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二周目旧日支配者 第8章 魔术与奇迹

1349年8月15日是一个很平凡的周三。

本该是。

这两周平静至极，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克莱恩通过了高级执事克雷斯泰.塞西玛的考察，于前日顺利成为了一名序列8的“小丑”。

他对如何扮演“小丑”思路有限，几乎要考虑去马戏团兼职。

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历史系大学生毕业后兼职当占卜家”只是普通八卦，但“历史系大学生毕业后进了马戏团当小丑”则完全可以登报，还不是娱乐版块，是社会版块！

他可不想班森、梅丽莎在报纸上看到这种新闻！

在胡思乱想中，他像往常一样来到黑荆棘安保公司，从罗珊娜口中得知了老尼尔生病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些同情和愧疚——前天圣堂来人时，老尼尔对着圣物发誓后就颤颤巍巍回去了，面色苍白、神情抑郁，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如果他年轻时就能知道扮演法，恐怕有成为高序列非凡者的希望，现在却只能看着刚加入值夜者一个多月的后辈晋升……克莱恩的愧疚心越发加深，点点头，【“好，那我们中午去探望他。哎，说起来，老尼尔也很可怜，妻子过世得早，孩子也不知道在哪个城市忙碌，生病之后只能孤独地、无助地躺在家里。”

听到克莱恩的感叹，罗珊睁大了眼睛，愕然反问道：

“老尼尔什么时候结过婚？”】

克莱恩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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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应该猜到的！

满腔的愧疚、自我谴责化作了行走时的加速度，克莱恩的步伐越来越快，小跑到值夜者娱乐室门前，粗暴地撞开了门。

今天值班的是伦纳德·米切尔，他此时坐在牌桌前，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碧绿的眼眸呆呆地望着前方的空气，看上去像是在发愣或小憩。被突然而来的闯入者者吓了一跳，伦纳德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手已摸向了腰间左轮。看清楚门口的克莱恩后，他怔了怔，从克莱恩的表情意识到不对。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需要去探望老尼尔，队长已经去取‘3—0611’了。”克莱恩言简意赅道。

“什么？！”伦纳德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反驳道：“不应该啊？我问过……咳咳，老尼尔一直遵循‘为所欲为，但勿伤害’的准则，虽然并非有意识地扮演，但在序列9阶段，他不至于失控的！”

克莱恩眸光微沉，回想起了老尼尔背后虚幻诡异的眼睛，家中新购置的钢琴，门口近乎透明的身影，抿了抿唇，沉声道：“大概、可能、或许，老尼尔向什么未知的神秘强大存在祈愿，召回了一个灵！”

伦纳德顿时失声，他知道这有多大的危险性。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直到邓恩队长匆匆从地底归来，一行人踏上了前往老尼尔家的路程。

车厢内，克莱恩低头垂眸，听着队长讲述老尼尔与其恋人的故事，在心中询问：“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等到最后，你会发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个温和、平静、淡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似是解释，似是辩解。

克莱恩掩饰住嘲讽的一笑，在胸口勾勒出一个绯红之月，低声祈祷：“愿女神庇佑他。”

邓恩和伦纳德也跟着做出相同的手势，低声祈祷：“愿女神庇佑他。”

车厢中再次陷入沉寂，克莱恩不再逼问身体里的那位“同居人”先生，放在胸口的手微微用力往下按，感受到手掌下那一团凸起，心中稍微安定了一点——在正装的内袋中，放置着那“黑色天鹅绒般的夜幕”所化作的手套。

………………………………………………

【在老尼尔家的门口，三位值夜者耐心地等待了几分钟，但始终没听到有人前来开门的脚步声。

“也许，老尼尔去看医生了，并不在家。”克莱恩挤出一抹笑容道。

他话音未落，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旋律，那是钢琴奏出的美妙乐章，那如同月色下蒙着一层轻纱薄雾的安宁湖泊。

