住那些偏见，如果他们知道这些是偏见，如果他们也知道自己正在“被偏见”。
可如果今天晚上做的还不够，那么也没关系，因为我的计划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实现，我会用更多的行动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如果你们明白了这句话，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回答刚才的问题，斯莱特林就是一群永远忠于纯血才能守住荣耀的血统纯净之人、一群只为家族而活的信仰坚定之徒。那么这个，是正确的答案吗？”
我看向身侧的眉头紧锁的斯莱特林学生。
“很抱歉霍尔曼小姐，我同样不这么认为。”
少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满脸的不赞同神色里却掺杂了一点别的什么。
身为斯莱特林，她难道就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自己又是什么样子吗？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但绝不会毫无触动。
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哔哔**的声音，我瞥了一眼时间，今天晚上的假派对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所以我把瓶子递给卢娜，拉文克劳的姑娘看着手里的玻璃瓶，又突然放下。
“助教小姐。”她说，“我想问你一个真心话。”
这可不是游戏的规则，然而今夜的气氛已经在刚才的小插曲里毁坏殆尽，我看了一圈周围的学生，他们眼里的好奇已经被卢娜吸引了过去，
“当然。”我微笑点头，“拿瓶子的人决定。”
她眨了眨淡色的眼睛，声音飘忽，问的却是那个我最熟悉的问题。
“为什么你在斯莱特林没有归属感？”
“我其实不是没有归属感。”
我想了想，慢慢说道。
“只是我认为，我属于我心里的那个最初的斯莱特林，而不是现在的。”
瓶子传到小张手里。
华裔的女学生同样看了看手里的瓶子，犹犹豫豫地问道：“助教小姐，我也有一个问题。”
“哇哦。”我干笑一声，看了看大家，“可别告诉我下一位艾博小姐也有这样的问题。”
赫奇帕奇的小姑娘倒是耸耸肩没说什么，我只能看向秋·张。“你说。”
“为什么会选择来霍格沃茨当助教？”
我愣了一下，又飞快的回答道。
“算是……替一位朋友实现她的愿望。她真的很想、很想成为霍格沃茨的教师。她说在学校的日子很美好，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我低下头清了清嗓子，又飞快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汉娜·艾博拿着瓶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我笑说想问就问吧。
“那么你自己呢，助教小姐，”她问，“你自己也想成为霍格沃茨的老师吗？”
“我想。”我答，“在我成为之后，更想。”
瓶子传到下一个人的手里，男孩儿挠了挠头发，也许是想要缓和气氛，所以他大声问道：“那助教小姐最近有结婚的计划吗！”
我被问的一愣。八卦总是能缓和气氛激起好奇，学生们发出起哄的声音，我哑然失笑，然后又从领口掏出了系着戒指的银色项链，炫耀似的举了起来。
学生们起哄的声音更大了，而我的小心翼翼的又把项链塞了回去，冰凉的戒指贴在我的胸口，我只是笑。
“啊啊啊啊啊——”
“助教小姐这是要结婚了吗！”
“可为什么没有戴在无名指上啊？”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同意他的求婚啊。”
我说。
“这是个严肃的决定，我当然要慎重考虑。”话尾语气上扬，听起来倒还有点得意。“当然了，婚姻对谁来说都是大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听到这儿，旁边的姑娘忍不住一把将瓶子从男孩的手里抢了过去，赶紧问道。
“那助教小姐能不能讲讲……呃，你的未婚夫？男朋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可以。”
我点了点头，现在得意的不只是语气。
“他是一名傲罗，实习第二年转正。我们是同年的同学，他在赫奇帕奇，是麻瓜出身。我们在五年级确定的关系，在校七年也一起做过几次违反校规的事情。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可是毕业那年他跟我求婚，我没有同意。毕业后的第三年，他又写信跟我求婚，我也没同意。”
说到这儿，我故意顿了顿，看着他们望眼欲穿的表情，我笑得不能自已。
“一直到去年圣诞节，哦不，是前年。就是我来任教的那一年，他又跟我求婚，但那一次不一样，我选择收下他的戒指。”
我抬手用指节拭去眼角的水渍，继续愉快地说到。
“我想他一定高兴坏了，我是说，如果他知道我收下了这枚戒指的话。”
人群里发出听八卦的哦哦声音，只有霍尔曼在听故事时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我。
气氛又热闹起来，愉快的情绪蔓延开来。瓶子继续传下去，胆子很大的格兰芬多想要问出他的名字，被我拒绝。下一个人又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我有点无奈，但并不厌烦。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如果连我都不提他的故事，那还有谁会回忆。所以既然有机会讲，那就讲。
“他的名字上过报纸，因为只身拦截疑犯时表现的格外英勇，甚至为此得过梅林二级骑士勋章。”我只是这样说，“他很优秀，因为如果不优秀，我也不会选择他。”
学生们一致发出了然的拉着长音的“哦”。
我则是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
刚才短暂的紧张小插曲仿佛已经一扫而空，气氛又松弛下来，下一个学生又问了小张关于她和赫奇帕奇院草谣言真伪的事情，拉文克劳的秋脸颊通红。最后还是我出来打圆场，让秋唱歌代替回答问题，这才让游戏继续。
画风逐渐偏移，八卦越来越多，我听了一肚子东家长西家短，甚至还有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不得不说二三事，直听得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瓶子继续往下传。现在，瓶子传到了霍尔曼的手里。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她的目光从瓶子慢慢向上，一直到我的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声音却干哑的不行。
“你心里最初的斯莱特林学院……是什么样的？”
“这个答案有点长。”我说，“如果你想听，可以有空的时候来找我。”
“……知道了。”然后她飞快的把瓶子丢到了我的手里。“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挥了挥手，也忍不住叹气。但如果她愿意听那今天的努力就没有白费。我不担心她不会来找我，因为反正我也会去找她。
一个霍尔在斯莱特林的改革开始于一个霍尔曼，听起来就很有趣。
教室里游戏还没有停止，我拿着瓶子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又问了点儿谁没有在宾斯教授课上睡过觉之类的无聊问题。游戏一轮又一轮，后来又换了点儿别的玩法，一直到十二点的猫头鹰钟声响起，我终于可以组织大家收拾东西回房间睡觉。
走的时候大家都恋恋不舍，可我却累得太早。然后我就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已经习惯了不健康的作息，可我已经不是活力满满的十几岁少年。他们有精力做的事情，我却未必也能到相同的程度。
所以现在，我确实很累，而且身心俱疲。
*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大家都无精打采打采，我干脆大手一挥，点了名就让他们回去补觉。
学生们对此表示十分满意，然后就是疯了一样的往休息室跑，至于已经习惯了熬夜的我就留下吃着健康早餐，礼堂里学生本就没多少，现在空荡荡的，就只剩下我和斯莱特林的霍尔曼了。
“其实，助教小姐。”
而此刻，斯莱特林长桌上的霍尔曼这样对我说。
“你本来不姓波林的，对吗。”
我眨了眨眼，疲惫和倦意在一呼一吸间又纷纷隐去。
其实，我还有点想念斯莱特林的长桌呢。
所以我端起盘子，向十六岁的霍尔曼走去。
目前剧情写到了第三部火车相遇，存稿很多，但是感觉都不是我想要的。打算慢慢写，慢慢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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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二年的暑期学校（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