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没有再回来。
鳞泷师父也说不知道锖兔去了哪裡,只知道对方选了能制成日轮刀的钢石后,不等刀做好,拿著备用的日轮刀、带著鎹鸦便离开了藤袭山下,这个暂时让通过选拔的队士们修整的紫藤花之家。
富冈义勇才知道手鬼逃跑后他已经睡了两天半,在第三天才能正常地活动,却也还不能训练太久,否则身体撑不住反而会恢复得更慢。
村田和田中一起来看他,也许是经历了选拔,他们成为不错的朋友,在探望富冈义勇的屋子裡田中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第几次将“不听人话”这一点牵拖到学习水之呼吸上。
“明明就成功通过选拔了!为什麽不肯留下了再试一试呢?!这个世界很需要有更多人一起把邪恶的鬼都杀掉的!”
田中忿忿不平地喊著,村田好脾气地安抚:“嘛......他们肯定有他们的理由的。”
“所——以——说!”田中恨铁不成钢地用手刀敲著村田的脑袋:“好好听我说话啊!如果试也不试就放弃了的话,那根本不是理由,只是藉口罢了!就算现在放弃,半夜不会被记忆裡的恶鬼吓醒吗?!”
村田苦笑著摸摸自己的脑袋,田中敲出了“咚、咚”的声音,他却没有真的被打痛。
眼看村田不再回应他,田中转而寻求富冈义勇的想法:“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如果没有尝试便放弃,那任何理由都不过是藉口而已!”
富冈义勇收回一直看向窗外的眼神,眨了眨眼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和他说话:“......我选哪个都可以。”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为他带来的钢石,虽然能做出杀掉恶鬼的重要武器,但是他并没有辨认钢石的能力,所以对他来说哪个都差不多。
只要能杀掉鬼就可以了,拿什麽武器、用什麽手段,甚至要付出什麽代价他都不太在意。
田中气得大叫:“才不是在和你说这个!!所以说你们水呼——”
“好了好了。”村田苦笑著摀住田中大吼大叫的嘴,虽然紫藤花之家的人都很好,但是也不能给别人带来太多困扰:“不管怎麽样也不能强求别人改变想法啊。”
他们这一期通过选拔的共有十六人,愿意继续加入鬼杀队成为剑士的却不到一半,除了富冈义勇和锖兔,只剩下村田、田中、尾崎、铃木和粂野五个人。
其他人不是回老家看看还能做什麽事情,就是转而加入“隐”,退居二线,虽然没有直面鬼,但是依然在协助剑士让他们能更好地完成杀鬼的工作。
“我——只是气不过......”田中像是洩了气的皮球,骤然消沉下来倒是有些不像学习风之呼吸的人惯有的咋咋唬唬的个性了:“如果有能力却不去阻止惨事发生,那不就是我的责任了吗?”
“田中......”村田有些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对方,他抬起手想请拍对方的肩膀,却被田中骤然站起身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我决定了!”
“我会更加努力!带著他们的份成为风柱,保护更多的人——就像锖兔一样!”他眼裡闪著光,意气风发地看著富冈义勇:“锖兔肯定是去努力训练了吧?我也不能输!”
“风柱......?那是什麽?”村田困惑地问,田中充满活力地像对方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富冈义勇却沉默著看著他们,感觉胃裡被塞了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在他的记忆裡,他很清楚的记得风柱是不死川实弥,是个实力强劲却总是在生气,一头白髮满身伤疤的人。
至于田中......甚至是其他刚才提到的人名,他都完全没有印象,恐怕即使通过了选拔,在连年和鬼战斗的日子裡,也都不幸牺牲了吧。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瞧不起我吗?!”见富冈义勇一直盯著他却不发一语,田中忍不住开口要一份答案。
“你喜欢吃萩饼吗?”富冈义勇思考一下,眨眨眼提出这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问题。
也许不死川在成为风柱之前还没有变成白头髮,脸上也没有伤疤......姓名和脸型都可能随著时间过去而改变,而眼前的人恰好是使用风之呼吸的,说不定以后真的是自己曾经的同僚也说不定。
“啊?”田中疑惑地扬起眉毛:“那种娘兮兮的玩意,谁会喜欢啊?!”