正门下方的缝隙里有汨汨的水流涌出。

这水流先是透明纯净，继而染上了赤红，鲜血一般的赤红，浓郁到极点的赤红。

鲜血的颜色映红了克莱恩的眼眸，映红了他近乎凝固的视线。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轻咳的声音，老尼尔沙哑着嗓子道：

“邓恩，你们来做什么？”

邓恩的灰眸幽深到了极点，他用醇厚的嗓音不急不缓地回答道：

“听说你病了，我们来探望你。”

屋内一下变得安静，过了几秒，老尼尔愤怒又惶恐地嘶喊道：

“不！你在撒谎！”

不等克莱恩等人开口，他的语气霍然变得软弱：

“是的，我知道我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老尼尔……克莱恩猛地闭了下眼睛，而门缝里渗出的血水并未停息。

紧跟着，老尼尔拔高了嗓音道：

“但一直以来，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也没有想过去伤害谁！我没有，我没有出卖过值夜者的重要秘密，我最多，最多就是报销一点不应该报销的费用，我真的没做过坏事！”

“克莱恩。”他忽然像往常那样喊了一声，“我告诉过你窥秘人的格言是‘为所欲为，但勿伤害’，我始终坚持着这句话，宁愿忍耐，宁愿等待，也不会去做伤害到别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害怕地恳求道：

“邓恩，伦纳德，克莱恩，你们回去吧，回去吧，等明天，等明天，我就能恢复正常了，我发誓，向女神发誓，我不会去伤害别人，真的！”】

向女神发誓……克莱恩猛地闭上了眼。

神明会庇佑祂的信徒吗？你会庇佑你的信徒吗？

“我会。”温和却又淡漠的声音平静地回答，“但周明瑞，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信徒。你是特殊的那个。”

我知道……他无声地自语，睁开眼，看到地上血流不停，听着邓恩语气柔和地引导老尼尔说出真相。

“【我当初在举行仪式魔法的时候犯了个错，没能治好她的疾病，没能拯救她，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神秘学掌握得不够好。”】

“那并非普通的重病，而是一次邪恶仪式的波及。他一直不知道，那不是天灾，而是**。”

在老尼尔带着哭腔的诉说中，那个温和却又淡漠的声音响起，如同纪录片里的旁白。

【“我会用‘生命炼成’的方式，为她准备一具不会衰老的身体，从灵界召唤来她的灵魂，并祈求神灵的帮助，让灵与肉重新合一。”】

“他祈求了‘隐匿贤者’的帮助，但对方并没有‘完美复活’的权柄。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一厢情愿的骗局。”

老尼尔快乐的声音和同居人温和、淡然的声音形成了融洽的两重奏合音，克莱恩的左拳渐渐紧握，右手则伸进了衣服内袋。

“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你们看，我通过了圣物的考验，我那时以为会被圣物和圣堂的人发现问题，但我没有，这说明女神也默认了我的做法！”

老尼尔的声音更加兴奋、激动，但话外音还是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用从‘隐匿贤者’那里得来的仪式魔法，掩盖了自己的问题，这导致了他当日的疲惫，并加速了他的失控。”

够了！克莱恩几乎要低吼出声。但他死死咬住唇，克制住了这一冲动。

他合上眼睛，深呼吸数次。再次睁开眼，棕色的眼眸幽深到了极点。

他的右手已然带上了一支奇异的黑手套，历史学者修长的手指被天鹅绒般的布料所包裹，周围的光线都仿佛被这只手给吸引住了，手套的周边变得幽暗。

邓恩还在与老尼尔沟通，无知无觉。反而是伦纳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望向克莱恩。但在他转头之前，克莱恩已经将右手插到了裤袋中。

他低下头，左手在胸口勾勒出一个绯红之月，心中却默默向那不知名的神祗祈祷……不，他不是一直知道祂的名讳吗？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告诉我，拯救老尼尔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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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害怕这是与恶魔的交易，是要偿还高额利息的馈赠了吗？”

