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斯的后续来电对她与萨菲罗斯说明情况:安吉尔暂由塔克斯秘密收留,短时间内不会回归神罗遭受指摘与问责,他们会将安吉尔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等风头过了再重新回归岗位。
她能感觉到扎克斯话音中的疑惑,这一切的进展太过于顺利,重逢的喜悦推散了他心头的薄薄疑云,扎克斯仍然天真无邪的信赖着神罗的一切。
她很乐意维护男孩的想法,至少令他不再心事重重。
在她看来,塔克斯向来不是无私的拯救者,他们乐意协助安吉尔并不是因为良善,他们是对利益灵敏的狼群,嗅到有机可乘的味道伺机而动罢了。
她问萨菲罗斯:“你怎么看?”
“……意料之中。”
她又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萨菲罗斯看了她一眼,淡声应道:“先留在神罗,静观其变。”
暂时留在神罗,才能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信息。
两位1st的反叛与萨菲罗斯的罢工将神罗辉煌伟岸的面具撕扯下来,神罗通过外界新闻依然大肆宣扬着自己的功绩,试图粉饰太平,将一切不稳定因素主观上抹除。
表面凝结的神罗高层早已人心涣散,心思各异,可悲的是,即使知晓了不安定的因素宛若炸弹随时爆发,依旧无人离开这座权利与荣耀的巢穴,仅仅只是怀念朴实的故土与家中可口菜肴,短暂的神游片刻过后,人们将再次拿起维护神罗的武器。
这个星球都是神罗的,还有什么好去处呢?
而英雄是神罗走投无路之时,维持地位的最后底牌。
为了维持以往的假象,他们不得不紧抓着罢工的萨菲罗斯不放,就差偷溜进去宿舍监视英雄有无叛变的心思。
她已经悄摸的打发走好几个暗中窥伺的人员。
今天又是风平云淡的一天,这是萨菲罗斯罢工N 1天,高大的银发男人抱胸巍然立于玄关,脸上的表情是说不上来的不悦。
“……我只是去看一下安吉尔的情况。”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似乎微微蹙起眉头,然后低低开口:“为什么我不能一起?”
她面无表情的将演习一晚上的谎言说出:“神罗高层会注意到我们两个人的行动轨迹,我独自去的话会大大降低他们发现安吉尔概率。”
又是这种冠冕堂皇满是破绽的理由。
倘若萨菲罗斯真的不想被神罗发现,那也只是一刀的事情,没有不怕死的敢冲上前送人头。
但他没有多说,只是向前一步微微俯身,将眼前的人轻轻揽入怀中。
她感觉到逐渐收紧的力道,同样抬起双臂环住对自己来说很是宽厚的身躯。
她轻轻拍了拍萨菲罗斯的后背,仰头对他轻声说道:“安心,我会马上回来。”
萨菲罗斯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好。”
在她关闭门扉前,还听见不太熟练的一句——
“请平安回来。”
宛若神祗的英雄,也落到了人间。
她对上那双静谧深邃的碧色竖瞳,扬起笑脸:“会的。”
涂抹在机械上的油脂味道令她头昏脑涨,她漫无目的的行走在米德加的街头,干燥刺骨的凉风依旧和加工魔晄的臭味纠缠不休,她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巷,转身进入一家门楣低矮的酒吧。
杂乱的音乐和纵情狂欢于舞池的人们像是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将明面的世界与地下世界完美分割,她浸在其中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塔克斯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会处理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将一个大活人塞进米德加地基中的防空洞。
古旧的铁框电梯吱呀向下,很长时间才到达底部,曾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这次没有绕弯子,她穿越重重钢铁闸门,在最深处见到了安吉尔,安吉尔似乎苍老了许多,头发变得灰白,脸上失去了以往的光芒。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在安吉尔身上并不是发觉真相后的无力与颓废,而是另一种更加深沉的思绪,像是沉淀了诸多年份的哀伤。
命运编织的河流再次涌动起来,闪着光的鸢尾倒影明明暗暗地扑在安吉尔的身上,所有一切都变得空荡,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看到无声的画面。
安吉尔的身影交织在波纹中,并逐渐融合了不一样的东西。
暗淡的灯光将其宽大的脊背变成影子拉长,那竟然是如此单薄。
命运眷顾了这位视荣誉为重担的天使,可有些存在并不允许出现异类。
头脑中的杰诺瓦族群忽然沸腾起来,它们相互交融着滚动,像是蠕动的胃部,翻江倒海般要呕吐出异物。
呕吐出来的,是一团洁白的与其格格不入的光晕。
短暂的变故令她脚下踉跄,发出突兀的闷响,好在这些互相视为死敌的东西很快偃旗息鼓。
安吉尔闻声望向入口的位置,他看到一团浓稠的阴影裹住稍微蜷缩起肩膀的少女。
他苍白的唇齿微张,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间再次紧紧闭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深吸口气,强行稳住眩晕的头脑与胃部的不适,这才缓步走近安吉尔,“你也从过去而来。”
没想到她如此直白,安吉尔沉吟着移开视线,过了半晌才迟疑开口:“萨菲罗斯还好吗?”
