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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过尼布尔海姆吗？”
像没话找话般，安吉尔问道。
萨菲罗斯没有回答，盯着屏幕愣神。
你好久没有回到故乡了吧？游戏里的萨菲罗斯开口道。
他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往后那种癫狂的味道。和萨菲罗斯很像。
是什么心情？我没有故乡，所以想象不出来。那个萨菲罗斯说。
“什么心情？”杰内西斯打了个哈欠，“一个样。”
安吉尔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呃，你的父母呢？背着破坏剑的克劳德问。
银发的将军转过身。我的母亲叫杰诺瓦，她生下我就去世了，而我的父亲则是……
那个男人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萨菲罗斯没有笑。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像蓄势待发的风暴。
哪怕他发表任何意见，都比现在沉默好些。
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早在屏幕绿光闪烁时，便开始偷偷观察萨菲罗斯的情况了。
他们无暇顾及□□说杰诺瓦是不是就是上一部神罗大楼里见到的怪物。和萨菲罗斯认识了很多年，他们自然清楚他的家世。那已经快要变成萨菲罗斯的禁忌话题了。
“喂，你还好吗？”杰内西斯犹豫着问道。
“不算差。”萨菲罗斯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他说，“总感觉他们针对我。”
“毕竟你也是游戏封面站C位的人。”安吉尔拿着手柄的手空出一只，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承担起责任。”
萨菲罗斯嘟哝一句，这种责任就别提了。
“这个萨菲罗斯的状态很奇怪，”萨菲罗斯表示，“至少我出任务时，不会做这样的表情吧？”最后一句他显得不是很自信。
“最近几年没有，刚认识你那会……”杰内西斯回忆道，“好像也没？”
“接下来能在尼布尔海姆自由探索了吧？换班喽。”他伸手，从安吉尔接过手柄。
萨菲罗斯庆幸只有他们三个人在玩。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太小了，他们三个挤在一张沙发上，才能一起看到屏幕。
为什么不接电视？
杰内西斯说，色差太严重，看得不舒服。
玩游戏就得追求画质，杰内西斯此时的语气和他宣扬LOVELESS的意义与价值时一样，不然就是对游戏的亵渎。
好吧，难得能玩到这么“逼真”的游戏，安吉尔笑着说，在逼真上加了重音。
萨非罗斯没有意见。作为游戏的拥有者，他甚至被剥夺了第一个游玩的权利。
上一部游戏的确是由他开始打的。然而在RE第五章时，萨菲罗斯不得不承认：
他，神罗的一等兵，五台的恶魔，银色将军，有非常严重的电子晕动症（俗称晕3D）。
特种兵改造使他拥有了远超常人的五感，然而这在与现实割裂的游戏里，却成了他眩晕的罪魁祸首。
一些复杂的地图，比如下水道，萨菲罗斯甚至得隔三岔五去休息，留下杰内西斯和安吉尔继续完成游戏。
这个症状在游戏后期得到了改善，不过他已经习惯交出手柄，默默围观。
“特殊动作还是和以前一样，有标识才能完成啊。”杰内西斯轻车熟路地操纵着克劳德在村子里乱转。
“战斗还是EASY(CLASSIC)模式。”安吉尔缩在沙发里，“选指令就行。”
“了解。”杰内西斯吹了一声口哨，“旅馆好像有剧情。”
萨菲罗斯瞧着他们对宗达大师议论纷纷。
安吉尔对宗达大师似乎很有兴趣，杰内西斯评价为这是同为师父之间产生的共鸣。
杰内西斯很喜欢村子中间的水塔。他说一看就是有浪漫回忆的地方。萨菲罗斯不是很懂，既然有浪漫回忆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有要不要打开女孩子房间衣柜的选项？
蒂法家的旁边，就是克劳德的家。
“哦，能进去。”杰内西斯说，“可以听克劳德父母的事。”
他隐晦地瞥了萨菲罗斯一眼：“也能选不说。”
萨菲罗斯抱着胳膊的手指，捏紧了衣服。
安吉尔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停一下，杰。”
他起身，从侧边的沙发拿来一个布偶。灰色的胖胖陆行鸟，扎克心血来潮送的。
他把陆行鸟塞在萨菲罗斯怀里：“抱好了。”
萨菲罗斯莫名其妙地看看陆行鸟的豆豆眼睛，又看看安吉尔。
“有什么深意吗？”他问道。
“安吉尔让你做就做吧，不会害你的。”杰内西斯微不可见地轻笑了一声，“那继续了。”
安吉尔一向是对的。
萨菲罗斯抱紧了陆行鸟，陆行鸟很柔软。他夹在两个朋友中间，还是忍不住发冷。
妈妈是会带着笑容欢迎孩子回家的；
妈妈是会夸阔别两年的孩子变得更有魅力的；
妈妈是会调侃孩子有没有在女孩子里受欢迎的；
妈妈……多好的妈妈，满足他想象的妈妈，他没有的妈妈。
然后这个妈妈，（因为他）死了。
各种各样的片段交织在一起。在仿佛坏掉的信号滋滋声里，结束于克劳德的一句“就到此为止吧”。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回忆。不过萨菲罗斯无暇顾及，他把脸埋在胖胖陆行鸟里，这样谁都不会看见他了。
“如果难受的话，我们就暂停吧。”杰内西斯说，叹了一口气。
前文没有交代克劳德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但他们都明白，或多或少与萨菲罗斯有关。
安吉尔挪得离他更近了些：“放心吧，所有事情都没发生呢。”
萨菲罗斯闷闷地说：“反正都要知道的。”
