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越后发誓he 第15章 chapter15

房间的门把手松垮，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面飘着大量浮灰，散落的乐器上满是碎石和灰尘，房间中央的水晶球黯淡无光，长桌上摆着歪七扭八的蜡烛，后方的橡木门倾斜着，像被炸碎又重新拼接回去一样。

空气中浮动着呛人的气味，昭示着房间的机关被人强行破坏过。

哈利赶紧跑过去，推了推严丝合缝的橡木门，“我们过不去了——”

“这里的机关都被毁了！”赫敏查看房间后险些摔倒在地，她举着魔杖喊道：“恢复如初！恢复如初！”

乐器没有丝毫动静。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满眼迷茫。

“这也是迷题的一部分？”半晌后，赫敏挤出一句话。

卡斯帕安的眼睛锁定在一块平平无奇的地砖上，他走上前，恰巧停在长桌正前方，没有犹豫，他抬腿站在上面——房间仍然没有反应。

他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节，紧接着放松眉心，抽出魔杖对准水晶球，杖尖亮了起来。

银色魔力从水晶球内散出，空气变得奇异，似乎有什么在跳动。

灰扑扑的房间变得明亮，很快便亮起色彩斑斓的光斑，桌上的蜡烛打个滚，纷纷跳了起来，白色蜡身上流转着浅色光晕。

躺在地板上，不起眼的小石子快速聚集，拼接在一起，上面浮现雕刻的花体英文。

「旋律指引方向，音调带来烛光，

聆听升腾与坠落，色彩将揭晓答案。」

“关于音乐的迷题。”哈利把下滑的眼镜扶好，扫视着地板上的各种乐器，绝望的说：“好了，我们谁会演奏？什么都行，至少会一样。”

赫敏摇头，头发失落的塌下去，“抱歉，哈利。”

卡斯帕安冷笑着说：“我知道为什么上一个人强行把门炸开了，看来他是个音乐白痴。”

“可我们也没人会。”哈利抓着头发，“先是巫师棋，然后是乐器——”

“这和期末考试从来不考书上的重点有什么区别？”卡斯帕安的额头跳起青筋，“原本没有这种……算了。”

他刚准备放下魔杖，手臂在空中划出圆弧，下一秒，房间突然响起短促的音乐声。

三人为之一振，哈利马上说：“你刚才做的动作，再来一次！”

卡斯帕安被搞懵了，但他仍然听从哈利的指示，机械地挥动魔杖。

房间里响了两声，比上次连贯，能勉强分辨出是某个乐曲的前奏。

赫敏来了精神，上前一步，“记得吗，旋律指引方向！”

“我……”卡斯帕安被两人盯着，声音绷紧，“我不会这个……你来吧，哈利。”

哈利没有推辞，他站上台，开始尝试着指挥，还没摆动几下手臂，周围的乐器就借着他的动作自动演奏起来，音乐声悠长轻快，偶尔夹杂着极快的和声。

赫敏小声对卡斯帕安说：“看来不需要指挥，你刚才应该试试的。”

卡斯帕安的目光一直落在哈利身上，和赫敏耳语道：“我觉得现在很棒。”

乐器照常演奏，橡木门依旧没有开启的预兆。

“我们已经成功了，不是吗？”哈利疑惑的说。

“提示板。”赫敏跑到石板面前，念出上面的字母，“音调带来烛光……”

“有了，每个蜡烛都有不同的颜色。”卡斯帕安配合赫敏，两人分析着石板表达的意思。

“聆听升腾与坠落，色彩将揭晓答案。”

念完后，赫敏直腰，一头雾水的说：“什么升腾？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飘着。”

赫敏看向蜡烛，立即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让蜡烛飘起来？”她对蜡烛使用飘浮咒，蜡烛只是晃了几下，依旧纹丝不动。

乐声不停，三个小巫师一筹莫展。

“这太难了。”哈利忍不住抱怨，“难道等斯内普偷走了魔法石，我们还要在这里排排坐着听歌吗？”

赫敏拿出魔杖，对哈利说：“好了，让我试试。”

站台换人，赫敏用力挥动手臂，乐器随着她的指挥大幅度演奏起来，歌曲悄然变换，和哈利的音乐不同，赫敏的音乐颇为紧凑，时不时还能听到“咚咚咚”的快速起伏的声音。

“天哪，这简直像麦格教授在用魔杖敲我的头。”哈利眼神空洞的望着水晶球，“赫敏，你可以……让音乐慢一点。”