与他共享灰雾权柄的神明沉默了片刻，问道。

“怕。”克莱恩言简意赅地回答，“还请你快点告诉我方法。”

神明轻轻叹息一声。

“好。”

刹那间，他的身边环绕了一层淡薄的阴影，他的脑海中突然涌入了一些知识。他知道这层阴影无法被他人所看见，知道它名为“诡秘之境”，是神国的雏形。

他听到神明既虚幻又真切的低语呢喃：

“向我祈祷吧，向我许愿吧。我将支付代价，我将背负命运。”

“但是……”

“在许愿之前，你需要先表演一个魔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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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右拳紧握，正准备默念出早已想好的许愿语句，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踉跄了一下。

这算什么？取悦神的祭品？

你怎么不让我先给你跳个祈神舞啊？现在有这个时间吗？你把人命当成了什么？

他的褐色眸子染上了怒火，没有接话。

神明似乎也知道这个要求莫名其妙。祂随即解释道：“许愿可以祛除污染，可以重塑肢体，但无法拯救破损的心。”

“……而魔术就可以？”

克莱恩几乎要冷笑出声。

神明也跟着笑了一下，这笑声还是如同谷歌语音一样缺乏温度：

“魔术师是‘占卜家’的序列7，是以假乱真的表演，但魔术给观众带来的情感却是真实的。”

“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这被称为魔术师。”

“而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国家，则被称为‘方士’、‘术士’。”

“通阴阳，祭鬼神，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汉武帷帐中见李夫人，贵妃于海外寄语唐明皇，都是他们的‘杰作’。”

“你必须表演成功，否则即使许愿成功，你拯救回来的也只是一具空壳。”

说到最后，神明的声音再次回归了淡漠平静，而克莱恩的额头已开始冒汗。

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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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师……方士……虚假的表演……什么意思……怎么做……等等，汉武与李夫人？

像是抓住了脑中闪过的一丝灵机，克莱恩迅速从例子中领会了关键，茅塞顿开：虚假的表演，汉武帝召方士作法，想要见到死去的李夫人，在帷帐中见到烛影摇晃，隐约见一身影翩然而至，却又徐徐离去。后世对这一事件的公认观点，是方士用了皮影戏之类的手法，让武帝似信非信，却又宁愿信！

用虚假的表演，迎合虚假的希望，让死者安息，让生者安心？

没有时间仔细思考了。克莱恩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定定神，就决定开始表演！

【“回去吧，你们回去吧，明天我就能恢复正常了！”】

老尼尔还在苦苦哀求。伦纳德的视线变得模糊，邓恩闭上眼，低下头，旋即抬起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克莱恩却抢先一步，嗓音柔和、诚恳、真挚：“尼尔先生，您的想法非常棒！但我觉得，您遗漏了一个关键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什么？”

迎合观众的想法，转移观众的视线，瞒天过海，浑水摸鱼……在老尼尔茫然地询问时，克莱恩再次回顾了曾经看过的魔术表演的准则，咬了咬牙，继续这场毫无准备的表演：

“在神秘学领域，我不如您的造诣。”他先捧了一句，然而迅速转移话题：“但是，我在全家都是虔诚女神信徒的家庭里长大，所以能够察觉出，您在处理家庭关系上，犯了严重的错误——复活这种家庭大事，您怎么能不与莎莉丝特女士商量呢？我知道，您算不上特别虔诚的女神信徒，但也不能像一个风暴之主信徒一样，认为家庭大事由丈夫决定、妻子不必参与吧？”

“……什么？”

老尼尔被这个思路清奇的灵魂质问给打懵了，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之前的问句。

邓恩的灰眸里闪过愕然的情绪，伦纳德则扭过头，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克莱恩自己也面色古怪，他深呼吸一次，反复提醒自己：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理，首先要表现得自信、理所当然，才可能说服你的听众，然后咬咬牙，继续说服：“也许莎莉丝特女士不喜欢这种复活方式呢？也许她更希望安静地待在死后世界，看着爱人在俗世中好好活完一生？”

