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死神的计划 第11章 看客

邓布利多的离去给格林德沃造成了一些麻烦。主要原因在于他答应了邓布利多，得留在霍格沃茨教会哈利大脑封闭术，这就意味着他没法随心所欲教训乌姆里奇——假如他那样做了，恐怕很难在掌握魔法部权柄之前继续保留霍格沃茨的教职。

取信福吉难度不高，但格林德沃懒得掺和。他效仿昔日的爱人，躲在火海中最后一片安宁地，兴致勃勃地观察邓布利多如何破局。局势波诡难测，危险隐秘难寻，格林德沃却毫不在意，他现在唯一的烦恼是，哈利·波特那个傻小子当真朽木不可雕，开始抗拒和他单独相处，甚至几次三番拒绝大脑封闭术课程的邀请。或许是那个男孩还没意识到他和伏地魔在思想上的联系有多难危险。

当然，格林德沃不会莫名发好心，和青春期男孩来上一场交心长谈。他甚至乐得见到这位大难不死、自认在邓布利多面前有特权的男孩因被冷落而烦心。

他倒是想把哈利的课程进度告知邓布利多，可后者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近两个月来，他只从福克斯那里得到来自邓布利多的只言片语，除了交代他别离开霍格沃茨，别无他言。他深感无语之下，又隐隐跃出几分欣喜——这至少证明，邓布利多足够信任他，才会将一整个学校学生崽子的生命安全托付在他这个恶名昭着的黑巫师手里。

时间一转眼来到期末，各年级的考试如期而至，只等学生离开学校，格林德沃的束缚即将消失。星期三晚上十一点，格林德沃刚换上深蓝色的晨袍，福克斯叩叩敲响窗户的玻璃。

“来的真是时候。”格林德沃嘟囔一声，挥动魔杖，窗户自动打开，美丽的大鸟轻轻地将一卷羊皮纸放到办公桌上，大大的眼睛温柔地注视格林德沃。

“来一颗方糖吗？”格林德沃问，从办公桌一侧上刻着精美花纹的小碟子中捻起一颗咖啡方糖，放在掌心递过去。凤凰优雅地垂下脖颈，发出一声悦耳的长鸣。

格林德沃抚摸着凤凰金色和红色的尾羽。“去吧，告诉你的主人，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到他身边去了。”

他目送凤凰飞上天空，划破黑夜，世界归于一片沉寂。他刚想关上窗户，却听到幽暗的场地旁传来一阵喧闹。连续几声巨响，紧接着是叫喊声和咆哮声。他认出声音来自于邓布利多极为信任的傻大个，顿时来了兴致，连忙翻过窗户，准备越过场地去瞧瞧热闹。

声音越来越近，咒语的光芒“嗖嗖”朝着一个方向射出。格林德沃轻叹几声，惊讶于混血巨人对魔咒的抗性，然后他听到麦格教授尖声怒骂。

“你们怎么敢这样！你们怎么敢！”

麦格教授的身影从另一边跑来，言语天真，令格林德沃不由得嗤笑。

“放开他！我说，放开！”麦格教授的声音穿透了黑夜，“你们有什么理由攻击他？他没做什么，没做什么，不该受到这样——”

麦格教授的话音还未落下，海格小屋周围的人影同时朝麦格射出昏迷咒，几道红光朝她的胸口急速飞去。

“糟糕！”格林德沃暗叫不好，立即挥动魔杖，生怕麦格教授因此丧命，赶在昏迷咒击中之前朝她扔了个铁甲咒。咒语直直没入麦格的胸口，将那几道红光反弹回施咒者身上，随着几声闷响，小屋周围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连麦格也仰面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格林德沃疑惑上前查看，不期对上乌姆里奇惊恐万分的脸，以及她身后唯一没倒下的那名助手。

“你在攻击魔法部官员！”乌姆里奇尖声大喊，“我以魔法部高级调查官、霍格沃茨校长的名义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格林德沃无所谓地耸耸肩。

“谁在乎呢？”他说，“谁在乎将死之人说的话呢。”

乌姆里奇张大嘴巴，丑陋而愚蠢的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似乎在思考格林德沃话语的可信程度。她拉住助手的胳膊，人数上的优势让她稍觉安心。

“逮捕他！”乌姆里奇命令道。

海格在这时冲了过来，肩上扛着那条狗，横档在乌姆里奇和格林德沃之间。

“别站在这儿碍事。”格林德沃挥了挥魔杖，海格庞大的体格忽地漂浮到半空，朝禁林飞去。海格无助地挥舞两条胳膊，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格林德沃，后者极不耐烦地“啧”了声。

