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叛逆的物语 第3章 《马可波罗游记》

“发生了什么，不死川？你看起来更生气了！”

“少用那种令人火大的语气，杏寿郎。我现在不是一般的生气。”实弥狠狠地收刀回鞘，“改天一定要把这个弱仔废物赶出去，这种人留在鬼杀队就是找死！”

“但是，错绘轮少年似乎并不隶属鬼杀队！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炼狱杏寿郎疑惑地歪了歪头。

“我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主公大人承认那家伙为鬼柱！你要是对他感兴趣的话，那个废物就在里头自暴自弃着呢。我先走了！”

“多多少少相信一下新人的实力啊，不死川君！嗯，虽然我对他也有一点点失望就是了！”

“吵死了！爱咋地咋地吧！”

直到蝴蝶屋的女孩子拿着筷子戳爆了爱叛的鼻涕泡，他才发现自己睡的地方挡道了。

“错绘轮先生，请不要睡在这里啦，等下炭治郎他们会在这里训练的。”

“啊——抱歉！我这就走！”

爱叛匆忙起身，一件火焰纹羽织悄然从身上滑落。

他这才发现，似乎有哪位贴心的小天使怕自己露在外面的肚子着凉，特意给自己盖上了一层。

在蝴蝶家女孩漫不经心的催促下，爱叛赶紧整齐叠好了火焰纹羽织，将其塞进了挎包里，准备打听打听这是哪位好心人的所有物。

总部背临的两座山峰之间有一道飞泻下来的瀑布。其中一座山的海拔正好处于瀑布中段，爬上山顶后可以抬头观赏飞瀑美景。

水声并不嘈杂，这种来自大自然的纯正音色总是令人舒缓郁结。如果再配上一卷书、一支笔，泉涌的思绪便要化作泼墨，跃然纸上了。

爱叛并非不擅长与他人相处，而是从不希冀过多的社交，前两天遇见不死川先生纯粹是个意外，还好也算蒙混过了关。

对现在的他来说，与真人对话不如看书来的有趣。反正自出生以来就一个人孤独惯了，除了鬼舞辻无惨，基本没人称得上“朋友”。

爱叛直接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有些破旧的本子和钢笔。瀑布飞溅出来的水汽扑到纸面上，他便怜惜地将其拭去。

“那个，打扰了！”

看来这里还有别人。爱叛转过身去，是当时那名被绑起来倒在地上的少年。

他歪了歪头，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您就是当时的那位……？”炭治郎努力回忆着眼前人的姓名。

“错绘轮爱叛。”

“错绘轮前辈！”炭治郎突然标准90°一鞠躬，“您好！我叫做灶门炭治郎，请多多指教！”

“免尊免尊，”爱叛尴尬地笑笑示意他别这么见外，“别叫我前辈，我这三脚猫功夫可打不过你，真是折煞我了。”

“可是依主公大人的意思，您毕竟是柱。”

爱叛提到这个就头疼，“可别这么讲！我不是鬼杀队的人，不死川先生又说我菜的不行，没有资格做柱。产屋敷先生这是何意，我也不明白！”

炭治郎也坐到了一旁的石块上，“怪不得错绘轮先生的衣服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常服……既然您不是鬼杀队的一员，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你就要问他啦，为什么两月前突然把我带过来，本来我一个人在名古屋呆的好好的。”爱叛收起了本子，“说什么‘很抱歉得知你父母的讣告’、‘你作为时柱的继承人，还是由我们来庇护至长大成人吧’之类奇怪的话。”

炭治郎缓缓低下了头。

“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爱叛很困惑，“什么不好的回忆？我并没有这种东西。”

“您的父母啊，”炭治郎惊诧万分，“我的家人就是为鬼所害，虽然不清楚您是不是也……但是，谁都没办法接受家人死亡的事实吧。”

“哦。”得到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回复。

炭治郎已经搞不懂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人了。

“‘父母’这种存在嘛，我知道。我在书里读到过。”爱叛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我的父母好像在我出生之前就死掉了，除了名字和财产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听起来很无情，但是，我不认识他们。”

“……”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炭治郎先生？”

“……啊，就是关于你的呼吸流派。”

也许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吧，炭治郎在心底妥协。但是那一句“我不认识他们”，不管怎么看都有点无情啊…

“听说你是【鬼柱】……那个，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想见识一下您的招式！”

爱叛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见了之后，你可别失望啊。”

“绝对不会的！”

他捏紧了刀柄，一种无能老师误人子弟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虽然这两个月来，产屋敷言传身教过呼吸法的使用方式，也应允了爱叛可以随意自创招式。但是统共五式的【鬼之呼吸】中，光是毫无卵用的招式就独占了四式！剩下的第五式虽然勉强能被运用于实战中，但似乎还是个给敌人加狂暴buff的坑自己专用招式……