真是的,问出这种问题,他开始怀疑富冈这傢伙是真的在瞧不起他了。
“欸?!萩饼明明挺好吃的,田中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一竿子打翻其他人啊,像我就蛮喜欢红豆馅的。”村田急忙打圆场。
“我喜欢豆沙馅的。”富冈义勇认真的补充。
“谁管你——算了。”田中无奈地叹气,为什麽对富冈义勇说话反而比和鬼战斗还耗心力?他掐了掐眉心:“下次见面我会给你带萩饼的,至于哪种馅料就看我心情了。”他狠狠瞪了一眼富冈义勇,想透过这个举动威胁对方说点人话。
“谢谢你,田中。”富冈义勇想了想,歪头又补了句:“你真是个好人。”
不......不要把说会带食物给你吃的人就当成好人!他这样会不会被人拐去卖啊?
一旁的两人都有些汗颜,这傢伙能长到这麽大,身边的人真的都辛苦了。
田中哼了一声,眼看天色差不多了,便率先站起身来走出房间。在走出门之前,才想到了什麽似地回过头。
房间内坐著的黑髮少年明明还很年轻,端坐著时的气势却好像在生死之间游走过数百次,只要天秤上的砝码失衡,便可能义无反顾地朝著某一方倾斜。
儘管不是爱唠叨的个性,但是田中踌躇了一会仍开口叮嘱:“别死了啊,你这傢伙。”
要是没有人拉他一把,任由死亡的重量不断增加的话,说不定哪天眼前的人就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安静地停止呼吸了。
“你才是。”富冈义勇看著田中的眼睛,语气很认真,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理解:“我等著你喜欢上萩饼的那一天。”
田中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摔门离开——都说不喜欢萩饼了!!那傢伙是萩饼推销员吗?!
村田看看被摔得发出了好大的声音的木门,再看看似乎已经很习惯别人在谈话结束时反应强烈的富冈义勇,最终还是选择追上田中的脚步。
他朝著富冈义勇轻轻弯腰鞠躬,像是他被富冈义勇从鬼手下救了后做过许多次的那样。和记忆裡对方感谢的样子重合,要不是说的内容不一样,富冈义勇恍惚间都要以为自己又回到躺了许多次的那块土地上。
“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语毕,村田抬起头,将木门重新轻手轻脚地掩上,再追上田中离开的脚步。
富冈义勇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裡头的水在刚才和两人谈话时早就空了,他也没有再重新满上的意思,随手摆到一旁,喃喃自语:“好好活下去吗......”
也许所有人都只不过是想要好好活著而已,只不过在生命和死亡的裹挟下,不得不做出许许多多的选择。
有些人想过好现在的生活,有些人则觉得鬼还没有从世界上消失,他就不可能真正安心活著。锖兔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活著而努力,而他也不过是想为了其他人能活著而努力而已。
在知道田中绝对不可能成为不死川之后——喜欢的东西不管怎麽样都不会否定到那种程度的,所以田中绝对不是不死川——他想过就这样把田中打成残废,让他再也拿不起刀,就不会在杀鬼时被鬼杀掉......
但是田中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让他最终没有选择这麽做。
如果没有尝试便放弃,那任何理由都不过是藉口而已。
他该相信田中、相信锖兔所选择的,想要尝试的道路吗?
他摸了摸胸口,从锖兔离开后这裡便像是空了一块,和锖兔死掉的感觉不一样,却仍然令他感到难受。
如果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话,为什麽他的这裡还是这麽难受呢......?
不知道有没有成功把不同人想法造成的衝突好好的写出来。
义勇:不想让其他人死亡(但是受伤甚至再也不能杀鬼对他来说完全ok),在田中的影响下有点动摇,想试著相信看看(但还是很难过锖兔抛下他)。
锖兔:一如原作以保护他人为优先(包括但不限于义勇),因为没有办法接受不只不能保护、不能并肩作战,甚至在战斗时对方会出于担心他安慰的理由,将他放在安全但没办法战斗的地方,所以决定离开对方自己出去历练,直到成长到至少不要被抓住&绑起来那麽大的实力差(但大目标依然是保护他人)
田中:气愤有人通过选拔却不加入鬼杀队,但是接受这个结果,并打算带著其他人的份努力(有点像原作炭对神崎葵)
村田:和事佬,接受大家各自的想法,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活著。(看起来没衝突但是对义勇来说“好好”活著这个定义就很难了??在本文甚至连活著都有点难(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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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中,开始选拔时约有二十来人在会场,但结束时炭治郎那届只剩五个。
*有些通过选拔但不敢再杀鬼的人可能会转而加入“隐”
*鳄鱼说队士裡面和富冈同期的只有村田。
*尾崎:那田蜘蛛山上,被妈妈鬼绑著砍队友的马尾女生。
*铃木:牛肉块前辈(虽然原作没有给他名字,但我觉得他看起来很适合铃木这个名字)。
*粂野:粂野匡近,带不死川实弥进鬼杀队,一起砍下一的风呼队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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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死亡数 4(选拔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