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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鬼灭]富冈义勇的最佳存活路线探查纪录 > 第38章 死亡数 12

安抚完自家妹妹后,已经接近晚餐时间了。

胡蝶香奈惠让胡蝶忍先去看看今天的晚餐吃什么,自己则是晚餐前最后一次巡视病房。

幸好现在蝶屋裡没什么人,大部分的人都因为药裡有安眠的成分而睡著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还醒著,看著渐渐消失的太阳发呆。

不死川实弥便是其中之一。

他和夈野匡近的病房门没关,胡蝶香奈惠站在门口就能看见对方坐起身来盯著落日发呆的样子,也许是有人替他们把床併得靠近了些,不死川实弥的手裡还攒著夈野匡近床上的被单,也不知道是要替对方盖好被子,还是把棉被掀开来让对方起来别睡了。

原本放在床头,现在为了併床而被推走的矮桌上摆著萩饼和茶叶罐,胡蝶香奈惠见包装就知道是小菜穗最喜欢的那一家,要是放在女孩堆裡大概一下子就被哄抢完了,现在却凄凄惨惨地被放在桌上乏人问津。

刚才嚷嚷著要萩饼和抹茶的人闭著眼睛睡去,胸膛随著呼吸起起伏伏,而原本睡著的人终于醒了,却盯著窗外的云朵发呆,暖黄色一点一点被深蓝融化,胡蝶香奈惠知道再过不久,现在还吹动著窗帘的风就该被挡起来了。

太冷了,天气一点一点的变冷,身体健康的人还能忍耐,身体不好的人一不注意就会因此感冒,人类的脆弱体现在方方面面,生命一不留神就会离开,无论是被鬼带走,还是被病毒带走,都永远地离开了在乎著他们的亲友之中。

不死川实弥的身体一切正常,也许再过不久,身体机能完全恢复后就能继续握刀,重回杀鬼的行列。

但是夈野匡近已经不行了。

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脊髓受到损伤,他的下半身再也动不了,不只没有办法杀鬼,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可能都有些困难。

鬼杀队对于负伤引退剑士的待遇还是很好的,也许是因为大部分的人都直接死在了战场上,产屋敷家的财产在安顿剩馀的人之后还绰绰有馀,引退的人无论是做培育师或是其他的工作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后半辈子绝对能安稳无忧。

但是身体有好的照顾,心理却不一定能调适得过来。胡蝶香奈惠想起下午见到对方时,夈野匡近有些刻意、过于活泼的表现让她有些担心。

而且还有她们的新同事——不死川实弥的想法。

胡蝶香奈惠很希望柱的位置能快点填满,但是却希望这建立在不违反他人意愿的前提下达成,很难说在一起杀掉下弦之一的伙伴要就此引退的情况下,不死川实弥还愿不愿意接下柱的工作。

在观察了一会后,胡蝶香奈惠没有贸然地打扰他们,而是安静地把门带上,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师兄弟。

不死川实弥知道她来了,也知道她没说什么就走了,但是他没有分任何一点注意力给对方,而是沉默著看太阳的光辉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之下,像是在悼念战友还能斩鬼的那个曾经。

——

看见不死川实弥和夈野匡近病房裡那份萩饼后,胡蝶香奈惠就清楚锖兔已经买完东西回来了,但是出于对水呼那一对师兄弟的担心,她还是决定在晚餐前绕路去富冈义勇的病房门前看看。

她已经不生气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很生气,和富冈义勇认识了那么久,她也差不多习惯对方的说话方式,就算不能理解、追问得不到答案,她也能透过其他的资讯猜到对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也对对方刚才透露出来的资讯有了一定的猜测。

而且在和胡蝶忍聊天的过程中,她的猜测有了更具体的方向,虽然目前还没想到验证的方法,但是她并不急躁,知道自己还有大概多久可以活以后,她反而对人生的规划更加清楚,尽可能地留下更多的东西,让鬼杀队在和鬼战斗时的存活率能再高一点。

胡蝶香奈惠就这样一边思考,一边走到了富冈义勇的病房门前,惊讶地看见锖兔拎著一个饭盒站在门口发呆。

“锖兔先生?”胡蝶香奈惠疑惑地看著对方:“为什么不进去呢?”

