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5章 XIG（二）

合金廊道中回荡着敞篷代步车的引擎声。坐在副驾驶座的高山我梦将目光投向窗外，各式各样的机械造物正从视野中飞速掠过。

离开指挥室后，她跟随堤诚一郎乘电梯降落到空中基地的下层区域。这里是作战部队整备室与设备维修车间的所在地。地勤人员的呼喊声与电焊的蓝色火花在钢铁丛林中此起彼伏，构成一幅繁忙的工作景象。

“Aerial Base常年悬浮于赤道的上空，以应对可能发生在世界各地的突发状况。”堤诚一郎单手搭着方向盘，见缝插针向她介绍这个基地的概况，“至于令基地具体悬浮原理，我想不需要过多赘述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意味深长的暗示。

被点名的少女下意识挺直脊背，耳尖泛起微红：“呃，关于那个、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目前XIG拥有三支空中作战编队。”对方适时转移话题的举动令她松了口气，“闪电、猎鹰、渡鸦，每支队伍的飞行员都经过严苛选拔。”堤诚一郎的话音在此微妙停顿，想到闪电队在首战面对戈布时如何都称不上优秀的表现，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但他们上周还在运用临时改造的模拟舱训练，这些Fighter战机，真正理解其核心原理的人员…实在太少了。”他由衷地叹息。

这是让人感到无奈又几乎无解的困境，堤诚一郎看着少女由最初的茫然转向思索的侧脸，于心中点了点头，看来自己想要传达的意思已经被理解了。

三年之前才完善的反重力理论，一年前刚列装完毕的新型战机，这般效率在军工领域堪称奇迹，却也让所有人在技术断层前手足无措。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套全新的飞行系统一知半解。即便是战机的设计工程师，在给飞行员们讲解操作流程时，关于反重力装置的部分也多是引用眼前这位高山我梦17岁时撰写的博士论文中那些艰深晦涩的理论。

这或许是Commander准许对方来到空中基地，甚至不惜设局让她自己要求加入XIG的原因之一。

划时代天才的爆发性出现既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却又是他们这些凡人不得不去面对去竭力适应的困境。

尖锐的刹车声终止了思绪。“我们到了。”堤率先跨出车门，整备室透出的灯光映亮他眼角的细纹，“先前与戈布交战的闪电队已经回来了，现在这个时间，他们的战术复盘应该还没结束，哦对了，有个好消息是，虽然本战当中XIG坠毁两架Fighter，但驾驶员都及时跳伞，现已平安归队。”

推开大门，只见三人正围在战术分析台前。为首的是一名军服半敞、面容俊秀的黑发青年，正用圆珠笔戳着屏幕上的电子地图向下属复盘战况。

“二号机当时是在这个坐标中弹，位于目标正前方——”

见到来人，三人立即立正敬礼。领队的梶尾克美抢先开口：“这次作战存在失误，下次一定成功。”

堤微颔首，主动向三人介绍起自己身后的少女：“她是高山我梦，关于Fighter的驾驶，她想给各位提一些建议。”

“可她只是一般的民众，对吧？” 闪电队的王牌队长上下打量我梦，对方面带友好的微笑伸出的手被他直接无视，“一个连战斗机都没驾驶过的人，居然要给我们这些防卫队精英提建议？”年轻的飞行队王牌队长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

这番言论立刻引来了身后两名队员的附和。毫不掩饰的质疑让我梦悬在半空的手指尴尬地蜷缩了一下，这下有点麻烦啊，她在心里想。我梦很清楚，任何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的人，都不会轻易接受外行人的指手画脚。可经过堤主任一路的介绍，她已经完全理解了XIG目前面临的困境。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用他们能接受的方式来说服他们。

就像她的导师曾经一边吸着珍珠奶茶，一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的那样：“真理的甘露理所当然该无私地浸润所有蒙昧的荆棘，至于具体采用什么方法，管它呢，只要管用就行。”

“能借我用十分钟模拟训练舱吗？”心里飞速揣摩一番，我梦转向堤诚一郎，她脸上挂着跃跃欲试的笑容，“我想，实际操作会比PPT演示更直观。”

十分钟后，看着数据采集器上最新刷新的战绩，先前提出质疑的梶尾克美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完整翻看完一遍操作说明书后，高山我梦径自坐进了模拟驾驶仓，只模拟了一把，她的训练成绩直接登顶，成功刷新了先前梶尾克美自己保持已久的训练记录。

