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避重就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姜桓楚赴死无愧于成汤,你亦不能以此反之!”
这句话也许放在这个时代,在大多数臣子眼里是对的。但在成述这个完全没有接受过什么忠君思想的中二高中生耳中,讽刺意味十足。
成述二话不说,抽出放在腰间的火铳,直接对准闻仲就是一枪。
那一枪不出意外是落空了。
闻仲都没出手,他身侧的辛环徒手就把子弹抓了过去。
辛环张开双翼飞至上空:“姜茂小儿,居然敢对太师无礼,我辛环先来讨教讨教你的火器!”
闻仲伸手阻止,辛环才飞落下来至半墙高度,随时准备进攻。
闻仲面色严肃居高临下,看成述的眼神仿佛看到不知死活的螳螂妄图挡车。
“姜茂,你父姜文焕不反攻朝歌,放你一个小儿来面对我。听说,你还接纳了从朝歌叛逃的黄飞虎?他在哪?”
成述:“他在哪与你有关吗?你是要把所有叛出朝歌,背叛纣王的都杀了?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了,这片土地上,北海七十二路诸侯皆反,东鲁五十六位诸侯并我父姜文焕亦然,南景南伯侯鄂顺并六十三位诸侯反,西岐、对了西岐真有个西伯侯现在还没反,也不知道是不是纣王把他关久了,脑子僵化了!”
“易子而食,回到家中还怪罪自己的儿子冒犯大王!果然是你朝歌的好狗!”顺嘴给姬昌泼个脏水。
闻仲怒不可遏:“你!”
成述:“你你你什么?你小爷我说得不对吗?那崇侯虎要是没有你去平叛,北伯侯也当不了!四大诸侯反三个,你要一个一个去灭?那和开疆扩土有何区别。闻仲!你老糊涂了!”
“帝辛此人只能当朝歌的王!做不了四大诸侯的主!”
“谁想当狗,谁当去!反正我东鲁和南景不当!”
成述说完,举着火铳朝天开了一枪:“先锋官杨戬何在!”
杨戬从马上飞下来,挡在成述前面,哮天犬立刻跟随主人:“杨戬在此!请将军发令!”
“拿下闻仲!”成述将矛头直指闻仲,显然不将刚刚挡住自己攻势的辛环看在眼里。
“末将领命!”说着杨戬飞身而上,拿着三尖两刃刀直逼城墙上的闻仲。
辛环见状自是要阻止,他手握雷锤朝杨戬面门准备一击,哮天犬不知从何窜出来,直接咬住辛环的翅膀,辛环一时不稳要落下来,陶荣手持聚风幡,忽而吹起狂风接住要落下的辛环。
张节、邓忠纷纷迎战,但他们两个和杨戬的实力相差甚远,不过十招,便被杨戬打落城墙下。
他们四个落下,城门大开,里面的有士兵冲出来,直接和成述的兵马对上。
人类将领和四位道人之间有差距,成述让自己人小心,边打边退,不欲恋战,但一双眼一直盯着杨戬。
闻仲的金鞭乃是两只蛟龙所化,乃是阴阳双气,一般人无法招架,但杨戬在闻仲的攻势下并不见疲态,而且那金鞭甩出火了,杨戬都没受到实际上的伤害。不由得感叹东鲁居然有此能人异士相助,怪不得敢公然反抗朝歌。
但他们的能人太少了!
闻仲脸色一凝,让辛环等人莫要恋战,擒贼先擒王!
陶荣手持聚风幡,聚起狂风,现场飞沙走石,成述的兵马被吹得人仰马翻。
成述摸出扩音器,大喊:“隐蔽!往回退。”
这些兵往树林里撤,受伤的也被旁边的人架走。
杨戬听到成述的话,心知他危险,亦想后退,被闻仲缠住无法动弹。哮天犬在下方一直骚扰辛环,辛环不好脱身。
张节、邓忠朝成述过来,武器都快招呼上成述的面门了,成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吧,他右手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
张节笑道:“你这火器越做越小,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看招!”