水晶球内溢出的银色魔力随着赫敏放慢的速度逐渐凝固，变成半透明的音符，在三人眼前上下跳跃，哈利伸出手，五指从音符中穿过。

卡斯帕安在原地渡步，黑眼睛端详着在空中跳动的音符，“升腾与坠落……”他喃喃自语，视线随着音符上下移动，

“换我来，赫敏。”他站在小女巫身后，魔杖在两指间翻滚，“或许……我猜到了。”

卡斯帕安的脸上浮现浅淡的笑容，眼角纹丝不动，这让他看上去像木偶一样僵硬。

音乐再次变化。

起初，只是一两个清脆、孤零零的钢片琴音，像万圣节圣诞树上装饰的冰凌，随着卡斯帕安把魔杖挥的宛若一柄长剑，更多的音符加入，旋转着交织成一条闪烁的银线。

旋律开始起伏。

哈利放轻呼吸，仔细听着乐曲，不经意间小声说：“听上去像飞天扫帚。”

他比划手臂，抬起又下滑，“我抓着金色飞贼的时候就会这样……用最快的速度拉起来，再俯冲下去。”

赫敏看着音符若有所思，她发现站在下面要比台上好很多，至少她现在可以把所有东西收入眼底，而不是手忙脚乱的操控乐器和观察乱跳的音符。

大提琴，小提琴低沉或轻快地共鸣，角落里的长笛也吹出空灵的音色。

卡斯帕安挺直脊背，瘦高的身影站的和树一样笔直，苍白的脸看上去和一张打磨精致的面具没有区别，仿佛此刻优美的旋律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哈利注意到，首先出卖卡斯帕安的是他的双眼。

平静无波的黑眼睛像被乐声注入了生命，一点点亮了起来，仿佛有两小簇火焰在瞳底燃烧，映的整个眼窝都变得清澈、明亮。

“我以为再也听不到它了。”卡斯帕安颤抖着说，狂喜让他的脸颊发红。

“这首曲子——它叫什么？”哈利问。

卡斯帕安的黑发安静的垂在额前，他把半个身体转向哈利的方向，几乎抿成一条线的嘴巴动了动。

他的嘴角没有被扯成大笑的弧度，但那细微上扬的趋势完全无法压制，在他脸上绘画出一个孩子般纯粹的笑容。

“Hedwig's Theme.（海德薇主题曲）”

哈利惊讶地挑眉，“Hedwig……我的猫头鹰？”

卡斯帕安点头，又很快摇头，他露出纠结的神色，低声解释：“她是一位勇敢拯救朋友的姑娘。”

忽然，音乐声变得高昂，如同海德薇欢快的冲上云霄。

“就是这儿！”赫敏激动的跳起来，“升腾——升调！”

卡斯帕安惊讶地瞧了眼赫敏，魔杖在其中一个音符上稍作停留，那个音符乖巧地贴在杖尖上，跟着卡斯帕安的动作回到水晶球里。

水晶球猛地闪烁，下一刻恢复平静。

“干得漂亮，赫敏，还有两个。”卡斯帕安快扫视其他音符，“三声升调亮起颜色，对应的是桌面上的蜡烛。”

哈利注意到卡斯帕安指着的音符，诧异的说：“所以我们不仅要听出连续三段的升调，还要认出是哪个音符？”

“除非对曲子特别熟悉。”赫敏苦恼的摇头。

“升调……”卡斯帕安的声音很小，基本融进音乐中，他快速点了两个音符，与此同时，水晶球内部光芒极速流转，先后迸发出一道色彩。

哈利眼疾手快，让同颜色的蜡烛飘在空中。

流动着光晕的蜡烛应声飘起，烛心“噗”地点燃，绽放出与蜡身相同的光芒，火焰微微摇曳，与音乐节拍共振。

哈利和赫敏欣喜地看着对方，内心受到莫大的鼓舞——终于找到通过的办法了！

“还没结束。”卡斯帕安把两人拉回现状，“还有六根。”

音乐转折，快速进入一段拉长且迂回的节奏，带着一丝忧郁。

三人刚掌握的节奏被打断，哈利屏气凝神，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跟上陌生的音调，赫敏抓着魔杖，在乱跳的音符上挥动，企图抓住某个升调。

她咬着嘴唇，轻呼道：“不对，不是升调。”

“降调，偶数，第二根蜡烛。”卡斯帕安的指令简洁，他拖动音符，反手让第二根飘了起来。

哈利深吸气，觉得脑袋里已经被巫师棋和各种乐器塞满了，赫敏也是同样，这只曲子完全不在他们擅长的领域内。

“我想念我的飞天扫帚。”哈利痛苦的说。

“这里没有扫帚……好吧，我想念我的魔药课作业。”赫敏茫然地接话。“至少它不会让我看上去像个什么都不会的笨学生。”

卡斯帕安笑了几声，“再忍耐一下，我已经知道规律了。”

