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攥紧手,等待着系统的警告。
脑海一片安静。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她本以为系统会判断她OOC,可是并没有。
为什么?
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中年警官见过这类人,皱眉一下,优先质疑她的动机:"你知不知道,‘偏执型爱慕’是很好的杀人动机?"
尤其是当喜欢的对象,和死者有关系的时候。
周寅微微歪头,笑意愈加深。
她笑了一下,拉长了声音反问:"啊……是吗?"
"警官...您谈过恋爱吗?"
她不等警官回答,自问自答起来:"这种时候,自己杀了人,是舍不得栽赃给对方的。"
年轻警官对照许望舒的审讯记录,再次开口:"许望舒说他收到会面短信才去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周寅摇摇头:"我不清楚,我跟着他去。"
"你看到在场真凶了吗?"
"我只是跟踪他,没看到是谁。只记得他。"她眉眼微动。
年轻警官用钢笔敲了一下桌子,严肃地问:"那你说的跟踪,是哪种跟踪,你有例子吗?"
周寅点点头:"我痴迷于他,我看他彩排演出,买东西,去医院。"
她深呼吸一口,缓缓说:"我买他同系列的围巾帽子、香水外套、睡衣内裤。"
"我每周日会翻一次他们家垃圾桶。周六在他家门口站到四点半。"
她压根不在乎逻辑,只要够疯就行。
年轻警官打断问:"你连他公寓垃圾桶都翻过?"
周寅搬了一下凳子,凑近过来:"嗯,他上周扔了一件他去孤儿院接他时候穿的衬衫,太久了洗坏了。上个月还扔过琴谱,是舒伯特。"
中年警官眉头皱的更深,她盯着周寅,目光如炬,似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周晏有点过于平静了,她更像是故意透露出线索。
女警官的表情让周寅感到皮肤在滋滋作响。她不由心里一颤——警官不太满意她的回答。
是她太冷静了吗?
她眼睛略过冰冷的审讯室,心里让自己冷静。
要更疯一点。
要像真的爱他一样。
不大的屋子里,砖灰色的墙不见光,头顶的白炽灯摇摇晃晃。
她坐在冷硬的凳子上,望着那唯一的苍白光源,开始想象自己真的痴迷许望舒。
痴迷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
白炽灯的影子流动起来,变成了太阳。
是冬日里,温柔的下午三点的太阳,拂过她的手。
像盖一床晒过的棉被子。
他们在等咖啡时候逗别人家的小柯基。
小狗抖屁股着躲开了。许望舒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睫毛在阳光下颤了颤。他礼貌地收了手,但周寅觉着他有点不太开心。
直到小狗在他掌心舔了一口。
那时候阳光顺着他的后颈流进衬衫领口。他抬头,猝不及防撞见周寅来不及藏的笑。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男警官声音响起。
周寅手一抖。
她再次坐回了审讯室里。
白炽灯,头顶是白炽灯。
身上发冷,是还在发烧吗?
抬头望向警察时,她视网膜上仍然有点烧焦痕迹。
对方见她没听清,再次重复:"你说「棉被子」是什么意思?"
周寅眨眨眼,声音突然有了温度:"就是...他闻起来像晒过的棉花。"
审讯记录哗啦翻过一页。
周寅福至心灵,她摩挲着手,像许望舒一样转了一下手腕。
"我睡了他的床。"
她的话语平静地流淌在审讯室里。
"某次他让我去他家里取东西时睡的。有薄荷洗衣香氛的味道,还有他洗发水的味道。我躺着的时候,幻想他没有走。"
这样会OOC吗?!
系统依然沉默,她烧的发晕,手指无意识地开始叩击桌面,一声声越来越急躁,但在话语里拼上了一点零碎的温柔。
"他上午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下午喝气泡水,超过两点没睡会在阳台喝酒。
年轻女警突然打断:"咖啡是什么牌子?"
——原著从未提的细节。
周寅手指一颤,垂眼笑了起来,发烧让她嗓音沙哑:"警官…这重要吗?反正他讨厌加糖。"
周寅又开了口:"他右侧肋骨下方有烫伤的旧疤痕、脚腕和手腕也有,脚腕最严重,下雨天要吃点止痛药。"
两个警官对视一眼。
女警官深吸一口气:"你记得他是哪种止痛药吗?"