他抬起头，下巴搁在玩偶上，半眯着眼睛继续盯着屏幕。
杰内西斯指挥克劳德回去旅馆。
“这边的BGM很悲伤呢。”安吉尔评价道。
“嗯。”萨菲罗斯就回了一个字。
“临近夕阳的光线比起温馨，更像是哀悼。”杰内西斯说，“广场上这么多人，你还是一如既往受欢迎啊。”他本来似乎想用手肘捅萨菲罗斯的腰，结果临时改变了主意，戳了戳陆行鸟，没忍住又戳了两下。
萨菲罗斯默默地把陆行鸟往反方向挪了挪。“我的。”他强调道。
“没和你抢。”杰内西斯没好气地说。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从到达村子的那时起，萨菲罗斯样子就已经不对劲了。’”安吉尔一字一句地读着字幕。
萨菲罗斯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过去：“我就说他不正常嘛。”
将军站在旅馆二楼的窗户边。夕阳下他银色的长发被染成惨淡的金色。
“怎么一到这里就触发CG了？”杰内西斯说。
“别败坏气氛。”安吉尔不赞同地说。
你在看什么？克劳德问。
镜头转向了萨菲罗斯的脸。
多么高清的画质！头发根根分明，和坐在沙发正中间的萨菲罗斯一样蓬松。
坐在沙发正中间的萨菲罗斯觉得有点不大高兴。因为这个萨菲罗斯发质似乎保养得比他好。
游戏里的萨菲罗斯正在俯瞰尼布尔海姆。从这里还能望见远处如犬牙般直耸入云的尼布尔山。
听到克劳德的问题，萨菲罗斯的手慢慢攀上了脸颊。
“这里的风景……”他低声说。
然后画面卡住了。
“这里的风景……嗯？”杰内西斯一愣，他读着屏幕中间忽然跳出的白色小框，“什么？Error: out of memory？”
“我看看，”安吉尔也凑近瞧了瞧，思忖片刻，很肯定地说，“没内存了。”
“得降低画质。”安吉尔先是整个关闭、又重新打开了游戏，“祈祷一下最近的自动存档点很近吧。”他拿过手柄，开始一个个按按钮。
“我也没想到会出这事，早知道多存点了。”杰内西斯懊恼地说。他忽地把矛头对准萨菲罗斯，“这电脑怎么回事？”
萨菲罗斯也十分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啊。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帧率，60先试试，动态分辨率上限……”安吉尔像念咒语一样絮絮叨叨地。
杰内西斯还在盘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用这台电脑的？”
“四五年前申请的，办公用。”萨菲罗斯答道，“他们说城市开发部刚好多了一台出来，就给我了。”
杰内西斯捂住脸：“四五年前，估计还是二手的……”
他沉重地拍了拍陆行鸟：“下次我帮你再申请一台吧。”
“谢谢，但想拍我肩膀可以直拍，不要用吃过薯片的手拍玩偶。”萨菲罗斯说。
“你这家伙……”杰内西斯露出一个无法言语的表情，“我擦过手了的！”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宝贝这只蠢鸟啊。”杰内西斯小声嘟囔着。
“骂它也不行。”萨菲罗斯接道。
“啊，自动存档在刚进村的时候。”安吉尔已经调整好了，“接下来飞快过一遍吧，不进克劳德家了？”
两个人点头同意。
于是折腾了好一会，画面又来到了旅馆的二楼。
夕阳。萨菲罗斯。特写。
你在看什么？克劳德问。
这风景……萨菲罗斯低声说。
他的声音被一个白色的小框打断了。
“Error: out of memory！”杰内西斯几乎捂着头尖叫道。
“冷静一点，杰。”安吉尔说，“只不过设置得不对而已。”
他眼睛不离屏幕，却仿佛已经看见了对萨菲罗斯张牙舞爪的杰内西斯：“别欺负萨菲，他是无辜的。”
“我只想知道他下一句是什么而已。”杰内西斯面无表情地指着屏幕里的尼布尔海姆，“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能有什么感觉？”萨菲罗斯没好气地一摊手。本来有些伤感的心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算做得再逼真，游戏里的场景还是和现实不一样啊。”他赌气般地说道。
杰内西斯冷哼了一声，坐回位置上。
第三遍。
安吉尔干脆在回旅馆前存了个档。
夕阳真好，萨菲罗斯已经在思考别的东西了。
这风景……杰内西斯紧张地坐直了。
我似曾相识。
“好耶！”杰内西斯抢过萨菲罗斯怀里的抱枕，一把扔到天上，然后在萨菲罗斯反应过来之前塞回原地。
他矜持地轻咳道：“看，有感觉吗？”
萨菲罗斯努力地想了想。“或许？”他不确定地说。
“毕竟不是现实。”安吉尔耸耸肩。
“通告集合时间，还会拍肩膀让战友早点休息？干得不错。”安吉尔看着继续播放的CG，说道。
萨菲罗斯干笑一声。
游戏里的萨菲罗斯走到房间门口，停住脚步，他微微转头，浅笑着说，晚安。
就在杰内西斯揶揄让萨菲罗斯好好学着的时候，万恶的白色小框又弹了出来。
杰内西斯几乎直接抓住了萨菲罗斯的肩膀：
“我的朋友，算我求你了，明天买一台主机吧，钱我出都行！”
下一回预告：
杰内西斯：我有一个疑问。
杰内西斯：萨菲罗斯就算了，为什么随队的小兵和向导小姑娘蒂法，在山里爬上爬下的速度都比一等兵克劳德快？
杰内西斯：他们是直接瞬移过去的吧？
杰内西斯：有这能耐还要我们干什么？！
我本来以为按开头，会更苦大仇深一点的，没想到又沙雕回来了，挺好）
看看哥几个在之后地下室还能整出什么妖篓子）
萨菲你们几个，游戏打太慢了，指指点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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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英雄萨菲罗斯·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