“把规律告诉我们，也许我们能帮上忙！”两人齐声说，他们已经不想傻站着了——尤其是看着罗恩为了保护他们受伤后。

“曲子会重复，我们可以反复听，升调的顺序是乐谱上的1（do）-3（mi）-4（fa），降调是7（xi）-4（fa）-3（mi），找到属于每个音节的音符，凑齐一组升调或降调后放进水晶球里，里面的颜色对应飘浮蜡烛的颜色。”

卡斯帕安说话的速度非常快，仿佛早就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明白了。”哈利点头。

赫敏的动作更迅速，她已经在新一轮乐声中找到第一个升调的音符，把它拽到眼前，高兴的说：“我来搞定这组！”

有了哈利和赫敏的帮助，第三根，第四根快速升腾起来，卡斯帕安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变得柔软又生动，他始终保持着隐隐笑意，藏不住的欣喜从他的眼梢跃出。

他舒展肩膀，手臂放松地抬着，让面前的两根蜡烛依次点燃，晃晃荡荡地和其他蜡烛聚集。

现在，桌上只剩最后一根萦绕着琥珀色的蜡烛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片刻后，确认曲子里没有任何连续的升调或降调的三人又陷入沉思，显然，一波三折的解密过程让他们有些力竭。

“看看石板，我们有没有忘记的线索？”哈利一边揉着耳朵，一边问道。

赫敏肯定的说：“没有，我已经把上面的背下来了。”

“我们遗漏了什么……”卡斯帕安摸着下巴，细长的两条眉拧在一起，他注视着剩余的音符，忽然茅塞顿开，对两人说：“还记得我们选中的数字吗？”

“1-3-4-7。”赫敏说。

“剩下的就是数字2-5-6。”哈利反应很快，但两眼的亮光很快坠落，“不……曲子里没有这样的音阶顺序。”

“为什么不把它倒过来呢。”

音乐渐趋尾声，旋律扬起，几个特殊的音调清晰地跃动而出——5（sol）-6（la）-2（re）——三个音节形成简短明亮的乐句，为三人指向终点。

水晶球璀璨地闪烁出强烈的金色光芒。

“第七根，终曲。”卡斯帕安完成了最后的指挥，“羽加迪姆莱维奥萨。”

在七支蜡烛全部以正确的顺序排列好后，七种不同颜色的魔法火焰绽放着波荡的炎光，与中央的水晶球和乐器产生共鸣。

乐曲瞬间变得完整，在房间悠然奏响。

橡木门上的如尼文依次亮起，散发悦耳的和鸣，仿佛在庆祝他们的通关。

“梅林啊，这太神奇了！”赫敏的脸上洋溢着破解迷题的惊喜和对魔法的赞叹。

哈利也感到一阵振奋和激动，他准备向前，却瞥见卡斯帕安站在原地，眼里的雀跃迅速流失，怔愣地盯着桌面。

哈利和赫敏收敛笑意，同时凑上前。

「一人驻足，维持乐章不绝。」

这就是卡斯帕安为什么没动的原因。

他低声说了什么，眼底翻涌着难以读懂的情绪，“你们走。”他的声音平稳的可怕。

“不！”哈利坚决反对，“我们不能把你留在这儿！”

“总得有人留下。”

哈利露出难以割舍的神情，不得不留下同伴的事实不亚于痛打他一顿，他甚至偏激的想：如果自己也把机关摧毁，是不是三个人都能一起离开？

“哈利，别做没把握的事。”卡斯帕安低声提醒，“时间不多了，别让罗恩的努力白费，赫敏，我们需要你的智慧，你不该留在这里，你们必须过去。”

赫敏艰难地点头，拽着哈利，“没错……哈利，这是最快的办法。”

房间内轻巧的旋律成为催促的信号，赫敏难过地看了卡斯帕安一眼，先行走到门口，手刚打上门边，橡木门便自动打开，门后又是一条黑黢黢的隧道。

哈利犹豫一秒，也转身离开。

穿淡金色的光晕，鬼使神差地，哈利还想再回头望一眼。

十几米外的人影已然模糊，那个总是表情鲜少，沉默寡言的斯莱特林学生目送着哈利，看到哈利回头的刹那，他惊讶地扬起单侧的眉毛，嘴角艰难、生疏地向上牵动。

那不是一个熟练的微笑，可哈利仍然读懂了他的意思——“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哈利的心重重跳了几下。

“哈利！”赫敏在通道尽头喊他的名字。

橡木门合隆，卡斯帕安和以哈利猫头鹰命名的乐曲被彻底隔离，通道陷入昏暗，再也不见那抹金光。

哈利抓紧胸口的徽章，坚定地走进黑暗中，迎接下一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