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夏】救世的■■■ 第1章 哀寂之雨

一个雨夜。

他记得这样的夜，也记得这样的雨。

他记得在夜里，他们所有的呼救和痛苦都将被吞噬。

他记得在雨中，他们所有的泪与血都将被洗刷殆尽。

“哥……你回来……”

白厄推开门，雷声却骤然响起，刹时，雷光将寂静的雨夜炸的通白，他出门没打伞，回来也是急匆匆地。家里的灯很昏暗，他的弟弟不喜灯光，所以此时这屋子里只余一盏小小的壁灯亮着昏黄的光。光照着他弟弟一侧的脸，对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推开家门的他。

“我回来了。”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下颚滚落，先是浸湿了衣角，最后尽数隐入脚下软绵的地毯里。

“欢迎……回来……”

那张有这与他相似面容的人站起身来，抬起手将嵌在墙中的吊顶的开关按下。

【啪嗒】

世界在白厄面前明亮起来。

“很晚……哥哥不去……洗澡？”

“不，小黑，我还有事情要出门一趟呢。”

白厄轻笑着回应，但对方却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不满，那双阴沉的蓝色眼睛注视白厄良久，才道：“最近……不安全，哥哥……不要出门……”

“谢谢你关心我，小黑，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白厄对他亲爱的弟弟露出关切的笑容：“哦，对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小黑，你不去休息吗？”

“因为……我在等你回家……”

“啊……。”白厄愣了神，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他轻叹一声，摇摇头，笑：“没有关系，小黑，不必等我。”

“我……去睡觉了……”

“晚安，小黑。”

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世界又归于寂静。

只剩雨的声音。

雨……

白厄将带回的餐盒放在桌子上，那是他为明早准备的早餐。

重新从温暖的家踏入冰冷的雨世界，白厄看着寂静的街道，想起白日由导师亲手交予自己的信件，那是来自元老院的密件。

“白厄。”

他现在还能记得导师那凝重的神情，似乎在他手中的是关乎什么的走向亦或者命运。

当然，与其说那是一张密件，不如说……那是一封针对白厄的征召信。

要做什么呢？

他打开信件。

亲爱的白厄同学，很高兴致信于你：

您已为元老院秘密计划选中——

请于今夜，星夜垂落之际，

在人迹罕见之地，

与您相汇。

当时注视着信件的他在思考什么呢？

奥赫玛大学曾一直有过传言，说是当今元老院总是会每隔十余年在各国选取不同的人选参加秘密实验计划。而被选中的人都为顶端优秀的青年。

白厄，他这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家伙，为何会成为候选人？

于是，他站在这里，感受着从天而落的雨水，感受着体温逐渐失却，他却无动于衷。

他只是继续向前。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他只是一直走着。

他有想要守护的人，他的弟弟。

他永远无法忘记，在数年前的夜晚。

燃烧的火焰在夜幕里映的火红，年幼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亲人挣扎死去。

你还记得吗，白厄？

当时的你多么弱小，多么无能。

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至亲之人在眼前逝去。

他要变强，有足够握起手中那把剑的力量。

有足以保护至亲之人的信念。

没错。

白厄默默地向远方走去，本是澄澈如海的瞳此刻却晦暗几分。

他要变的更强，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的亲人。

没错，绝对不允许。

如若说这座城市有何处人迹最为罕缈，城郊的仓库当然是不得不提及的地方。白厄站在夜的雨下，看着眼前尘封锈蚀的铁门，白厄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捏紧裤袋里那份被他翻看的皱巴巴的信，另一只手贴在冰冷的金属上，在下定决定推开门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幻觉吗？

还没等白厄下一步的行动，他的身后随后是脚步声，吱呀作响的老旧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在白厄还未反应过来前，他的身后传来破空的声响——

【砰！】

这声音很熟悉，不，不如说，白厄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声音了。

他再也不会忘记了。

十年前的夜晚，从黑暗中一闪而逝的火光，擦肩而过的子弹带走了他亲爱家人的生命。

“你这家伙——”

陌生的叫唤从身后传来，预想中子弹打在身体上的疼痛并未出现，白厄有些错愕，似乎一个影子挡在了他的后背，将他的脆弱尽数遮挡。

他回过头，却见模糊的绿色影子在黑暗与雨中如此清晰，明明眼前那陌生的人比他身形低矮许多，但白厄却觉自己在他面前突显渺小。

“你，为什么还站在那里？”