书里没有。但周寅没有睁开眼睛,她开始回忆,她见过。
她那次拿到了他的真实病例。
C* 100mg。
她平静道"12月他换了抗抑郁的处方,所以止痛药换成T*,每日150mg."*
两个警官对视一眼,年轻警官看了一眼资料夹,低头和中年女人说了什么。中年女人开始记起笔录。
周寅昏沉沉地哼出一声鼻音,脸颊病态的红晕漫过脖颈。
她还在继续说:
"他最喜欢用的香水是S牌。有一次他可能不小心喷得太多了,小狗不喜欢他,他站在咖啡馆门口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皱眉叹了气。"
她用手肘抵着冰凉的金属桌边,露出愉悦又兴奋的微笑,眼尾弯起似有轻风拂过。
"日常内裤他穿B牌子的。"
年轻警官看着周寅,脸红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看了一眼周寅的笔录。
她是不是拿过?
周寅说着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她额头「咚」地砸在桌子上,小脸一红,自暴自弃地继续圆谎。
"他腰细,穿那个系列…好看。
你放心,我拿的是干净的,我没有那么变态的。"
"排练的话就穿——"
中年警官皱眉,敲了下桌子,打断了她的不可描述,正色道:"周小姐。你就没想过这样是错的。"
她盯着周寅的一举一动。
——她深知这类人格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只有有可能会在遭受质疑时出现愤怒或者兴奋的混乱情绪。
"我错了吗?"
周寅抬起眼咯咯笑起来。
她眼皮发烫,浑身发冷,喉咙火辣辣的痛,却刻意提高了一点声音,似是有怒火。
下一秒,她声音颤抖:
"他恨我也没有关系。但我也希望他知道,有女人曾那么了解他。"
她这句咬在「女人」上,显得有种特别的暗示。
警官拿着她的手机,打开了她提交的备忘录。
年轻警官伸过头看起来——有些配有照片,有的里面是许望舒的日常行动,有的是物品说明。
"11月3日,休息室里是消毒水味。衣柜里有新的羊毛围巾。牌子是C,有一点桑蚕丝。" [照片]
"11月14日,他去诊所,他服用的药物很多种,我查了包括..."
...
"12月10日,他去看望他妈妈。他妈妈的病房在康和医院7楼XXX。病房号是他妈妈的生日。[照片]"
...
年轻警官头皮发麻,不动声色地将手中材料递给中年警官。
他下意识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女人。
她的睫毛沾了一点泪水,阴影里瞳孔黑得发亮。
白炽灯轻轻摇了一下。
中年警官按铃示意另一个警官。
"一会先和许望舒核实一下,再取实地详细资料"她低声在门外说。
接着她收起了资料,在笔录上写了起来。
【线索后续核查,建议重新心理评估】
*
许望舒的审讯正在进行中。*
审讯室内,白炽灯刺眼,单侧玻璃窗反射出他和警官的身影。
这里没有空调,冬天里手铐冰凉,他不禁转了一下手腕。
审讯他的是一个男警官,和一个圆脸的年轻女警官。
男警官直接抛出问题:"你为何出现在承德大厦?"
许望舒平静的说:"因为我收到了短信。"
"短信?"
许望舒点了点头:"匿名号码发来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备用手机,屏幕仍是解锁状态。上面只有一串数字,和一条简短的消息。
两个警官交换了一下眼神,拿过来手机。
圆脸警官插嘴:"你怎么确定是会计约的你?"
"我不确定。" 许望舒抬眼,声音很低,"但能知道我和他有联系的人应该不多。"
他暗示有人在试探他是否知道U盘的事。
圆脸警官直接问:"你和死者一直都用这部手机联系吗?"
许望舒:"不都是。"
他们也用匿名聊天室交流过。
许望舒补充:"但此前他联系过我,说有关于我父亲的事要谈。"
女警官皱眉:"你的养父许川?"
圆脸警官闻言抬头,她用笔尖轻轻推了一下给许望舒的水杯。
许望舒点头:"他死前调查了一起艺术品造假案,白鹤基金会拍卖会上有相似艺术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直直看着单侧玻璃,猜测玻璃后的人。
在听到他的回答时,女警官的手指微妙地紧了紧,同样眼睛快速瞥向单向玻璃。
许望舒察觉到她的神态,直接换了个话题:"我想找他了解相关信息。但我到了现场,发现只有尸体,于是立刻报警。"
女警察点点头:"当天你是怎么见到周晏的?"
