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形而上学，不行退学。 第4章 “ How are you？”

黑夜女神接下来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像是静静的等待着李恩地反应。

李恩想了想，虽然她之前的举动可以称得上是冒犯，但她是个善良且幽默的好人，于是亲切的向阿曼尼西斯问候。

“ How are you？”

距离此时太久远太久远的英语单词，被说出的那一刻。阿曼尼西斯终于缓缓现身，祂于一片隐秘到近乎虚无的黑暗中走出。

“你也来自那个时代？”阿曼尼西斯如叹息般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虽然吐露出的是疑问句，但却能分辨出里面黑夜女神带着的几分肯定。

这句话对于阿曼尼西斯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这位外神曾经是人类的话，那至少代表有可谈判的余地，即使因为利益不同敌对，那也是后来的事。

李恩用手抚摸了一下下巴“我还以为你会怀疑我？万一我是在诈你呢。”

黑雾缭绕在阿曼尼西斯的周围，看不清楚祂的任何表情。

祂怀念般的说道：“现在的灵界是被重置过的，旧日时代的语言，在这片洪流中没有留下来任何一点数据。”

听着阿曼尼西斯给出的解释，李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也不想和阿曼尼西斯扯一大堆弯弯绕绕，因为论阴谋诡计，大聪明李恩是玩不过任何人的，更何况是从第二纪赢到大结局的阿曼尼西斯。

李恩直白地说：“就目前来说，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我讨厌那两位也并不希望祂们如愿的复活。如果你的计划有需要，我会随时帮助。”

阿曼尼西斯点点头：“那么代价呢？”

虽然阿曼尼西斯并没有真正的信任，面前的这位外神。但为了套取更多的情报，更加了解可能是敌人的外神，便顺着外神的话说了下去。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作为真神来说，深知所有报酬都会付出必要的代价，混到这个位置的，没有谁会像无知的婴儿一样天真幼稚。像是这种谈及利益的事情，最不能含含糊糊，必须一针见血的划分好。

李恩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极其别扭的扭转话题：“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好结局。”

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阿曼尼西斯却是听懂了，祂回答的声音中夹杂着悠远的叹息：“这并不是个温柔的时代。还有，我该称呼您什么。”

外神的说得上是奇怪的回答，却让阿曼尼西斯稍微放松了一点。为了达成祂们谈判的目标，过程总是充满牺牲与鲜血的，无论牺牲是否自愿。这位外神如此回答，无论是不是演出来的，都代表着她拥有相对充沛的人性。毕竟连阿曼尼西斯自己在无尽的岁月中，这种几乎可称作“怜悯”的感情也被消磨殆尽。

毕竟正如同祂自己所说，这并不是个温柔的时代，算错一步，便会坠入无尽深渊。而最保险最稳妥的选择就是，尽可能的削弱“同情”、“怜悯”、这些对祂们目前来说无用的情绪，换取更理智的可能性。

“李恩或者莉娅茜，我知道你想试探什么，我不喜欢高维俯视者这个称呼。”李恩爽朗的回答道。

她虽然不喜欢弯弯绕绕，但也并不介意黑夜女神对她作出试探，甚至对此有些欢喜。有脑子的盟友才是好盟友啊！虽然后期以黑夜女神的性格极可能把她卖掉，但这不是还没卖吗！有些事情只要没有放到明面上做出来，那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管是阿曼尼西斯，还是李恩，对此都是这种态度。

“既然我们暂时统一了战线，那是不是该创立一个组织！”李恩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建立隐秘组织了，兴致冲冲的提议“当然一个组织不可能才两个人，到时候还会有一位正义的堪称救世主的加入，祂现在状态不好。”

对于突然又多了一个盟友这件事来说，阿曼尼西斯隐匿在黑夜之下的脸庞，非喜非怒。但祂还是非常配合的对着李恩适当疑惑问道：“那位是……？”

“有了‘绯红之月’，再来一个太阳也不过分吧？”李恩挑了挑眉。

阿曼尼西斯罕见的愣住了，因为这句话透露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太大了。祂并不会单纯到认为这位“太阳”是在指，现在的“永恒烈阳”——奥赛库斯，毕竟那位可得不到救世主这样的称呼。

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般，许多曾经细节和疑点被阿曼尼西斯一遍一遍地咀嚼回味，当所有线索串联的那一刻，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就是真相。

如果这位“太阳”真的是指那位的话，那这位外神的危险指数得再往上提一提了，即使心里想的再杂乱，阿曼尼西斯依旧保持了良好的体面，祂终于泄露出了一点情绪，淡淡的微笑道：“莉娅茜，我会期待着盟友的到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合作计划，实际行动永远比口头保证更有用，李恩准备先顺水推舟的卖掉战神做个人情，直接性的把自己和阿曼尼西斯绑在一条利益的船上。

李恩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末日就即将来临了，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会帮助你从巴德海尔的手中拿回属于你的那部分权柄。那位战神的聚合本能太过于强了，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对于李恩会知道这件事来说，阿曼尼西斯表示理解，战神教会和黑夜教会的关系一直如同水火。而稍微活得悠久一些的人便能够从中揣摩出很多信息，更何况这是位外神。

察觉到李恩可能还有话继续想说，阿曼尼西斯并未立即出声询问，而是等待着李恩把话说完。

“地球需要属于自己的势力，不仅仅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诡秘之主’。”

这句话里所包含的意思，让阿曼尼西斯不得不推翻前面大部分对李恩行为逻辑侧写。如果说最开始李恩讲出的共同目标只是阻止那两位复活的话，里面还可能有着阿曼尼西斯不知道的隐情。但这句话却是直接的表明了，李恩站在地球这一方。

