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44章 潜入东京的龙

前一天搬了大半天弹药的后果，就是高山我梦在第二天起床时腰酸背痛，险些爬不起来。

但早上例行的与渡鸦队一起的晨练是绝对不能缺席的，畅快地出了一身汗，坐在餐厅中例行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有无新消息，我梦盯着这半天内东京新增的停水、断电、断煤气等事故的数据折线图，倒抽了口冷气：“过去12小时内事故数量翻了一倍？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放任事态继续发展，不出半月东京恐怕就要丧失首都基本功能了。”小窗的视频通话中，吉欧基地的樋口主任同样忧心忡忡地说。

我梦敲击键盘，尝试对这些事故进行不同分类重新统计，包括出现的地点、时间，“出现故障的高发期……依据过去一周的数据统计大多发生在人沉睡的夜晚，有安排人去勘察过现场吗？”

“当然。”樋口主任立即回答：“电力和煤气故障都是因为地下管道被不知何处涌出的大量地下水淹没，至于停水……则是因为深埋地下的输水主管道于一夜之间遭到了大规模损毁，有些刚修复的管道甚至再次损毁。”

东京自来水厂的工作人员早已疲于奔命，连续数日24小时连轴转的抢修工作让所有人精疲力竭。更令人崩溃的是，刚修复的管道转眼间又会莫名损毁。若非政府实施了新闻管制，消息传播受限，水厂高层恐怕早已被舆论逼得要么切腹谢罪，要么面临政府出面彻查是否存在贪腐问题的窘境。

“既然问题反复出现，现场巡查人员难道没有任何发现吗？”我梦若有所思地追问。

“这正是最诡异的地方。”樋口主任在视频中露出苦涩的笑容，“巡查人员始终未能发现任何异常，或者说，破坏总是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巡查点。”

“这可真是……要不是觉得一般人做不到同时造成这么大规模破坏，我都要怀疑是人为的。”我梦无声呼出口气，注意到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敏锐地提问：“您还有什么发现吗？”

“严格来说并非我的发现。”樋口主任推了推眼镜，“还记得我曾向你提过，吉欧基地正在整理全球各地文化遗俗的事吗？”

他稍作停顿，谨慎地继续道：“将事故频发区域进行地理标定后，我们发现一个耐人寻味的巧合——这些地点恰好都位于东京主地脉的沿线。”

我梦的眼神骤然锐利，她挺直腰背：“关于这个发现，请您务必详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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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高山我梦站在XIG指挥室的主屏幕前。巨大的显示屏上，东京的地形图被按照不同地质深度分层投影，形成一组精确的立体剖面图。

“通过综合分析全市断水断电事故的分布规律，我们发现，导致事件发生受损管线全部沿着地底原始水道延伸——这些存在了上万年的自然水系，比人类开始活动，东京成为城市还要早上更多。”她直切主题，向石室指挥官和千叶参谋汇报道。

由于东京大规模停水断电已严重威胁到首都功能运转，XIG高层正面临来自GUARD总部的巨大压力，必须尽快查明事件根源。

“你的意思是，这些古老的水道与城市内最近接连发生的事故存在某种必然联系？” 石室指挥官双手交叠置于桌面，敏锐地抓住关键。

“我认为有很大的概率，但究竟是什么造成的至今仍待查证，需要各部门去进一步实地勘察。”我梦回答，她想了想，补充道：“但是吉欧基地给出了一种十分值得参考的设想：从由中国传入我国的‘风水’理论入手，重新审视事发周边的地图就会发现，事发沿线亦是东京的地脉所在，而在‘风水’的理论中，当地脉被截断时，水土中所蕴含的吉相被破坏，就会发生各种的怪异事件。”

石室指挥官和千叶参谋闻言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作为军人，他们更倾向于相信纯粹的科学解释。

但是“风水”是古人总结山川地貌与神话故事的智慧结晶，属于有着一部分科学内核，介于实证科学与传统玄学之间的学说。在日本这个神道教文化根深蒂固的社会里，无论信或不信，人们日常买房、进行家中布置时，总会找上风水师帮忙指点一二，正因此，当我梦提出“风水”假说时，他们第一时间无法彻底地否认。

“我明白这个假说的争议性。”我梦坦然道，可毕竟切实碰到过诸如加恩-Q这种完全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存在，她已经认识到，这世界除了科学之外，是存在非科学力量影响的事物的，“但如果顺着这一思路延伸下去，找寻所谓‘地脉’上新近被截断的地点。”

她点了下手边的笔记本电脑的鼠标，屏幕上立即浮现出一块醒目的红色标记区域。

“——丸之内地区，这片的地下目前正在建造新的地铁线以及地下商业综合体，而市区中最大规模的停电断水事件，早先就是从这里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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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之内都市再开发工程的施工现场外，KCB新闻台的白色采访车静静停驻。玲子和黑田站在车边，专注地看着工地入口处。

不一会儿，摄影师井上伦文从工地中跑了出来，边跑边向两位女士招手：“玲子小姐，快来快来！”

他上接不接下气地跑到车边，“真是lucky啊，区域停电导致这里的施工暂停...现在整个地下三层全都空着...但是这边的负责人表示愿意接受采访。”

他正絮絮叨叨着，身后一声震耳欲聋的近距离爆响毫无征兆地打碎了清晨的宁静。三人惊愕转身，只见地下入口内部轰然炸开，浑浊的水柱裹挟着钢筋碎块冲天而起。在四散的水雾中，一个布满黑青色鳞片的龙首缓缓探出，发出震撼人心的悠长龙吟。

与此同时，东京湾正在修复的彩虹桥下的浪涛骤然翻涌，台场海滨公园的游客尖叫逃散，隅田川的观光船在剧烈摇晃——东京的多处水域相继浮现出狰狞的龙首，这些庞然巨物毫无征兆地出现，昂首向天，整齐划一地朝着丸之内方向昂首嘶鸣。

