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无监管国际飞路通行证。不会有人过问你们的行程,这是给傲罗们执行任务时使用的。”普利策一来到他们面前就把手心里的两个硬币大小的银牌递过来。
“你看起来状态好多了。”尤利一起接过来,很真诚地对他说。
普利策笑了一下,嘴角牵起的幅度不算大。
“谁能想到最终还是要在这里上班儿。”
“但是这里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乔治说。
“这倒没错。”
普利策拍了下尤利的肩膀。
“我曾经说希望你不要掺和魔法部的事,”他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现在我收回那句话,尤利。”
尤利抱着胸微笑:“嗯哼,所以你也承认吧——其实你还是喜欢当傲罗。”
“之前不好说,现在确实还可以。”
普利策摸着下巴,努着嘴角点头。
“金斯莱——现在要说部长了——大大提高了傲罗的地位。虽然我们现在还属于魔法法律执行司下属部门,但是除了部长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限干涉我们的工作内容。”
他边说边点了点尤利手上的牌子:“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以调查为由监控我们的行踪,威森家摩也不行。”
“酷!”乔治感叹。
“哦对,我也有东西给你。”
想起来还有件事情没办,尤利一拍脑袋,从兜里摸出一瓶魔药递给普利策。
“梭洛那件案子你们审查完了吗?我前两天刚好做了有关灵魂离体与归体的魔药,我想对他应该有些帮助——他的灵魂离体太久了,不借助点外力只靠魔咒应该没那么容易归体。”
普利策很感兴趣地把它转着圈欣赏了一遍。
“你连这种东西也能做出来?”他把魔药塞进口袋,“案件还没结束。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一旦把伊诺力克从梭洛身体里剥离......你也说过,以他曾经对自己灵魂的折腾法,他很可能就直接消散了,连个鬼影都不剩。所以威森家摩那边的法官们也很纠结,那样的话几乎相当于对他毫无惩罚了。”
尤利微微摇头,回应相当简短。
“比起该死的恶人,还是活着的好人更加重要吧。”
普利策耷拉着眼皮,在心里咀嚼了一遍这话,决定一会儿把这句名言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威森家摩那群人。
——赶紧让梭洛回自己身体里吧,他们傲罗现在真有点缺人了。
做完决定,普利策双手插兜,把话题转回他们身上:“部门最近都很忙,傲罗们都被新分配了一堆任务,我不好抽人和你们一起去,你们能搞定吗?”
“......只能说我们做了些准备。”尤利耸耸肩。
普利策却忽然神神秘秘地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真遇到突发状况了,就联系我。”
愣了几秒,尤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不可置疑地先前踏了一步:“另一面双面镜,在你那里?那——”
普利策比了个嘘的手势。
“声明:你教授主动给我的。”
他不再多谈斯内普的事,转身冲他们挥挥手走了。
“知道有人挂念你们,在外面就多注意安全。”
尤利在原地待了一会儿。
沉默的空档太久,乔治想说些什么,她却忽然抬脚,朝着大厅那一排金碧辉煌的壁炉那边走去了。
“走吧,咱们通过国际飞路去瑞士。”
乔治跟上她,有意让她换个话题换换心情。
“这次我们怎么不坐火车了,或者飞机?”
“太远了。坐火车去的话我们得先坐十个小时,再倒三个小时大巴,很累。坐飞机的话审核比较严格,不是一个混淆咒就能解决的问题,在大量麻瓜面前施咒也有些风险。”
“那飞路能直接抵达吗?”