“啊......”锖兔如梦初醒,见到胡蝶香奈惠之后,反而退了一步,递出手裡的饭盒:“这个请妳帮我转交给义勇,虽然带回来的应该没有现场吃还来的好吃......”

胡蝶香奈惠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著锖兔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向她的眼睛再一次开口问道:“所以为什么锖兔先生你不亲自拿给义勇先生呢?”

“......我就不进去吵他了,胡蝶桑妳帮我拿进去吧。”锖兔苦笑了下,原本是拿著鲑鱼萝卜来和富冈义勇聊聊天的,但是一想到不久前义勇在迷糊之中对他说出的话,站在对方的病房门口时,他便有些迈不开腿。

胡蝶香奈惠了然地点点头,她听神崎葵说过那天发现富冈义勇发烧时,对方在锖兔面前说了什么——然后在锖兔打算将盒子塞到她手中时向后退了一步:“请容我拒绝。”

锖兔拎著盒子有些困惑,胡蝶香奈惠在心裡暗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负起开导对方的责任——谁让她清楚富冈义勇绝对不是锖兔想的那个意思。

而且再怎么说,刚才锖兔都顺著她的意被耍了一通,让她心情顺利好起来了,现在她不介意让锖兔的心情好一点:“义勇先生说的话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锖兔的手僵了僵,随后依然固执地向前递:“......义勇不会说谎。”

“可是你能保证自己没有误解他的意思吗?”胡蝶香奈惠看向锖兔银紫色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颜色很浅,裡头藏的委屈、不安和不确定让直视他的人一下子就能全部看透,胡蝶香奈惠明白自己的话击中了对方话裡的弱点,趁著机会再补了一句:“而你总是能确定他没有误解你的意思吗?”

富冈义勇不会说谎,可是他会误解、会被误解——还会隐瞒事实。

前几点胡蝶香奈惠早就清楚了,所以真正让她不开心的是隐瞒这件事情,富冈义勇的话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虽然她也不觉得以对方的迟钝程度,能在她消气之前察觉就是了。

锖兔儘管已经足够了解富冈义勇,却偶尔还是会弄不懂对方说到一半又不解释清楚的话,胡蝶香奈惠相信凭藉著这一点,就能让锖兔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防线崩毁。

何况她还有更多理由能够让锖兔踏出那一步。

“蝶屋的孩子......”胡蝶香奈惠看了锖兔一眼,确保对方有在听:“蝶屋的孩子大多都很小就失去了父母,也许是被鬼吃掉,也许是被父母抛弃,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在这裡都能被接纳。”

锖兔不明所以,却还是认真地听了下去。

“这裡的孩子可能今天还在跟这个房间的剑士聊天,明天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所以她们总是把握当下,无论因为什么事情吵架,都会儘量在当天就和好,锖兔先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孩子们不会计较?”

“怎么可能。”胡蝶香奈惠失笑:“她们可不会轻易放过偏心的大人,你下次可以试试只准备一份糖果,看看她们会不会把你整个人都翻过来,就为了找到足够多的份量。”

锖兔一直紧紧抿著的嘴角小小的向上扬了下,很快地又被压了回来,胡蝶香奈惠将双手覆上锖兔的手,动作轻柔但坚定地将盒子推了回去:“人类是很脆弱的,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说不定哪天......”

胡蝶香奈惠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两人对于她话中未尽之言都十分清楚,锖兔头一次没有反驳别人话中对生命的不祥猜测,而是低著头看著手中被推回来的餐盒。

承装著鲑鱼萝卜的餐盒随著时间过去,原本烫的手指微微生疼的温度下降,变得温温热热的,用来暖手非常合适。

“快去吧。”胡蝶香奈惠提醒他,见锖兔仍然没有动静,便将对方迳自推到富冈义勇房间的门前:“男子汉可不能在这裡退缩不前。”

锖兔猛然回头看向她,胡蝶香奈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借用对方常说的话而感到彆扭的样子。

锖兔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也跟著微笑了起来:“抱歉啊,让妳见到了我这么窝囊的模样。”