那人回头看向白厄，隐藏在斗篷下红蓝相融的瞳在流动中划过，映在白厄的眼里。还没来得及感叹眼前之人惊为天人的容貌，那人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急切：“快走，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走？为什么？他还有要事。

白厄不解，但面前的人很慌张，白厄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他居住的地带明明一直相安无事且和平，再加上此处为郊区，应当没什么人在才是……

为什么，这里会有枪声？

“啧。”

绿色头发的家伙见白厄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抓住他腕子的手下更加用力，随后拉着他在泥泞的泥路上奔跑。枪声被他们甩在身后，但几道似乎遥远的脚步声仍穷追不舍地在身后响起。

“等……等等！！”

突然被人拉着狂奔，白厄完全没有搞清楚此刻的情况：“你是被追杀了吗？为什么，我、我能帮助你什么吗？”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完全可以去警局的，那些人是非法持有武器吧？！”

“你、你别光顾着逃，我们现在要跑去哪啊？”

“喂！”

白厄还想再多询问些什么，就见那人手一挥，巨大的黑色斗篷将白厄护在身后，白厄这才瞧见他另一只眼被黑色的眼罩蒙上，仅剩的一只眼此刻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躲在我身后。”

随后，白厄听到他接着说：“无论一会发生什么都不要有反应。”

白厄还未点头答应，数道脚步声便接连响起，方才那些追逐他们的家伙们从隐匿的黑暗中缓缓显出身形。

通体的黑色，像是死寂的化身。他们有的手持枪械，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白厄与他身前的人。

白厄的瞳孔猛然收缩。

耳边的雨声消失了。与之取代的，大火却开始在他眼前燃烧，断裂的残垣不断坠落，这个弥漫着黑色浓烟的炼狱，在一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他温馨的小家。

一个小时前，他的姐姐还在厨房为他和弟弟做饭，而他亲爱的弟弟就站在一旁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的姐姐。

“小白~”他亲爱的姐姐笑着看向他：“家里没有盐啦，去商店帮我买包盐好不好？我多给你点钱，可以顺带买点糖吃~”

“昔涟姐，我呢？”他的弟弟在一旁嘟囔道。

“小黑也有份~”

“包在我身上吧，昔涟姐！”白厄笑着接过几枚硬币，叉着腰道：“我保准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

“昔涟姐，小黑……”

粉发的少女怀中抱着白发的孩子瘫倒在地，灿金的血液倒映着燃烧的火光，他的姐姐和他的弟弟瘫倒在血泊中，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此刻脸上已经褪去了平日里的笑意，死意爬上了她的脸庞，一把短小的匕首插进了她的胸膛，背部是几个血洞洞的弹孔。但即便如此，她却依旧将怀中的孩子紧紧护着，不曾松懈分毫。

黑色衣袍的家伙们站在两具身体的旁边，他们默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绝望无助的孩子，却没有动弹分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

还是孩子的白厄摇着头后退，但却被身后的火灼烧到痛呼一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和怨恨：“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他向着那些家伙怒吼。

但那些人还是不为所动。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明明你们已经夺走了昔涟姐和小黑的生命……”

“为什么唯独把我留下？！”

“为什么！？”

直到最后，也没有人回答白厄的话语。因这场火势的蔓延已引来了路人的注意。待听到远方传来的警笛声，那些黑衣人才相视一番，他们摇摇头，脸上似乎带着几分失望。直到他们转身相继离开，也没人再看白厄一眼。

眼前的雨似乎和记忆里的火重合，就连那些人的身影也是一样。白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行动起来，他无视了身前人的叫喊，捏着拳头向前走着。

名为愤怒的情感在那一刻吞噬了他的大脑，他的理智此刻燃烧殆尽，唯有复仇的雄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喂，你——”

“不要向前走了！”

身后的人在呼唤他。

不，不要妨碍我，不要妨碍我！！

白厄在心中大声呼喊着，让我杀了他们吧，我要报仇，我要为了昔涟姐报仇，为了小黑报仇！！

他继续大步前进，那些黑洞洞地枪口瞬间对准了他，但白厄没有停下。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绝对，绝对要杀了你们！！

