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41章 战场

瓦赛特如陨星般高速坠向阿拉斯加内陆腹地。燃烧的舰体撕裂云层，拖着长达数公里的尾焰俯冲而下，最终狠狠贯入广袤的针叶林海。刹那间，刺目的白光吞噬了天地间所有色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冲击波将整片森林悉数夷为平地。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直冲平流层。

等到高山我梦驾驶Fighter-EX迫近地表时，眼前的景象令她呼吸近乎停滞：冲击波环内方圆数十公里的生态圈被彻底抹除，焦黑的大地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碳化的树干如利箭般倒插在龟裂的土壤中，零星的火星在扭曲的残枝间明灭不定。

在撞击核心区内，瓦赛特前半截舰体已支离破碎，未知材质的飞船金属残骸碎了一地，大量的戈布卵散落其中，因受先前音波破坏指令的影响，加上坠落时的爆炸冲击，通过Fighter-EX自带的扫描检测仪检测，这些卵尚未孵化便彻底失去了活性。

但是，母舰的后半段居然奇迹般地保持结构完整，长逾三百米的舱段深深楔入地壳，在距离飞船不远处，我梦注意到，有一只已经孵化完成的戈布出现在了距离飞船不远处的荒野中，它看起来要比此前入侵东京的那只戈布的体型小一些，通体覆盖着亮银色的类金属甲壳，它那对镰刀状的前肢虽不及同类庞大，刃缘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都这样了依旧还活着。”我梦透过舷窗俯瞰，复杂情绪在她漆黑眼眸中流转，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浅野未来的影响，当面对这些怪兽时，她忍不住开始思考——那些穿越星际而来的怪兽，它们究竟是怀着恶意侵袭地球，还是仅仅因为身处陌生环境中本能地凶性大发？

但只要想到“危及地球的根源性破灭”，她的眼神复又坚定起来，自己必须消灭掉它。少女的视线停留在尚结构完整的后半段飞船上，其中散落着十余个保存完好的戈布卵，倘若先前三支飞行队没能在空中成功阻截瓦赛特变更航线，等这些戈布悉数来到地球完成孵化，那将是对于全体人类，乃至地球的灭顶之灾。

“喂，我梦，听得见吗——我梦——”通讯频道中传来敦子焦急的声音，我梦无声关掉通讯，接着按下自动巡航按钮。

“继续让Fighter-EX保持巡航状态，帕尔，明白了吗？”她对着主控屏说。

“我知道了，我梦。” 人工智能的电子音在密闭驾驶舱回荡，

我梦掏出蓝宝锥向前举起：“盖亚——！”

赤红流光飞出Fighter-EX，奥特曼盖亚于半空中腾跃而出，轰然落地时震起数十米高的土浪。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光之巨人，戈布立刻张开双镰嘶吼起来，它颅顶光芒频频闪烁，数枚金色光弹如骤雨般射向盖亚。

面对曾经交手过的同类型对手，我梦早已熟悉戈布的这种攻击模式。盖亚横臂格开首发光弹，在后续光弹雨中灵巧地以之字形突进，当迫近至戈布身前时，巨人猛然拧身侧踢，不料这体型较初代更为瘦小的二代戈布，其躯体强度竟有增无减。

盖亚的踢击并未对它造成多少伤害，甚至，它还模仿着同样回以踢击。

……难道这次的戈布是在瓦赛特内完成了改造，更擅长与奥特曼近身搏斗的种群吗？我梦这样思考着，一边躲开戈布前肢镰刃的挥砍。

她的推测很快得到印证，在与戈布近身格斗期间，盖亚手臂与戈布的镰刃角力，被砍中时反馈到她身上的疼痛程度更甚。

为此祂不得不改变战术，在闪避斩击的间隙抓住破绽，三记重拳精准轰击怪兽头部。趁二代戈布陷入眩晕之际，巨人欺身扣住其头颅，借着冲势完成一记雷霆万钧的过肩摔。

“轰——！”

