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邓布利多并没有强行要求我们给他一个解释。
他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反倒搞得我俩愧疚得不行。
办公室里又剩我们两个人了,卢平虽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后面也渐渐回过味来。
我给他讲了前因后果,总的来说虚惊一场,可是我们的表现在斯内普眼里很明显是坐实了有鬼。那么接下来再想要做点什么,可就很难了。
因为他一定会全神贯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我们,想要找到我们身上的破绽。
“为什么不能告诉邓布利多呢。”
我说。
“虽然说我们现在只有猜测,靠的全是你对他的信任,可是很明显邓布利多也信任我们,那这不就行了吗。就算你信错了布莱克,那大不了再抓起来。反正他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他怎么真的暗杀波特……”
呃。
我和卢平同时看向彼此。
好像现在布莱克不在眼皮子底下了呢。
“麻烦我多问一句,你们的秘密基地在哪?”
“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啊。”
长话短说的答案就是,打人柳。
传说中霍格沃茨校外有一座闹鬼的尖叫棚屋,每到月圆都会传来鬼哭狼嚎。
然而事实是,狼嚎是真的,鬼哭却是假的。因为每到月圆发出嚎叫的,就是我面前的莱姆斯卢平。
现在,布莱克被送到了这个他们学生时代的秘密基地。不近,因为在打人柳附近,可也不远,因为还在霍格沃茨范围内。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下午喝的那一小瓶劣质烈酒现在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我敲了敲额头,烦躁再一次涌上来。
“你今晚再想想,明天再答复就行。”
事已至此,唯一左右两难该好好考虑的也只有卢平一个人了。
我在他端回来的餐盘上翻了翻,找到半瓶餐酒一口喝下,炽热从胃里升腾到耳朵,直烤得我熏熏然也飘飘然。喋喋不休再一次消失在我耳畔,我端起盘子,汤匙和碟子也叮叮作响。
“晚安,别忘了明早还有第一节课。当然,”我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要去校长室谈谈的话,我可以替你代班。”
卢平点了点头,送我出门。
出门,左转,进门。
我躺在地毯上再也不想动弹,可是昨天熬的药还没提纯,我只能再爬起来老黄牛一样一直干到凌晨。
药剂盛出,装好,放凉。
笔记合上,摞起,放回。
我含着牙刷昏昏欲睡,终于赶在天亮前躺在床上。可今夜在这条走廊里熬夜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要是能一觉睡到下午就好了。我想。
要是能不用考试,也不用工作就好了。我又想。
要是能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很多钱花,有饭吃,有研究员当,有漂亮衣服穿,那就更好了。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我闭上眼睛。
我睁开眼睛。
七点了。
我僵硬地从床上爬起来,想把霍格沃茨拆了,还想把见到的所有人都——
不行,能力不够。
我一路哀怨地出了办公室,敲了隔壁的门,卢平好像不在。我的大脑迟钝转动,一直到饭桌上猛喝了一大杯咖啡后才清醒过来。果然,早上咖啡清醒晚上酒精安静,这就属于我的早C晚A。
卢平是和邓布利多一起来的礼堂,我看着他落座,眼下果然青黑,神色疲倦,和我半斤八两。我无声地咧了咧嘴。
“邓布利多怎么说。”
他欲言又止。
我的右手边坐着面色铁青的斯内普,我尽量不与他目光对视,可这不代表我和他永远没有交集。
“待会再说。”卢平从我面前拿了个菠萝包,小声说道。
一节课连着一节课,我们仿佛永远都没有空闲,满月之期越来越近,而狼毒.药剂还遥遥无期。
午休的空隙,我溜到地下室门口,准备趁斯内普不在直接把狼毒.药剂的那些器材一举端走,可我不够幸运,转身的时候正好遇上他进门。我们四目相对,他顺畅抽出魔杖,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喊一声——
“院长我错了!”
“谁是你院长!”
斯内普一脚踹开我们中间的瓶瓶罐罐。
“谁放纵你肆无忌惮偷我的东西!”
“谁又允许你再进我办公室一步!”
遥远的不光彩行为被斯内普点了出来,我有点……恼羞成怒?总之不算平静。
可我来又不是和他吵架的,所以我只能说:“邓布利多让我来的,卢平让我给他熬药,这事不用再麻烦你了,你……不知道吗?”
