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过杉
17
朴灿烈注视着边伯贤的时候,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魔力。
一种自己找不到的答案,他却能给你的魔力。
他真的觉得,那就是爱情迷人的体征——不同于之前各色的甜蜜,深深攥住了他的那种命定般的魔力。
边伯贤好像真的不一样。他没发觉一般地,一遍遍地得出结论。
可以说,他几乎是带着探索自己的热情去探索边伯贤。了解他、靠近他的同时,仿佛也是在靠近他自己。
一步步地贴近,他克制着距离,又其实已经要等不及。
似乎一句“我爱你就像爱我”已经哽在喉头,却不敢出口,怕不说对方,自己都要被吓一跳。
爱人的时候自己反而会沉醉的人儿啊,总归是在每一个路口,都决定得太过笃定。
像命运随手连的,过分笔直的线,难得圆满。
纱布在膝盖上缠了一星期,朴灿烈就已经带着痂再次出现在篮球场上。看起来跟高中操场上摔破了腿痂还没结完就已经又穿着短裤上场的小子没什么两样。哦,说不准朴灿烈高中的时候还真就是这些小伙子里的一个。
贴上创可贴,大汗淋漓之后再呲牙咧嘴地撕下来,冲洗被盐水浸透的伤口。嘘——这可不是帅哥做派,不管痛不痛都应该维持好表情的,球场外的眼睛和保不准什么时候怼出来的镜头可不会放过好吗?
好吧,边伯贤作证,朴灿烈冷脸揭创可贴的表演发生在高中和大一上,呲牙咧嘴的时候则发生在边伯贤在旁边坐着看的时候。
“啊——都被汗浸透了……”
边伯贤手上还拿着准备换上的新创可贴,冷脸看着朴灿烈呲牙咧嘴的表情,带着锋利的眼神顿住了。
“帮我冲一下嘛。”
边伯贤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拧开,握着水瓶作势要往伤口上倒,却猝不及防先朝着朴灿烈脸上洒了过去。
“边伯贤!”
不知道是不是手抖,水只撒到了下巴和脖子上,也不是冰的,但也依然是一片透心凉。
“啊!我只撒了一点好吗!”
“有你这么对伤员的吗?”
“别浪费水!给我。”
铁栏杆门突然被大力地晃了几下。
“赶紧走了你们两个——”
“马上!”
握着矿泉水瓶身把水倒在朴灿烈掌心,边伯贤看着他洗了洗脸,等人起来把水递给他。
边伯贤其实原来不爱打球,只是熟了之后常常被朴灿烈拉来,球技也被迫增进着。两个人一起一遍遍被汗水淋透,再一遍遍用清水洗涤干净。
“你最喜欢什么运动啊?”
“嗯?最喜欢吗,游泳吧。”
“啊,有诶,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只有最讨厌的运动。”朴灿烈睁着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最讨厌什么?”边伯贤笑着反问他。
“长跑?”
“……居然猜中了?”
“哇,真的假的?”朴灿烈意料之外地转头看着他,举起一只手要跟他击掌。
边伯贤在草坪上跟他并排坐着,耸了耸肩笑着拍了过去。
“演出怎么还不开始啊?”朴灿烈喝了口饮料,看着还在摆放设备的舞台。
“还没到时间吧。”
草地音乐节。
18
夏天要来了。
夏天好像已经来了。
提着刚买的饮料走在回校门的路上,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是潮湿的。树旁边的路灯映照着叶子上欲坠的雨滴和灯下的水汽,空调外机呼呼作响。踏在沥青路上的脚步声,路边停着的车轮旁走过的猫咪。塑料袋在我手里摩擦来摩擦去,很安静的晚上,我开始想雨后到底星星会更亮还是更暗。
身后突然传来电动车行使而来的声音,带起的风声和车轮辗过的声响一步步逼近,画着它靠近再远离的声音轨迹,这辆车却一下子,突然地在我旁边停下来了。
“伯贤?”
“……朴灿烈?”原本以为是什么校外的陌生人的我愣了一下,发现他正坐在一辆白色的小电驴上,戴着一个白色头盔,停下之后才掀起挡风板。
“谁的车?”
