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再次举起刀,面对鬼,炼狱杏寿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呼吸法运转独立于一套完全不同的世界观中,它汹涌地顺着血液流淌在每一处,蓬勃火热的力量发出无声的咆哮。
比上弦之四反应更快的速度,如光影飘忽地闪烁,火光再次燃烧,沿着刀刃席卷,炼狱杏寿郎忽然改了架势,灼热的火光顺着甩出的刀刃聚拢成一只猛虎的形状凶狠地咬向面前的鬼。火焰已经燃烧到它的脖颈,也只到了这一刻,它才瞳孔骤缩地清醒过来,飞速后退时双手再次长出,慌乱地敲响身后的鼓。
它失去了方才的游刃有余,咚咚的鼓声错乱地奏起,那些颓靡的木龙得到召唤重新苏醒,纠缠生长着撞向炼狱杏寿郎。他微微侧头看向摔倒在地的几人,露出一个叫人无比安心的笑容:“灶门少年,就先拜托你们照顾甘露寺少女了。”他总是值得大家信任,无论是在无限列车上,还是此时此刻。
炭治郎用力地点点头,他总能回想起那个夜晚背对众人的身影。集合了祢豆子与玄弥的力量,浑身是伤的三人合力扛起蜜璃往边上跑去。“只要等甘露寺姐醒过来,有她和炼狱先生在!就一定能打赢!我们几个,谁都不会死!”少年的声音传来,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何等滑稽。”在鬼看来,为了活下去而抗争的人们言行滑稽。而它们是得到眷顾的天选之子,是高于一切生命的存在,是完美造物。蓝色与红色的雷光交错地闪烁在它的身边,伴随着滋滋作响的噪鸣,危险感具象成自天而降的雷电,穿透过厚重的夜幕与云层,轰然砸向跑开的几人,势要一举将他们消灭。
但它忘了另一边。
并不是只有闪电的光可以照亮黑夜,熊熊燃烧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同样可以。炼狱杏寿郎是火焰,他会燃烧一切包括自己来点燃黑夜,为苦守的人们带来光明。斩断数条木龙后自高处坠下的杏寿郎调整着身形,将力量集中于挥刀的手臂,银白锋利的刀刃转了大半圈,火焰以他自身为中心,呈现旋涡状流转在空中——蜿蜒的盛宴——撞上闪电后燃烧的火光甚至穿透过烟尘,消解了那攻击力巨大的雷电,热浪扑向四周。
它以为他要去救他们,神情凝重地看着烟雾散去。但看见的只有挥舞着日轮刀的女人。
甘露寺蜜璃此刻已经清醒过来。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谢谢大家!我明明是柱却搞砸了,对不起!我绝对不会让同伴死掉!”大声嘶吼着想将内心积攒的情绪发泄殆尽,蜜璃仿佛得到醒悟,“我才不管你是上弦还是什么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输给坏蛋的!”
“你准备好受死吧!我要出全力了!”
超出预料而对现实的感知变得迟钝,憎珀天不可置信地看着从雷暴中活下来的几人,是的,一个都没有死,甚至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是那个柱,目光落在站定的炼狱杏寿郎身上,憎珀天看清是他的火焰抵消了落雷。想要再次敲响鼓催动木龙来构筑保护自己的屏障,担忧的到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一些,他们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本体的,但是——
“又能一起特训了。”杏寿郎笑着这么说道。
“这里交给我们!你们先走,去消灭本尊!”站起身的蜜璃看看杏寿郎,又回头嘱咐炭治郎他们,这绝非一般的战场,将本体与分身分开后,机制导致了上弦之四不可能被一人打败。曾经做过师徒的两人在战斗上默契十足,只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无形中分享了战斗的方案。两人自两个方向向鬼冲来,最先看见的是桃粉色的日轮刀,被蜜璃轻而易举地挥舞成各种形状。斩断冲击的木龙后仍然没有停住步伐,她的目标从来都如此明确,不曾经历任何更改,那就是它!