爱叛惭愧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为了满足私欲而发明了一堆废招！多练几个能揍人的招式才是求真务实，再不济也能在别人面前装个逼啊……

他屏住呼吸，感受着体内血液流动的轻微变化，在心底默念——

【鬼之呼吸·壹之型·展卷！】

碎了一半的残刀出鞘，爱叛自左向右挥舞刀刃，就像在黑板上片过去的整根粉笔那样，残影在半空中连成了一张展开的空白画卷！

【鬼之呼吸·贰之型·执笔！】

刀身没有停顿，在掌心挽了一个刀花之后被横在眼前，丝丝雾气缠绕其上，一支毛笔的拟态在刀身周围若隐若现。

【鬼之呼吸·叁之型·泼墨！】

【鬼之呼吸·肆之形·呈砚！】

浓黑墨汁被强烈的空气流动汇成一个动态漩涡悬停在半空，刀刃化作的笔锋不断扰动气流，裹挟着或粗或细的丝丝墨水在画卷上开始了疯狂泼洒。

爱叛的手里握着的依然是刀柄，可是他的手势已经与执笔绘画时无异，几笔定下主体、几笔添上细节，最后一划签上名字。青山碧水飞瀑，行云流水之间一副山水画已然跃然纸上。

爱叛从挎包里拽出一根红绳，绑在已经卷成筒的画卷上，送给了还处在震惊中的炭治郎：“收下吧，就当是见面礼。”

炭治郎小心翼翼地接过画纸，在手里掂了掂，是有实感的。

“好……厉害！这就是鬼之呼吸吗？是前所未有的华美呢！”

“华美？”爱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第一反应不该说‘这玩意没啥用’吗？”

炭治郎摇头否认：“既然错绘轮先生并不以杀鬼为目的而挥刀，那么所创的招式就算无法杀死鬼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我愿意相信，这些招式并非花里胡哨，它们一定还有更大的作用等着你开发出来！”

“这样啊……”

这名少年的声音，有着令人微笑的魔力啊。

“那就借你吉言。”

“看来错绘轮先生是位大才子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炭治郎坐得近了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为什么错绘轮先生这么喜欢看书呢？”

爱叛并未直接作答，而是动作轻缓地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本发黄的书籍，举到炭治郎面前。

“炭治郎君，你应该认识书名吧？”

炭治郎定睛一看，这本书已有些年代了。纸质变得脆弱不堪，页角也有些卷边，所幸封皮上的书名印刷的依旧清晰。

“《马可波罗游记》？”

“6岁那年，也就是正好十年前，他送了我这本书，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本书。”

爱叛曲起一条腿，将下巴支在膝盖上，歪着头看向炭治郎。“他说，希望我像这本书的作者那样，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去不同的地方，多感受这个世界的魅力。”

“……不要局限于神奈川山上的这座小房子，也不要止步于日本这座小岛。世界之宏大、文明之深远是你无法想象的，所以……”

记忆中的自己，还处于需要仰视无惨的身高。

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这个人，他的正装一丝不苟，圆顶硬礼帽把细碎的卷发压得贴在白皙的脸颊。干净而温柔，瓷娃娃一样的气质。

“叛，你一定要去看看这个世界。去巴黎的枫丹白露等待日出，去利物浦的圣海伦斯喝下午茶，或者在圣彼得堡的涅瓦河畔迎接昼夜更替。只有游览过无数个城市、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你才会明白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他说完这番话，就把一本包装精美的书塞进了错绘轮尚显稚嫩的手心里。

那是一本《马可波罗游记》。

“一位伟大的意大利商人曾游历过欧亚大陆和地中海。也许你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到达那里，不过没关系，书籍会代替你的双腿，弥补这份遗憾。”

冰冷的手掌覆上小孩柔软的白发，两双梅红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一眼，就是万年。

“……当时的我还不懂他话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意思，只知道要听他的话，多看书、多思考，逐渐就养成阅读的习惯了。”

“对爱叛先生来说，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当然了，”爱叛仔仔细细地把书本收回了包里，“所以我才要变强大、变聪慧，时刻准备着下一次和他重逢。”

“为自己喜欢的人而变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

炭治郎眼神慢慢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起来，炭治郎君。”爱叛从包里掏出那件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羽织，在炭治郎面前抖搂开。“你认识这件衣服的主人吗？我需要把它完璧归赵。”

“看起来像是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的。”炭治郎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来。“正好我和炼狱先生近期有一项灭鬼的任务，等我见到他的时候会和他讲的。”

“是什么样的任务？”

“据说无限列车上最近发生过恶鬼伤人案件，炎柱先生已经答应和我们三位初级队员一起前去调查了，明天晚上就会出发。”

临走前，炭治郎拍了拍爱叛的肩膀。“错绘轮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能和你成为朋友应该是天下一大幸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