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越亲世代之无痛当爹 第73章 夺魂咒、黑魔法和阿尼玛格斯

这天下午，蜂蜜公爵的店员在桌下找到了一张邮购订单。他简直吓了一跳。因为这份订单写的日期是上个月，而他居然把它忘了！

他苦恼地挠挠头发，好一会才想起来是什么让他忘了这事：那堆吓人的东西。

他连忙核对了这张大订单，匆忙去打包起那些糖果，又附赠了一些其他零食，跑到猫头鹰屋，挂着加急寄了出去。

“别太晚啊。”他看着飞出去的猫头鹰喃喃道。

*

“操！哪来的猫头鹰！”

查理从震悚中回神，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衣着诡异的男人举着魔杖手忙脚乱地驱赶一只猫头鹰，额头顶端不住流血；攻击他的猫头鹰羽毛掉了一大片，跟地上一堆奇形怪状的糖果洒在一起。那些糖果中也有些爆炸、点燃、有的还狠狠咬住了那人的裤脚。地上有一张像是在哪压了很久的邮购清单。

查理瞪大眼睛，看到他一路挣扎，不断后退，魔杖脱手的一瞬间滚进垃圾桶。

发生了什么？他感到害怕，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这里居然是一条霍格莫德的小巷。他打了个寒颤，近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瞬间回到他的脑海。他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捡起那根脱落的魔杖，拔腿就跑。

他一直觉得他最近有些怪。

突然，就像踏进云里一样，什么事好像都和他无关了。他走在霍格沃茨走廊上时，笼罩他的不再是周围人冰冷的恶意、窃窃私语的敌视，即使有，也全都被现在统治他大脑那片轻飘飘的云隔离起来，听不到，看不见；而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的唯一代价，就是听从那片云里传来的声音。

这再容易不过；作为一个在令人恐慌的不安全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孱弱孩子，他习惯听从那些比他更坚强、更明智，或者说，至少表现如此的人的意思，并为此感到安全。沙菲克如此，其他健全教育会的人也是如此；然而，从沙菲克对此失去兴趣后，其他人也作鸟兽散，他一下又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既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跟人说话。所以，现在又有了一种力量统治他，他感到久违的快乐、久违的安全。

因此，当那个声音告诉他，把米莱尔·哈代一个人骗到某个地方时，他毫无抵抗地就写下了一封信。他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但他这么做的时候感到一种安心。他坐在那个约定的地方，他看着他走进来，听到他说请他去别的地方，看到他的魔杖脱手飞出去，看到他被一群人围住，听到他们说……

他在霍格莫德大街上狂奔，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他想哭、他想尖叫，他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注意这个不合时宜的小巫师，注意他发软的双腿、哽咽的喉咙、颤抖的双手。他们只奇怪他为什么要跑得这么快，如同死亡在身后疾追，阴影在身后扑来。他一路疯跑，跑过大路、跑过霍格莫德通往霍格沃茨的道路，跑上那道踏满种种足迹的分岔路。

“那么……抱歉，我妻子是怎么死的呢？”

他父亲在那个收到通知书的早晨问道，而那位霍格沃茨派来的教授沉痛地放下杯子。

“弗罗伦莎被叛徒出卖了……”她轻轻说，“一个人面对十个食死徒……当时没人知道她在那里……但她战斗得非常英勇。”

小路分岔众多，旅人和学生的脚印混在一起，他从没有走大路来过霍格莫德，晕头转向地迷了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森林边缘，一阵风呜咽着吹过树林，千万片针叶好像嘲笑着他一样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不可置信地停下脚步，他双腿发软，他恐慌地低下头，踩到了一块草丛里的石头，一路滚下坡去。

“你这个蠢货！……我真后悔那天居然还白费力气来劝你回头！”

突然，他听到了人声，从坡缘的森林里边传来；绝望变成了希望，他一下忘记了膝盖的剧痛，以自己都没想过的速度和力气，一路冲了进去，看到那两个人的一瞬间，他就死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袍袖，喊道：

“救救她、救救她啊！”他用尽全力克制哭泣，“——我把他出卖给食死徒了！”

*

锁链被摆弄的声音唤回雷古勒斯的思维。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小天狼星已经从阿尼马格斯变回来了，此时正摆弄门上的链条。他们来的时候，雷古勒斯搞掉了上面的锁，这才过了一会，它居然又自己恢复回来了。

他急忙在小天狼星要拿魔杖去调整锁时出声阻止：“别动。”

“难不成你来动？”小天狼星看了一眼他怀里发颤的雷思丽。

血腥味弥漫在狭窄的通道之中。血还在不断顺着她的手臂和双腿滴下来，他们试了几种魔法都没法止住血，恢复的魔咒更是碰到翻出血肉的伤口就带着周围的空气一起沸腾，彻底灰飞烟灭。

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小天狼星顿了顿，让开位置，让他把她递过来：“行，我不知道那个咒语，你来。”

你知道那个咒语还不一定会让我用。雷古勒斯想到，但走过去时，小天狼星嘴角的微笑从锁的反光中倒映出来。他怔了一怔，心底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们在禁林做义务劳动时遇上了查理·亚尔维斯。从惊慌失措的男孩那里问出了全部事情之后，就急忙赶去了霍格莫德——小天狼星似乎还为他跟着自己去救人而吃了一惊，但雷古勒斯心底涌起的不安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他”……米莱尔·哈代？他焦虑地想起，雷思丽今天一个人去霍格莫德……不。