“我希望这个学期结束以前，学校里不要发生任何事故——更不用说，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无故抓捕学校教师。”格林德沃警告道，转向乌姆里奇，“你明白吗？”

“我劝你最好照我说的做，”他补充道，露出一个堪称和蔼的微笑，“不然，我欢迎你向我发起决斗，如果你有把握从我手里活下来。”

乌姆里奇感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脖子，周围的空气愈发稀薄，她需要张大嘴巴才能勉强维持呼吸。她大口喘着气，仍寄希望于助手能拿下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丝毫不在乎两人的小动作。他变出一架担架，将麦格教授放在上面，指挥两个南瓜抬去校医院。仅剩的那名助手好不容易把乌姆里奇从窒息的风险中解救出来，正要从背后朝格林德沃发恶咒。

“如果你想进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度过暑假，你大可以试试背后伤人。”格林德沃头也不回地说，大摇大摆地带着昏迷的麦格从乌姆里奇面前离开了。

场地的喧闹显然也惊动了庞弗雷女士，格林德沃刚进城堡，就看见她形色匆匆跑下楼梯。

“天哪！”庞弗雷女士三两步跑到担架前，一连声地斥责，“他们怎么敢！就这样冲进学校，要是邓布利多在，他会怎么说——天哪，她怎么了？她受到了什么咒语的攻击，勒梅教授？”庞弗雷女士眼泪汪汪地问。

“我不知道，”格林德沃说，“我确信昏迷咒没有击中她，在那之后，我朝她扔了个强效的铁甲咒。”

庞弗雷女士忙用魔杖探听麦格教授的心跳，接着尝试了三种不同的解咒，又问，“您确信那是一个铁甲咒？”

“至少不会是一道一千磅重的铁门。”格林德沃说。

“这就糟糕了，”庞弗雷女士边说，边从衣袋里取出一小瓶灰绿色的液体，喂给麦格，“我听说过铁甲咒过重会对人造成损伤，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一般巫师的铁甲咒能反弹恶咒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有少部分巫师会因为魔力过于强劲，远远胜过攻击者的魔法，从而导致中咒者受到不知名的损伤——我不确定米勒娃何时能够醒来。”

“我去联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说不定他们有更好的法子。”说完，庞弗雷女士一阵风似的带着麦格消失了。

格林德沃又无所事事了，只能返回卧室。

第二天，他通过学生们的议论得知麦格教授已经被送往圣芒戈。经过哈利和他的两个好朋友时，他特意放慢脚步，满意地看哈利偷偷打量他的眼神变得惊恐，内心暗自发笑。

多日来，他自然没有忽略哈利的变化以及男孩奇怪的、无从谈起的恐惧，他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哈利·波特恐怕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了。但有趣的是，格林德沃完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暴露，还有男孩既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放任他留在霍格沃茨。

他不禁想起多年前的纽特·斯卡曼德，那同样是一名不按常理出牌、性格怪异的学生。多年来，邓布利多的喜好从未改变，一向偏爱这类怪孩子。他磨了磨后槽牙，冲哈利露出微笑。后者连忙低下脑袋，巴不得自个儿立时瞎了。

格林德沃穿过学生群，穿过礼堂，沿着楼梯一直往下走。他走进厨房，成堆的家养小精灵朝他行礼。他嫌恶地皱着鼻子，对离他最近的一个家养小精灵说：“请给我一份法式鹅肝，一份洋葱汤，要是再来一份烤得焦脆的黄油面包就更好了。”

那些小精灵争先恐后地把冒着热气的洋葱汤、鹅肝和面包塞到格林德沃手中。

“多比呢？”格林德沃扫视一圈，没看到熟悉的小精灵。

“他去打扫格兰芬多的塔楼了，先生。”一个小精灵尖着声音说，他的耳朵上有长长的白毛。格林德沃翻动洋葱汤，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和白毛相关的不明物体。

“先生找多比有什么事吗？那是一只堕落的家养小精灵，先生。我认为小精灵产生他那样的思想，算是完蛋了！”那个小精灵评价道。

“什么样的思想？”

“他居然要工资！”那个小精灵瞪大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用叉子戳自己的手，好像谈论多比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没有家养小精灵像他那样的，他只会败坏我们的名声。”

“噢，是吗？”格林德沃喝完最后一口洋葱汤，无所谓地说，“可是我看不见你们有什么名声值得败坏。”

那个小精灵立即红了眼睛，专业素养令他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忍受格林德沃的嘲讽。

“麻烦你向多比转达，让他今天晚上八点到十一号教室来，我有关于哈利·波特的事情交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