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融雪 第27章 #27【远行】

【“佐江小姐，好香。”】

佐江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旅行，但作为瀞灵庭的公务员，番队席位又不算高，她必然要常去现世值班。而且除了二番队固定的辖区，她还得时不时接受临时调令，去别队的地盘上帮帮忙。

佐江因此去过了很多很多地方，也因此变得很不喜欢远行。甚至一度到了要下班离开二番队基地，或者要上班走出流魂街上的家时，她就会开始焦躁郁闷的地步。

但跟随杏寿郎在外走走停停的这段旅行，佐江一点也不讨厌。

她没有自己的目的地，要朝哪边走、要走多远，完全看杏寿郎的任务需要。

他们起先一路往南，后来又稍稍偏向西，还曾折返向北走了好一段路，不过经过的地方全都没有重复。

路上遇到的鬼都跟他们离开矢雾山当晚在废弃神社中找到那只鬼一样，凶狠残忍但并不算太强，杏寿郎处理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佐江也大多像那晚一样，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手扶自己的刀，只是看着并不插手，除非鬼想不开想拿她当突破口。

在没有紧急任务的时候，他们基本都在白天赶路。

杏寿郎开朗健谈，佐江又很乐意支着耳朵听，赶路的时候他们聊着天，时不时根据道边所见的人或风景评价几句，偶尔还会顺着话题延展开，一点都不无聊。

杏寿郎的鎹鸦不仅是“任务传达器”、“时间与方向播报员”，还是个有着相当自我想法的“捧哏”。

在某个雪后初霁的午后，当他们的话题在不经意间聊到了杏寿郎很感兴趣的能剧表演时，鎹鸦落下来，踩着他的肩膀，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在吸引了杏寿郎跟佐江的注意后开始唱一首不知名的歌:

“北边的花街多繁荣，

家家户户挂灯笼；

五丁街上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生意兴旺~

…… ……”＊

“……”

太突然了，杏寿郎跟佐江望着它沉默了几秒钟，有被这绝世跑调的歌声震撼到。

如果佐江没记错，这首歌描写的应该是著名的花街吉原，也不晓得这位小机灵鬼是从哪里学到的……因为队长的缘故，曾经被迫成为花街常客的佐江不着痕迹地轻轻挑眉，瞥了瞥身旁少年尚未完全摆脱稚气的面容，决定先不予评价。

而杏寿郎铿锵有力地予以纠正:“不对，能剧表演不是这样的！你只是单纯地想唱歌吧？”

鎹鸦呱呱道:“好听嘛？”

杏寿郎耿直道:“虽然不晓得唱的是什么，但你绝对跑调了！”

鎹鸦越发大声地呱呱呱:“过分！杏寿郎过分！”

而杏寿郎见佐江目光古怪地盯着自己看，以为她在好奇当代的能剧表演究竟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于是叽里咕噜给她解释和安利了一大堆，最后收获了佐江忍俊不禁的神情:“……您在笑什么？”

“不，”佐江才不会坦白告诉他，随即用没有被杏寿郎牵住的手捻起袖子掩口，还侧开脸目视前方，“没什么。”

但难以抑制的笑意一路蔓延上她微翘的眼角，脸颊有微微晕染开的绯意。她很少会笑得这么开心。而且就算是这么开心了，也依然不会笑出声。

杏寿郎隐约觉得她在取笑自己，却不明白为什么。而且这样笑着的佐江小姐实在太迷人了，他都不舍得移开目光，更没心情去计较。

想要唱歌的鎹鸦可不在意这些，它换了首时下很受孩子们欢迎的小曲《可乐饼之歌》，让跑调又怪诞的歌声在风中传出去很远。

杏寿郎跟佐江都没有制止它，就当它唱的是足以登台表演的高雅曲目，脚步轻快地继续前行。走出了很远，杏寿郎去看佐江时，她眉眼依然舒展着，唇角微扬，显得心情很好。

他们一连走了好些天，时间都没走出正月，新年的气息还很浓郁，繁华些的地方甚至仍在办着新年庙会，衣着或新颖或洋气或古板的行人游客络绎不绝，抬神轿的走完街还有演滑稽戏的，小吃摊位摆得望不到边界。

以佐江的性子，就算会好奇也不会主动凑上前。好在与她同行的是杏寿郎。

虽然不算是合格的导游，但杏寿郎是个不怕生的爽快性子，不管走到哪里都兴致勃勃，保持着极高的热情，总会拉着佐江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冲。

他简直是个捧场王，不仅试图从小吃摊的这头吃到那头，还能眼睛闪闪发亮地对每一位摊主发出由衷的赞叹:“真好吃！”

