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牧羊人生存手册 第81章 再遇

33.

踏上一艘普通的船，船上莫比乌斯家族的旗帜迎风飘扬。无视了小辈们的疑惑，跳上船的最高处，眺望远方。

蔚蓝的海和蔚蓝的天中间隔了一道渐变的白色屏障，如同我和贝尔纳黛。

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多到我不想再去履行她对我所许的最后一个愿望。

“我喜欢你”这句话对于我来说实在过于遥远，遥远的像是上上上辈子的不可及之梦。

我没有了心，没有了爱人的能力，即使装的再怎么像，也不过是拟真的伪物。

拿出一只已经经历了许久岁月的竖笛，开始幽幽的吹了起来。闭上眼睛，似乎还能感觉这个竖笛的主人依旧在我的身边，抱着我教我如何吹奏独属于精灵的曲子。

我曾吹着这个调子哄涛涛家三个孩子入眠，不过现在，我只能吹给流浪在海上的海风听了。

“我喜欢你”

我吹完自己的曲子，望了一眼天上的白云。白色的幼龙从我的衣服口袋钻出来，在看了云之后，轻轻的用身体轻蹭了我一下，在我的脖子上绕了一个环。

那句话太过沉重，根本就配不上收到那句话的我在她想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拒接了远在百年之前的告白。

没有心的人要怎么爱人，我根本就不会动心了呀。

34.

卡琳说她爱我，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但是我却感到生理性的恶心。

当然并非只有她一个是这样，不管是芙蕾雅，贝尔纳黛，贝利尔小姐等等之类的人，在他们的口中说出的这句话，总是让我感到生理性的恶心。

那种恶心是一种类似于悲哀到了极点想要吐出来的恶心。

沾染上血的我真的能去碰触那些美好到让我觉得自己肮脏的东西吗？

对于这些，我甚至还在庆幸杰西卡只是接触原先那个没有染上污点的我，尚未来得及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便因为死亡离我而去。

我是多么害怕现在的我给那些人带来灾难，也同样多么害怕对方在看到真实的我之后，害怕着这只一直染血的怪物，大喊着救命跑走。

忽然有什么水渍晕染了我的衣服，脸上也湿湿的。抬手摸了一下，放在嘴上舔了一下，是咸的。整个人缩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腿哭了起来。没有人抱着我说不要哭了，也没有人怜悯的给我一张纸巾。

屋顶上的我摘下面具情绪失控，屋顶下的人们忙着自己的事情，交谈欢笑。

35.

又一场聚会。

我拒接了去往灰雾之上，这个人漂浮在云雾之中，看着云层之上的烈阳。

在我的上面烈阳似火，在我下面风雨飘荡。雷蛇在我身旁游荡，身上的羽翼无法收起，也无法隐藏。

红色的绛公服上面绣有银色行龙，白玉蟒带别在腰上。

还有因为涛涛恶趣味所做成的平天冠，五彩冕旒挂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让我感到难受。

本来说了只需要一个白玉冠就好了，但是对方却说作为四海的皇帝，如果没有像样的王冠那怎么可以。

结果就是原本应该本精简的服饰，硬生生往繁重上堆。

先不讲怎么打架，就光是要注意自己的仪态就要麻烦的要死了。

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突然生出来的正式感，原先不是说能简单点做就简单点做吗？

不过在我当时使用这张卡牌之后，他却突然哭了出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维尔，我想回家。”当时他忽然崩溃的抱着我大哭，像是受了委屈永远没法回家的孩子。

“我们现在不是在努力回家吗？”我疑惑的看着他，在他的头上安抚性的抚了抚。

可是他却只是哭着说“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回不去？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里便是故地，只是以为他上了月球脑子出了问题。现在想想，却懂了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回家。

你看，这脚下的土地就是我们原来待过的世界，我们又要回到哪里去呢？

36.

于是他被击垮，我无奈的背上了杀死他的黑锅。

夏夏视我这个老师为碰不得的伤痕，贝贝以有我这个老师为耻辱，博诺瓦我尚不知，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了。

忽然感觉自己其实很可怜，活到现在想要找个人说说话都做不到。

失去的永远失去，得到的少的可怜。

直到最后，连心都没了，都没法去找一个能爱自己的人了。

你说不是可怜，还能是什么？

37.

沉没在回忆和奇怪情绪中的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法呼吸。

虽然心被做成了卡牌，但是在它回归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却能感受到像是别人情绪的共情。

我能感觉到另一个维尔对拒绝贝尔纳黛告白的浓重歉意，也能感觉到另一个维尔对涛涛死去的撕心裂肺。可是真正到了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它们被风吹走，丢到未知的角落。

起初，那张卡牌被一直放置在心的位置，不会造成我对感情的感知错误。所以在别人的眼中，我依旧是正常的。直到博诺瓦离开，我觉得我并不需要这个东西之后，我将卡牌取出，变成没有太多感情波动的木偶。

最后所剩下的感情，能让我攥在手里的只剩下了愧疚和孤独。

或是因为愧疚惩罚自己，或是用孤独冷却那个因为失去变成疯子的利维坦。

38.

