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有求必应屋比白天更加静谧,也更加私密。
我站在训练场中央,魔杖紧握在手,面前三个假人摆出攻击姿态。
自从上次魁地奇比赛后,我更加确信一件事——在这个魔法世界,战斗技巧不是选修课,而是生存必修。
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我一想到未来的伏地魔,还有乱七八糟的战争,就发誓绝对不能英年早逝。
“开始。”我轻声对自己说。
第一个假人立刻发射出一道红光,我侧身避开,魔杖划出弧形:“盔甲护身!”半透明的屏障堪堪挡住第二个假人的攻击。
第三个假人从左侧袭来,我本能地一个翻滚,同时大喊:“除你武器!”
红光精准命中假人的“魔杖”——一根小木棍飞到了房间另一端。
两个月前,我连让一个假人晃动都做不到,现在却能同时应对三个。这种进步让我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再来!”我调整呼吸,重新摆好姿势。
假人改变了战术。这次它们同时从三个方向进攻,我不得不快速移动,在垫子上翻滚跳跃。
训练袍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但我顾不上这些。
一个假人突然加速冲来,我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撞上——
“不!”我本能地甩手,一道银蓝色的屏障从魔杖尖迸发,不是标准的半透明色,而是带着星点光芒,像夜空被揉碎了撒在上面。
假人撞上屏障,发出沉闷的“砰”声,然后被弹飞出去。我瞪大眼睛——这不是我学过的任何防御咒。
魔杖还在微微发烫,杖尖冒着淡蓝色烟雾。
“这是什么……”我盯着自己的魔杖,仿佛第一次认识它。刚才那个咒语完全是本能反应,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摇摇头,我决定先不管这个。
假人们已经重新集结,这次它们改变了阵型,呈三角包围之势。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到魁地奇训练中的假动作。
“来啊,”我挑衅地勾勾手指,然后猛地向左冲刺,在假人跟随时突然变向,一个急转弯绕到它们身后:“昏昏倒地!”
红光击中一个假人的后背,它立刻瘫软下去。
另外两个迅速转身,但我已经腾空跃起——不是真的飞行,但借助漂浮咒的原理让自己短暂滞空,从它们头顶翻过。
“锁腿咒!”我在落地瞬间转身,魔杖划出Z字形。两个假人的腿立刻粘在一起,轰然倒地。
“太棒了!”我忍不住欢呼,在原地转了个圈。
两个月前,我连基础咒语都使不好,现在却能完成这种复杂连招。有求必应屋见证了我的每一步成长。
训练继续。我尝试着复制刚才那个奇异的防御咒,但无论如何挥杖念咒,都无法再现那种屏障。它就像我情绪的一部分,只有在极度危机时才会显现。
休息时,我瘫坐在垫子上,大口喝着自带的金黄色果汁——善良的家养小精灵特供。
南瓜蜷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玩着一个被咒语击落的假人手臂。
“你觉得那个咒语是什么?”我问它,手指描绘着记忆中银蓝色屏障的形状。南瓜只是喵了一声,继续和假人手指较劲。
翻开训练日记,我在最新一页记录下今晚的发现:
【12月15日:
成功同时击败3个假人(新纪录)
出现未知防御咒:银蓝色屏障,完全本能反应
尝试复制失败→可能和情绪有关?
漂浮 移动 攻击组合技效果良好】
合上日记,我决定再试一次那个假动作接漂浮的连招。
这次我加入了更多比较灵活的技巧,就像是魁地奇一样,比如在空中小幅度旋转,同时念咒。
效果比预期更好——假人完全无法预测我的落点。
“太神奇了……”我落地时喃喃自语。
这种融合了飞行技巧的战斗风格简直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也许是因为魁地奇训练培养了我的空间感,又或者穿越者的灵魂本就更容易接受非常规方法?
训练结束时,我已经精疲力尽但心满意足。
三个假人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其中一个的脑袋滚到了墙角。
走出有求必应屋时,城堡的钟声敲响了两下。走廊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高窗投下斑驳的银辉。
我蹑手蹑脚地往斯莱特林地窖移动,脑海里回放着今晚的每个细节——那个奇异的防御咒,假人倒地的声音,还有不同的技巧。
拐过一个转角时,我突然僵住了。
前方不远处,一个瘦高的身影正背对我站在窗边。
月光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油腻的黑发,鹰钩鼻的剪影——西弗勒斯·斯内普。
不对啊,好学生也夜游?
我屏住呼吸,正准备悄悄后退,他却突然开口:“宵禁时间,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明星认为自己可以无视校规?”
“我……”喉咙发紧,魔杖还藏在袖子里,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只是睡不着,而且你不也在吗?”
我想我真不应该怼他的,我的本意可不是站在外面和斯内普讨论为什么深夜游荡。
斯内普似乎终于是被我噎了一下,但他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但八楼走廊不是通常的散步地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来的方向——正是有求必应屋的位置。
我的心跳如擂鼓。他知道?他发现了我的秘密训练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只是喜欢夜晚的安静。”
斯内普微笑了一下,梅林啊这真恐怖。
“当然。安静。就像你喜欢“恰好”出现在我研究魔药的地方,“恰好”喜欢跟踪我,“恰好”对防御魔法有异常兴趣。”
每个“恰好”都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戳在我的秘密上。他一直在观察我,就像我观察他一样。
“我们都有自己的……爱好,”我谨慎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
月光在斯内普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药草苦香。
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恐惧,反而有种奇怪的释然。
“还有其他事情吗?”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冷静。
斯内普盯着我看了许久,久到月光都移动了几分。最后他微微颔首:“明晚同一时间。如果你愿意,请来吧。”
说完,他手里抱着书转身就走。
我真该质问他要干什么的,但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原地,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约会”。
斯内普想看我训练?还是他有别的目的?但无论如何,这比被举报关禁闭好多了。
回到寝室,南瓜立刻跳上床铺,在我枕边蜷成一团。
我轻手轻脚地换上睡衣,身旁是室友微微的呼吸声,而黑湖的水波轻轻拍打着玻璃。我摩挲着魔杖,杖尖仿佛还残留着施咒后的微热。
明天晚上,我将第一次在有求必应屋中迎来观众。
这个念头既令人紧张又莫名兴奋。
也许……只是也许……斯内普也没那么恐怖?
也许有些人,即使是最不可能的那些,也能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