他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纸箱里。
“这不是你的东西,这是学校的东西。”
我把箱子递过去给他看。
“卢平的药是学校出钱。我核对过账单了,这里都在学校的单子上,如果你不信的话,也可以看看这里有没有你的——”
话音未落,我被他一个大摆锤“请”出了地下室。
从头到尾,除了那三句怒吼以外,他没再多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说点什么,我只觉得我习惯了。
我捡起箱子,好在提前使了保护咒,里面的锅碗瓢盆和半成品都很坚强。
月圆之日近在眼前,我回到办公室,立刻架锅开火,开始加热。
昨夜的半成品和月见草在锅里完美融合,我趁着溶液变色的短暂空隙,细细切好腌渍烘干过的狼毒草,在魔药转为浓稠淡青色时迅速加入。
该搅拌的时候了。
我瞥了眼手边呲毛的二手魔杖,忽然想起这关键一步需要一根趁手的魔杖才能维持魔药效力。可偏偏现在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我去借都来不及。
我倒吸一口气,被蒸气呛得咳嗽不止。可为什么总是有这种离谱的错误呢。
我来不及哀怨,为求保险,我把魔杖扔到一旁,转用玻璃棒。可玻璃并不能传递任何魔力,药剂颜色逐渐变淡,我又换用魔杖,可魔力的流转断断续续,药水时深时浅。
完了……
我在心里默念。
这回真的——
敲门声响起。
“进进进进进!”
是卢平。
我见到了救星,挥手大喊:“魔杖给我!”
他几乎是瞬间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朝我扔了过来。
我抬手接过,在袖子上擦了一把就开始施咒,最后成品融合和调节火焰大小需同时进行,我顾不及手腕酸痛,直接开始搅拌。
卢平的魔杖虽然不熟悉,但好歹不难用。火焰在魔咒的调度下渐渐变小直至熄灭,药剂温度开始下降,逐渐冷却,颜色越变越深。火焰彻底熄灭的一刻,我升起坩埚,把药水转入瓶子里。
合适的粘稠度,合适的颜色,还有正正好好的淡蓝色烟雾!
“成了!”
我举起药瓶给卢平看,声音里止不住的欣喜。
“那个药!我居然做出来了!我!是我做的!居然是我做的!彻彻底底我做的!”
我忍住乱蹦的激动,捧宝贝似的把它挪到窗台放好,盖上遮光的盖子,周围反复加固保护,站在三步远外的位置反复欣赏,怎么看怎么完美。
“恭喜你!”
卢平笑着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端详着窗台上等待放凉的魔药。
“你看,我就说过你可以做到。卡珊卓,现在你距离国际魔药协会研究员又迈了一大步。”
“嘿嘿。”我喜滋滋地看着我的魔药,“那还是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耸了耸肩,“不过现在也不算完全的成品,还需要在月光下静置一夜,等第二天早上出太阳的时候把它收起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喝了。”
说着,我又有点担心。
“还不知道晒一晚上月光之后会不会再有什么变化呢。”
我翻着手边的笔记,上头没有成品具体标注,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
深绿色。
那……是暖调的深绿色还是冷调的深绿色?是偏蓝的深绿色还是偏黄的深绿色?这到底算不算深绿色?
或者,我有没有可能其实是个色盲?这其实是一种红色?
于是我把盖子掀起一个角,指着瓶子问他。
“这什么颜色?”
卢平愣了愣,看着我回答:“绿色。”
“什么绿色?”
“呃……偏黑的绿色?”
我差点跳起来。
“你是说这是墨绿色?”
卢平开始犹豫:“是……还是不是……”
我开始挠桌子,逼问道:“你就直接说这到底是什么绿色!”
卢平又试探着回答:“不那么黑的绿色?”
我瞪大了眼睛。
“你好好看看这瓶药是偏冷还是偏暖,偏蓝还是偏黄,偏深还是偏浅,偏绿还是偏红,还是——”
“——是和西弗勒斯做的一样的绿色。”
卢平干脆回答。
我沉默。
下一秒,我又喜上眉梢。
“是真的呀?”