成述那一枪朝两人中间打过去,邓忠笑着用手去拿子弹,却不想这东西当场炸开,火苗瞬间点燃,将两人淹没。那火的攻击范围有接近五米,成述放了枪往后退,但也被烧到衣服。
火被狂风吹着,越少越大,张节和邓忠两人在火焰中嚎叫!
辛环本自顾不暇,见状连忙叫陶荣不要施法聚风!
但为时已晚,很快两人都没了声息,甚至在火焰中被烧成了灰!
成述身上的盔甲被烧到,当即直接脱去身上的衣衫,快速往后退,也不再恋战,回到军营时,杨戬都还没回。
此战,成述带去的人死伤惨重。
他让军医竭尽全力救助伤员,并清点死亡人数,他自己也被火烧到手臂。
军医过来帮他看,被他拒绝;“先看重伤的人!我这又死不了!”
军医:“可是……”
“没有可是!我自己去上点药,务必要优先救治伤员。”说着他回到主帐,姜高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连忙拿了药箱过来给他上药。
“军师什么时候到?”成述看到姜高追问姜子牙的情况。
姜高低着头:“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到东鲁三清观,军师也去了。我往回走没找到人。”
成述见状用力拍了桌子:“关键时刻,一个没有!杨戬只能克制闻仲!辛环和陶荣,让我自己干吗?”他此番用带有三味真火子弹的手枪一招带走了闻仲身边两位道士,但还有两个,辛环还是空中战士,陶荣又会刮风!太难打了!
姜高帮成述包扎好:“将军,要不用黄飞虎?”
成述一直没想起这个人:“黄飞虎?他在军营里?”
“黄飞虎兄弟俩都在,只不过他们现在只是百户。”毕竟能接近成述所处位置的,都是火器营的精锐,和本身能带大部队的副将。
成述皱眉,“黄飞虎有墨麒麟都只能当百户?”
姜高:“不是您说让他们从小兵做起?现在不过月余能当到百户,有些能力。”
成述没松口让黄飞虎来:“此事我还得再考虑,你去军营门口帮我看看杨戬什么时候回来。”
姜高听令,出去之前还嘱咐成述发烧一定要去找军医打针。
成述都没有回答,一直站在沙盘那思考对策。
与此同时,杨戬和闻仲的对战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辛环和陶荣痛失两位兄弟,把所有怒火都集中在杨戬身上,杨戬和哮天犬四面受敌。
很快就有些支持不住,闻仲还劝他‘弃暗投明’。
杨戬哈哈大笑:“何为明,何为暗?”
闻仲自是认为明乃成汤,暗是东鲁,欲反驳之时,杨戬瞬间冲向三人中最弱的陶荣,一个回身将聚风幡打落,并吹响口哨,哮天犬松开辛环,朝聚风幡而去,叼着东西就往成述军营的方向跑了!
陶荣丢了武器正欲去追,被杨戬一招打落在地,杨戬施法也溜了……
就这一句话的时间,杨戬就没了踪迹。
辛环被哮天犬咬伤双翼,但还能坚持,便自请继续带兵追击。
闻仲以穷寇莫追为由,清点伤亡打扫战场,等待东鲁的下一次进攻。
杨戬回到军营,远远看到姜高,也是追问姜子牙下落,待听闻太乙真人到东鲁三清观,姜子牙亦返回游魂镇,也没进主帐也想去找,被姜高抱着腿拦下。
“将军受伤了,让我在此等您,您还是快些过去吧!”
杨戬这才无法,只能走进主帐,却看成述坐在沙盘边上,手边有些写着人名的纸条。
“将军今日为拿下张、邓两人受此重伤,应该早些休养。”杨戬看到成述包扎的肩膀和左臂劝道。
成述听到他回来,紧绷的神经松了松:“你回来了,战况如何?”