许望舒说:"她比我早到一点,见到死者明显受了刺激,我发现她哮喘带她下来。"
他暗示周寅的精神状态,隐瞒了周晏站在尸体旁的身影。
女警官又问:"你身上的刀伤和手部贯穿伤如何造成?"
许望舒说:"自卫,有人要杀我。"
"有人要杀你?"
许望舒说:"从旁边窜出来的,没看清长相。"
他细细把体态特征说了一遍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有人中断了他们的对话。许望舒看不到来人,只看到女警官似乎有些诧异。
周酉在和警方交涉?
他望着灯管,一只飞虫在不停撞击,仿佛一下一下扣在他脑子里。
他几乎超过三十小时没休息,尖锐耳鸣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圆脸警官看了一眼女警官,趁机对他说:"按流程,现在有总部派驻的心理辅导员,24小时待命。需要之后帮您申请吗?"
*
第二轮的审讯在一小时后继续。
圆脸警官拿出了另一份笔录,用更温和的语气开了口:
"你平日见周晏多吗?"
许望舒从她的语气里敏锐察觉到气氛的变化。
"她... "
他眼中似有点难堪,话没有说完。
圆脸警官见状追问:"周晏声称长期跟踪你,你知道这件事吗?"
许望舒看着警官推过来一张照片。
是他的背影。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很轻地扯了扯嘴角:
"她有时候是出现的很巧合,但我为什么要注意街头的陌生人?。"
圆脸警官补充:"她知道你每月去一次医院。12月3日你去了吗?"
许望舒目光一沉:"……那天我确实去了。"
警官继续问:"她说你服用抗抑郁药,是吗?"
"是。" 他随口报了个药名。
警察:"她说你上周扔过你母亲的一件珍珠扣子的旧衬衫?"
许望舒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是的。"他淡淡说。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
警官继续追问:"止痛药,周晏声称你12月起服用的止痛药是T*,每日150mg,对吗?"
许望舒把摆在桌面上的手拿到桌下,手指尖泛起寒意,无意识地开始搓着手指伤口。
时间是对的,药物量是错的。
她看过病历,甚至有可能知道周酉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
"不。" 他,最终选择不说:"我从不用。她是怎么知道的?"
圆脸警官的笔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许望舒在桌下的手指,用笔在药物上小小打了一个圈。
"你12月3日去医院是去开这种药物?"
许望舒又恢复了冷漠和攻击性,淡淡道:"你们不是可以查我的病历吗,可以去看看。"
他的语气不好,男警官冷笑了一下,播放了周寅的录音。
"配合我们确认下这些信息吧,许先生。"
录音里,周寅的声音轻飘飘的,有点沙哑,又有点理所当然。
"他上午喝不加糖的黑咖啡,下午喝气泡水,超过两点没睡会在阳台喝酒。"
"嗯。"他说。
——假的。
三个月前他就改成喝茶,酒精过敏从来不喝酒。
"他右侧肋骨下方有烫伤的旧疤痕脚腕和手腕也有,所以他下雨天要吃点止痛药。"
"嗯。"他说,手腕抖了一下。
—— 真的。
"日常内裤他穿B牌子的。"
—— 周!晏!
许望舒耳后血管一下突突跳起!
来之前他想过很坏的结局。但他从没想过,自己要在警察卷宗备案穿什么内裤!
指尖无意识地摸过颈侧,他的大脑也开始下意识思索。她为什么要故意编造这些?她在掩护什么?
录音还在播,周晏的话越来越离谱。
直到听到周晏说「我拿的是干净的」,他忍不住一把掐住手指伤口,维持住了平静表情。
"她是不是盗了我的网购账号。"
年轻圆脸警官憋笑问:"她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也有点微妙。
如果许望舒承认,那等于默认她真的对他了如指掌,反而显得可疑。
许望舒只是冷着脸把话说回去:"这该问她。"
不过他的脑子快一步开始怀疑:难道那时候她进过他的浴室?看过烘干机?还是...
他的耳朵悄悄红了。
*
周寅在询问室狠狠打了个喷嚏。
有人骂她吗?
发烧的眩晕中,她无聊地数着地砖上的裂缝。
"周小姐,你请先在等候区等候一下,我们后续确认后您可以离开了。"
询问她的年轻男警官这边做完了笔录,提示周寅可以离开。
世界恢复了热闹。走廊上,有被抓的小偷,闹别扭的小两口,面露哀愁的诈骗受害人。
没有许望舒。
他的询问约莫会很复杂,还没有出来。
奇怪的是,周酉也不在。
他不会等许望舒吗?是周景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周寅摇摇晃晃坐在等候区,只感觉自己越来越冷。
她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霓虹灯光越来越模糊。像那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冬日午后三点的太阳。
周寅把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墙壁上,朦胧中听见脚步声。
有人在她身边停留。
"她体温多少?"