“你自己去问他本人吧,”她的声线稍显冷凝,“这本来也是你们三个人的之间的矛盾,不是吗?”
“再次面对背道而驰的好友比面对死亡更加困难,”安吉尔似乎笑了一下,那点微末的笑意泯灭在沉重的话语中,“我曾认为自我了结是最好的选项,可惜死亡只会给生的人带来伤痛并不能解决,当我从沉睡中苏醒后看到了扎克斯,倒是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安吉尔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改变结局。”
她并未第一时间接住这场感慨的谈话,她认为比起死亡的恐惧,更重要的应该是所爱之人的心情,那些未说尽的话语,不尽人意的情感传达,这些如果没有处理好,只会比死亡更加令人痛苦。
半晌,她才缓缓问道:“谁的结局?”
“所有人、所有世界的结局,实现你曾给我讲述过的世界。”安吉尔倏地抬起肩背直面她,“还有改变你与死亡站在同一侧的命运。”
“……”她突兀的笑了一声,“这也是‘我’曾经交代给你不能告诉我的事?”
安吉尔缄默了,他只是望着她,点了点头。
她竟然听到了来自星球的哀鸣。
【我们无不息息相关】
漆黑的地底存在她惧怕的东西,人工的潮闷混合着来自大地的阴湿来回拉扯着,像是一颗即将腐朽的心脏在微弱的搏动。
并不怎么新鲜的空气随着电梯逐渐上升而增加,从阴暗的地下猛地来到干燥昏暗的地面时,她有些恍惚。
她看到逐渐扩大的废墟侵蚀地面上的简陋住房,再明亮的灯光也照不亮第一都市的阴影,远处那残损的教堂安然伫立,裸露的冷白水泥像是一片即将开败的花海,花海中没有一丁点绿色。
而那种充满阳光的翠绿,也是爱丽丝眼睛的颜色。
世界在她淡漠的目光中下沉,她在乘着电梯向上,越过圆盘冲出钢铁搭建的城邦,眼前是豁然开朗的灰色天空,她到达了米德加的高处。
那是神罗社长的办公室。
“如何?”路法斯坐在落地窗前,亲手给她泡了一杯红茶,放上了五块放糖,“见到安吉尔后,想好和我怎么谈判了吗?”
“不需要跟狐狸谈判,”她指尖轻点着杯托的边缘,“你们没得选。”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搞,”路法斯轻饮一口手中的红茶,“当初我就不应该捡起你丢下的鱼饵。”
“愿者上钩不是吗?”她不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如何同路法斯达成的交易,她只管去想去做,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对的,“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成全了我自己。”
“那好,”路法斯慵懒的支着头,打量着她,“那你来这里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她终于拿起面前的小巧精致的茶杯,“第一件事,放爱丽丝自由。”
路法斯眸色一暗,微微抬头。
“在一切不确定之前,我们无法放弃手中的棋子。”
他悬在半空中的茶杯传来细微的震动,是对面的人微笑着与自己碰杯,大方得好像她才是这场对话的上位者。
她擅自决定了这个答案:“你可以的。”
路法斯没再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盯着眼前志在必得的人。
“第二件事,”她浅尝了一口杯中的红茶,莞尔一笑,“不管搞出事情多大,我从来不会收拾自己的烂摊子,这个还需要你们担待。”
路法斯摩挲着指尖的上凹凸不平的珐琅彩:“我需要知道你做什么事。”
“第三件事,”她没直面回答路法斯的问题,只是放下茶杯,轻快的起身离去,“管好你们自己不要越界。”
路法斯将目光落在杯中,醇厚的红茶荡漾着细小的波纹,就像今天的晚霞,厚重的云层开心的咧开嘴,通红的天空持续到月上山头。
一个又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
路法斯最终将自己杯中的红茶一饮而尽,悄悄吞下了自己的承诺。
轻掷茶杯的清脆声响在空荡的总裁办公室传开,没有任何回响,就像他的心意那般。
她开门的时候,客厅昏暗只有红色的暗淡光芒围拢仍然驻地在玄关的高大身影。
“你一直在这里?”