“闻仲与我之实力相当,我修炼的功法对他有克制,倒是能打个平手。”杨戬此番和闻仲打斗得出结论,“姜师叔手上有一法宝,乃天尊的打神鞭,能克制对方的金鞭,让姜师叔对闻仲可行。刚刚我欲前往游魂将姜师叔接回来,被姜高拦下。”
成述面色一凝:“杨戬,你此时断不可离开军营。”
“一刻钟左右,我便会接回姜师叔。刚刚哮天犬已重创辛环,我离开时将陶荣的聚风幡打落并由哮天犬带回。”说着他吹了个口哨,哮天犬叼着聚魂幡进到帐内,放在杨戬面前直摇尾巴。
成述:“一刻钟,对于拥有道术的仙来说,可以发生太多事了。更何况你若腾云前去必会惊动闻仲,到时候我军中无人可挡闻仲。”
杨戬:“但若是一直这样,我军无法打进沛新。”
成述:“我虽一直说兵贵在神速,但现在已经错失良机,不若我们再等等。”
杨戬:“等什么?”
成述:“等我条子上的人。”说着他展开的自己写的纸条。
上面写着:黄天化、杨戬、姜子牙、哪吒、黄飞虎、黄明忠……
“黄天化?你不可能喊得动黄天化的。”杨戬完全了解清虚道德真君,对方得元始天尊法旨,自然不会让黄天化帮东鲁。
成述:“我会让黄飞虎、黄明忠、黄飞彪都上最前线。”
杨戬瞬间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今日之战,东鲁这边损失惨重,凡人将领对上仙家,胜算太小了!
成述:“战败会死人的,你去军医的帐篷看过吗?那些缺了胳膊断了腿的士兵,还有被白布盖着的已经没了气息的士兵,他们在东鲁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今日,只是陶荣一挥幡,他们便站都站不稳,被张、邓两人像砍木桩一样杀死。”
杨戬:……
“他们的身后有年迈的父母、同龄的妻子、稚嫩的幼儿,每一个士兵的背后都有一个家。”
“黄天化也有这样一个家,他的父亲、叔伯站在战场上,他高高在上当仙家弟子?他不来,自己的父亲叔伯都会被所谓的仙家中人屠戮。”
“清虚道德真君不会阻止他下山的,就算明知这是我的阳谋,就算要违背了元始天尊法旨。”
杨戬:“你有理。反正你早就如此做了。”
成述摇了摇头:“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打败仗。”
他的热武器在现在这个时代太过强大,普通的人类将领都被他打趴下。只有这次,他拿出一个杀手锏,只留下两个道术一般般的仙家。
杨戬感觉成述的语气微微颤抖,想安慰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其实本来想得好好的,如果死了人,我一定把他们都写到封神榜上,让他们也能当回神仙。”成述突然提起封神榜,而后突然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但是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么多的人……我这一次战败,死了小一千人!重伤三百,轻伤两千!我仅仅就是攻打一个城墙,他沛新的墙,我们两个不是见过吗?一个土墙!还不如游魂镇的墙!”
成述捂着头跪了下来:“我……我出征的时候明明说,要最小伤亡。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死的人里,有他能叫出名字的人。断腿断臂的,有天天给他送饭的士兵,还有他在东鲁时见过他们的妻儿父母的。
他为什么要用黄飞虎?他本来都不想用的,但是一想到这些仙要这样给自己使绊子!自己还要仁慈的把黄飞虎他们放在后方,就为了不得罪黄天化?
不要!他偏要得罪这些人!这些仙就不应该高高在上!他要用这些家人逼他们上!
他现在就是最坏的人!
成述跪在地上,低声哭着。杨戬上前拍着他的背,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杨戬才能感觉到成述也就是一个刚刚弱冠的少年郎,不是那个挥着刀意气风发的将军。
【小剧场】
成述:我黑化了!你们都别管我![爆哭]
哪吒:姜茂!听说你哭鼻子了!
杨戬:[裂开]难搞,要哄小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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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说好的穿路人甲(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