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二人爆发以后,慕情见了风信直接翻个白眼快步走人,搞得巨阳将军是想骂没法骂,想打也找不着人,心里憋屈的很
其实当时慕情说了那么多话,青年曾经从来不会解释的东西都在怒火中烧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风信回到自己殿内回想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五味杂陈。
原来他当初离开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就已经病入膏肓,失踪的那些时辰都是去找母亲,当初福地时有三十三位神官……
风信只知道殿下那么温柔的人,将慕情从火坑里带出来,让他成了太子近侍,可那人却忘恩负义,不光离开不说,遇到福地那种事却还那样做
可仔细想想,自古忠孝两难全,那些奔波的日子慕情已经在尽力地兼顾忠孝。若他帮谢怜出了气,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那三十三位神官对福地本就势在必得。
风信沉思,其实后来慕情送米时其实解释了,是自己一直叫他滚的
慕情那时做的是不好,是不对
可终究也有自己的苦衷
易地自处……
慕情那时也说了这四个字,怎么自己就没有换一换所处的地位,为他想一想呢?
南阳将军不是个会暗自神伤的主儿,独坐一隅单相思这个事一旦念头出来了便会起身风风火火勇闯玄真殿
风信确实也这么做了
春天的太阳将仙京大地染上了一层金黄,使得万物苏醒,生机勃勃。不过这大中午的烈阳高照,着实也是有些温暖过了头。
南阳将军出现在玄真殿前,大步流星地迈了进去,刚踏入金殿便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饭香萦绕在风信鼻尖,香喷喷的饭菜摆在玄真将军桌前,光是看着就可以牵动起味蕾,让人垂涎欲滴。
“我□□这做了什么?”风信快步凑过去,上次双双爆发,慕情一口气解释了好多以后二人已经将近几日没怎么说话了。
玄真将军冷冷清清地翻了个白眼,道:“乌冬面,以前吃过,忘了?”
“靠,给我来碗呗”巨阳将军不愧是巨阳将军,主打一个脸皮厚。
慕情没再多说什么,眼神示意那人自己去盛,于是两位宿敌便坐在白玉桌前一起用午膳,这幅画面实在太过“和谐”
风信盛了好满一碗,面条和各种食材混合在一起煮成鲜香的乌冬面,温度刚刚好,即便如今是酷暑也不会让人觉得难耐。
“没变”风信还在拿筷子呼噜面条,含含糊糊地对慕情说了这二字
“什么?”慕情自然是没听清楚,心道这傻子吃起饭来可真是不忍直视
“我说”风信放下碗筷又拿帕子擦了擦嘴,突然十分正经地盯着眼前那人道:“味道和小时候一样”
慕情的表情由黑转白,实在是没想到风信会如此说。
“咳我,我就好这口”直来直去的南阳将军居然也有歪着脑袋挠着头,别别扭扭说话的一日
“哈”慕情回神,用法力将那碗筷整理至膳房,然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抱着胳膊走远了。
风信这哪忍得了,自己拉下老脸找这人,本来想聊聊结果还吃了顿饭,但眼看着那人就要跑,也顾不得什么礼束面子了,三下五除二冲着人家后背就奔过去,结果没想到慌忙中自己踩了自己一脚,直接扑倒在慕情后背上。
慕情被突如其来犹如千斤巨石的南阳将军框一下地脸朝地压了下去,风信趴在慕情背上,慕情趴在地板上——导致玄真将军神色阴沉了大片,抬起腿就要和那人扭打起来。
“我靠了我靠怎么又他妈打”风信被猝不及防的一记飞踢给踹的满脸炸裂
“南阳将军怕是不会走路?自己都能绊倒自己,这若是传到你的信徒耳朵里,哈”慕情居高临下般俯视蹲在地上揉着脸的风信。
“奶奶个腿儿了!”风信真的没打算来吵架,奈何这人阴阳怪气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风信一把牢牢握住慕情手腕,目光悄然落在那白皙皮肤上,但火气不会因此消散,突然灵光乍现想了个好点子。
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又打起来了,或者说是玄真将军单方面殴打南阳将军。
因为风信根本没“攻”,反而一直在“守”,平日里二人每次大开杀戒都带着兵器,如今倒挺喜欢贴身肉搏,风信就那样握着慕情手腕,暗暗压制那人法力,内力与内力针锋对决,可势均力敌的法力在不多时二人皆是咬牙切齿
如今已经打到玄真殿寝殿,慕情背后几米处便是宽敞的大床,眼看时机成熟,南阳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搞了个偷袭——风信突然发力将慕情往前推去,慕情愣了一瞬便无可避免地向后倒去。
“放开,疯了?”慕情被风信压着,脸色无比黑暗,眉头更是紧紧蹙着
“对,就疯了!”风信不知为何觉得看着眼前这幅画面自己心里极其激动,好像回到了多少年前的太苍山,玄衣少年也是如此被自己按在榻上,最后认命般和他共枕了无数次——虽然只是纯睡觉。
“你还要躲我到何时?”风信呀呀呀还是问了出来,自从上次二人爆发以后,慕情见到他就老是躲着,偶尔拌嘴可也只是几句,方才来蹭饭慕情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仿佛那日解释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慕情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他也不会共情,真是不知道那天怎么了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以至于后面的日子看见风信就觉得别扭只能先逃避
“我骂你、打你、赶你走,所以现在怎样,你恨我了?”许是来之前喝了几杯菊花酒的缘故吧,这酒劲儿来的迟,风信现在一双琥珀瞳紧紧盯着身下银色如月般的眸子,他又说道:“都已经到见我就跑,打都懒得打的地步了吗?”
应该是慕情的错觉吧,总觉得说这句话时的风信有那么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