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来自风雪的他 第15章 争执

周日晚上，瑞士的蝴蝶别墅里，珍妮在安抚着米洛。

莱奥和诺拉今天白天过来串门，上午两人被米洛领着去他的卡丁车赛道上转了一圈，两个小朋友在米洛的推荐下本来想尝试一下卡丁车，但看了一眼复杂的防护服和头盔后，还是决定看看就行。

中午吃过饭后，莱奥弹起客厅里的钢琴，这个钢琴之前几乎没有被莱科宁一家碰过，基米一度觉得这有些占地方，想要卖掉。诺拉和米洛拿起儿童吉他，和莱奥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型乐队，两人对于吉他的理解就是摇滚，狂乱的音调一出来让莱奥差点弹错了琴键，三人勉强合奏了一曲铃儿响叮当就放下了乐器。

下午三个孩子坐在家庭影院里看电影，他们对电影的偏好倒是很一致，在皮克斯短片集里挑来挑去，这次终于找到了所有人都喜欢的爱好了。

珍妮这就几个月参加了几次马术比赛，在CSI1*赛事表现都不错，有两次CSI2*的比赛排名也很靠前。但是由于马术比赛周期在周二至周日，八月末米洛上学后她就没参加跨国比赛了，上次还是九月份苏黎世附近的比赛，而由于突发事件，她也只短暂待了一天就回到了巴尔。

接下来一段时间基米有一个长假期，于是她报名了奥地利的维也纳新城马术比赛，准备带正值壮年的斯科尔和不算太新的新秀卡尤，去挑战一下更高的赛事级别。

珍妮白天交代玛丽亚看着三个小孩玩耍，她则在楼上清点今晚出发时要拿的东西，然后跟已经前往比赛地点的伊娃发信息确认情况，伊娃告诉她：斯科尔有些不太适应，这让她很担心。

米洛知道妈妈要去参加比赛，整天都没有来打扰珍妮。

但是等他目送着朋友们离开，看着格林夫人接走了莱奥、杜瓦尔先生带走了诺拉后，离别的思绪也侵入了他的脑海。

沙发旁放着珍妮白色的行李箱，她这次要离开六天，所以收拾了不少的东西。

米洛扑进珍妮的怀里，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语气有些哽咽：“妈妈，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米洛自从出生以来，还没有离开过珍妮这么久的时间。

珍妮只能抱着米洛，温柔地拍着小朋友的背，在他耳边轻柔地安慰着：“爸爸会陪着宝宝的哦，妈妈很快也会回来的……”

“嘿，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高声喊着。

“爸爸！”米洛惊喜地转头看向父亲。

基米放下手里的包，将米洛举起来转了一圈，让米洛从原本的伤感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爸爸，你回来得好晚，饿不饿？”米洛盯着基米问着。

“不饿，爸爸已经在飞机上吃过了，”基米语气轻快地回应着孩子，“不过我现在要去洗个澡，想陪我一起去吗？”

米洛闻言看向沙发上的珍妮，她拿着手机还在发消息商量什么。

基米知道米洛不想离开珍妮，于是他对小孩说：“放心，妈妈还要再过一会才出发，洗完澡出来也能见到她的。”

米洛这下便没了担忧。

基米抱着小朋友走向室内，他路过珍妮的行李箱时眼神停顿了一瞬，而后跟妻子打完招呼就穿过走廊去浴室。

等父子俩洗漱完出来后，米洛提出今晚不想一个人睡，基米征得妻子同意后带着小孩来到珍妮的房间，夫妻俩将小孩哄睡着。

客厅里，基米和珍妮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六天？”基米语气平淡地开口，像是酝酿着雷暴的灰白色天空。

珍妮解释着：“卡尤的状态很好，我想让它以后当我的主力马，斯科尔现在正是黄金年龄，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基米摇着头，他粗鲁地打断了珍妮的话，“这次我能将时间空出来陪着宝宝，但下次呢？”

他皱着眉头和珍妮对视着，摊开双手道：“不出意外我明年依旧在F1，而且赛程更为紧凑，你也会进行比赛，如果有一周我们都无法陪伴在宝宝身边，珍妮，我真的很担忧。”

基米的话语变得有些急促，单词随着压抑不住的情感迸发出来。

“我明白，”珍妮冷静地看着基米，她示意丈夫不要太激动，“马术比赛一个月有很多场，我会尽量调节时间与参赛地点。米洛很喜欢玛丽亚，我和她谈过，玛丽亚同意紧急情况下会住在这里陪着米洛。”

“而米洛，我也向他解释过这件事情，他是很小，但并不是那种离开父母就无法存活的年纪，我可以每天跟他保持视频时间……”

“他！才！三！岁！”基米一字一句说着，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他根本不知道父母全都离开他，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那会是什么样子！”

“但总有一天他要学会独立，”珍妮抬眸盯着基米反驳，“不是今年，也会是明年，总有一天。”

“然后我们共同缺席他的成长吗？”基米眼神认真地回望着妻子，想要抓住其中的情绪，“今天是你缺席，明天是我缺席，然后某一天我们在他的重要场合全部未到场？”

“你一直在照顾他，肯定比我更了解米洛，他是一个很敏感的孩子，”基米说着叹了口气，“比我小时候更加敏感，还没有一个可以陪伴着他的哥哥。”

“没有祖父母在身边，也没有亲戚，他在这里只有我们。”

“我并没有将他抛下，”珍妮体会到一种无力感，“之前的比赛我每次都带着他去参加，剩下的时间我陪他去看你的比赛，让他感受喜欢的赛场。”

