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疗翼躺了一个月才完全恢复健康。其间,沙克尔教授多次来探望我并表示抱歉,我自然是选择原谅这位教学水平高超且关心学生的好教授,毕竟他又没做错什么,虽然他的课我学得并不好。
在我的恢复期,除了来自圣芒戈那每天两碗的苦楚魔药,西弗勒斯自己熬制的魔药也功不可没。庞弗雷夫人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很高兴,奖励了西弗勒斯一个“优秀学生”的称号,这让一直默默无闻的他得到了广泛的关注和认可,当然,其中也出现了一些爱慕他的女孩子,毕竟沉默寡言,气质孤傲,能力出群的男生还是很符合女生“梦中情人”的形象的。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给小白喂芒果,莉莉笑盈盈地和我描述着一些学妹给西弗勒斯递情书时被拒绝的场景,我则对此深信不疑。
“我都能想象出他说了什么话,莉莉,”我笑着说,“他肯定板着脸,眉都不皱一下,然后告诉学妹‘这位小姐,如果你的脑子里没有长满芨芨草,我劝你还是不要把时间耽误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你说对不对?”
莉莉拼命点头:“就是这么说的啊!哎,虽然如此,我还是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毕竟我们将来都会结婚和成家,西弗和女生的交流很少,我不希望他变得孤独。”
我沉默了,从我见他们的第一面起,我就能察觉到西弗勒斯对莉莉的感情,就连米兰达也看出西弗勒斯喜欢莉莉。不过不同于波特那明目张胆的追求,西弗勒斯的爱更为克制和隐忍,他就像莉莉这颗恒星身边的一颗小行星,一直围绕着她,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虽然莉莉似乎没有要接受西弗勒斯的意思,我还是试探着问道:“莉莉,那你觉得西弗勒斯怎么样?”
她被问得发懵:“当然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啦,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有距离感的爱意终究还是归于友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不破坏这份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平衡。
“没什么,就是也想给他物色女朋友了,”我云淡风轻道,“我明天就能出院,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莉莉欣然答应了,并把她的一摞厚厚的笔记留给了我。
或许是这段时间睡得太多,今晚我并没有困意,就打算熬个夜,把莉莉的笔记都看完。
小白在旁边安静地陪着我,我无聊地摸了一把它的毛:“为什么莉莉不喜欢西弗勒斯呢?是不是西弗勒斯表现得不够明显?她难道喜欢热情的类型?就像……”
我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个名字:詹姆·波特。但我急忙否定了这个想法,太荒谬了,莉莉怎么可能看上那个穷追不舍的自大狂呢!
小白没能得到答案,有些不满地“汪”了一声。
我继续说:“没什么啦,我只是想到了波特,你说他矛盾不矛盾,天天追着莉莉,然后又不改变自己。他这么自大幼稚,莉莉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话毕,小白又叼起了一块芒果。
我又想到莉莉说我们都会结婚这句话,于是开始感慨:“也不知道未来谁会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娶到我这样的大美女。”
小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继续碎碎念:“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呢?我也不知道,但是首要条件一定要是长得帅,其次是要聪明,不能只馋我身子……”
小白直接愣在了原地,我有些不满地拍了一下它的脑壳:“干嘛,我说的有道理啊,像我这样的花容月貌,完美身材,难道不是理想型吗?”
小白摇了摇头,我生气地朝它扔了一个枕头,然后继续看莉莉的笔记。
早上再次醒来时,我竟然躺在了床上,被子也安安稳稳地盖在了身上,难道是庞弗雷夫人把我扶到了床上?带着这样的疑惑,我离开了医疗翼,但并没有找到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昨天就出差了,”一位年轻的护士说,“我没有去过你的病房,或许是其他护士?”
我谢过她,然后回到了久别的公共休息室。
我刚走到门口,一阵礼花和响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推开门,西弗勒斯抱着一束鲜花朝我走来:“欢迎回家,卡莉娜。”
米兰达和约翰森继续放着礼炮,其他人也用温暖的拥抱把我簇拥在了中间。
我幸福地笑了,在这里,我可以永远找到“家”才有的归属感。
我大声说:“我要窒息啦!大家!”
我度过了一个无比热闹的下午,而就在我以为夜晚才是狂欢的开始地时候,米兰达和索菲很不幸地,在我的回归派对上喝醉了,这两位女士只好遗憾离场。失去了主心骨的活动变得索然无味,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乱逛,不觉间居然又走到了医疗翼外面的小花园。
说起来,这几天一直没见到小白,它去哪里了?
我蹲下来呼喊着它的名字,果然不一会,它就从草丛里钻出来了。
漆黑的它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我很难辨认出小白的身影。但当我看到小白在我面前站定时,我心中的不悦全都一扫而空。
这个在我卧病在床时期陪伴我的小动物,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甚至成为了我无话不谈的好友。
“小白,这几天都没见到你,我好想你,”我搂着它,“说来抱歉,我本想给你带点芒果来,米兰达却把今晚所有的芒果都吃掉了。”
小白安慰地舔了舔我的脸,一人一狗相互依偎着,坐在花园里,仿佛此刻宇宙中的一切都消失了,时间也静止了,万籁俱静中,只有我的说话声。
突然,不远处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和小白的相处。我握紧魔杖,循声望去,居然是可恶的掠夺者们。
“真是稀客啊。”我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反正见到他们一定没什么好事就对了。
波特没有和我顶嘴,而是着急地问我:“波吉亚,你看到大脚板了吗?”