“……但我把莎莉丝特召唤回来了，这难道不说明她支持我的想法吗？”老尼尔也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反驳道。但他的语气并不那么肯定，带着些许自我怀疑。

说得有理！克莱恩额头冒出一点汗，拿出了多年的键盘侠功底，运用了夸大其词、道德指责、歪曲原意等诡辩技巧，反驳道：

“那么就回归到最开始那个问题了：您问过她吗？您该不会觉得她回到了您的身边，就理所当然应该做您沉默的家庭天使，不必征求她的意见吧？”

伦纳德沉默地对克莱恩比出一个大拇指，被克莱恩隐蔽地瞪了一眼——老尼尔很可能还能看到房外的情况。

好在，老尼尔已经被震住了，迟疑地开口：“那我该怎么询问呢？过去，我无数次举行仪式魔法，但莎莉丝特从来都未入梦。而现在，她也不与我交流。”

我当然知道她这个状态无法交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问！克莱恩一边腹诽，一边面带微笑，镇定道：“过去无法入梦，是因为莎莉丝特女士不在您身边，但现在不是啊？我建议您再举行一次仪式，与她交流。无论莎莉丝特女士最后是否表态，至少，您已经把爱护她、尊重她的态度给传达出来了。这是家庭大事，如果您把莎莉丝特女士排除在决策之外，很可能影响今后的家庭和谐稳定。”

“……克莱恩，你说得有理。我确实应该再与莎莉丝特沟通一次。”老尼尔喃喃道，听起来已经被说服了。

“莎莉丝特女士是虔诚的女神信徒，您应当用指向女神的仪式。”克莱恩仿佛“随口”提醒到。

房间里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嗯嗯”声，像是认同。

克莱恩掏出灵摆，迅速做了一个占卜，得出了“老尼尔确实专注于沟通仪式”的结论后。猛然转头，朝着邓恩、伦纳德两人无声地做着口型：仪式，材料。

——他当然不指望靠“嘴遁”说服老尼尔放弃仪式！

刚才那一场表演，目的在于让老尼尔中断与“隐匿贤者”的仪式，同时转移他的注意力，为真正的表演做准备！

队长邓恩沉默地点了点头，伦纳德也迅速反应了过来，飞奔至马车处，等他再次回来，手里已提了一个小箱子。

——如果老尼尔不中断与神秘存在的仪式，那么值夜者三人自然要先控制住他，才能尝试驱邪和净化。但现在，克莱恩已创造出一个良机！

值夜者三人迅速摆放好三根蜡烛，拿出满月精油等材料，布置出祭台。

灵性最强的邓恩低声吟诵道：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祈求您的眷顾；”

“祈求您眷顾一位您忠实的信徒。”

“我祈求绯红的力量；”

“我祈求厄难与恐惧的力量；”

“祈求您让您忠实的值夜者，汤森德·尼尔脱离邪恶的沾染，脱离厄难的缠绕。”

而克莱恩也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他再次听到了那位神明既虚幻又真切的低语呢喃：

“向我祈祷吧，向我许愿吧。我将支付代价，我将背负命运。”

“而你，将成为世界的‘支柱’。”

这低语呢喃似沉静，又似狂暴，撕扯着他的精神。克莱恩忍耐着仿佛钢针插入大脑般的头痛，默念出了咒文：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眷顾，”

“祈求您保护一位从未伤害他人的守护者。”

“我祈求隐秘与变化的力量，”

“祈求您驱逐汤森德·尼尔所遭受的注视与污染，恢复他身心的正常！”

是与恶魔的交易也可以，是要偿还高额利息的馈赠也无妨。他依然恐惧，却也没那么恐惧了。

与我共享着尊名的神明啊，祭品已经放在祭台上了，从我身上拿走你想要的东西，然后实现这个祈愿吧！

克莱恩感觉到自身的灵性如同海啸般疯狂涌出。与此同时，环绕于身侧的淡薄灰雾像触手般链接上了他的灵体，疯狂输送着灵性的力量。刺痛以眉心为起点，迅速蔓延到全身，他像一个失血又被输血的病人，这一秒感觉被掏空被抽干，精神和身体都虚浮无力，下一秒又似乎膨胀充实到要炸裂开来。

