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罗]再见钟情 第2章 误会

凌晨出发时罗丝稍微有一点儿困，于是决定蹭一下队友的车。丹等在一个街区外，他是个浅棕色卷发，长了一张娃娃脸的高个青年，笑眯眯地给罗丝开车门，并在路上给她推销新研发的小玩意儿。

拍卖会开始前一天晚上，行动就算正式开始。依然神出鬼没的不在场外援发来消息，小队频道新加入了几个队友。罗丝从丹手里取了装备，和另一个女队友芙瑞雅入住拍卖会包场的酒店。

第二天拍卖会上瑞因思拍了一块地皮，底下有大量近几年发现的一种能源。不到三小时地皮所有权已经转移到A市一位裙带关系起家的富商名下。晚上十一点瑞因思和受了好处的富商分别约了会议，罗丝和芙瑞雅计划了一下，决定同时分头行动。

罗丝换了便于行动的衣服，盘起长发，将微型耳机塞入耳道，扣动两下连通小队语音。

丹给自己调了个娃娃音：“二位女士，准备出发？”

罗丝选了惯用的默认音色，听到这没忍住：“给你三秒，把声音调回去。”

芙瑞雅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随即说：“换班了，我这里没人。”

罗丝：“走。”

她顺利上到三楼，刷卡进了瑞因思隔壁的房间，在墙面上一阵摸索，找到一处墙纸下的孔洞，将微型装置送了进去。

她暂时不能出声，但是丹可以，他在那边吐槽：“一周前才进行的‘全密封’装修，感谢酒店的阳奉阴违。”

撤退途中，芙瑞雅忽然压低声音：“那两个助理有一个到我这里来了，我刚撤出走廊。”

除了报点一直没出声的S：“出门左转，302旁边有个小门，后面是货梯。”

罗丝：“我这里也有。”

S：“去阳台，东南角往下有一个二楼的小平台，斜下方三点五米左右。”

罗丝的视线被空调外机和突出的墙体挡住，只看见一片漆黑：“挡住了。”

S：“有，斜下方四十五度，可以吗？”

罗丝已经跳下来了：“可以。”

S：“躲一下，十秒。”

地图在十秒钟后加载完毕。

S：“下面树丛里有一条小路，注意别被发现。”

罗丝拨开树丛，借掩体沿小路走了一段，发现了酒店后门。

S报了密码。

丹已经把车停在不远处，罗丝在黑暗中钻进车内，和队友成功会和。

第二天他们听了一上午的音频，下午分析讨论，将近凌晨又跟上的瑞因思的行程去往下一站。漫长的车程里他们三个轮班开车和盯梢，轮到罗丝休息的时候她掏出私人终端看了一眼，新闻，朋友问候她又在哪里，斯科皮自昨天问她是否安全抵达之后报备说去封闭式研发了，消息回复不及时。她放下终端，望着天空发了会儿呆。

他们跟了瑞因思五天，结束的时候都累得恨不得回去倒头睡个三天三夜，回程的路上三人聊起压根没人见过阵容的外援，罗丝提了一嘴：“感觉他心情不好的样子，比平时的沉默寡言更沉默寡言了。”

芙瑞雅点头称是。丹问：“为什么不能是一起熬大夜累了？”

罗丝说不知道，她心里想，因为她知道有个人就是这样，有什么想不通或者无能为力，话会显得很少，其实偶尔还会有点黏人。所以她会下意识这样想。

丹先把芙瑞雅送下了车，快到罗丝居住的街区附近时，罗她去换了一套常服，把自己上下捯饬了一番，散下长发，从后备箱里掏出出门时带的行李箱。丹正靠着车门抽烟，多看了她几眼。

罗丝瞥他一眼：“好看？”

丹大方点头承认，他开玩笑：“应该多给你派几个混入晚宴的任务。”

罗丝是好看的，她的长相并非直观的精致，而是有几分野生的与个人气质相融合的韵味，英气中含着些妩媚。她没理会丹的玩笑，拢了拢头发，借了个火，也点着了一支烟。

丹问她：“你要去见人？不会吧，还是之前的那一位？”

罗丝点头：“嗯，下城区角斗场那一次。”

丹在记忆里检索了一下角斗场是哪个任务，随即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回来说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我们一致认为是下城区间谍那一回——真的不是间谍吗？”

“确实不合理啊，一个人如果有让你一见钟情的资本，他为什么会在下城区，还是角斗场附近？那片可都是……”

“我看起来很蠢吗？”罗丝笑了，“我申请权限查过他的档案，没有问题。”

丹：“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罗丝说，“每个人可能都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我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秘密无论存在与否，对我们无害。”

“对你呢？”丹深深地看她一眼，“对你也无害吗？”

罗丝掐灭了烟，耸了耸肩：“……到时候再说？”