我被问得莫名其妙:“当然没有。”
波特说:“哎,真是奇怪,他这段时间分明经常来这里的,今天怎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白身上,脸上的焦急瞬间一扫而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诶,波吉亚,这是你的狗吗?”
我被他的迅速变脸搞得一头雾水:“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而且,你是不是要偷我的狗?想都别想。”
话毕,我举起魔杖,将小白护在身后,转头说:“小白不怕,妈妈不会让你落到这帮怪叔叔手里的。”
话音未落,对面就爆发出了一阵狂笑,不同于以往的嘲笑,今天的掠夺者们笑得格外开怀,格外灿烂。波特像发癫一样,笑得躺在地上打滚;佩迪鲁放声大笑,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就连卢平也不再捂着嘴笑,而是笑到颤抖。
“哎哟,梅林的,这简直太酷了,波吉亚!”波特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的意思是......真是帅呆了。”
我嫌弃地看着群魔乱舞的掠夺者们,他们就像被下了咒一样,笑得没个人形。波特已经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剩下的两人也笑到快断气了。我逐渐开始感到恐慌,这年头精神不正常的人越来越多,难道布莱克的失踪让他们大受刺激,变得喜怒无常、无法控制?
噢不,要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第一个遭殃的肯定就是我和小白了。
为了保证我和小白的安全,我只好试图帮他们平复心情:“那个……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哈哈,你们是不是在找布莱克?要不我帮你们去找找?”
波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稍微收敛了一下他的情绪:“不用了,我突然想起来他去哪里了,走吧兄弟们,哎哟,太酷了,太酷了,谢谢你啊。”
三个笑得走不直路的人一边和我告别,一边勾肩搭背地离开了花园。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禁感慨道:“感情真好啊,他们四个,找不到朋友都能变得精神失常。”
小白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继续感慨:“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之间并不只是友情,而是产生了互相依赖的爱情?哎呀,好劲爆,我要去给米兰达他们说……”
小白:“……”
又过了一段日子,帕金森先生来信说,他已经听说了我前段时间被送进医院的特殊病房,他表示十分担忧,计划明天就携夫人来看我,地点还是在约定好的霍格莫德的三把扫帚酒吧。
我欣然规往,于是次日,我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后,我在餐桌上顺了点南瓜饼,焦糖布丁和蔓越莓果酱,这些都是我觉得食堂里最好吃的东西,想带给这对夫妇尝尝。无论出于什么,他们总归是比较关心我的,至少,也比我那亲生父亲强的多。
在酒吧见到他们的时候,仿佛有一道阳光照进我的心底。多年未见,帕金森夫妇还是对我十分亲切,他们先同我聊了几句学校生活,而后帕金森先生递给我一盒看起来很高端的补品。
“卡莉娜,这是恢复身体的冻干魔药,”帕金森先生关切道,“拿回去吃吧,注意休息。”
我笑着收下了补品:“谢谢你,杰弗里叔叔,我感觉好多了。”
话毕,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钱包落在门口了。于是帕金森先生急忙起身去拿钱包说,而帕金森夫人则留在原地。
“卡莉娜,时间紧迫,我就直接说了,”帕金森夫人忽然压低了语调,俯在我耳边道,“你母亲曾经和我是很好的朋友,而我出嫁前的姓氏,是罗切斯特。在她去世前,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
我神色骤变,愣愣地盯着眼前神秘兮兮的帕金森夫人。罗切斯特......刹那间,所有线索碎片被瞬间拼合,我猛然抬头,只见她递给我一张明信片,低声道:“这个东西......你或许会用到,与其让你困惑一生,不如告诉你真相。”
明信片上画了一只宽扁而中空的石头盆子,琳琅的宝石精心点缀或镶饰在盆子四周,让它看起来更加神秘和美丽。
“用中指的第二块骨节敲击三下,你会知道答案的。”
我来没来得及问出什么,帕金森先生就回来了。而帕金森夫人复又换上轻松而和蔼的笑容,我虽然疑惑,却只能压下嘴边的疑问,继续同他们聊天。直至夜幕降临,我不得回到学校,他们将我送到学校门口,直至看见我的背影消失在大厅中,帕金森夫妇才幻影移形离开。
我紧紧攥着那张明信片,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母亲的嘱托,会是什么呢?我思来想去,无论真假,我还是决定先去试一试。于是我并没有直接回到寝室,而是直奔八楼的有求必应屋。在一间密闭而昏暗的房间里,我按照帕金森夫人的话,敲击了那张明信片,刹那间,一道白光穿破画框照亮了整个房间,眼前的明信片也变成了一只和画面中一样的盆子。这是一个浅浅的石盆,盆的边缘雕刻着如尼文和奇怪的符号。我将那些如尼文翻译成英文,得知我需要将记忆投放到盆中,然后碰触到冥想盆里的物质,就会进入那段记忆当中,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记忆中出现的人不能发现我的存在,我就相当于一个透明的旁观者。怀着忐忑而紧张的心情,我尝试将母亲留给我的半块绿宝石扔进冥想盆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清澈的盆中瞬间就出现了明亮的银色物质。
我闭上眼睛,将头埋入了冥想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