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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这时才抬眼直视面前的青年，对方身量很高，眉目清秀，不似那种武将的威仪，甚至有种书生气。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东鲁镇压了众诸侯，领兵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游魂关，又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将黄河以东的所有封地都拿下。
杨戬突然笑了：“你和我想得不一样。”
成述也笑：“哦？杨兄莫不是把我当成罗刹了？那我可真是冤枉。”说着他又把葡萄推过去，“杨兄真得尝尝我们这的葡萄，虽说比不上仙山种的，但别有一番风味。”
几次相邀，杨戬这次不好推拒，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却发现这东西的甜度远胜他吃过的，手上不由自主的多拿了几个，直至整串葡萄都被吃完。
杨戬吃完葡萄有点尴尬：“你很厉害。”
成述：“谢谢夸奖，其实你吃这串是供奉给教主的。”
杨戬差点没被成述的话呛死。
成述自己从通天教主的供桌上拿的，他都不尴尬，见杨戬尴尬了才说：“没事，你待会可以从你师弟哪吒的供桌上拿点还给教主。”（哪吒：拿我的？）
杨戬：“姜小兄弟，你过来不会只为了请我吃葡萄吧？若有事，请直言。”
成述见状不再绕弯子：“我听闻杨兄下山是受元始天尊法旨，助武王伐纣的？”
杨戬挑眉，没有回话。
“但武王现在未动，也未举反旗。你顶多就是下山游历等待时机。”说着成述叹了一口气，开始卖惨。
“我东鲁能人异士皆无。”（姜子牙：你把我放哪了？）
“你看观里的这些道长，都是普通人。顶多擅长点岐黄之术（医术）。”
“过些日子，闻太师就会带着大军兵临城下。”
“唉，到时候这些百姓也不能独善其身，哪吒复活的香火恐怕也会断掉。”
成述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掐了下腿准备憋出几滴眼泪来。
但杨戬没有给他机会：“你想让我帮东鲁？你可知道师尊放话说阐教上下皆不可帮你。”
成述：“杨兄，这可不是帮我。你帮的可是哪吒，护的可是这片土地上唯一一座三清道观，以及东鲁这千千万普通百姓的笑颜。”
杨戬沉默许久，站起身来：“你说服了我。”
成述也顺势站起身，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我的军队，忘了告诉你，明日我们就将出兵渡河，你就是先锋。”
杨戬：……
“其实如果没有我，这战局也一样。”
“这当然不一样，有你的助阵，我这边实力大涨！”至少心没那么虚。
成述邀他留下在三清观内吃斋饭，一直到三清观停止招待外客，杨戬可算见到哪吒。
彼时哪吒下班了！蹲在供桌上使劲吸香烛。抬头看到还有来人，莫名其妙。
哪吒：“你不是那个该死的姜茂给我找的新老师吧！我告诉你啊！我可不学什么物理化学！有毛病吧！我自己有三味真火！我又不炼丹咋了！”
杨戬没搞懂：“不是，哪吒，我是你同门师兄杨戬。”
哪吒：“太乙老头收我的时候没说我还有师兄。”他有些狐疑，甚至开始怀疑这人是前段时间那个徐夫子找来试探自己的。
“我师父是十二金仙之一玉鼎真人，与太乙师叔同门，我乃他大弟子，自是你同门。”
哪吒长吁一口气，继续‘吃’香烛：“早说，你找我干嘛？我现在吃好好的，马上能复活了。”
杨戬：“我来看看你，顺便帮你守护一下道观。”
哪吒：？没听懂。
杨戬：“明日我就要出征了，希望你早日复活。”看了哪吒发现他过得不错，他就准备走。
哪吒一听什么出征？
“等等！你怎么就出征了！你也加入了姜茂的军队？不对啊！你当什么了？”
“先锋官。”
哪吒顿时暴跳如雷：“什么！先锋官不是我么！姜茂明明说等我的！”说着就冲杨戬去了。
杨戬抬手挡住哪吒的魂体：“闻仲带兵朝东鲁来了，他是没办法刚好我来看你，被抓了壮丁。”
哪吒被挡住还是好生气：“我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你来看啥看！他都说我是独一无二的！早说不是，我都不上课了！”
杨戬：……我看你就不想上课！
这时成述从门口进来，看到他们两个正在‘打闹’又听到刚刚哪吒的话，直接开启冷嘲热讽状态。
“小哪吒，你要是动作慢点，可能我后面都不需要先锋官了，毕竟仗打完了。”
哪吒：？
杨戬：？？
“姜茂，你什么个意思？我一路打到朝歌？”杨戬只答应帮打闻仲守着不让闻仲打过来，没说他要帮到底啊！
哪吒：“我慢点？是我想慢的吗？香火力不够！我至少还要半年。”
成述没理哪吒，直接回答杨戬的问题：“杨兄多虑了，难道杨兄愿意跟我们一路打往朝歌？那真是太好了。”
杨戬：婉拒了，谢谢！他实在是怕了成述这个到处给他挖坑的将军，溜了溜了。
殿内就剩下成述和哪吒，成述开始哄哪吒，说主要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才让他师兄代个班，半年后！哪吒一定能成，到时候让他参与大战！
“你看你这个师兄，都不想打朝歌！到时候朝歌那战你必须上！纣王和苏妲己的首级你取！让那对夫妇后悔去吧！”