斯科皮这次没有来接她。罗丝到家时发现他靠在窗边，把掀开一角的窗帘合上，并不看她。她心里觉得有点古怪，弯腰换鞋，直起身后听到他淡淡地开口了：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这语气……这问题……电光石火一般的，罗丝把看似毫无关联的细节给穿起来了，从未见过的另一个终端，遮遮掩掩的“聊天对象”，“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送人回家的“陌生男人”，她想通了，彻彻底底明白了，她有一点哭笑不得，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哈……你生气，是因为你以为——我出轨了？”

周末的傍晚，首府街道上华灯璀璨。车厢里三三两两的少年少女打扮鲜亮，凑在一块讨论着仲夏盛典的事。气温逐渐上升，一年一度的仲夏盛典临近了，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典礼游行的队伍开放报名，每一年的主题不同，条件符合该年度主题的都有机会一试。他们正是在讨论这些。

罗丝看着窗外往来的人群，她想起两年前的仲夏盛典，当时已过午夜，狂欢的人群散去不少，她在作节日装扮的中心广场附近闲逛，暗处的工人在拆卸白天为表演搭的台子，露台上的开放式派对还未结束，酒瓶碰撞的声音和人群的欢笑从上方传来。罗丝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她正前方的上空悬浮着一块巨大而轻薄的，边框存在感几近于无的投影屏幕，上面还在播放着经授权录制的游行和狂欢演出时的街景，人头攒动，各色装扮，能看清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

“好看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金发青年站到了她身边，款式简单的宽大白T外套了一件薄外套，他拿着两杯饮料：“咖啡，还是果茶？”

罗丝侧过头，思索了两秒：“咖啡。”

青年微笑，把咖啡递给她：“又见面了，真巧。”

罗丝晃了晃手里的咖啡，也对着他笑了：“真巧，谢谢——我叫罗丝，罗丝·韦斯莱。”

“斯科皮·马尔福。”青年一边打开了果茶盖子，一边说。

嗯，我知道你的姓名，罗丝心想，我还知道你今天大概就在这附近……她看着悬浮于半空的屏幕：“听起来你很熟悉这个……？拍得很好看。”

“我操纵这些摄像头。”斯科皮抬手，指尖停着一只翅翼透明的金色蝴蝶，他在蝴蝶的背部一按，把它的翅膀合拢，“它快没电了，我来把它捡回去。”

罗丝点了点屏幕：“所以说，这一部分也算你的作品？”

斯科皮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摇头：“我不擅长摄影，只能让它出现在应该出现的位置——很单调的工作。”

“我觉得很有趣，”罗丝抬眼，看着边上缓缓飞过的另一只金色蝴蝶，“嗯……能碰吗？”

“能，”斯科皮伸手，捏住那只蹭着罗丝飞过去的蝴蝶尾端，温热的手蹭过她的发丝，“你看。”

罗丝接过蝴蝶，轻轻捏住，看着它的机械翅膀震颤两下：“然后呢，你带它回去？”

“它的健康状况还算不错，”斯科皮说，“你可以试试现在松手。”

罗丝松了手，看着小金蝴蝶扇动翅膀缓缓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这是……？”

斯科皮玩笑般解释：“它下班了。”

两人沿着午夜的道路慢慢往前走去，派对的音乐若有若无，不眠之夜的城市灯火闪烁，脚下街道却已变得冷清灰暗，仿佛行走荒野之上，抬眼看到漫天星辰。

“你是A市人吧？”喝完了咖啡，罗丝拎着空杯子，站在晚风里。

“嗯？对，我在研究所工作。”斯科皮示意不远处的大楼，“不过这一周都在这里。”

罗丝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到下城区，斯科皮看起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坦然解释道：“我想去找一个小时候去过的地方，没想到下城区变化那么大，然后就迷路了——你知道，看着地图都未必认得出该走哪里。你呢？”

罗丝一耸肩：“朋友拉着我去看点‘带劲的’，最后两个人都是逃出来的，还被挤散了。我发誓我不会再去了，很糟糕的体验。”

斯科皮点头：“同意。”

罗丝猛然睁眼，面前还是那扇轻轨的车窗，附近的少年们已经更换了讨论话题。她琢磨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广播里的女声轻柔地播报列车到站，她穿上外套，起身下车，从车站拐进一个长长的地下通道，虹膜识别后坐电梯一路往上，停在三十七楼，档案室。

今天的值守者狄安娜也是老熟人了，她和罗丝打过招呼，熟练地验证登记，领着她穿越周边有很多小房间的走廊，带她停在一个隔间，里头有一台查询用的机器。狄安娜打印一次性查询单交给罗丝，笑着问：“这次又要查谁？任务对象？”

罗丝说：“……差不多吧。”

狄安娜离开后，罗丝锁上隔间门，输入查询码，等那一份电子资料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