是个女声。
"38度2...要送医院吗?"
一个男声问。
"先别挪动..."
有人给她盖了一件制服外套。
她本能地攥住衣角,指节擦过来人冰凉的金属纽扣。
她支撑着张了开眼。
逆光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圆脸女警官。
警号牌上写着「杨灿」
她正在替她掖紧领口,指尖掠过她滚烫的颈动脉。
"谢谢,我...想去买退烧药。"周寅支撑起来,裹紧了衣服。
"我替你去吧。"圆脸女警官说。
"查查她的病历。"随后她低声音对同事说,"尤其是精神科部分。"
周寅摇摇头。
"我可以的。"她抬起眼睛,挣扎着要下来。
"许望舒呢?"她又问,"他出来了吗?"
女警动作顿住。她转头与走廊阴影里的同事交换眼神,再开口时声线放柔许多:"你一会儿就见到了。"
周寅点点头。
她起身掏出钱包手机,打算去买退烧药,却感觉夜风带来冷气。
她下意识回头,大厅里走来一个男人。他穿了皮夹克外套,里面套了一件衬衫,一双漂亮的眼睛隔着平光镜,在夜色里望着她。
顾淮。
他随手摘下装饰平光眼镜,镜腿上的装饰铂金链子晃了晃。
"这里不能——"
警员在劝阻,但是被他走路时带起地面上的风声吹散了。
见周寅望向他,顾淮笑了一下,左手转着车钥匙环:"周晏,我两天给你发了快二十条消息,你都没回我。我只好打电话问你哥哥,才知道出了这么大事。"
*
1-就不表述止痛药名字了,这种会上瘾。
2-审讯和问询原来有些区别,我才知道
小剧场:每十章写一个,这次是小许通过新内衣挽救旧情人的故事,和本节无关哈哈哈。这个是我之前就写的,大家看着玩吧[坏笑]
周寅最近一周不碰他了。
许望舒躺在床上,看着她没回复的消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褶皱。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十个小时前。
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是最近很忙,还是对他没兴趣了?
这种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立刻皱眉否决。
第二天,他偷偷从周寅的秘书那里要了一份周寅的日程表。
“您要安排纪念日?”秘书问。
“嗯。”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纪念日。
他们的关系是顺其自然的开始,没有口头的协议或者诺言,就这样维持了很多年。
他看到手机上的日程表,先是心疼了一下。
太满了。
她这周出差了,最早的日程是6点的跨国电话会,最晚的一个会标的是11点半,中间还有和合作商的饭局。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虽然之前周酉也是这样的,但是他见怪不怪周酉被别人围着转的样子。
而周寅就有些勉力维持,仿佛女人即使成了上位者,天生就还是应该好脾气。每当这种时候周寅就抿唇不说话,倔强地支着脖子。
有时周寅晚上打给他电话,语气还是温柔有趣。但看了日程表,他能想象到周寅半夜生气地躺在床上把所有人骂一遍的样子,她管这个叫「蛐蛐」别人。
他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看到有个日程会议的名字,手指停住了。
——有个他一点也不想看到的名字。
他闭上了眼睛。
算了,今天演出结束,他去周寅那里等她吧...
他摸了摸饼干凑过来的脑袋。
——他该怎么办?
*
当晚。
浴室水雾氤氲,许望舒站在镜子前,手指捏着那根腰间的细带,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这是偶尔有次舞蹈团朋友推荐给他的。
「男人的战袍」
原本他一直塞在衣柜深处,今天鬼使神差早上带了出来。
他扬起手——
半透黑纱,两根系带绕过后方直接拉到前面,后腰间金属细带冰冷,绕到前面,底下缀着个小铃铛。
拆包装时,他差点被金属扣划到手。搞了好一会,才明白要怎么穿。
他看向镜子。
薄薄的布料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像第二层皮肤。动作之间,绑带隐秘地摩擦着他的大腿两侧,像是垫子下的豌豆。
会不会有点……太紧了?
他在镜子前面反复调整,镜子里他脸羞得通红,动作上系带被他系紧,又松开,最终变成了两个潦草的蝴蝶结。
周寅会喜欢吗?
