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影】果仁糖 第5章 【恶魔篇】远离某一颗心

“恶魔是没有心的，虽然有实体，但更像是意识凝聚的产物，并没有骨头和血肉，也不具备体温。和其他种族不同，他们不需要进食和睡眠（不排除个别恶魔的行为）…要注意他们通常长得很漂亮，很会引诱人心。”

——《百科全书?恶魔篇》

在今天，国见英准备去寻觅一颗心作为晚餐。

毋庸置疑他是恶魔，但他已经在北川第一中学就读一个多月，凭借在学校学到的知识经验，熟练地融入人类社会。

本来今天没有社团也没有活动正好可以出去觅食，可他走出学校后脚步也没有变得轻快起来，原因无他——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烦人的小尾巴。

影山飞雄在离他三步远的后头走着，不快不慢但始终紧紧跟着，像一块顽固的吸铁石。

恶魔法则里规定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因此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使用魔力，国见英也没本事飞檐走壁或城市跑酷来甩开他，毕竟他只是恶魔，而不是一个特工。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两个男孩保持一定距离一前一后走着，看起来像是闹了矛盾。

国见皱眉苦恼了一下，接着越走越快，影山也越走越快，直到国见猛地回头，他来不及反应撞进国见的怀里。

影山慌忙往后仰，又被国见拉住，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想和你一起打排球。”影山跟了半天都没说出来的话现在反倒很轻松说出口了，“国见你在入部体验中表现得特别好，接球什么的反应都很快，虽然你还不会发球，但是我可以教你，我相信你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总之我觉得你很适合来排球部。”

“我不要，打排球什么的累死了。”

国见英松开拉住影山衣袖的手，拒绝了影山的打排球邀请。影山想再说些什么，但他转过头径直离开，不去看影山的反应。

接下来一连几天，国见都过着放学回家部的自由生活，在街上游荡寻找目标或者去书店找寻资料。

这天轮到他值日，所以比平时晚许多离开教室，走出教学楼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在一个高个子尖头发的旁边说说笑笑，两个人背着同款运动挎包，手里还抱着排球。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国见英放轻脚步，装作路过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正好能听见他们聊天的距离。

“金田一，你觉得我今天给你托的球怎么样？有要改进的地方吗？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挺好的，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影山，你托得球超级准啊！”

“你也很厉害啊，击球的时候‘砰——’的一声就打到对面了！而且你那么高，可以很简单就越过拦网！”

国见英听得心烦意乱，只要排球打得好，影山对谁都这么热情吗？

他一直尾随两人到便利店，在货架后装作看漫画的样子，看到两人吃了咖喱包后影山对咖喱包大为赞叹，他觉得影山含糊不清讲话的样子很好玩，等两人在店门口分别后，他走出货架，也问店员要了一份咖喱包。

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十足，鲜香味都快飘到刚走的影山背后了，但国见英尝着感觉和普通包子没什么区别，他想不通为什么影山这么喜欢咖喱包，也想不通影山为什么这么喜欢排球。

第二天，他交了入部申请书。

当他站在体育馆门口时，他看见影山的眼睛唰的亮了，接着像扑棱棱的小鸟朝他飞过来，他突然感到高兴。

国见不会接发球，也不会击球，所以要从头学起，影山不是正选队员，不用跟着前辈们打练习赛，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教国见英，他也很乐意教国见英。

“国见你想打什么位置呢？”影山一边指挥他的动作一边问。

国见看到那天那个高个子男生在往这看，于是他说：“我要打你托的球。”

社团活动结束后变成他们三个一起去便利店吃咖喱包，国见也从影山嘴里认识了这个叫金田一的男生。

自从加入排球部后，国见英的自由生活变成教室、体育馆、便利店三点一线。打排球确实如他所想的累死恶魔了，不知道影山哪里来的充沛精力，国见英坐在地上闷闷地想。

场上，影山还乐此不疲地练习发球，他似乎在尝试跳发，但遇到了一些困难，于是露出苦恼的表情，像是垂头丧气缩成一团的小动物。

不过影山并没有苦恼太久，他找到了解决方法，开始在他们的大前辈及川彻身后打转，请求他教授自己发球的技巧。

影山用孩子气的真诚追在及川彻身边，像一蹦一蹦跳跃的小鸟，国见英觉得这幅画面有些刺眼，他把下巴缩进衣领，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他的眼神变了。

国见看着这个在场上跳跃、扰他心神的男孩，决心要得到影山的心。

如何定义一颗“心”？

从字面意思来看，心指心脏，是人和脊椎动物体内推动血液循环的器官。人类的心脏位于胸腔中部偏左下方，呈圆锥形，体积约相当于一个拳头大小，重量约250克。

他想要的是这个由血肉组成的器官吗？像书里电影里描述的，把手伸进身体里，然后把心脏掏出来，猩红的液体会顺着手臂蜿蜒留下，掌心能感受到心脏由搏动到停止，是这只小鸟最后的悲鸣。

他得到影山的心之后会发生什么？

影山不会再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他，身体不会再有刚出锅的咖喱包的温度，不会再笑着对他说国见你好厉害，不会再一次跳起来把球托给他，把全宇宙的星星数量加起来的信任投向他。

恶魔陷入了沉思，又一次感到烦躁。

“国见你休息好了吗？快上场和我一起练习！”

影山在叫他，向他招手，一点一点跑近把国见从地上捞起来，由于一直在练习发球，影山的手很热，是让人感到温暖的温度，可国见觉得影山的手比十字架、银色子弹以及任何祷告都要烫。

他想影山的心脏一定也比任何祷告都要滚烫，所有恶魔都会远离他，因为他们害怕被灼伤。

但国见英不怕，他会和影山保持五公分的距离，远离一颗心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