天空基地指挥室警报大响，“东京城区，出现尚未确认的巨大生物！”敦子在操作台前高声通报。

没过多久，乔姬给出统计数据：“巨大生物出现的地点确定有六个！”

“确定市区内电话通讯几乎全部中断！全市供电线路损毁超20%，断水断煤气情况无法统计！”

接连出现的坏消息令东京市区陷入一片恐慌似的混乱。

通过通讯与地面部队交涉了市民撤离路线的规划，千叶参谋转过身来，看着主屏幕当中东京地图上那闪烁的六个红点，声音低沉地询问：“这些怪兽出现的位置，也出现在你说的‘地脉’沿线吗？”

好消息是他们不需要再去思考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东京的大规模事故，坏消息则是，怪兽直接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东京都内。

“确实是这样。”高山我梦回答，将这些巨大生命体的出现位置与地脉逐一标注，两条轨迹完美重叠。

石室指挥官目光如炬地盯着屏幕：“之前的怪兽入侵地球，都是以破坏为目的，但这次……这些怪兽居然悄无声息地已经进入了东京……它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像是在问众人，又似在自问。

“难道，它们是想要摧毁那些截断龙脉的管线，让地脉恢复通畅？”千叶参谋喃喃。

在他们身后，我梦亦皱起了眉头。虽然这次的怪兽来袭做出了诸如破坏自来水、电路设施以及煤气管道等诸多破坏行径，危及了人类的生存空间，但为何在现身之前，它们始终刻意避开人类，只针对城市命脉？明明拥有完美潜行的能力，却只破坏生活设施而不伤人...

某个看似荒谬的想法在她心中升起——看起来，简直像是怪兽在用这种方法把人类赶出东京一般。

未等众人就怪兽的由来与目的达成共识，乔姬突然转身汇报道：“东京市区所有巨型生命体同时消失！目前监测到它们的能量反应正向丸之内地下汇聚！”

这恰好印证了高山我梦早前关于“新近截断龙脉事物”的推测，堤诚一郎转向石室指挥官请示：“指挥官，派遣哪支队伍应战？”

“……敌人在地下，各飞行队的攻击恐难以起效。”石室沉吟片刻：“让海格力斯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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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传至下层甲板，通讯屏幕上三位壮汉齐声应和，那蓄势待发的架势让监控席上的乔姬和敦子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这简直像是解开了锁链的地狱三头犬。

整备班迅速将刚刚调整完毕的“史丁号”装载入“和平号”的空投舱，与此同时，高山我梦利落地跨入Fighter-EX驾驶舱。

她一边进行飞行之前的前期准备工作一边与“史丁号”通讯，“本次任务，我也会驾驶EX号到丸之内区上方，届时，帕尔会把实时扫描的地下构造透视图传递给你们。”

“真是可靠呢，我梦口香糖~”视频中，志摩贡坐在主控台前笑眯眯地说对她说：“我们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这番话让我梦操作仪器的动作一滞：“您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信赖我吗？这……”

“我们相信的是同意你加入XIG的指挥官的眼光啊！”三位壮汉的拳头在空中相撞，志摩贡善解人意地对镜头眨眨眼，”当然，我们也相信你本人！”

丸之内都市再开发工地上空无一人，原本驻守的施工团队已在紧急疏散指令下全员撤离，唯有隶属于KCB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仍静静停驻在工地外围。黑田惠坐在车厢内，纤长手指抚过展开的工程地形图，突然低声自语：“刚才那个...难道是龙？”

她抬起眼帘，声音如同梦呓：“在中国古代传说中，人们笃信山川河岳皆有龙栖居，但是，那里的人类并不畏惧龙，而是将其视为与自然共鸣的调和者，他们祭祀龙，希望可以利用龙与自然调和的力量来保护他们。”

玲子抱着双臂倚在车门边，闻言蹙起眉头：“但是假如，刚刚出现的真的是你口中的‘龙’，为什么它要破坏东京的电网和供水系统呢？”

“那是因为……” 黑田惠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不远处幽深的地下通道入口，仿佛在聆听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声音，她幽幽道：“现在的它，在愤怒……”

这神叨叨的答复听得女记者愈发困惑，她向前走几步，站到正在调试设备的井上伦文身边：“呐，伦文，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这个啊，刚刚没能抓拍到怪兽出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遗憾了，” 伦文单膝跪在柏油路面上，边调整三脚架角度边兴奋地畅想：“所以我在想，没准一会儿能拍到XIG出现的画面哦~”

“这可真跟个傻瓜一样。” 玲子无奈地摇头，她刚刚转身，伦文突然激动地大喊：“来了来了来了！XIG真的来了！”

她硬生生刹住脚步，抬头望去，就见万里无云的晴空中，XIG标志性的“和平号”运输机正飞到丸之内区域的上空。随着其下方的投放舱门打开，六边形金属舱体裹着气浪呼啸而下，精准落向施工区域。

“真的假的？！”

职业本能瞬间战胜了理智，玲子一把从挎包中抽出话筒，利落地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踩着细高跟就冲向警戒线边缘：“伦文！镜头对准！收音全开！！”

“OK！”

几乎在“史丁号”于空中完成变形的同时，玲子清亮的声音同步响起：“这里是KCB电视台，我们现在正在丸之内都市再开发工程的现场，通过镜头可以看见，目前XIG已经出动了！接下来他们是否要开始消灭怪兽的作战呢？！”

话音戛然而止。史丁号着陆掀起的冲击波裹挟着砂石扑面而来，大地震颤，玲子踉跄着后退，镜头的最后是女主持人飘散在气浪中的半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