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糟糕！被桐岛兄弟包围了！ 第10章 悲伤的五个阶段

如果轮回论当真存在，鹿鸣风音将会发自内心地坚信自己的前世是栖息在干旱内陆的一只蜥蜴，一生之中绝没有见过大江大河，以至于一旦碰到水就会立刻弹起来的那种生物。

实不相瞒，讨厌游泳这件事，从风音小时候就已经成为定局了，但和她从前不小心掉进鹰见山小河里的悲伤经历没有多少特别的关联，毕竟在邻居家的桐岛兄弟接连学会游泳、于是妈妈也问她要不要去游泳俱乐部玩一玩的时候，她就已经摆出小大人的做派，提出了义正词严的拒绝。

“我讨厌把自己弄得**的。”她很认真地说，“我绝对不要进入到水中！”

“但要是学会了游泳，我们就可以到塞纳河痛快地玩了。”那时候还住在岩鸢的爸爸皮埃尔丢出相当不错的诱饵，“我们能一边游泳一边欣赏埃菲尔铁塔哟。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爸爸，你忘记了吗，塞纳河不能游泳。禁止游泳的牌子就竖在岸上呢，我没忘记！”

不过，虽然小时候说得信誓旦旦，仿佛这辈子都绝不会进入渗水之中，但风音还是在高中的体育课上学会了一点游泳——当然，脏娘额只有一点点而已，精通程度绝不会比手指捏合起来的缝隙更多。

说得更加明白一点，想要让她漂在水上完全没问题，更多的就不行了。

游过一百米，当然也是完全没可能的。为什么非要会游泳才能毕业？

鹿鸣风音好痛苦。在“京王大学疯了吧”的消极念头跳出来之前，她的指尖已经开始飞快地敲打在键盘上了，这副模样似乎比她准备大学入学考试的时候还要稍微认真一点。

“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得快点去体育馆才行，先别和别人聊天了。”

以为她在回复消息的伊藤凪小声提醒。

而风音只是应了一声“哦”，依旧专心打字，过了几秒才说，她没有在和任何人聊天。

“我只是在。”哒哒哒哒手指敲在键盘上，“编辑回信。”

“回信？”

“我在向校方确认这封邮件是不是恶作剧。”

“……啊？”

现在，风音稍微冷静一点了——也就是说她不会再冲动到想要去借用玄学的力量解决问题了。

一大脑一平静下来，她就觉得这封邮件离奇了起来。为什么偏偏要挑选在第二学期不剩几个月的时候，突然以“安全技能”为由将考试成绩纳入到毕业指标之中呢？这不合理，太不合理了，绝对有问题。

要么是内这封邮件本身是错误的，或者就是邮件中的某些内容出现了歧义，总之这件事绝不可能是真的！

风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悲伤的五个阶段中的第一个阶段——也就是否认。当然也不会察觉到，在收到学校的“该邮件确为官方通知且内容并无任何问题时”，她的暴跳如雷正是第二阶段，愤怒。

“疯了吧疯了吧疯了吧！”

她怒气冲冲地把篮球丢出去，嘴上的抱怨一秒钟都停不下来。

“为什么非要把一项技能和运动挂钩啊！难道不擅长游泳的人就没办法在京王大学活下去了吗！这里又不是国立海洋大学！”

绝对是愤懑之心在作祟，她一向最得意的投篮都失去了该有的准头，篮球轱辘轱辘在篮筐上滚了三圈，哐当一下掉在地上，弹到教练小田的手中。

“好。”真理亚停下了记录的笔，“小风今天的命中率是百分之三十七。下一位。”

“啊啊啊投得好差啊！可恶！都怪游泳！”

风音痛苦到狂搓自己的脑袋，完全不在乎秃头的恐惧了。

让她游泳比让她秃头还要可怕！

“你冷静一点。”队长拍拍她的肩膀，耐心劝着，“这也不是什么当下立刻就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虽说教练希望低年级的大家在本学年就解决掉游泳考试的事情，但距离期末还有整整三个月。一百天还能考不过吗？你放轻松些。”

“真、真的可以吗？”

队长的话稍稍让风音过分紧绷的神经缓和一些了，可她还是难免有点心慌，匆忙拽住队长的手。

“可是，高中的的时候，青山老师——就是那个教体育的、人特别好的、以前也是前辈你们班的体育老师的那位——她教了我一整年，才终于让我学会了在水上飘起来然后顺便游上三米。其他更多的……换气啊前进啊什么的，我全都没学会。”