寒冬冷气里，谁也无法抵抗这样充满精神气、神采奕奕的年轻人真诚而笑的赞叹。每位摊主都被他的笑容打动了，个个笑得心花怒放，或多或少的在给他的小吃里添了不少。

就连佐江都因为跟在他身边，而得到了摊主们额外的关照。她甚至觉得自己此次远行，非但不会因为赶路而消瘦，反而会因为吃得太多而胖起来。

佐江没杏寿郎那么大的胃口，心中想着“啊，不行我已经吃不下了”，但只要杏寿郎把新买到的吃的送到她嘴边，期待地看着她，要她先尝一口，佐江就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若是我再返回矢雾山，”佐江用稍稍抱怨的语气说着，“估计会胖得青田太太跟久美都认不出我了。”

周遭人声鼎沸，杏寿郎刚与小吃摊摊主互竖大拇指，笑着说了谢谢，佐江的抱怨他并没有听清。他径自把刚得的章鱼烧递过去一份:“摊主大叔是关西那边来的，估计会有特别的风味哦！”

“……”

佐江注视着他，无奈笑道，“你就这么开心吗？”

“嗯！”杏寿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因为东西都很好吃，因为来参加庙会的人们安全又幸福，也因为佐江小姐在这里！”

“……”

这让她怎么能拒绝！

佐江只好搭着眼皮，接过了热气腾腾的章鱼烧，与他一同站在街边缀满雪的枝头下，各自用细竹签戳起一个圆溜溜的丸子。咬开章鱼烧微微焦酥的外皮，热气伴着些许甜腥腻人的气味呼地蒸上来，佐江跟杏寿郎都不免被烫得嘶嘶舔唇。

他们两个互相取笑地看了一眼，强挨着烫感把章鱼烧吃下肚。杏寿郎隔着衣服在肚皮上上下捋了捋，转头把手伸给佐江，一本正经道:“抱歉，佐江小姐准备好了吗？”

佐江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说着“又要开始了吗”，然后把手递给他。

杏寿郎握紧她的手，灿然一笑，然后牵引着她拔腿就跑，把身后警察们“前面带刀的人站住不许动”的呵斥声远远抛在了身后。

热闹的人群连忙让出条路，面露稀奇地看着他们远去。

一边跑，杏寿郎还不忘回头歉疚地喊回去:“抱歉抱歉！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但是带刀也是我们的职责！辛苦你们了！”

佐江知道他的歉意是真的，但他这样喊着道歉更拉仇恨也是真的。警察们权当他在挑衅，气得怒火攻心，越发穷追不舍。很快，佐江不用回头也能听到身后急乱的脚步声了。

佐江相信这个速度还不是杏寿郎的极限，当然这也不是她的，可问题是她现在穿着端雅的和服，没办法迈大步。照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被警察们追上。

她正想着要不要使用瞬步，“唰”地带杏寿郎从警察们眼前消失，却见杏寿郎转过头来对她说:“佐江小姐对不起，我要失礼了。”

佐江:“咦等——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杏寿郎打横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失重一颠，让她在条件反射下勾住了他的肩颈。

金红的眼睛顿时近在咫尺，佐江能清楚地看到他鬓角的碎发以及微翘的眼尾。她甚至怀疑这小子动作幅度再大一些，她的额头就要贴上他的脸颊了。而他全然不觉，还微微侧脸对她笑了笑。佐江脸一热，两颊瞬间绯红，可是这回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杏寿郎加快速度跑起来，途中还难掩好奇惊讶地说:“好轻！比想象中还要轻好多！”

“……”

佐江正拼尽全力控制着怦怦的心跳，还试图让脸颊冷却下来，哪有心情与他做眼神交流。

这小子体力也太好了，不仅能抱着她加速跑，很快就跑出了警察的视野，甚至还有闲心凑近鼻尖嗅了嗅，小声跟佐江说:“……好香。”

佐江:“……闭嘴。”

“真的哦，淡淡的，很像洋桔梗的味道！” 杏寿郎认真地说着，还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请求语气与佐江商量道，“我可不可以再多抱一会儿？”

“……”

佐江依旧没拒绝，“……闭嘴。”

因为已经跑离庙会来到城外，属于安全范围了，杏寿郎放慢疾驰的脚步，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佐江的头发，有些眷恋垂下眼睛，声音不自觉温柔了许多:“果然，佐江小姐比雪温暖多了。”

“……”

佐江勾着他肩颈，倾身拥住他，把脸颊藏了藏，同样轻声地回应着，“你也果然像火一般灼烫啊。”

她本该是见到曦光都要下意识去躲避的人，但这次她完全不想躲了——若是这样的火能永远停留在身畔，她将不畏任何远行，愿意随之去往任何地方。

注/：鎹鸦所唱的歌出自樋口一叶的短篇小说《青梅竹马》。

我没学过日语，不太清楚大哥那个超可爱的口癖似的“唔呣”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怕用错所以就干脆没用，而是用了“嗯”，大家视情况而定，自行替换叭_(:3」∠)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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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7【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