甚至她还能在保证操作的同时在模拟驾驶舱中大呼小叫地提意见：“Fighter的三轴推进优势在于瞬时变向，呜啊——，所以比起一般的战斗机，闪避时候不需要绕那么大圈，呃，这操纵杆有点太紧了……看来模拟训练程序确实还有不完美的地方……啊好险好险！等我找时间去学校拿回电脑后，可以和工程师商量着改一下——呜啊！”

“还有，面对巨大怪兽的时候，Fighter是可以如直升机那样悬停在控制发动攻击——天呐——！这驾驶舱好刺激！！！”

“实战可不是模拟打游戏机！”面对高山我梦打出的“全数歼灭”的成绩，梶尾克美抱着手肘的手指微微发白。

但是这一次，响应他的队员的声音明显弱势了许多。就像堤诚一郎曾介绍过的，在此服役的飞行员俱是万里挑一的精英，高山我梦的实操 技术性解释已恰到好处地解决了他们先前自己训练时无法解开的诸多困惑。

金属门滑开的声响为这场单方面的不服落下休止符，猎鹰队长米田达彦率先跨入房间，曾为资深精英飞行队一员的他身后跟着猎鹰队的另外两位飞行员，“拜托也指导一下我们的队员！”

“我们渡鸦队也需要旁听！”三名飒爽的女性紧随其后，正是XIG渡鸦队的成员。

“米田队长？还有稻城队长？！”梶尾难掩惊讶。

六人站定，齐齐向堤主任行礼，堤诚一郎回礼后微微一笑：“刚好，我本就想喊你们一起来学习一番的。”

“毕竟是未知领域的全新战机，专家的意见对我们来说可是十分宝贵的。”猎鹰队队长米田达彦看向正在使用中的模拟驾驶舱，某种困惑神情自他眼底一闪而逝，继而极为诚恳地说。

“正是，”渡鸦队队长稻城美穗含笑点头，她瞥了眼犹有困惑的梶尾，看似随意道：“以及，我听乔姬说基地这次是来了个设计反重力系统的量子物理学家？”

这两人的话成功令梶尾队长表情一僵。

但作为接连获得三位飞行队队长关注的那个，高山我梦此刻迫不及待在模拟驾驶舱内又开了一局——她在空闲时当然有打过各种游戏的，不得不承认，这设备的仿真程度可比普通游戏机有趣多了，不愧是军方研发出来训练飞行员的专业设备。

双手握住操纵杆用力向内掰动，全力控制视角躲避障碍物，她只觉眼前一花，眼前的模拟飞行状况的屏幕顷刻间化作五色斑斓的色彩漩涡。

第三次坠入粒子加速领域，高山我梦放松身体，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那片熟悉的异空间。

头顶液态金属般的天幕翻涌不息，黑曜石地面龟裂处渗出熔岩般的红光。银红相间的光之巨人矗立在虚实交界处——这一次高山我梦注意到，在祂的肩膀至胸前还覆盖有呈流线型的金色条纹，看起来就像是古老文明中的某种图腾。

“你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吗？”我梦轻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异空间中回荡，“我们是一体的吗？”

光之巨人微微颔首，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

“那你...没事吧？”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切，“和怪兽战斗时受伤了吗？”她想起在乘预警机来基地的路上，自己偷偷检查过身体状况。虽然变身时确实感受到了被光弹击中和镰状前肢砍中的剧痛，甚至这些痛觉还残留到了变身结束后，但她的身体却奇迹般地毫发无伤。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是奥特曼替她承受了所有实质性的伤害。

光之巨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环绕在我梦周身的光芒突然变得更加温暖，就像冬日里和煦的阳光，轻柔地包裹着她。在这片光芒中，我梦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无声的安慰，又或许是一个无需言明的承诺。

“不说就不说嘛。”我梦鼓了鼓脸颊，倒也没真觉得失落。理智上她很清楚，作为不同形态的生命体，能和奥特曼建立沟通本身就已经是超越科学认知的奇迹了。

但心底那份莫名的亲近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忍不住继续絮絮叨叨：“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对了，我加入了XIG，我想这样以后行动会更方便些...”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眼睛亮了起来，“那个，奥特曼，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絮叨声突然卡壳，某种超越语言的认知如露水滴入她的意识海——“Gaia”