她捏着眉心，声音中带着疲惫：“当我完成一场比赛后，我的第一想法不是去找自己的排名，而是去看看后场的孩子；当我结束一天的忙碌后，伊娃、保罗、何塞他们可以休息，而我还要照顾孩子……”

“九月份报名的那场比赛，在瑞士可以当天来回，我本来以为没事的，但是米洛生病了，而你又在英国回不来，”珍妮摇摇头，“我最后取消了第二天的比赛，马克西姆也失去了参加CSI2*大奖赛的机会，到现在我已经持续很久没有参加比赛了。”

她耸耸肩：“这些时候，全是我一个人在度过。”

“那些比赛，你完全没必要这么频繁地参与，”基米觉得妻子有些过于沉迷于马术了。

“没必要？”珍妮的的语气中带着愤怒与难以置信，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所以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在我要考虑每一场比赛的冲突，尽力平衡着生活与比赛时，”她伸出手指着基米，“而你，你只需要跟随着车队的安排，坐在你的驾驶舱里松开离合就能参加比赛。”

基米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句蠢话。

“我曾经想要为了孩子放下我的梦想，但是命运给了我另一次机会。”

“我确实不是顶级骑手，偶尔赚得的奖金勉强维持着团队的开支，没有积分也没有经验，只能靠着不断比赛保持状态提升能力。”

“但是我做到了！”珍妮高声说着，“我拿到了不少奖牌与靠前的名词，按照这种进度明年我就可以参加CSI3*赛事，稳定两年CSI3*与CSI4*，那我甚至可以进入芬兰国家队！”

“基米，我没有太多时间了，佩德罗和西蒙已经在养老了，连马克西姆都快退役了，卡尤、斯科尔、莉莉它们比赛经验都少得可怜，就像我自己一样。但他们是赛马，不是宠物马！”

“如果这就是胜利女神给我的最后一瞥，”珍妮的眼神里透露出野心，“那我会毫不犹豫抓住她的手。”

“如果你最后没法进入国家队呢？”基米看着激动的妻子，给她泼了一瓢冷水，“那些选手，无论是赛车手还是骑手，他们基本上全部都是从小时候就开始训练的。”

他冷酷地说着：“如果你真的将全部精力放在这上面，那么当你发现无法达到目标时，米洛也早已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这不就是你自己吗？你应该体会比我更深切吧，”珍妮也开始嘲讽起丈夫。

前两年米洛更小时，基米失去了F1的席位，但他没有暂时停住步伐，反而转战拉力与纳斯卡，尽管成绩一般，但是还是花了大精力去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拉力赛车队。

这并没有比F1紧绷的日程好上多少，对他来说，米洛的成长像是定格动画一样，倏忽间就被偷走了很多关键帧。

两人针锋相对，互相说着伤人的话，都试图让对方退上一步。

“爸爸妈妈？”米洛怯怯的声音突然响起。

夫妻俩立刻停止争执，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小孩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光着脚穿着睡衣，姆明玩偶掉在地上，他的双手紧紧握着隔门的栏杆。

基米放松了脸上的神情，他走上前去打开隔门将米洛抱起来，摸了摸小朋友冰凉的脚丫，声音放轻：“宝宝别怕，爸爸妈妈刚刚在排练话剧呢。”

珍妮走过来摸了摸米洛头发，亲亲他的脸颊：“是的，我们在演话剧，宝宝怎么醒了？明天要早起上学呢。”

“我没有睡着，躺在卧室里等爸爸，但是爸爸一直没来，我就出来了，”米洛并没有太放心，眼神仍旧小心翼翼的，他能感受到刚刚的氛围真的很糟糕。

珍妮的心抽动了一下，她将米洛抱过来走进自己的卧室：“妈妈这次陪你一直到睡着好吗？”

米洛紧紧搂住母亲的脖子，乖乖地点了点头。

基米捡起地上的玩偶，也是冰凉的触感，他方才洗完澡就穿了睡袍，十月的夜晚有些凉意，一时不知道是他的手冷还是玩偶的温度更冷。也许该给米洛买一个新的毛绒绒的玩偶了。

他拿着姆明，慢慢走进珍妮的卧室，将玩偶递给了米洛。

米洛抱着姆明，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妈妈，眼里全是依赖与温暖，珍妮坐在床边，就这样和米洛对视着，一直用手轻柔地拍着小孩的身体。

基米在门外靠着，等了很久，珍妮才轻轻离开她的床，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间门。

“要走了吗？”他抱着手臂，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珍妮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无奈地叹了口气：“预定的航班已经起飞了，不过还好我让保罗在镇上等我，我们可以开车去维也纳新城，就是可能会有些累。”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着，基米跟她走了一段，然后停留在了楼梯上。他目送着妻子下了楼梯，越走越远，没有回头，拿上她的行李箱后阖上了大门。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然后又渐渐消失，直至一片寂静。基米就呆立在楼梯上，到最后也没有问出那句话：你还记得10月17日是什么日子吗？

1.这是2013.10.13晚上，周日，kimi才在日本比赛完，当天回家，因为jenni当晚要出发去奥地利。

jenni的比赛时间是10/15-10/20

2.伊娃，珍妮的私人助理。

玛丽亚，他们家保姆。

3.10/17是kimi生日，jenni记得，她一直在看日历计算比赛时间的，但是相比生日还是比赛重要，jenni生日那天还刚好是kimi在indiaGP的正赛日呢。

4.内容纯属虚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