“别道歉呀,这种时候应该说谢谢才对吧?”胡蝶香奈惠刻意地叹了口气,看著锖兔放鬆了肩颈推开木门后,才转身离开,打算让人晚点再送药来给这对师兄弟,以免打扰了他们的对话。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还是小忍和其他孩子最好了。

——

富冈义勇坐在病床上一下一下地顺著自家鎹鸦的羽毛。

宽三郎作为正值壮年的鎹鸦,平时最宝贝他黑亮柔顺的羽毛了,但是连日来的压力和四处奔走庞大的工作量,让他的羽毛比之前失去了不少光泽,有些难以清理的角度也染上了些许髒污,富冈义勇就著床头柜上摆著的毛巾和水盆,趁著这段难得的休息时间替对方擦拭乾淨。

宽三郎带来了鳞泷左近次的信和最近鬼杀队内有谁碰上了哪些超出能力的鬼而去世了的情报,富冈义勇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将宽三郎带来的消息在脑内仔细地过了一遍,却依然没想明白。

难道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吗?

富冈义勇将用完的毛巾泡在水盆裡,宽三郎的羽毛已经被彻底清理乾淨了,在他腿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拍了拍翅膀示意他继续顺毛的动作,便将头埋进翅膀裡闭上眼睛休息了。

鸟类的羽毛很轻、很薄,富冈义勇将梳下来散落在洁白床单上的两三根鸦羽捻起来收好,凭藉著逐渐不清晰的记忆,思考可能的原因。

胡蝶香奈惠的去世、灶门家的惨剧,还有炼狱杏寿郎的牺牲。

这是他印象中这几年会发生的事情,胡蝶香奈惠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因为上弦之二而去世,明年炭治郎会带著被转化成鬼的妹妹拜入鳞泷师父的门下,再过两年——或是三年,炼狱就会......死。

再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让他觉得炼狱的死似乎揭开了某种序幕,随后战争被打响,身边伙伴们的死亡纷至沓来,还来不及思考更多,他就又回到了最终选拔的时候。

他总是如此迟钝,后知后觉地难过、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态朝著不可逆的方向滑落,纵使他试图改变,也不过是在海啸时投入一颗小石子,奢望能做点什么来改变。

风声抚过耳畔,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在叫他,富冈义勇停下了手裡的动作,宽三郎疑惑地抬起头来,似乎是在问“为什么不继续摸了?”,困惑的小脑袋还没看清,就被富冈义勇的手压了下去。

“义勇。”锖兔走进房间,将餐盒放在床头的矮桌上,出声将不知道思考又发散到哪裡去的富冈义勇唤回神,从他进门时就看见对方发呆的样子,他连著叫了好几声也没能让对方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

“......锖兔。”富冈义勇眨了眨眼,他看向锖兔带来的东西,鲑鱼萝卜的香味从裡面传来,富冈义勇瞬间睁亮了眼睛。

见状,锖兔嘴角微勾,为了不让富冈义勇觉得自己在嘲笑对方,这点微小的笑意很快便被压了回去,他用拳头抵著嘴轻咳了一声:“刚才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刚才他在想什么来著......?虽然似乎还没理清头绪,但是富冈义勇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锖兔带来的东西了。

啊......不过说到锖兔,就想到鳞泷师父寄来的信,富冈义勇从怀裡翻出师父寄来的信,向旁边挪了挪位置让锖兔能坐上床和他一起看。

锖兔心裡泛起了一股波澜,虽然前几天富冈义勇那样说了,但是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为他腾位置的行为,看起来是真的完全没有讨厌他。

如果刚才没有胡蝶香奈惠,锖兔大概会就这样误解对方了吧。

再次在心底感谢有时有点腹黑,但是本质依然十分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朋友,锖兔在富冈义勇催促的眼神下凑近了对方,肩膀抵著肩膀,一起读起了鳞泷左近次的来信。

也许是狭雾山上没什么会变化的事情,鳞泷左近次在信裡用两三句话草草地带过最近的生活,随后便问起富冈义勇最近的情况,因为锖兔和富冈义勇平时很少碰在一起,信裡还让富冈义勇有空时记得去找锖兔吃饭,别自己一个人只顾著斩鬼,再一次出现忘记吃饭的问题。

