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观影体]寂寞的斯佩尔 第1章 序

summary：衰败君王

它谨遵那位支配者的命令，伺机而动，仿若一个执着而孤独的傻子。

涌动的雾气中，漂浮一个极具韧性的茧。

没有被丝线牵引，独自在灰雾中游荡，体型是同伴的几十倍大小。

仔细观察，可以看见其中包裹精致的建筑物，层叠虚幻的浮雕群，大片凋零腐化的玫瑰花田。

枯褐色的花瓣仍保留最后一刻的优雅，即使那姿态只剩尘土，有风吹过便烟消云散。

邪异滑腻的触手在茧外的雾气中轻轻挥舞，久远而空旷的死寂中，有一个沉眠的人，发出断断续续的模糊梦呓：

“故乡。”

风起。

玫瑰的尸骨似乎挣扎着伸出手，想最后一次抚摸这缕清风。衰朽的力量又那样无情，须臾间便吞噬了她的一切梦想、渴望、不甘……

这凝固的死物，终于彻底化作尘土。

于是风卷起她，在空城中游走。

昏暗的街道上燃起了莹火，雾气向路两旁的建筑聚拢，微光中晃动的人影，仿若活的幽灵四处游荡。

两只鲜活的手攀上湖边的石板，试探性的观察着外界。

它们从城中心的湖水里爬出奔向四方，脱离温热血湖的下一瞬间便枯萎衰败。

缠绕在石柱上的白雾开始聚集。

粒状的，沙状的，液态的，发炎的，挥发的……

腐朽之城在勉力复活，独自衰败者在暗中窥视。

“呜……”

腹腔里呼出的哀鸣撞击着散乱分布的石柱，怪异扭曲的浮雕一并哭了出来。

身穿浅色男式礼服的人形生物从虚空中飘起，扭了扭脖子，沉朽的骨节发出轻响。

衰朽气味弥漫的大厅里，流淌出有气无力却隐带恭敬的声音。

“您好，我叫斯佩尔·沃尔。”

它是那样畏惧外界，却又期待着交流。

它微笑着重复：

“您好，我叫斯佩尔·沃尔。”

前半句话是中文，到“斯佩尔”的时候就切换成了德语。

说完这句话，它仰起惨白的面孔，等了很久。

“很久”是什么概念呢？大抵是厅堂里的血腥慢慢凝固，它的皮肤再次腐化，面上蒙了一层尘埃。

无人回应。

虚空里一片寂静，连呓语都没有。

只有白雾突然脱离了凝固状态，抚摸它的眼睛。

像虫潮嗡鸣靠近，再轻柔关切的动作也带上了恐吓意味。

它终于抖动了一下，跌倒在黑曜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脸上的眼镜散架了，细小的钉子混在白雾中消失；鼻子撞进头骨，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灵性旺盛的眼珠依旧完好，骨碌碌滚进黑暗里……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礼服依旧完好呢！

手骨挂着黑色的血肉，散发莹白光芒，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白雾笼过来，它复又成为那个表情僵硬的青年人。

废旧的部分脱落，新鲜细胞又依托勉强能用的部位生长，像一套根深蒂固的神经网络，包裹住残存的旧土。

好疼……

但它还是笑了起来，紧抿住双唇，只让嘴角扭曲翘起。

“嘶……嘻嘻。”

它的右手抚上心脏的位置，左手背在身后，笑着行了一礼。

它正对着浓重犹如实质的黑暗，动作机械而生硬。

顿了几秒，也许是对自己的姿态不够满意，它又重复了一遍。

“您好，我叫斯佩尔·沃尔。”

这一次，它的语调呈现出一些属于人类的柔和，动作也更为优雅。

察觉到可喜的进步，它嘉奖性的拍了拍脸颊，欢欣雀跃。

它张开双臂，姿态有些滑稽，又开始不断行礼。

微卷的黑色头发上松垮的挂着一枝玫瑰。

它毫无章法地旋转，终于撞到了柱子上。

“嘶……”

它呆愣了几秒，将手伸入黑暗中，试图媷出什么有趣的东西。

借着柱子上白雾的微光，可以看到一张柔和的女性面孔。

克莱恩刚对着天空喊完“列奥德罗”，就脚下一空，坠入了小丑也没有办法维持平衡的黑暗里。

这是完全不在预料之内的……

瞬息之间他抬起头，看见阿蒙被一只手向后拽去，正劈到脸上的闪电让祂炸成了一只刺猬。

时而连续时而支离的片段浮游掠过。

佛尔思瘫软在被窝里，小桌上的咖啡早已结冰。

梦里格尔曼将左轮抵在她的头上催稿，她像自己的“海盗朋友”们一样瑟瑟发抖。

眼前的月光突然蒙上一层白雾，灵性直觉疯狂预警。

她惊醒，还未来得及作出应对，冰冷的手已扣住脖颈，将她拖到枕头下面。

咖啡表面的冰层裂开一条小缝。

松软的枕头鼓胀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埃姆林·怀特正在对月沉思。

“嗨……”

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从墙壁里传出。

“唔！”

血族的红眸陡然睁圆，身体却陷入冰冷的迷雾。

同一时间，无数苍白冰冷的手从黑暗中探出，拖走了一些幸运的小朋友。

他们可能正在赌场里小心翼翼翻开一张牌面，也可能在和自己的狗聊天，还有可能在絮絮叨叨说一些会致人疯狂的呓语……

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时间停止流淌，等待被剥离者归来？还是主要人物骤然离场，世界陷入混乱？抑或一切正常运转，大厅里多几具投影……

斯佩尔并不在乎这些。

它不知道世界接下来如何运转，它拖走的是什么东西。

但它很寂寞。

寂寞到快要无法呼吸，寂寞到朽骨将要化为尘土。

疯狂就像地心引力，只需要轻轻一推。

无人寻找无人应答，自说自话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放任自流，接受污染抗拒盲从，自我分裂自我仇视……

实在是，寂寞。

新客人们似乎很厉害呢。

负荷过载的一瞬间，穿着礼服的身影猛然炸开，化作细碎的白雾。

这里是脑洞作者的新坑，至于旧坑……

安心啦！每次开坑都有写完整的大纲呐，只是会更的很慢，而，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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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