她愣在原地,就连握住门把的手都忘记松开。
“并没有,”萨菲罗斯移开目光,替她解下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围巾,“我能分辨你的脚步声。”
她想都没想直接扑进了萨菲罗斯张开的臂膀中。
“怎么了?”萨菲罗斯停下动作,将下巴轻轻搁置在她的头顶,“他们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她笑着说,“只是觉得现在有你真好。”
“我会一直在。”
“一直是多久?”
萨菲罗斯无奈的笑意在胸腔中酝酿:“你想多久,那就是多久。”
那将会是永远。
生会在一起,死也会灵魂相伴。
但不是现在。
再往后走,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是自己给自己准备的路,没办法邀人同行。
她只能尽可能多多感受萨菲罗斯此时的温度。
“萨菲,”她抬头,捧起萨菲罗斯的脸,“我有个计划。”
她和萨菲罗斯会重新回归岗位,让一切先如神罗想的那样发展,社长在路法斯的安排下出远门去温暖的世外小岛度假去了,而五台的战争陷入僵持阶段。
目前只有杰内西斯的复制体源源不断的涌现,有着向世界扩散的趋势,也会时不时来骚扰一下神罗总部,像猫逗老鼠那样给神罗添点乱子。
她会借着一次机会,彻底掀翻老旧做派的神罗,这样,在他和萨菲罗斯离开时才会毫无后顾之忧。
萨菲罗斯重新上任便忙得不可开交,扎克斯好不容易放了个假,跑去找爱丽丝。
而她在捋清一份死亡名单之后,最后这几天将自己一直泡在神罗图书馆,试图拼凑一个人的前半生。
根据佩勒倪传给她的杰诺瓦计划,她知道了萨菲罗斯生母露克蕾西娅的名字。
她肯定的是,萨菲罗斯曾拥有的画像,是露克蕾西娅的。
“她是一个美丽又忧伤的女人,”佩勒倪试图从遥远的时光中回忆起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时犯了糊涂,答应了宝条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最后想要带萨菲罗斯走也没能成功。”
面临极端环境又在十分冲动下,人往往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她并不清楚露克蕾西娅当初遭受了何等打击才会盲目的踏入宝条的陷阱,她的事业终止于自己的荒唐决定,而她的骨肉葬送在权利与**的漩涡中。
佩勒倪还说:“她离开的那天,哭的很伤心,我没能追上她。”
露克蕾西娅的研究著作几乎找寻不到,就连一个画像也无,像是被刻意抹去存在一样。
宝条为了造就一个完美神明,就会剔除他生命中的任何俗世连接。
露克蕾西娅最后去了哪里?
“那个女人?”宝条阴恻恻的声音在满满当当的实验室中响起,“早就死了吧。”
她嫌恶的甩开黏糊糊的不明幼小实验体,散发着恶臭的粘液在金属地板上滑了一路,最终像胶块一样糊在对面的全息投影仪器上。
“真是的,来我这里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宝条余光向下扫了一下那半截残肢,撇撇嘴,佯装头疼的模样有几分滑稽,“我都没来得及给你准备重逢的礼物。”
“在我调查露克蕾西娅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会来找你。”
她环视一周,周围林林总总的玻璃罐子散发着幽幽荧光,或大或小的怪物在其中安眠,青色的指示灯将这片昏暗的城堡映衬的分外阴森冷怖。
她扯过一旁的无菌布,仔细擦拭着手中短刃的刀锋:“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哦吼?”宝条挑了挑眉,微微低头时那双阴鸷的眼眸才会从厚重脏污的镜片下显露冰山一角,“当然是为了萨菲罗斯。”
“不对,”她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讥讽:“你自诩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可为什么你的研究不是站在加斯特博士的肩膀上借势,就是踩着一位女性的血肉而功成名就?”
轰然炸开的实验舱,玻璃碎片叮当撞做一片,肉块顿重坠地强行唤醒的怪物粗重喘息着。
“急了?”她语调上扬,“这就急了?”
“如果你来是为了那些死人讨公道的话,那真是白送上门来。”
宝条脸部肌肉松垮下坠,极度的不悦令他扁平的唇角无限下垂,那佝偻的肩颈像是一块僵直的死肉。
“没关系,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巨大的怪物在胶状黏液中缓缓站立,庞大的异形身躯逐渐上升,立于宝条全息投影的身后缓缓睁开猩红的六只重眸。
“在你来之前我已联系好拉扎德,派遣萨菲罗斯和扎克斯去寻找她的母亲了。”愉悦的笑意从宝条身体中响起,“你猜他寻找的是哪个母亲?”