克莱恩攥紧了拳头，咬牙忍耐着，直到这种痛苦逐渐减弱。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盯着老尼尔的房子。

仪式过后，并没有电影里那种华丽夸张的流光特效，克莱恩的灵性被消耗一空，头疼欲裂，也感应不出什么。

但是，从正门缝隙中流淌而出的血红水流逐渐变成了涓涓细流，而钢琴的旋律也停止了。

邓恩和克莱恩、伦纳德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撞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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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厅的地毯已经被鲜血染红，顺着血流往前方望去，是昏倒在地板上的老尼尔，穿着普通的正装，手里还攥着仪式用的蜡烛，表情安详，仿佛正在做一个好梦。

房间的地面上堆放、散落着一些仪式材料，房子的卫生情况不太好，有点凌乱、不整洁。除了被血水浸染的地板外，这个房间看上去就像任何一个单身汉的房间一样普通、正常。

邓恩表情郑重，先将3—0611扔向老尼尔，才走过去，俯下身，探了探老尼尔的鼻息。随后，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轻轻呼出一口气。

克莱恩快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和身侧的伦纳德对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放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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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魔术表演很不错。”

沉默了半晌的神明突然在他脑海中出声。

克莱恩没有理他，继续躬下身，搜集房间中的“证物”，他捻起一根粘稠的黑色短毛，扔进了手中的玻璃瓶，又往另一处走去。

神明仿佛察觉不出他无声的拒绝，继续点评道：“转移老尼尔的注意力、用黑夜女神的仪式来给后续圣堂的检查提供借口，这两个步骤都是正确的。但过程有问题，你的表演并没有达到开解生者的效果。”

虚假的表演本就不可能安抚真正的伤痛。克莱恩想，也知道祂能听到。

“……是的。”神明居然承认了这一点，“‘魔术’是做不到的，这需要‘奇迹’的力量。”

克莱恩的脚步停顿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向这位神明表示屈服。他无声地询问：需要我怎么做？

“我不是要你屈服。”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直接说吧，我需要做什么。

“再次许愿。我和—————在驱逐‘隐匿贤者’的过程中，撕扯下了祂拥有的一些特性，大概相当于序列7‘巫师’？对于祂来说，这些特性只是因为聚合定律而攀附到祂身上的赘余物，就像海龟壳上的海藻，没有什么用处。但对于某些有特定需求的低序列非凡者，它很有用。”

对老尼尔很有用？

“莎莉丝特女士是一个特殊的灵，尼尔先生一直无法与她真正沟通。‘巫师’能加强这方面的能力，甚至，如果莎莉丝特女士愿意，她可以与那份特性的主人达成特殊的共生关系。就像黑夜途径的‘灵巫’能驱使自然灵。”

所以，我需要把那份非凡特性加工成电话和精灵球？

“……你可以这么概括。”

行，我知道怎么许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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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邓恩看守着昏迷的老尼尔。在两人一无所觉中，老尼尔衣服内侧的衣兜里，一团眼球形状的怪异褐色毛发扭曲、变形，最后凝结成一个由褐色草叶编织联结成的圆环。

它看上去像个小小的戒指。

卧室中，伦纳德突然抬起了头，惊讶地望向一个方向。

他打了一个响指，目光灼灼，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什么。

本章二设如下：莎莉丝特的死因，窥密人序列7“巫师”的能力，以及其他细节。

神性克为什么要让小克先进行魔术表演（话疗）：要先创造一个能提前进行仪式魔法的机会，之后可以把老尼尔恢复正常的锅推给女神，反正其他人也没看到老尼尔的失控程度。同时也能让他先体悟魔术师的扮演准则。

求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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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魔术与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