应该会吧,上次她夸他穿高腰舞裤好看来着。可他需要给它喷点香水吗...会不会太刻意了?显得他太主动了?
*
周寅急匆匆地带着行李,在凌晨被司机送回了家。快二十个小时的连轴转让她一侧头不停地地痛。
大门口的感应灯比平时亮一些,她无意识地敲打着自己手包的金属扣。
廊灯亮起。
玄关原本是枯枝的花瓶里,多了一束鲜花,交错舒展。
周寅的心跳了一下。
许望舒每次来,都会给她家里换换花材。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隐秘的期待,她随意摸摸饼干乱蹭的小脸,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家里安安静静,书本被整齐地摞好,空气换了一种香氛味道。
她上了楼,隐约听到客房浴室里的水流声。她一路走进主卧,看到她的床头桌子上,他给她留了点心和热牛奶,牛奶盖了盖子,已经变成了温凉的。
浴室进门处,还有叠得方正的换洗衣物,最上面是他送她的真丝睡衣。
周寅暗戳戳的在心里笑了一下。
直到她洗漱完,擦着头发从浴室推门进出,才看到许望舒。
他绷直脊背坐在床沿,闻声抬头看向她。
屋里只开了一点夜灯。昏暗灯光里里,他的浴袍领口敞开,露出好看的锁骨凹陷和纤薄胸肌来。
他腿上搭了条薄毯,腰间一条细带,在夜中泛起闪闪的金属色泽。
饼干在周寅怀里打了个哈欠。
"它该睡觉了。"许望舒歪了歪头,目光落在她还在滴水的发梢上。
他的语气挺平静。
周寅反应了一秒,后知后觉,一把把饼干抱了出去。
她挑眉望向许望舒:“……今晚有加演?”
“没有。”
许望舒下意识反驳。
他神色镇定,但手指揪住毯子边缘止不住地摩挲,耳朵尖红了。
最后他低声问“…你喜欢这种吗?”
周寅扔掉浴巾,单膝跪上床。她伸出手,指尖勾住那根带子一扯——
铃铛声响。
许望舒喉结滚动了几下。
“现在喜欢死了!”
她小声凑在他耳边说。
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感觉到周寅未干的发梢滴了温凉的水珠,他的后腰硌到金属扣,下意识轻轻「嘶」了一声。
周寅笑了一声,拿起一个枕头。
许望舒的脸有点红,但是他还是顺从地躺了下来。
随后他看着周寅好奇地伸手摸那薄纱。
她的手有点凉,许望舒被激得弓了腰,腹肌明显绷紧。那层纱贴住皮肤,形状一览无遗。
”这个能撕吗?“ 她心里柔软,问的话却有点生硬。
许望舒没理她,干脆闭眼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几乎溢出。锁骨下变成一片粉色海浪。
”能吗?“ 周寅还是追问,她的心跳也极快,假装镇定,手指不停,像是在**的火焰里穿梭灼烤。
“很贵的...”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已经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别...“
但那条带子最后还是断了。
*
铃铛声响了许久,终于平静。
许望舒裹着被子背对着周寅,后颈还泛着红。
周寅贴着他坐在床上,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捏着那条断掉的金属带子,正在懊恼。
她过于激动,不小心把金属带子扯断了,本来能穿好久的内裤,变成了一次的。
”质量不好。“
许望舒耳朵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本来还能穿的...这么贵。“她心疼起来,转头说。
许望舒背对他,闷闷说了一句:“你扯得时候倒是挺开心。”
得了便宜卖乖。谁让她扯着那条带子这么用力,指甲刮在他后背上。
像是要撕开文明的裂口,把野蛮的一面放出来给他看。
周寅瞪眼看着他。
指尖顺着他后腰的红痕轻轻一划。
许望舒立刻缩得更深,整个人几乎要埋进被子里。
“许望舒。” 周寅故意叫他。
他不理她,假装睡着。
周寅指尖卷了卷他洗过的头发:“你那个朋友还推荐了什么款式?或者你推给我我问问?”
“你!”
他终于转过来,眼含愠色。
周寅笑了起来,她躺下抱住他光凉瘦削的脊背,热气呼吸在他颈边。她肌肤的滑腻触感让许望舒战栗。
“好啦,下次你撕我的。”
*
当然第二天许望舒回来的时候,看到衣柜里新放了十条同系列。
他默默把它们放到了衣柜深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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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