憎珀天一边指挥木龙攻击,一边防备着炭治郎他们,疑惑与不安是他已经许久不曾品尝过的味道,如今再次尝到,依然难以下咽。转换方向冲向炭治郎他们的木龙被闪身追去的蜜璃斩落在地,她就站在那三个小孩跑开的方向,用自己瘦削的身体挡着,神情坚毅得仿佛在告诉它刚才的行为是多么多此一举:“我说过会保护他们的,你休想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比刚才的速度更快,力气也更大了!眉头紧紧折起,非人带来的优秀视力终于让他在蜜璃战斗的动作中看清了异样,她衣领处露出的那一块皮肤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花一样的红色斑纹。那个……和鬼的花纹很像……在它堪称漫长却也同样短暂的生命里,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鬼杀队的柱身上带有过类似的东西。紧张开始在他的精神上跳跃,脑海中计较着得失,在生死面前,饥饿或是杀人的**根本不值一提,她不可能永远拦住它,但与柱耗下去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危险,它咬牙切齿地试图找到更快的解决方式,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断思考着,脑海中疯狂闪回方才的一幕又一幕情景……等等!他终于想起不对劲的地方,少了一个人,那个用火的柱呢?——滚烫的热浪在意识催促身体作出反应之前到达,灼烧感真实无比。疼痛逼着他立刻转身看去,目眦欲裂的惊恐表情毁坏了那点淡然。
地狱凶兽般突进而来的烈火已经将它吞没,它根本没有做出反应的时机,哪怕是逃亡抑或者躲藏,一切遥远得如同明天的太阳。而炼狱杏寿郎的刀刃已经近在咫尺,足以深剜入骨,刀刃穿透脖颈血肉的声音竟然如此清晰,纵然此刻火焰燃烧木龙坠地,四起的巨大灰尘如霾遮蔽,可它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自己喉管被斩断的声音,还有血液无法流动只能飙出溅落的声音。
他看见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的眼睛中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的丑陋姿态,还有……
还有背后旋转着飞舞的刀刃缠上来的锋锐,蛇一样紧紧绞住自己的脖子,帮助面前的男人一同斩下他的头颅。
不可能……它明明已经……不可置信很快被愤怒追上,只要力量回归本体,它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不可能发现真正的本体藏身何处,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但为什么力量……
消散成烟尘之前,憎珀天只来得及看见几百年不曾见过的太阳缓慢地从地平线处抬起头,万丈金光光辉灿烂,平等地落在每个人的身上。
还有一个少女带着哭腔地喊叫:“杏寿郎!蜜璃!快来啊!”
铁穴森先生他们的小屋里有一些基础的药品,简单为无一郎和我自己包扎止血后,我们又一同往杏寿郎他们的方向跑去。那边是更厉害更恐怖的鬼,召唤出的木龙攻击范围更广,一直到这会儿都在不停地撞击着地面,轰隆隆的声音配合着越是靠近就越让人感觉地动山摇的动静,危机感堪比将要经历地震。
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密林中奔跑时找错了方向,循着那闪烁的刀光与照亮了天空的火焰,我们却一路跑到了悬崖边。
“天快亮了。”无一郎看着翻出蓝色的天幕,将手里拿着的刀握得紧了些。
我的心也紧了紧。不只是担心着杏寿郎他们,身后那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嘶吼声也追得越来越近了。这是比刚才直面鬼带来的恐惧感更真实的东西,我慌不择路地拉住无一郎又寻找了一个方向,刚要奔跑,就见影影绰绰的树木中忽然燃烧起一阵怪诞的桃色火焰。正犹豫着,就见那燃烧的人形抓着一个人直直从悬崖上坠了下去,又一个身影紧跟着扑上去想要抱住他们。
连失足的尖叫都没有。
只有落地时冷漠的一声沉闷。
心好像停了一拍,眼睛看到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我不敢相信刚才坠下去的是炭治郎和祢豆子,这种可能性只要出现就让我难以呼吸。不可能的……我跌跌撞撞地和无一郎跑到悬崖边巡视。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来,不用眯着眼睛就能看见悬崖之下的地面,被砸出凹坑的地上躺着一个鬼和蜷缩着的祢豆子。炭治郎呢?他在哪里?我胡乱地寻找着,但在看见之前,却意外发现那个鬼站了起来……它还活着,那柄日轮刀只是砍入它的脖颈,卡在肌肉与骨骼之间,没能彻底斩落头颅……
祢豆子似乎失去意识了。
接着又一声坠地的声响,这才发现原来炭治郎先前挂在半山处的一棵树上,这会儿他滑落到地面,因为没能站稳而踉跄了下。艰难地爬起来,炭治郎寻找着鬼的身影……等等!在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三个刀匠!鬼正追着他们跑去!万一被抓到的话……我几乎要尖叫出来。
无一郎忽然呼喊炭治郎的名字,“炭治郎!”他将抱着的日轮刀向炭治郎抛了出去,这柄无比锋利的刀,是方才在那间小屋里哪怕被鬼攻击都不肯停下磨刀的钢铁冢先生倾尽心血的造物,在转移时无一郎劈手夺过了刀,抓着我就飞快地跑了。刚才那一路与其说逃离危险,倒不如说是被危险追赶。
“拿去用!炭治郎,用那把刀……”
无一郎的话还没说完,从树林里窜出来的钢铁冢先生一把抓住了无一郎,愤怒让他帅气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不顾一切地朝着炭治郎咆哮着:“还给我!不准用!否则我宰了你!”我和铁穴森先生努力想让钢铁冢先生平静下来,但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无一郎自己躲开了些许桎梏,大声提醒着炭治郎:“天快亮了!鬼要跑了!”