少女瞳孔骤缩，盖亚？是单纯告诉自己祂的名字，还是说，祂来自于人类脚下的那片大地，是属于大地的意识？是地球本身诞生的防御机制？

现实的影响再度干涉入粒子加速领域，眼前画面再度开始飞速倒退，外界有谁的声音传来：“我梦——？喂，我梦——？没事吗？”

当她猛地睁开眼时，安全带正紧紧勒在锁骨上，舱门已经被完全打开。堤主任和几位飞行员都围在模拟舱外，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感觉怎么样？”堤诚一郎紧张地俯身问道。他刚才看到高山我梦突然在模拟舱里失去了意识。

“啊这个...”我梦尴尬地干笑两声，总不能说自己刚才在和奥特曼聊天吧。她急中生智，摸了摸太阳穴：“可能是...有点头晕！对，就是突然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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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三支飞行作战部队详细讲解了其Fighter战机搭载的反重力装置运作原理，并针对现有飞行技术提出改进建议后。暮色渐临时分，高山我梦跟随渡鸦队队长稻城美穗前往内务室领取装备。

稻城美穗指尖轻点自己背后绣着“美穗”英文的制服标识解释道：“考虑到后续外勤任务的频繁性，我特别为你申请了裤装制式作战服。这些是基础物资——”她将一个密封物资箱推到台面上，“现在领取的是临时套装，专属标识制服正在赶制，三天后你就能收到绣着'我梦'字样的正式版本。另外，我建议你抽空回地面去整理些私人物品带回来。”

“明白，非常感谢。”高山我梦感激地接过物资箱。透过透明封装袋能看到叠放整齐的蓝白制服与配套衬衣，旁边码放着洗漱套装、多功能门禁卡以及XIG-NAVI腕表通讯器。最下层压着银灰色的、全新的笔记本电脑。

渡鸦队队长的目光如精密扫描仪掠过她周身——虽然长着张十分可爱的脸，高山我梦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性当中并不算矮，稻城敏锐注意到，少女宽大夏季T恤衫内的腰线尚余两指空隙，袖管里若隐若现的肱二头肌更是让她眉峰微扬。

听乔姬说这位“炼金之星”成员此前的研究方向理论与实践并重，看来她并不是成天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的类型，但在XIG作战部队当中，就算是担任文职，她目前的程度还远不够……

“虽然Commander任命你为科学分析员，但这里毕竟是部队，纪律与必要的体能训练都是不可少的。”

稻城队长将一张刚打印好的日程表拍到我梦手上那堆物品的顶端，猩红标记的加训项目刺痛了高山我梦的视网膜。

“你先去宿舍收拾东西，明早五点，基地中间层三号训练场障碍跑先测基础体能。”

“诶？我也要参加吗？”我梦抱着物资箱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稻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刚才在模拟室外，看到梶尾队长看到你成绩时的表情了吗？”她嘴角微扬，“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开场。但记住，这里是XIG，是抗击根源性灭亡体的最前线。”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密封袋上XIG的徽章：“我花了三年才成为防卫队首位女性F-2驾驶员。多田野和三岛——”她提到自己的队员，“她们的模拟战成绩你应该也看到了。”

我梦立刻回想起排行榜上前列那三个熟悉的名字。

“但首次迎战戈布的却是闪电队，仅仅因为我们在模拟战中没拿到第一。”稻城的声音里带着克制的锋芒，却在看到我梦困惑的眼神时柔和下来：“要想不被别人质疑或者揪住把柄...”

“就必须做到无可挑剔，不仅是学术上，还有体能上，我梦小姐。”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战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注意到我梦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绷直了身体，稻城忽然展颜一笑：“不过在那之前——”她故意拖长音调，“你还有一整晚可以养精蓄锐。”

她转身推开内务室的门，走廊的灯光映得她的侧脸轮廓柔和：“走吧，先带你去认认食堂。虽然高空会影响味觉，但我保证，基地的伙食绝对超出你的预期。”

看着紧张兮兮抱着物资箱跟在自己身后的我梦，稻城心中那种想捏她脸的冲动更强烈了。这位严厉与感性兼具的队长暗自决定，等混熟了一定要找机会揉揉这个可爱后辈的脸蛋。

继续写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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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XIG（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