“很近。”
尤利抬起手将通行牌在国际飞路壁炉入口上方的凹槽里一刷,壁炉里咻的腾出一道绿色火苗,又飞快消散了。
“我们通过壁炉抵达格鲁耶尔小镇,那里位于萨恩河上游山谷、阿尔卑斯山麓莫莱松山脚下,距离我们的目的地魔鬼桥只有二十多公里了。 ”她钻到壁炉里面,面对着乔治,语气轻松。
“说不定我们可以在哪儿租个扫帚飞过去。”
乔治也笑:“那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在一阵比以往任何一次飞路运输都更加剧烈的颠簸后,尤利几乎算是从壁炉里摔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乔治却明显更加适应。他拍着肩上的灰尘,刚一踏出来就看见尤利正摇摆着自己的双臂,试图从天旋地转中夺回平衡,光滑平整的地面在她脚下似乎变成了一条狭窄的平衡木。
他匆忙跑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稳,还没等尤利彻底站定,酒馆里的侍者就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打趣起她。
“你瞅瞅,咋晕成这样——嘿,瞧这小伙,怪有眼力见,扶好你妹妹厚!你俩喝点啥不?”
乔治向他示意稍等,扶着仍在眩晕中的尤利到大堂正中靠着吧台的椅子上坐下,才转身说:“给她来杯热牛奶,谢谢——你们这里有薄荷叶之类的东西吗?糖也行。”
“有的,等等。”
热心的侍者一个猫腰钻进了吧台后面的厨房。
乔治轻拍着尤利的后背,观察她有没有想吐的反应,为了以防万一,另一只手把地上的木桶给拽过来了。
“等回去,要不咱们还是坐车吧?你在车上还能睡一觉,我看着行李,没问题的。”他边说边朝木桶甩了一个清理一新。
要吐的感觉时隐时现,尤利浑身难受,抱着木桶酝酿。
乔治的提议忽然显得很动人,效率主义者此刻在享乐主义者面前一败涂地。
“......行。”
乔治跳着嘴角笑了一下 ,看她实在难受,那点笑意又被压下去了。
一声长长的口哨从吧台上飘过来。
“哦啦,美女哦~”
那声音轻佻中还有一丝清亮,不过语气相当随意。乔治先扭过头,看见一只金灿灿的花孔雀。
听口音这只孔雀产自美国。
尤利一直等确定自己没有立即要吐的意思才跟着转过来,紧接着迎面迎来了第二声嘹亮的口哨。
“喔~赌赢了,真的是美女~”
说话的年轻男人金发碧眼,嘴里叼着一根很细的香烟,脖子左边一溜刺青,还戴着串儿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当项链。
乔治粗略估计,他两只手上起码有8个细圈儿戒指,有珍珠的也有铜和银的,都很闪。
“我是肖恩。”
他伸手,见尤利没反应,于是自然地牵起乔治的手随便握了两下,丢开了。
乔治同样没反应过来,右手的指关节就这样砸在吧台上,发出吧嗒一声脆响。
“......”
美国佬真的很烦!
肖恩似乎对这里很熟,扭头从身后的酒柜里抽出一支红酒放在他们的桌前,再次对着尤利发出邀请:
“喝一杯吗?我是说带点度数的。宝宝才喝牛奶呢,啧啧,你哥哥把你看得太过头了。”
“不过如果我有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也会严格看管的。”他迅速补充,又拍拍乔治的肩膀。
“但是哥哥,你要知道妹妹总有自己的人生,会有人替你好好好照顾她,比如在下——”
乔治毫不客气地一把拍开肖恩的手,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尤利,手腕在他们之间灵活摇摆。
“搞搞清楚,我们——我和她——是约会的关系,你什么眼神?”
“哦啦,搞错啦。”
肖恩——立刻双手举起示意无辜,而摊开的双手却在扭头朝着对面另一群靠着墙坐的几人时变成了向下的大拇指姿势,大概在示意他们很弱。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对着那群人说:“这瓶你们付啊。”
说完,他大大咧咧地往那边走,走两步,又扭头冲乔治眨眼:
“你知道约会其实就是还没在一起的意思吧,哥哥?”
“......快滚。”
“得嘞~”
尤利好像隐隐约约在乔治额头上看到了什么凸起的纹路。忍着笑,她拽了拽他的袖子,把牛奶递给他。
“消消气,消消气。”
乔治下意识接过牛奶,愣了一下歪头看她,尤利说自己现在喝了可能会吐,薄荷糖就够了。
于是他将牛奶一饮而尽,喝完,依旧咬牙切齿地来上一句:
“美国佬真的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