这句话让炭治郎重新回到战场,他拔出那柄日轮刀——那柄古老的、做工却极其精湛的日轮刀。这柄刀自古流传,凝聚着鬼杀队一代又一代人的信念。
只有威胁失败的钢铁冢先生捶了下无一郎的脑袋,原本就身受重伤的无一郎在受到暴击后终于无力抵抗伤痛与疲惫,应声倒下。还好我眼疾手快接住了无一郎,让他暂时靠在我腿上休息。铁穴森先生帮忙检查了失去意识的无一郎的情况,小铁慌张地指责钢铁冢先生杀了霞柱,钢铁冢先生更加惊慌。紧绷一夜的心情在这会儿缓解了些,我看向山崖之下的炭治郎,曜目的火光像是杏寿郎的火焰,但更加的赤红,红得灼眼。提刀的少年终于将刀刃砍进鬼的脖颈,焰色燎燎,他倾身旋转一周自然落地,鬼的头颅就这样落下。随之升起的光点在飘散时被渗透出夜色的阳光接替,光线泛滥出浓厚的云霭,将周边晕染成温柔的粉紫。
太阳快要升起了。漫长的夜终于将要结束,但是……
“祢豆子!”
炭治郎也终于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向祢豆子飞快地跑去。山崖下是空旷的平缓地带,几乎没有任何遮蔽,一旦被阳光晒到……
“不……不……”
危机永远不会单独前来。时刻关心着妹妹的哥哥永远无法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危机[?],但从来关心人类,与任何鬼都不同的祢豆子却看得一清二楚,她将自己的危机抛在脑后,追着冲向哥哥的身后……炭治郎拦住了她,直到妹妹竭力指向身后,他才终于发现……那个被斩断头颅的鬼又一次站了起来,正追逐着那三个刀匠。它没死。那不是本尊。不对、还是不对。
想要快速了解的心已经无比迅捷,可速度还是赶不上光明的骤现。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了远处的山坳,纯洁无瑕的金光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覆盖了整片山谷,任何一棵草、一朵花、一块石头或者一片树木都不会变成例外,因为阳光之下众生向来平等,它均等地赐福每一个人光与热。但是——
“祢豆子!炭治郎!”看着身上已经被阳光照射到的祢豆子,我尖叫起来。可我的方位并没有能够下到山下的路径,如果攀岩下去,我的手伤又无法支持这一系列的动作。怎么办!怎么办!被阳光照射到的鬼会死……祢豆子……泪水已经涌上眼眶,恐惧让我的心脏嗡鸣,脑海中翻涌的一切情绪让这个夜晚变得如此可笑。我听到祢豆子痛苦的哀号,她下意识用手臂遮挡照射到面孔的阳光,可剥蚀的伤痕已经遍布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那种近似皲裂的痕迹不带有一丝血迹,却让她整个人如同被燃烧般冒着热气通红一片。
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见玄弥已经顺着山崖攀爬下去,但距离很远,速度不够的。
原本欲追逐鬼的炭治郎清楚地目睹了妹妹的惨状,他无法容忍这一切,扑向她把她紧紧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躯为她遮蔽出一片阴影。祢豆子的身体缩小了些,可疼痛与阳光不打算放过她,那是一旦附着就无法祛除的东西,没有能够治愈的方法,会随着太阳的彻底升起而变成致命的绝症。
谁能救救她?我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时那种溃败感卷土重来,吞吃着我的理智。
“杏寿郎!蜜璃!快来啊!”我放声哭喊着他们的名字,现在还有谁能救她?救救她!也救救那三个刀匠!