地球自己的势力，除了代表支柱的“诡秘之主”外。目前最有希望，也最有可能的就是阿曼尼西斯成为“永恒之暗”。

阿曼尼西斯听不出喜怒地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恩也就没有像刚才那样谜语人般扯话题了，爽快直接的说道：“‘红祭司’的唯一性。这个东西对你用处并不大，但对于我来说很有用。”

如此生疏的谈判技巧就可以看得出来，李恩李恩智商确实不高……但胜在人真诚！

“我不在乎‘红祭司’唯一性接下来这一段时间内在谁手上，但只要最后是我拿到就好。”

听到这里阿曼尼西斯还能不明白吗？李恩作为外神，却对屏障内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清楚。连祂猎杀战神的原本计划细节都清楚。

重创神明战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削减对方的锚。阿曼尼西斯一个人要达到这个目的的话，虽然不是不可能，但确实也困难。而祂另外一位战略性盟友，晋升成神仪式是需要引领时代的潮流，又恰巧这位盟友认为的潮流是一场席卷全大陆的战争。战争肯定会死人，而死人就会削减神明的锚，只要把最严重的伤亡控制在战神的场地，这简直是一拍即合的好机会。

那位盟友的计划中，就是以推动“红祭司”唯一性争夺从而爆发更广阔的利益战争。

李恩清楚的知道祂们的计划，但并没有表示在意。

既是坦诚自己的态度，也的轻微的威胁。

已经融进夜幕里面的阿曼尼西斯轻微的点了点头：“那么，合作愉快，莉娅茜。”

李恩在临走前还不忘说一些俏皮话：“ Good bye baby~”

……

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灰白色的墙、灰白色的地板和灰白色的一切。

毕竟查尼斯门后，是名副其实的局子和监狱，不能指望这里的装饰多么的人性化。当然，黑荆棘保安公司这个查尼斯门，还属于超级无敌简陋版，看着更寒碜了。

李恩庆幸道，幸好自己不用在这里待多久，为了保证之后卖战神的计划顺利，阿曼尼西斯应该会捞她的吧……？会吗？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李恩还是决定相信聪明人……神的智商，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层。演了一天戏的李恩殿下终于感到了疲惫，在这种稍微安全的环境下，很快便睡着了。

睡醒的李恩在已经数不清数了多少次羊之后，终于她疑惑的挠了挠头，虽然纯灰白色的空间，大大降低了她对时间的感知，但她也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至少过了两天了……

值夜者不给她送饭的吗？

得出这个结论的李恩大为震惊。排除掉值夜者可能是想故意饿死她之后，只剩下一个被忽略的小细节，她是黑荆棘保安公司青春版查尼斯门后，关押的第一位**囚犯。也就是说，这几天忙着处理着她留下了烂摊子的值夜者，完全忽略了，现在门后还关押着一位**囚犯，为了保证囚犯的生命体征得送饭这件事情！

饿……好饿……真的饿。

饿到茫然，茫然到就像是【伦纳德忍着剧痛一抬头，发现队长死了，再一抬头发现克莱恩也死了】的那种茫然。

“哒、哒、哒。”是鞋子踩过地板而响起的脚步声。

李恩饿到翻了一个身后，继续躺着。

“咔哧——”是厚重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李恩继续翻了一个身之后，才错愕的看着被推开的门。

看着门外的一堆人，李恩发出了今日第一声疑惑：“啊？”

一阵陌生的低沉男声响起：“莉娅茜阁下，您好，我是录属于贝克兰德黑夜教会执，克雷斯泰.塞西玛。”

这位男士说着便熟练的在胸口顺时针连点四下，向着黑夜女神祈祷。

“安东尼大主教接到女神的神谕，派我来寻访您。很抱歉，让您久等了。”

李恩长叹一声。

果然啊，阿曼尼西斯就是聪明，满打满算才过了两天就有人捞她出来了，算算从贝克兰德到延根需要坐车的距离，基本是刚谈判完就下达了神谕，这速度！这态度！不愧是好盟友！

李恩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衣服开始整理仪容仪表“哎，也没有等很久，就是有饭吗？我有点饿了。”

刚表达完自己的生理诉求之后，李恩坏心眼的盯着黑荆棘保安公司的各位。竟然两天不给她送饭？！这下看是谁尴尬！

果不其然黑荆棘保安公司的各位，脸色都精彩极了。特别是刚入世是沉不住气的愚者先生，看表情就知道，脚趾已经尴尬的快要抠出来一座源堡了。

值夜者对视几眼，交换完信息之后，扛得住事的邓恩队长率先走了出来，语气带了点尴尬和慎重：“抱歉，您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待会儿我们送过来。”

“炸鱼薯条，谢谢。”

饿到两眼发昏的李恩迅速的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可以让那个小占卜家给我送过来吗？你们应该知道我在说谁。”

……

此时待在星空的李恩们，姿态各异地发出了尖叫。

“我就说本体沉不住气！本体去和黑夜谈合作，完全就是为了过了条明路去调戏克莱恩吧！！绝对是的！”

“嘿嘿……小克喵……嘿嘿……小克喵……”

“尴尬的愚者大人！我啃啃啃！我嚼嚼嚼！”

“本体太过分了吧，饿了两天竟然就吃炸鱼薯条，这不得来一个甜冰茶加迪西馅饼的圣餐？”

“反驳！饿了两天就应该吃海鲜饭，你们这些没品的东西。”

“反驳你的反驳！见到克莱恩就应该吃愚者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