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停止……他的头脑已经被憎火烧却，再无其他想法。

然后，他看到那些枪口迸发出火光。

停不下来，身体没有任何想要闪避的意思。

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大脑变得好奇怪，已经没有办法去冷静地思考任何事情，就像是被滔天的恨意莫名裹挟驱动了动作。

只想要复仇，只是想要复仇……这件事。

停不下来了，身子停不下来了……

就在他已经做好了被子弹透成筛子的决心后，一道如风般快速的影子从他身边掠过，随后，白厄感受到了手腕上的重量。下一刻，白厄感觉自己身子一歪，整个人倾斜一边，脚下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咳咳！！”

在身体接触到那人的一瞬，那股压抑着他喘不过气的恨意这时才终于消失，他还没来得及感谢那绿色的倩影，枪声骤然响起，随后他听到了一声闷哼。

随后是金色的血液喷洒在雨中，然后是倒下的，再无动静的身体。

白厄痛苦地瞪大双眼。

他这一次终于看清了那张美丽的脸庞，本清秀娟丽的容貌此刻被飞溅的鎏金染色，他的眼睛还未彻底闭上，红蓝色的眸子此刻正逐渐失去光芒，其中一颗子弹正中他的额间，血液从伤口与他的嘴角缓缓流淌，流动的金黄沾染了他身上的那身漆黑的袍子。

身子刹那间变得冰冷，四肢开始发麻，从胸口一直蔓延到他的指尖。白厄想伸出手去触碰那未瞑目的死颜，但颤抖着的手悬停在空中，怎么也碰触不到寂静的面孔。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去的吗？

白厄开始不自觉地头脑风暴。

是……他的错吗……？

明明与眼前这个人相识短短几分钟，他就为了救自己而死了。

【咔哒】

还未等白厄从绝望反应过来，枪口便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看这小子的服装，是奥赫玛大学的学生吧。”

“是那个学院的学生又如何，除掉以后伪造叛徒身份以后杀了就完事了。”

“莫非真的能让他看到这秘密以后活着回去不成？”

“说的也是。”

白厄看到那人即使被黑色的面罩蒙着半张脸，却仍然狰狞的神色：“抱歉了，小子。”

“要怪就怪你不走运吧，下辈子学乖点。”

他，他要死了吗？

不行，他还不想死……

他死了，小黑该怎么办呢？

“非常抱歉，白厄同学……”

看着医生满脸遗憾地从手术室出来的颓丧模样，白厄感觉心凉了半拍。谁能想到，在他陷入彻底绝望之际，小黑还有气息这句话于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鼓舞。

“怎……发生什么事了……小黑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看着身后的大门缓缓推开，没有预想当中的白布盖在他亲爱弟弟的面上，缓缓起伏的胸膛预示着他并未死去，也许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白厄当即松了一口气，但随后神情又紧绷起来。小黑没有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但医生神色凝重，莫非又有什么意外情况。

白厄死死捏着自己的拳头。

没关系的，只要小黑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弟弟了。身为哥哥，身为兄长……

“白厄同学，你的弟弟的脑部受到了严重创伤，恐怕就算醒过来，今后也会有语言、行动或者智力上的缺陷了。”

“我会保护好小黑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欺负他的机会。”

白厄捏紧身后冰凉的铁架，目光不带一份动摇，注视着瘫倒在病床上昏迷的白发少年。

他死了的话……小黑……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你不想就这样结束，对吧？』

『你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吗？』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内响起。

白厄不可思议地转动着自己的眼睛，那声音他很熟悉，就是方才死在自己面前之人的声音。

是的，他说的没错，他是不想死，但是……改变世界什么的……

他真的有能力，真的能做到这件事吗？

『可这个腐朽不堪的世界，总需要人来拯救，对吗？

我能感受到你内心那份浓烈的痛楚和怨恨，我也能给予你想对的力量。这是凡人无法掌握的力量，一旦获取，世间芸芸众生不过是你膝下的渺虫罢了。』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

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他死前最后的妄想？

『所以，和我签订契约吧。』

『我可以赐予你力量，与之交换，你要实现我一个愿望。』

真的可以吗？是我的话。

拥有这股力量，我可以做到什么？

我想要的，只有保护身边想要守护的人，然后……

向他们复仇。

“我……”白厄顿了顿，他的脑海在短短一瞬闪过了过去的诸多景象，那些惨痛与悲伤浸染了他的记忆，使他神情悲切。最后，他捏紧拳头，咬牙道：“我要和你签下契约。”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刹那间脱离自己的身体，坠入了深不可测的黑色漩涡，像是要将他吞噬，撕咬，蚕食殆尽。