二代戈布轰然倒地。就在这时，盖亚敏锐的感官突然捕捉到了有异响传来。在祂身后飞船废墟深处，传来角质层与结晶体剧烈摩擦的刺耳声。银红相间的巨人猛然回首，惊见散落的飞船残骸中十余枚结晶卵同时破裂，新生的小型戈布正用尚未发育完全的镰状前肢划开卵膜，摇摇晃晃地探出沾满粘液的银灰色脑袋，此起彼伏的稚嫩嘶鸣在焦土上回荡。

这始料未及的景象让年轻的战士出现了片刻迟疑。那些蜷缩在破碎卵壳中的幼兽不四五米高，新生的类金属甲壳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此刻它们看起来竟与地球上的新生幼兽无异。

但旋即她便想起，假如放纵它们，这些小型二代戈布很快就会长成自己刚刚打倒的那只近成年体的模样，那无疑会是对地球的灾难。

盖亚立即摆出战斗姿态，左臂握拳弯曲、右臂水平伸展开始蓄力，准备用量子流线将之全部消灭。然而蓄力尚未完成，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那只被摔出去的成年戈布竟已扑杀回来，锋利的镰刃死死卡住盖亚的脖颈与胸甲交接处，硬生生打断了能量凝聚。

“吼——！”

成年戈布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仿佛在下达某种指令。

新生戈布齐齐转向盖亚，它们颅顶的结晶体应声亮起，密集如雨的小型光弹接踵而至。虽然小戈布攻击的威力远逊成年体，但被高频攻击的痛楚仍令高山我梦眼前发黑，盖亚发出痛呼。

就在光之巨人陷入前后夹击的危急时刻，天际传来引擎轰鸣。XIG的三支空中编队冲破硝烟，终于追逐着瓦赛特飞近地面。

“Fighter各机，集中剩余火力全力攻击！”Fighter-SS上，看清楚地面形势的梶尾克美立刻下令。

“猎鹰队，收到！”

“渡鸦队，收到！”

三支编队展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战术协同。猎鹰队与渡鸦队的导弹精准命中二代戈布成年体的头部，迫使这头巨兽踉跄后退，与此同时，闪电编队以极限俯冲姿态冲破幼年体戈布的光弹弹幕，机炮喷射出的火舌直指那些新生的幼体。

得到空中支援的盖亚立即重整态势，祂重新站起来，先是连续几拳再度将二代戈布打得失去平衡。旋即一跃至其身后。抓住对方失衡的瞬间，盖亚一个箭步闪至其身后，双手如铁钳般扣住那条粗壮的尾巴。

“喝啊——！”

随着一声战吼，数万吨重的戈布竟被硬生生抡起！巨人在焦土上旋转一周，如同掷链球般将怪兽甩向飞船废墟。戈布银灰色的身躯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重重砸进金属残骸堆中。

这一次盖亚没有片刻迟疑，双臂再度摆出经典起手式，量子流线蓄力完毕，向着飞船废墟处激射而出，能量洪流所过之处，残骸区发生链式爆炸，二代戈布、那些藏匿在金属废墟中的戈布族群，连同母舰的合金骨架，尽数湮灭在能量洪流之中。

完成了这一切，胸口生命计测器水晶开始转红的盖亚站定，跃起飞向更高空，化作红光消失在云层当中。

三支飞行编队仍在焦土上空盘旋，透过防眩光玻璃，稻城美穗凝视着下方仍在燃烧的废墟，喉间泛起苦涩：“这就是战争。”她自言自语地喃喃。人类与外星入侵物种的对抗，无关正义与邪恶，唯有生存才是他们当下必须去做的事。

“各机注意！烟火任务结束，全机立即返航。”通讯频道中突然响起堤诚一郎指挥官浑厚的声音。

“闪电队收到。”

“猎鹰队明白。”

“渡鸦队确认。”

包括刚刚回到Fighter-EX驾驶舱的我梦在内，十名飞行员异口同声地回应。

十架Fighter整齐划一地拉起操纵杆，战机编队穿过翻涌的云海，朝着赤道平流层中的XIG空中基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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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Fighter-EX，我梦摘下头盔，准备悄悄溜回宿舍先进行短暂休息。