她毫不在意:“管你哪个。”
“萨菲罗斯注定是要成神的存在,尽管你是被污染的古代种也不能阻碍他的脚步。”宝条嫌弃的咂咂嘴,“半吊子还不够格。”
“……你确定?”她歪歪头,脸上满是纯良与无害,“你那半斤八两的实验做的并不认真,也难怪被自己的自大蒙蔽了感知。”
宝条不再说话,他身后的怪物压低身躯绷紧四肢,蓄势待发。
“你不敢真身示人,毕竟你是个自卑的胆小鬼,”她收刀入鞘,“好多人认为你的头脑并没有被保护的必要。”
“愚蠢!”
尖锐的嗓音立刻从被愤怒而挤压变形的胸腔中跳出,宝条几乎又是在瞬间恢复平静,“你只需要安静躺在我的手术台上就行!”
她问:“你引导萨菲罗斯去的地方,是不是杰诺瓦所在?”
“是又如何?”宝条满不在乎道,“现在去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你原来是这么想我。”她耸了耸肩,“很遗憾,你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
她头脑中的杰诺瓦族群掀起滔天巨浪,浪尖上涌动着一颗扭曲又坑洼的污浊光点,她面无表情的掐住了它。
“你猜猜看,杰诺瓦现在在哪里?”她点着自己下巴又问,“那你再猜猜我又是什么?”
“我给萨菲罗斯安排的路早已走了很久,是不可能出现差错的。”
宝条抬抬手,指挥着身后的怪物猎杀眼前的狂妄之人,怪物腾跃,地面都在震颤,碎满一地的玻璃吱吱作响。
“几十年前的意外,该消失了。”
她扬起了头,睨着宝条:“该消失的到底是谁?”
预想中的厮杀并没有出现,狰狞凶悍的怪物飞跃至她面前时忽然低伏下头颅,庞大的身躯蛰居在她身侧,宛若乖顺的黑狼。
“我应该对博士你表示遗憾吗?”
怪物用还算干净的指尖扯过远处的椅子,她瘫坐着好以整暇的看着不远处的全息投影。
“到此为止,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宝条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一只手臂抬起,似乎想操控什么机器。
她在意识世界中威然开口:[安静。]
投影中的宝条身体瞬间僵直。
她支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宝条此时的表情,那是一种不可置信又十分惊恐的表情,十分精彩。
她感觉到有些好笑,想看真切些:[滚过来。]
全息投影在下一秒关闭,没等一会便传来机械门仓启动的声响,一通隐蔽的直达电梯开始运作,没一会便出现在她的斜侧方。
宝条身体僵硬的走了过来。
“我原本想随便抓个人做实验,但是又感觉他们罪不至死,然后我想到你了。”她轻叹口气,“杰诺瓦的首领可以所以操控任何子嗣,这就是你想的宛若神明的能力吧。”
宝条眯缝着的双眼睁大,红血丝瞬间爬满整个眼白,在他反抗这股无法不遵从的意志,挣扎中令油腻的头发松松垮垮的垂在紧绷的脸部肌肉旁。
“你……”宝条努力从无法呼吸的鼻腔中挤出几个散碎的词语,“居然是你……?”
“是啊,居然是我。”她心情颇好,“你心心念念的杰诺瓦已经被我烧成渣了。”
与此同时整个实验室的培养仓同时爆破,形状各异的怪物们像是成熟的瓜果分纷纷坠地,嘶哑或尖锐的嚎叫声此起彼伏。
她弹跳至狼形怪物的肩头,将手中的名单再次过目,便安排头脑中筛选出来的子嗣意志,直奔目标而去。
神罗迎来了大换血的时候。
而宝条,这个人的肉身太过于肮脏,灵魂过于污秽,她不屑于吃掉更不乐意自己动手。
弱小的尚未成型的怪物缓慢的朝宝条聚拢,她冷漠看着这场血腥盛宴,问出最后的问题:“萨菲罗斯去哪里了?”
宝条最后的回答淹没在撕咬肉块的声响中——
“尼布尔海姆。”
“你现在要去尼布尔海姆?”曾立马皱起眉头,“有谁在那里吗?”
“杰内西斯,”安吉尔展开洁白的片翼,“她告诉我,如果我想赎罪的话,就拦住杰内西斯与萨菲罗斯会面。”
水塔上的风车悠悠转动着,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笔直冲天的山体像是削尖的木头堆在一起格外令人压迫。
“这些风景,似曾相识。”
萨菲罗斯站在窗前,远望着尼布尔海姆的风景。
扎克斯刚刚给爱丽丝汇报完平安,转头问萨菲罗斯:“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萨菲罗斯摇了摇头,表示无事,然后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轻轻触碰着刚刚收到的一则短讯——
【我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