哪吒脸瞬间白了：“其实我有点懂了，当初我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够强，陈塘关的百姓的命也是命，唯有我死才能平息东海龙王的怒火。”但他的心还难受，“但我娘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建庙。”
成述心里也不好受，照实说的话殷夫人其实对哪吒是好的，就算哪吒削肉换母削骨还父，殷夫人还是希望他能好，但殷夫人又恐李靖，李靖倒是对这个儿子心狠。
所以当初带走哪吒小像的时候，成述诓骗哪吒说殷夫人不愿意让他复活，是他主动帮助哪吒的。这样收服哪吒，哪吒才能够一心一意为东鲁。
“阴差阳错，也是你与我的缘分。”成述到底没有说实话，“别想了，你该想想今晚的作业做完没，待会你吃完‘饭’，夫子就来上课，得交！”
成述的话把哪吒逼急眼了，“滚滚滚，别耽误我。”
成述被哪吒赶出去，还顺手带上门，门差点打他脸上，他摸摸鼻子领着杨戬回军营。
因为紧急要出兵，军营里早就忙成一团，成述派身边的士兵去后勤给杨戬安排衣服后，就前往江边去看放船的进度。
次日寅时一刻（凌晨3点15左右），成述和杨戬还有姜子牙一船率先渡河，这个季节的黄河水流湍急，航线容易偏离，甲板上的士兵忙得很。姜子牙和成述还有杨戬站在最上面。
成述拿了望远镜去看对面，“对面的陇县的将领，叫罗欣，普通人类的将仕，治下清明，但无大才略，年轻时不是求仙问道的人，子嗣方面也没有和什么仙人修炼的。”
姜子牙还在和杨戬聊玉鼎真人的事，乍一听成述的话，还觉得他轻敌，“将军莫以为普通人类将领就放松警惕。”
“我没轻敌，我只是觉得这个人骨头不硬，擅变通。”
“你觉得他会投敌？不尽然，我们化黄河为政这些年，少有通贸易，对方应该防得紧。”姜子牙说的是他们这边的商队过去会被严查的事，并且一直在交过路费。
“打两下，他就投降了。”成述的火药从来没有进入贸易过，对方如果只是普通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不死肯定能投。“杨兄认为呢？”
杨戬突然被叫到，开眼看了一眼对岸，现在天色还暗其实成述看不到什么内容，但天眼不一样，他看到了：“对岸有守卫，沿河十公里。”
“哦？”成述又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下，没看到。“这个千里眼还是不行，没有夜视功能，对面应该没掌火，看来罗欣还挺警觉的，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止我的商船跑单还是防我打过去。”
成述唤来姜高小声交代了一下，船上的士兵都进入船舱，只留下穿粗布衣的普通打扮的船员。
他和姜子牙还有杨戬穿的也是普通衣服，盔甲都没穿，继续在上面观察。
果不其然，首船离岸一千五百米左右，对面突然竖起无数火把，战鼓瞬间被敲响。
对面嗓门大的在喊：“前面的船队听着，原路返回！原路返回！不然莫要怪我们不客气！”
成述轻哼一声，“这罗欣知闻仲要来，推断我会按耐不住，特地来河边找死。唉，军师，姜还是老的辣。”
姜子牙撇嘴：“不要打嘴仗。”说着他拉了一下旁边的信号弹发射器，一条金光冲向天空，猛然炸开。
所有船支进入备战状态，成述这艘船上的几门大炮全部都摆出来炮兵在旁边等着，擅水性的士兵们纷纷从船舱遮挡的另一侧入水，准备趁乱登岸。
他们在动，对面也动了，漫天火箭射出。这要是落在木质的船上，船得着火。
就在这时，姜子牙手上结印，一道法术划过将那些箭挡在船前，剩下几个落网之鱼的箭也被船上的士兵打落。
“开炮！”成述冷漠的发号施令。
首船得火炮有十门，但就这一点的炮，一轮炮火过去就将对面炸得人仰马翻，跳入水中等待命令的士兵，在一轮火炮过后才游至对面，他们身上虽然没有盔甲，但身手敏捷，对付已经被炸过一轮的残兵，手起刀落，一路就找到了副将和罗欣。
本想生擒，但罗欣害怕自己守不住地盘，等闻仲来了全家获罪，居然奋起反抗，最后被乱刀砍死。
主将一死，成述的士兵立刻大喊：“罗欣已死！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众士兵很快就丢了武器被俘。
此时天刚刚亮起，光照亮着江面，已经能看到对岸的士兵投降，东鲁渡河首战告捷。
成述让人收炮，靠岸。
杨戬站在这里看了一场战争，他好像全程游离在外，并无任何用处。
“姜茂，你有此神器，如何需要能人异士？”杨戬直觉，若是这样下去武王恐怕真的没办法伐纣了。
“神器？”成述指着那火炮：“我一般不称这东西为神器，它是人器，人类的武器。”
杨戬灵光乍现，突然感觉到了成述说这话时的意思，“你想让神都离开这片土地？”
成述：“杨兄，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想多了。”
时机未到，他羽翼不丰，还要靠这些神仙，他只是自豪人也能做出如此武器罢了！
说罢话，他头也不回的跳到下面的甲板大声道：
“靠岸，清点战场，统计伤亡，择地扎营！”
【小剧场】
杨戬：此人果真是武王之大敌。
姜子牙：我这师侄过于正直，如何能玩得过将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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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说好的穿路人甲（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