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 烈火星原 第8章 我

我闲得无聊，从兄长那里讨要了一名病人，和一个还算得力的下属，并解决掉了其中一个。

……

阴雨连绵。

细密的雨丝渗透皮肤，浸湿了行人干涩的双眼。空旷的大街仿若流动的水银，倒映地面上灰暗的建筑物，寂静而粘稠。废墟的角落里已经生出蘑菇，碎石里可疑的暗红色像是未清理干净的人类残渣。

角落里的抽泣声混杂在雨中，又被简单掠过。

硝烟还远未散去，生活却仍要继续。

我撑着伞，轻巧的旋转，绕过神情麻木的行人，将手按在公共马车的玻璃上，观察车里女孩恍惚的泪眼。

刚经历过轰炸的贝克兰德一片死寂，偏执狂糟蹋过的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绝望和痛苦，足以让“恶魔”开始狂欢。

我笑了起来。

伞把在我手中旋转，雨滴却对我视而不见，任由我踮起脚尖，伞面挨个拍过行人的脑袋。

“赐福于你们。”

我故作庄严的说。

雨还是没有停。

我合上伞，伞尖轻点一旁咖啡馆的橱窗，大片玻璃破碎，洒了窗后的人一身。

轰炸的始作佣者之一，可还等着我去拯救呢。

我摘下小巧的黑色软帽，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先生，您这样看上去像极了魔女。”

咖啡馆卡座里蜷缩着的青年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玻璃碎片划破的脸上，鲜红的上好染料夹杂铁锈味流淌。

“好久不见，傲慢小姐。”

他凝视我半晌，周围爬满红色血丝的漆黑瞳孔里，透出一股神经质。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一位淑女，绝对无法接受被人这样无礼的打量。

我努力温柔地对他说：

“兰帕德先生，请把眼睛给我闭上。”

他神情恍惚地晃了晃头，刚过肩的暗红色头发有些凌乱，混杂着血液。

“你不是她。”

他低声嘟囔着。

我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但邻座的客人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手里握着一根警棍。

店老板愤怒地掀开了里间的门，大步向我们走来，他脸上的肥肉颤动着，走起路来地动山摇，似乎决心要用体重震慑住客人。

我只好摁住卡座里的青年。

“你刚才说什么？”

他执拗地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她。”

我愣了一下，有些玩味地笑着问：

“如果我不是傲慢，那我会是谁？”

他苦恼地皱了皱眉，不确定般回答：

“你是愉悦犯。”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个单词出现的一瞬间，嘈杂的雨声，老板的怒吼，突然都消失了。

好像黑夜里行走的尸骨自燃，幽冥的野鬼焚烧战车，我甚至可以看见空气里涌动摩擦的火星。

“啊……不应该这么快就发现我的呀。”

该说是猎人奇特的直觉吗？

我感觉实在无聊，主动哄一个序列二入睡，又将砸碎窗户的罪责偷给了邻座。

趁店老板和那个警察纠缠——他们都戴着单片眼镜，我单手拎起兰帕德，有礼貌的拍了拍门口邮差的肩膀，险些将他拍到墙里。

“借下你的车！”

我帮兰帕德先生扎了个低马尾，然后将那条尾巴绑到了自行车把上，掀起巨龙化的双翼，站在车座上前行。

我哼起一首快乐的歌。

“猫可爱，狗可爱，全世界我最不可爱~”

“偏执狂没情趣，将单调剧情当胜利~”

“将胜利当作人性，用虚假人性做上帝~”

“杀死乌鸦，砸碎眼镜。”

“你取得短暂的辉煌。”

“而我在你的四处独自生长。”

“包围你~”

“我是傲慢，最近变成阿蒙，施展我的职权与正义~”

“我是阿蒙，从来不辞辛劳，传播我的种族至大地~”

“人类，猜猜你的上帝更爱谁。”

穿着繁复长裙的前任“傲慢”小姐跳下借来的自行车，接住头皮快被扯下来的兰帕德先生。

“她”巧笑嫣然。

“如果我告诉街上的人，轰炸中你是弗萨克一方的主力，会有什么下场？”

曾经招来大雾遮掩炮火的青年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我会送你们去陪伴我主。”

并没有多少实力的时之虫用那位可怜小姐的身体做出了一个搞怪的表情。

“先生！您已经被我包围啦~”

“如果不想被偏执狂记恨，请认真接受我的治疗。”

兰帕德凝望着“她”，长出绒毛的双手有些隐晦地比了两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