不，不仅如此，他在奔跑中问自己：如果没有怀疑是她，他会不会去……为一个泥——麻瓜出身的巫师……去阻碍那位大人组织的计划……

他惊讶地发现那个答案不是否定。

他们尝试用了追迹的咒语，却发现咒语会断在某一处。时间不等人，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突然在他眼前变成了一条黑狗。他是个非法阿尼马格斯。雷古勒斯咽下心里的震惊，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已经有太多秘密。

他们追着某种陈旧的血腥气味一路向下，绕过某个酒馆的后街，翻进那个伪装成木桶的密道。一路走，一路往下，下面传来女孩的尖叫时，他们来到了一道锁前面。

阿拉霍洞开？不行。没试几次，雷古勒斯意识到上面缠着诅咒。他矮下身仔细去看，锁上雕画着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那是个只要读过几本黑魔法书籍的人都会知道的标志，暗示一个不算艰深、要求并不难，但恶趣味，无疑非常恶趣味的开锁法……

小天狼星不安地在旁边打转，雷思丽的尖叫再次从下面传来。

他犹豫了一秒，悄无声息地念道：

“钻心剜骨。”

锁开了，锁链哗啦地滑落下来。小天狼星率先迈步，雷古勒斯跟上去。

他们走出密道。

霍格莫德已经被黑夜笼罩。

一点星光照在他们所在的小巷里，周围没有人声，小天狼星勉强抽出手，匆匆消去雷思丽滴下的血迹，雷古勒斯环顾四周，准备离开。

然而，雷思丽突然发出微弱的气音。她抬起手，露出那个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

“西里斯……”她艰难地举起那条烂链，声音几乎辨认不出来，“拿上这个。”

“什么？我空不出手，雷尔，你去拿。”

雷古勒斯走过去，拿起那条链子，在夜色中，它散发着不易觉察的蓝光。一个还没到启用时间的门钥匙。雷思丽继续断断续续地说话。

“那……也好。这是一个食死徒的门钥匙……下面那个……他们明天要去这个门钥匙的终点行动……”她痛苦地喘了口气，“交给教授，交给傲罗……”

他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穿透帷幔刺了出来，把多年以来相信的现实搅碎了。

小天狼星愣住了，抱着雷思丽的手紧了紧。他显然很高兴，甚至是兴奋。他转头来，雷古勒斯能看到他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他有一瞬间被他感染了，啊，开心，兴奋——

“雷尔！你听到了吗？快回去！”小天狼星语调上扬，“你得先回去，把这东西交给麦格教授！我带着雷思丽马上就去找庞弗雷夫人！”

她痛苦地呼吸着。雷古勒斯出游的灵魂仿佛一瞬间被拉回身体。

他刚刚看到她，被蒙住脸施了酷刑，没有人知道她是她；而那个食死徒，他也认识，在家里见过，平时唯唯诺诺，不那么热衷于折磨别人。他的思绪兜兜转转，艰难地爬行，被小天狼星感染的这一瞬间快乐、被雷思丽背叛立场带来的一瞬间震惊，就像一点亮光，一点在漆黑隧道里看到的一瞬间亮光一样——转瞬消失了。

门上那个依靠钻心剜骨才能破开的锁重新出现在脑海。如果他不会黑魔法呢？如果他从来就像小天狼星一样对黑魔法嗤之以鼻呢？他们还要在那里浪费多久时间？而他所有的这一切又是什么带来的？

他面对着小天狼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攥紧了那条链子。

他对他微笑，他以为他会像他一样叛出家族、叛出纯血，他只是为了这个重新对他微笑；现在他觉得，他会把这个东西，这个也许会摧毁“他”一次行动意图的东西交出去……雷古勒斯没有动，而他接着看到小天狼星的微笑消失了。

“怎么了？”小天狼星的语气冷下来，“你不想做吗？”

他刚想说话，想要辩驳。他想说，这一切也许只是个误会……他想说，那个组织做的其他事、杀的其他人，是不得不为……他、他应该忠于家族、忠于纯血的理想……他还可以……等他长大了、变得更有力量……他会去改变这些情况！

前提是不把这一切全部毁灭。

他的手捏紧那条链子，却感觉是心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布莱克的戒指离开了他的手，但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心。事情总是这样，在两岸之间的河流架船摇摆，河上的雾气将令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情，可只要告诉他：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彻底背弃。他就将在为即将失去之物而感到的剧痛中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他永不能舍弃。

他在痛苦的抉择中意识到这一点。他又往后退了一步，离小天狼星和雷思丽更远一步。如果要把这一切毁灭，就是毁灭他此前人生的所有信仰、所有希望、所有努力！要把这一切毁灭，就是毁灭他自己的生命！

他不用对小天狼星说什么了。他感到疲惫，快乐离他而去了。

“你在想什么！”他哥哥怒吼道，“你现在难道还认不清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吗！”

他认清了。雷古勒斯喉咙里堵着这句话。但他为什么不可以是有力量改变这一切的？只要他长大了，能够接触到黑魔王……他是个布莱克，是最古老而高贵的纯血家族的继承者，他可以……

他再度往后退了一步，小天狼星似乎气急了，冲上来要抓住他。

雷思丽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原来那些伤口不止一直在流血，更是一直在扩张，顺着原先撕开的痕迹一直开裂，灼烫血肉；她一直在忍受，她不能让别人听到他们，她再也忍不住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们当机立断逃跑。疾跑，飞跑，霍格莫德的夜色飞速离去，霍格沃茨的大路出现在眼前，雷思丽晕死过去，雷古勒斯听到小天狼星急切地叫她的名字——

除了他们刚刚救下的她，所有一切，都被抛在了夜色之中。他再也不会来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