最后，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我冷酷的站在房间外面与黎明号的主人对峙。

白龙从领脖处探出，在被对方的棕色眼睛一扫以后，又讪讪的立即缩了回去。

屋内的骰子点数最小者朝上，出门之后，便是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最为糟糕的是我现在是用着自己的脸在这艘船上行走。

我早就应该知道，那个骰子的可怕恶趣味可以和见鬼的羽毛笔相提并论，可是我却一点记性都没有的拿着神明的呓语压迫它将点数停止在三上面。

结果，便是倒霉骰子趁我不注意掷到一。

为了不连累到对方，我去了外面，等了许久，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拿了三明治打算返程，结果就是站在走廊上面和面前这位女士大眼瞪小眼。

她不说话，我也沉默的不做辩解，随时打算拿出我的权杖让对方知道从第三纪元活下的老家伙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既然在一开始就选择了作为敌人，那么即使在作为敌人之前多么亲昵，也不是我能给予对方伤害自己的理由。

在事情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之前，我的首要目的是活下去，再者再是考虑其他问题。

在对方组织语句的时候，我敛起自己的灵性，用自己的戒指将对方丢到距离四海有数万米之远的国度。

快步走到克莱恩的边上，对他交代了一些事情，立刻急速离开，不做留恋。

那个传送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只不过是让我有做准备的时间离开，不至于连累克莱恩。

许多天的走走停停，让我感觉十分疲倦，感觉到自己可能是真的需要停在那里，等着贝尔纳黛直接破坏那张卡牌。

在心位置的卡牌没有声响，那只白龙情绪低下的蜷在卡面上自己自闭。

39.

那只白龙自闭的结果就是飞到一半的我面无表情的从半空掉了下来，躺在水里面泡到克莱恩召开会议。

浑身湿透的我活像是一只落汤鸡在边上一堆看水鬼的眼神中，走向我的位置。结晶的白色固体沾在我的身上，身上的还带着几根缠在我身体上面的海带。口袋里面还有被捞出来的海水，海水里面还有一只颜色艳丽的热带鱼。

我不太确定为什么这些鬼东西是怎么来到灰雾之上，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在回忆结束之后，我一定把身上的海带和热带鱼煲汤了。

看着边上人的奇怪眼神，我努力咧起一个不是很好的笑容，向愚者打招呼：“不用担心，只是遇到一个不是很想遇到的人。您可以放心，我现在冷静下来了，毕竟我随着洋流漂了几十个小时。”

我们都能看出来。

在座的人在心里默默吐槽。

毕竟恶魔小姐您现在的样子的确很符合您现在所说的话。

40.

监护人表示他感觉不行。

我：我觉得我可以。

克莱恩：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不行，你就不要跑到别的地方浪。

用眼神沟通完了的结果就是我觉得我可以再在海里面多泡几天，把自己泡成浮尸。

于是叛逆心上来的我十分不开心的和愚者置气。

克莱恩：唉。

然后就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话题忽然就来到了亚当。

“恶魔小姐您知道亚当吗？”

很好，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克莱恩的眼皮狂跳。我立刻就像是被人炸了基地，眼睛一瞪，狠狠的拍了一下长桌，让周围的先生女士抽了抽自己的眼皮。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狗/比！妈的，从第三纪元压榨我到几百年前。有事没事就丢一堆危险任务给自己亲妹，跑东跑西，然后自己坐在边上看人家好戏。”

呃，恶魔小姐貌似对亚当意见很大。

正义小姐在自己的心里面给自己擦了一把汗。

阿尔杰则给自己擦了一把汗，觉得自己参加了这个组织之后，现在都没有暴毙真是幸运。

41.

情绪失控的恶魔小姐被愚者禁言并且在看到禁言都无法让对方冷静下来之后，将对方踢下了线。

“我们继续。”愚者先生不是很开心的说。

想要听更多辛秘的“隐者”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好奇。

正义小姐正座表示OK。

太阳被倒吊人拉住，跟着正义一块表态OK。

魔术师小姐努力记住恶魔小姐被禁言前说的一些历史，并且打算将那些东西写进自己的小说。

交易继续。

当然我泡海水冷静还是继续。

42.

在漂流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终于飘到一个海岛上。

将身上的食材拿下来，饿到不行的我生火开饭。

漂亮的热带鱼和海带在被很快处理之后，丢进了锅里面。

至于有没有毒，那不是我所关注的范围里面（天使还不至于丢脸到连普通毒素都能毒死的地步）。

吃完，把世界需要的3000磅上船费献祭过去，顺带着洗个澡之后，我满足的躺在沙滩上看着一片黑的夜晚。在我这几天的控制之下，那只白龙已经不会不经过我的允许出现在现实里面。

风餐露宿虽然比较令人感到不适，但是在被人追杀的情况下，我有可以躺在沙滩上，在月光之下晒肚皮的时间无疑是最让人值得感动了。

感到十分舒适的我感觉这个海岛意外的充满安全感，咸鱼翻身了几遍之后。

我直接选择彻底断开意识，躺在沙滩上睡着了。

43.

晚风吹过沙滩，躺棺材式睡姿的维尔安稳的睡在沙滩上面。

一直隐藏在树后面观察自己老师行动的贝尔纳黛在确认对方彻底熟睡之后，走到她的旁边摸了摸那张没有被时间搓磨的脸。

睡着之后的莫比乌斯没有之前见到她的冷漠和敌意，只剩下了未张开的稚气和睡得安详的恬静。

她露出一个不常见的笑容，将莫比乌斯抱在怀里面。

“好久不见了，老师。”

她蹭了蹭维尔，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特别小心翼翼的用不会吵醒对方的声音对她说：“我很想你，维尔。”

暗恋最为苦逼的一点。

贝尔纳黛表示自己心里苦，只能等自己的老师睡断线了才敢上去摸一把。

相比之前，魔女小姐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今天忽然自己吃了药，放下了屠刀。

感觉自己萌萌哒。

PS：维尔之所以能在海岛上睡觉，当然是因为边上有给她安全感的贝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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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