卢平笑了,又严肃起来,非常坚定地点头。
“对,和之前那些一样的颜色。”
我终于长舒一口气。
我慢慢坐回椅子上,整个人瘫了似的躺下去。随手变出一张椅子放在对面,把卢平的魔杖扔给他。
“你要说什么来着?”我有气无力地问。
“我去找过邓布利多了。”
卢平拿起我的茶壶摇了摇,里边空空荡荡。于是他轻车熟路地从我抽屉第二层里翻出茶叶来,又不紧不慢往壶里注入热水。
茶很快泡好,他倒出两杯,给我递了一杯过来。
“哦,邓布利多怎么说。”我吸溜一小口热茶,整个人熨贴地散漫躺平,继续问道。“他有没有去见布莱克?”
“他们也见过面了,大家在一起也聊了很多。”
卢平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说道。
“总而言之,我们告诉了邓布利多当年的情况。他不会通知魔法部,也愿意让我们继续在学校里继续搜查彼得的线索。”
“他愿意替你们瞒着?。”
我抬眼看了下卢平,可也并不意外,因为我火烧日记本的事情邓布利多也瞒着呢。这本来就是一个一肚子秘密的神秘老头啊。
可我还是忍不住说:“你们念书的时候,邓布利多一定很喜欢你们。”
卡珊卓想到了自己,因为自己念书的时候,邓布利多可不认识她。
虽然火烧日记本和疑似在逃食死徒这两件事情都是隐瞒,但程度上还是有区别的,更何况卡珊卓现在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凤凰社这个组织里的战友情。从她的视角来看,就是邓布利多确实挺喜欢卢平他们的。不仅愿意招收一个狼人的教授,而且还愿意为没有实际证据只有口头证据的疑似食死徒隐瞒身份,让他们秘密在学校里查案。她觉得邓布利多对他们真好啊,甚至比对自己还要好。
虽然卡珊卓没有明确表达过,但她自己也知道邓布利多对自己挺不错。而现在的卡偏偏又是一个有点缺爱的人,所以会忍不住把邓布利多对自己好的程度和对卢平好的程度进行对比。现在从卡的视角对比出来的结果就是,好像邓布利多对卢平更好一点。
说嫉妒呢,绝对谈不上。说羡慕呢,好像又不太明显,说有点失落呢,也似是而非吧。因为她在情感上一直理智且克制。所以现在就是一个复杂的心情。
目前为止和卡珊卓比较有交流的几个角色是邓布利多、斯内普和卢平。斯内普吧,两个人总是吵来吵去的,一整就搞得对方都挺伤心的,斯内普觉得卡不站自己,卡觉得斯内普讨厌自己不理解不信任自己,本就不多的师生情现在更少了。
卢平呢,虽然很说得来,但毕竟认识的不久。更何况双方都曾经有过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而这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卡也知道关系到此为止不能强求。
至于邓布利多,几次谈话他总表现的好像他和卡珊卓才是一类人的样子,虽然卡珊卓会故意说话刺痛他,但她心里也正在被潜移默化的默默认同这个想法。可是,邓布利多好像和更早那批的学生关系更亲近,卡会有落差感,因为入学时间的早晚,这是弥补不了的东西。
相比较哈莉那一本我重新构建了一个崭新的角色和故事,这一本的助教小姐其实完全就是我发泄情绪的作品。哈莉那一本我是写哈莉的所思所想,整体故事阳光积极情绪向上。而助教小姐则会代入我的性格思维(尤其是情绪)。所以……这怎么能说不是一种第一人称的自我叙事呢……but,第一年放假的时候助教小姐也说了,并不是所有顶着“我”的叙事讲的都是作者自己的故事。
这一次谈话才写到一半,后面还有很多要讲的,关于剧情线的推进。
卡珊卓的改革小活动还没开始,魔药研究生考试还没考呢,活点地图还没上线,彼得还没出现呢,这一卷……确实挺多的。
目前详细大纲就铺到凤凰社那里,第6卷没什么想法,第7卷也就大战的时候有点构思,想这一卷写完休息一下。可总说这一卷写完,写完写完,这一卷写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烦死了(x)我还要考试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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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长就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