“你竟然忘了吃饭?什么时候?”锖兔瞪大眼睛,富冈义勇缩了缩脖子,却因为靠得太近了根本躲不到哪裡去,好在锖兔没有真的要追根究底的想法,伸手捞过床头矮桌上放著的餐盒塞到对方的手裡,然后将信拿走让富冈义勇能边吃边看。

“......上次太忙了。”怕锖兔砸到宽三郎,富冈义勇连忙接过塞进他手中的餐盒,嘴裡不忘辩解两句。

那阵子刚好到狭雾山周边斩鬼,走到熟悉的地方时想起附近有隻鬼藏身在与鳞泷师父相熟的猎人家附近,虽然很快就把鬼斩杀了,但是在被救了一命的猎人想请他吃饭时,一不留神便吃了太多,把猎人吓了一跳。

猎人以前就认识富冈义勇,鳞泷左近次在训练徒弟们时便会请狭雾山附近的猎户协助制作陷阱,时间久了自然也知道这个培育师鲜少有徒弟能活著从选拔回来,对于这个命运多舛的老人遭受到一切也非常痛心。

好不容易有人活下来了,在刀子还没做好的那个月裡,鳞泷左近次带著富冈义勇给附近的猎户全都见了一遍,富冈义勇直到现在都还以为是师父想让受过训练的他替猎户们砍砍柴好过冬,殊不知是自家师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让老朋友、老邻居们能见见他的徒弟,才拖著他出门到处串门子。

儘管串门子这个行为和鳞泷左近次、富冈义勇两个人一点都不搭,但是猎户们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接待了他们。

因此被救了一命的猎人很清楚富冈义勇实际的食量是多少,就算过了几年,还没完全成年的富冈义勇的食量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是那天那种夸张的吃法,猎人欲言又止了好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多久没吃饭了?”

富冈义勇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他想了很久,忙著跑来跑去的脑袋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上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吃了什么,那幅茫然的样子被猎人误解,最终叹著气让他吃慢一点,又替他添了一碗饭。

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翻篇了的富冈义勇吃饱饭后安心地前往下一个斩鬼的地点了——因为宽三郎也吃的很饱,窝在他的怀裡睡了,不知道目的地的富冈义勇只能慢慢走,以免一不小心衝过头——没想到猎人转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鳞泷左近次,师父下一次的信件裡便好好的训了他一顿。

“再忙也不能忽视身体。”锖兔还想再多说几句,富冈义勇便夹了一口萝卜塞进他的嘴裡,锖兔只能先嚼完嘴裡的食物再继续说话。

但是富冈义勇不给他这个机会,锖兔刚吞下去,富冈义勇便又塞了一口,眼裡满是认真,用对方的脑迴路思考一下,就知道对方并不是出于不想听他讲话嫌他囉嗦才这么做,而是在认真地履行锖兔刚才所说的话——只不过不能被忽视的身体现在变成了锖兔的胃。

锖兔没有办法,只能按住富冈义勇还想再来第三口的手:“你吃就好,这是带给你的,我去找胡蝶拿晚餐和你的饭后药。”

听见饭后药这个词,富冈义勇嚐到鲑鱼萝卜而明显比较高涨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锖兔无奈的拍拍对方的脑袋:“我再拿点萩饼来好了,有甜食可以配的话应该没那么苦......希望萩饼没有被小菜穗她们分完。”

想到这裡,锖兔便一阵恶寒,就算是男子汉也会有不喜欢的东西,他只能同情富冈义勇,却没有胆子让胡蝶香奈惠别开这么难吃的药。

他要是真的敢开这个口,下次进蝶屋时,恐怕就不是指使他去跑腿这么简单的戏弄了。

希望义勇快点好起来吧......这样就不用吃药了。

锖兔满怀同情地为富冈义勇祈祷,殊不知他很快就要因为带太多萩饼给蝶屋的女孩们,导致她们全吃不下晚餐而即将迎接胡蝶香奈惠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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