“……诶？”

队长以一种看外星生物的目光看着她，诧异到差点忘记合上嘴。

也就是说，风音最大的问题不是不会游泳，而是没办法游得更好，也绝无可能一口气游过一百米这么长的距离。

仔细想想，高中时被迫学会游泳，也是为了应付体育考试。

在最终考核的那天，风音压根没有游玩指定的距离，不过还是得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及格分。但这并不是老师赠予她的奖励，而是老师对自己的辛勤教习（却根本没能收获相应回报）的精神损失费。

“有没有什么不适合游泳的病症？”她干脆像队伍里的大家求助，“只要能想办法证明我没办法游泳，就可以不游泳了对吧！”

风音试图卡上bug。

“可是。”一年级的后辈默默举起手，“鹿鸣前辈都能作为运动员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了，却说自己存在着不适合游泳的病症，是不是有点……悖论？”

“……啊好像真的是这样没错！但是不是有那种什么，恐水症？”

有前辈探头过来：“恐水症是狂犬病的副产品。难道你想要为了逃避小小的游泳而去被恶犬咬上一大口吗？”

“如果，这是必要的话。”风音咬牙切齿，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何尝不可！”

“狂犬病会死人哦。”

真理亚适时地丢来这句话，一下子把风音鼓起地勇气砸瘪了。

只是为了逃过游泳而必须面对性命之虞，未免有点不值。还是算了吧。

风音依然不想坐以待毙，也很不乐意逃避问题。要是能有努力的余地，她果然还是想要拼尽全力。

于是她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和校方进行协商，把自己在京王校队期间做出的贡献统统摆上台面，努力营造出一种“我的贡献完全可以抵消掉对于游泳技能的要求且我真的没有时间去精进我的游泳技能”。

毫不意外，没有成功。

正如她不愿游泳的决心，京王大学也笃定了一定要贯彻自己的改革。两番坚硬的信念撞在一起，风音悲惨地败下阵来。

“呜……伊藤大人，您还是用塔罗牌帮我算一算吧。”

风音可怜巴巴地靠在伊藤凪的肩上。自从协商失败以来，她真的整个人都要枯萎了。

伊藤凪不想把她时而旺盛、时而又会瘪下去的信仰放在心上，毫不犹豫地抖了一下肩膀，把风音的脑袋送往半空之中。

“要脚踏实地去学才能成功哟！”她还不忘告诫风音，“靠旁门左道是绝对不行的！”

风音切实地把她的话听到了心里，难怪她毫不犹豫地说：“那伊藤大人你教我。”

“不要。我自己游泳都够呛，完全没有帮助你的信心。”

真是有够干脆的。

一号求助对象失败，但风音不会就此放弃。

她接下来去找了队长吉田千夏、还有靠谱的学姐、以及长得和菲尔普斯特别像的学妹，毫不意外又收获了一大堆的拒绝。

可恶……没办法，只能求助她的王牌了！

“小田教练！”

在训练结束之后，她果断地挡在了自己教练下班的路上。

“我想学游泳！”

教练把健身包甩到背后，默默抱起了手臂，一如既往很冷酷的表情。

“鹿鸣。”

'风音立刻立正：“我在！”

“你知道的，我是你的篮球教练，对吧？”

“嗯！”她很诚恳地点着脑袋，“您也是我最尊敬的人！”

鹿鸣风音的人生信条是，多说好话绝对没有错。

尽管如此，小田教练的冷酷表情似乎并没有因此多出任何的动容。看起来反倒……更加严肃了？

“如果我能教你游泳的话。”她吐出生硬的一句，“我为什么不去当游泳教练？”

“呃——”

“直白点说吧，我不会游泳。”

不知道为什么，风音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可能是一连串的拒绝已经造就了她无坚不摧的内心吧。

可光有一颗坚强的内心有什么用！她难道能乘在这颗钢铁心脏上游过一百米嘛！

她真的又忍不住要烦躁起来了，不自觉地再次开始抓起脑袋，理智开始在耳边嘀咕着“你这样以后很可能会变成秃头哦”，又为她平添了多余的苦恼。

……等等。

秃头？

风音从秃头想起了自家的光头老爹，然后顺势联想到了只记得那颗法国光头的郁弥。

没错她的身边不正有两个特别特别擅长游泳的家伙在嘛！

事不宜迟，风音立刻打开通讯录，一通电话拨了过去。通话音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就立刻接通了。

“喂？”

“拜托了请教我游泳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需不需要我土下座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