随后是光明撕裂了黑暗，金色的羽翼将光芒洒向昏黑，将白厄的神智唤回一瞬。

随后，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撞入他的脑海。

『黄昏将至，如神之化身的■■■■■究竟是带来黎明之人，又或者是毁灭一切之人？』

白厄看到眼前的金色质问自己。

“我不知道……”

白厄喃喃自语着。

■■■■■……那是什么？他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

“我不知道……”他只得重复这个答案。

『也许一切的答案都是错误的。』

他听到金色这么说。

随后他看到迸裂而出的红黑吞噬光芒，之后是声音，最后，一切归于寂静。

包括他自己。

『这份力量会使你孤独……』

『你的人生不再平淡，不再和平。』

『那么，请你实现我的愿望……』

『成为救世主吧。』

“这小子怎么不说话？”

“被吓坏了吧，啧，别浪费时间了！解决了这小子以后把那家伙的尸体带走，这可是上面的命令。”

蒙面人的手指扣动扳机，下一刻，预想中的枪声并未响起。

“？！”

“怎么了？快动手啊！莫非你想被责罚吗？”

“不，不是……”

听着同僚对自己的斥责，男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他惊恐地看着枪口逐渐被红黑色的不明力量侵蚀蔓延，直到那些东西逼上自己的身体

他惊叫一声，快速收回手，手枪应声掉落在地，可怕的红刺痛了他的眼瞳。即使脱离了他与眼前白发学生任何一人的接触，红色的侵蚀仍未停止。

“咳……咳咳……”

他看着沉寂许久的白发的少年动了动身子，缓缓抬起头——

方才那双蓝色的眼睛中此刻跳动着如金色飞鸟一般的印记，明明本是澄澈的存在，但少年脸上的平静和微微勾起的唇角此刻却令人不寒而栗。

蓝瞳中的金色飞鸟跃动着，像是要跳出束缚，将眼前的一切都容纳为肃清的对象，作为诞生的第一场表演。

“怎、怎么回事……”

“身体动不了了？！”

“这个红色的到底是什么？！”

“闹剧该结束了。”

白厄低声呢喃着，然后看着那些被红黑色侵蚀的【凶手】们惊恐绝望的神情，他笑了。

这是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憎恨得意释放的解脱。

未知的侵入将他们的身体尽数包裹，无论是怎样的挣扎都无济于事。白厄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挣扎，尖叫，然后是死寂。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在这雨的寂夜里，本一直安宁祥和。

雨是掩藏罪恶最好的助手，白厄转了转眸子，这股新鲜的力量似乎能读懂他脑内的想法，瘫倒在地上的尸体尽数因殷红的类数据块力量而逐渐分解，直到再也窥不见任何踪迹。

他眨眨眼，下一刻整个人似乎从那冷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恢复了正常。白厄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骤缩，身体不自觉地瘫软在地，溅起的水花这次彻底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做了什么？！

他杀人了，他杀人了……

白厄的双眸颤抖，手不自觉地捂住微张的嘴巴。

“呕……”

所有的尸体都消失了，明明在几分钟前那还是鲜活的人，一条条生命。只是转瞬间，就被那股可怕的力量杀死……

他杀人了，怎么会，杀人……是他做的……

白厄颤抖地转过身子，他的身边剩下的，只有那个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身体，除此之外的，已经因那特殊力量的裹挟，消失了踪迹。

雨还在下。

他动动头，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身体，他身上的衣服已全部被雨水浸透，贴在瘦削的身体上。白厄惊讶地发现方才他额头上骇人的弹孔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他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人的身体，手却不自觉地停滞。究竟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情绪……白厄根本不知道。他的大脑已经陷入混乱，此刻再也无法思考任何东西。

在他还未缓过神前，那人紧闭的眼却再度睁开，红蓝相间的眸仿若珍稀的矿石，在隐隐绰绰的月光下闪着寒光，淡漠地凝视着他的脸。

又开坑了，想要评论[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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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哀寂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