没有人能责怪炭治郎的犹豫。祢豆子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家人,他是为了祢豆子才坚定地行走在灭鬼的道路上的,为了拯救祢豆子,为了给家人报仇。如果失去祢豆子,一切的意义都会改变。我用力擦干眼泪,寻找着手枪,对准奔跑的鬼射击。可瞄准时我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手臂几乎举不稳,眼睛捕捉到的一切更是摇晃着叠出重影。如果不能击中就不能开枪,鬼的面前还有三个刀匠,没有百分百的信心我决不能尝试。没有人可以接受失败的代价。
——到底要怎么办!
“杏寿郎!快去救她啊!”我无措地只能寻找最信任的人获得帮助,声音因为哽咽而含糊不清,绝望比希望更难战胜,一旦它出现,就必然占领精神的高地。好痛苦……这种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的感觉好痛苦……[这个呢]
但祢豆子比任何人都勇敢。
她不顾自己的疼痛一脚将保护自己而深陷犹豫的哥哥踢开,捏紧拳头抵在胸口,强忍着露出笑容。看着她身上逐渐残损漆黑、失去活性的皮肤,对于鬼的愤怒无以复加地挤压着我的心脏。神明啊,你为何如此残忍?她原本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与家人过着平凡却幸福的一生。为什么被惩罚的不是始作俑者和那些吃人的魔鬼,而是毁灭一个不曾伤害任何人甚至一直在帮助人们的受害者?鬼……鬼真的太可恨了,鬼该死!
妹妹为他做出选择,炭治郎绝不违背妹妹的心愿,即使付出的代价是如此之大。他眼含着热泪,不再迟疑地冲向追逐着刀匠的鬼。用分身的□□作为屏障,依然存活的本体驱使着它依靠本能进行狩猎,再强大的鬼在想要活下去时都一样狼狈。这一次,绝对不会失败!
红色的少年高高跃起,一刀斩下鬼抓住刀匠的双臂,紧接着转身将刀刃送向那具身躯。锋利的利器轻而易举将之斩半,一个极小的鬼掉了出来。炭治郎已经看清了它的所在,利落地看向那被隐藏起的脖子。汹涌的火浪迎着刀尖扑向鬼,终于将它彻底斩首。随着刀刃上的火焰逐渐熄灭,鬼也化作一阵烟尘散了开去。
炭治郎剧烈地喘息着,他无力地倒下,却不敢直视祢豆子的方向。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
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炭治郎浑然未觉,但我们看到的场景却是任何前人都无法想象到的震撼。从没有一个鬼像祢豆子……泪水在这一夜已经出现太多次,可依然没有枯竭,我控制不住那种流泪的冲动,这是身体本能带来的反应。祢豆子、祢豆子……在阳光下再一次站立起来的少女皮肤依然洁白无瑕,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晕染了薄薄的金光。这次没有疼痛和眼泪,甚至不再有伤害,她完整地站了起来,一步又一步平稳地走向自己的哥哥。长发被风扬起,粉色的眼瞳纯稚无比,常年咬住以遏制咬人**的竹筒这会儿落到地上,可她齿间那几颗尖利的能够轻易咬下血肉的牙齿却不再带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这对命运坎坷的兄妹对视着,许久、许久之后,才听到祢豆子尝试着发出声音:“早上好!”
我们互相搀扶着寻找下山的道路,对于这一切的发生,不可置信的感受就像听到了那种着实荒谬的编造故事。可一切都是真实的!杏寿郎和蜜璃也姗姗来迟,他们赶到我们身边。我们都在阳光下,每个人都活着,没有任何人死去。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激动与兴奋的情绪荡漾在整片山谷。
“太好了!”
“太好了!”
祢豆子也活了下来。她不再惧怕阳光,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和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不用再将她藏在箱子里,不用再让她咬住竹筒,不用再担心她会失控。虽然不知道前路究竟会怎么样,但这无疑是改变的一大步,也是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一大步。无论如何,还活着就太好了!
我不断擦着从眼眶滑落的泪珠,杏寿郎走到我的身边,他似乎发现了我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轻握住手臂上没有伤的位置,将我半揽进怀里。那一天……确定他能活下来的那一天,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活着就太好了!剩下的所有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内心中那突然出现的冲动就这样控制了我。我扑进杏寿郎的怀里时忽然在他耳畔迅速地轻声说道:“我们结婚吧!”
这大约也是我长久以来一直真正思考的心愿。结婚吧,从此我不再只是我,而他也不再只是他,我们会组合成一个全新的但更完整的家庭,从此变成我们。我们携手共进,面对一切,纵然是生死,也无所畏惧。[求婚要画吧]
我抱住他,泪水洇湿了他的肩头。
我不确定杏寿郎有没有听清,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回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