她正欲蹑足溜回宿舍，身后却传来轻快的足音——同样刚执行完任务归来的渡鸦队三人宛如三只灵巧的黑燕，脚步轻快得随时能踏出探戈的节拍。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梦在心里拼命祈祷，可惜事不遂她愿，三位姑娘一路默契地把她逼到死角，在她面前摆出邀舞姿态，“耶~这种时候难道不该配合着庆祝一下吗？”稻城美穗笑眯眯地问。

认命地叹口气，我梦咬牙旋身回应。先前与戈布战斗尚未消退的痛自肋间炸开，她的动作被牵扯着，勉强勾出个变形的舞步，配合着摆Pose，“那恭喜你们首战成功？”

我梦挤出一个笑容，内心却在哀嚎，她是很为她们而感到高兴啦，但她现在身上真的很痛哎_(:з)∠)_

金属舱门滑开的嗡鸣声中，渡鸦队三人踏入指挥室。堤诚一郎背光立在舷窗前，听到脚步声才缓缓转身。

“首席，现在您愿意认可我们了吗？”稻城美穗踏前半步，她身后的两位队友不约而同绷直脊背，三位姑娘俱露出紧张而期待的表情。

堤诚一郎深吸口气，终于踱步到三人面前。他的目光扫过姑娘们沾染硝烟的作战服，“渡鸦队...”他咀嚼着这个称谓，像是要把每个音节都放在舌尖称量，“你们，确实能完成某些男性队员难以企及的任务。”譬如这一次的烟火作战。

听到他最终给出的评价，千叶参谋默默摘下眼镜开始擦拭：“说真的，时代好像开始变了呢。”他慢吞吞地感叹，女性成为战斗飞行员什么的，在他年轻的时候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确切的说，是一直在变吧。” 石室指挥官的目光掠过堤诚一郎紧绷的侧脸。为了避免此刻这位下属更加尴尬，他他体贴地没有点破，关于飞行首席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把Fighter-EX让给我梦变成专机这件事。

堤诚一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里已沉淀出新的决意，“看来我也不知不觉地成为了老古板，我，认可你们了。”他最终说。

这话令指挥室中的姑娘们一致露出喜悦的笑容，欢呼声撞碎凝滞的空气，三位女飞行员头盔相击迸出清越鸣响，她们齐齐跃起击掌：“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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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回到宿舍的我梦换上宽松睡衣，刚打开笔记本电脑，就看到右下角的帕尔小人正踮着脚尖，举着个闪烁的虚拟信封来回摇晃，这是她特别设计的邮件提醒动画。

“谁挑这时候寄信来？”她嘟哝着点开深蓝色邮箱界面，那封未署名的邮件被多重动态代理伪装，但代码字里行间中那种懒得掩饰的直白编码风格简直如同发信人本人一样醒目。

“这可比瓦赛特的电波好破译多了。”她嘀吐槽着点开信件，里面只有未署名的一句话——“你是怎么做到让瓦赛特偏离原有轨道的？”

果然是藤宫，我梦眉头高高挑起。从加入XIG后，出于安全要求，各种渠道的内外通讯都会被反复审查，可就算是XIG的防火墙也防不住那个主持研发了光量子计算机的天才——否则这封邮件压根没办法被寄进来。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停顿，心中想要恶作剧的念头怎么都压不住，我梦于是敲起键盘。

未几，东京的某公寓室内，藤宫博也的电脑响起代表有邮件的提示音。

点开，里面同样是一句话——“你猜~以及，重启地面观测系统居然花了你这么久的时间？”

青年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因为瓦赛特干扰了电离层的缘故，地面的无线电通讯全部中断，他确实废了不少功夫才破解电波并恢复了自己的观测路径，彼时盖亚已经在XIG的协助下结束了战斗，否则，像这样足以危机地球的大规模的侵略，他绝不会缺席。

但就这么被对方直白猜出并故意指出什么的——他几乎可以想象我梦敲字时候洋洋得意的模样。

“幼稚。”藤宫轻哼一声，却没能压住嘴角略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