我于是问道。
“啊……本来想明早给你惊喜的……真的是,怎么在这碰到你了哈哈。新买的,我刚去提回来呢。”朴灿烈无奈笑笑,掩耳盗铃地挪了挪车方向,变魔术一般从另一边的车把上拿下已经被我看到的另一个头盔,不好意思一般地眼神有些躲闪,却没有再画蛇添足。
然后就用下巴指了指后座:“上车。”
想耍酷的人没忍住笑了,我伸手像要逗他一样很快地拿下了头盔戴上,正要抬腿上车,解放双手的朴灿烈却拧动车把猛地向前加速驶出了几步。
“……”
我扭头瞪着他,他憋不住秒认错说好了好了赶紧上来吧,退了回来。
果不其然,我做出抬腿的假动作,那个人故技重施地再次使了一次。
“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会了!”
“再一再二不要再三了?”
“真的,上来吧,绝对不会再来了。”
我盯着他眼睛,不想废话地迅速抬起腿,这家伙居然找准了空隙再次跑走了……
“朴灿烈——”
“啊好了好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最后!啊——”
我没再废话,迈步过去大力环抱着勒住他的肩,迈步跨上了后座。
这辆电驴没有后面的箱子,可能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出声提醒我:“抓紧啦?”
勒住他的肩跨上来时猛地一下贴近,坐直后就松开,闻声后只好拉住他腰两侧黑色卫衣的面料。
“嗯。”
19
五一假期。
朴灿烈外出旅游,边伯贤则要留校参加活动。
朴灿烈并没有把假期排满,还剩两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到学校。他知道边伯贤的活动也是在前几天,私心要拉着边伯贤再干点什么。
“伯贤”,朴灿烈发送过去消息。“你寝室就你一个人吗?”
“对”,边伯贤回,“怎么了?”
“忘带钥匙了哭.jpg”。
刚刚点击完发送,朴灿烈就敲响了边伯贤寝室的门。
顿了一下,里面传来脚步声,边伯贤打开门,看到拉着行李箱的朴灿烈。
“啊——寝管说他要两个小时后才回来,我先在你这里歇会儿。”
“又丢三落四,武汉怎么样?”
“还不错。”朴灿烈放下东西终于坐了下来,长舒一口气,“不应该跟历史研究学社的人出去的,全是博物馆……”
边伯贤递过来一瓶水,朴灿烈接过来,却又起身把背包里的零食都拿出来,听到边伯贤笑了笑。
“我每次坐车都吃不完,看完电影就直接睡倒了。你的活动做完了嘛?”
“对啊,前天就结束了。”
“那你这两天在干什么呢?”
“写论文啊。假期结束好几篇要交了。”边伯贤平淡地说着,用揶揄的眼神向朴灿烈探询。
然而后者根本看不见,已经闭眼仰倒在椅背上。然后猛地一下诈尸——“不允许你再用功了!剩下两天陪我出去玩!”扑向坐在桌前椅子上的边伯贤,雨点般地从背后挠他的后颈再到小腹,逼得边伯贤背过身面朝书桌缩在椅子上招架不住地躲避进攻。
“好了!好了朴灿烈——”
边伯贤停下不叫了,因为他发现朴灿烈手上突然停住不动了。他疑惑地扭头看过去,猛然醒悟过来地发现朴灿烈正直直地望着他桌面上最靠近手边的一排立着的书。
几乎是同一瞬地,两只手一同伸向那排书中最厚的那本——
朴灿烈的手去碰书的上沿,想要抽出来;边伯贤却已经抵住书的书脊,让他抽不出来的同时,也盖住了书名。
朴灿烈仿佛终于醒过来一般,低头看了看边伯贤。
他凑得太靠前了。
边伯贤没有回头,只能感觉到朴灿烈的呼吸转向他的发顶。
“我们……出门吃饭吧。”
20
说完那句话之后我等着朴灿烈起身,等他过去之后迅速拿过桌上另一边的台历挡在那排书前面,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完全暴露而不可挽回,但还是恍惚地起身装模作样丁零当啷地收拾了一通桌子,拿起手机却发现时间还显示着尴尬的“16:54”。
故作淡定地说着“时间差不多,我们还要坐地铁过去呢”,背上挎包就拉着好像还没回过神来的朴灿烈出了门。
走到地铁站口,本就毫无计划的我几乎就要退缩,问他要不然还是在附近吃然后早点回去找寝管,朴灿烈却恢复正常一般善解人意地开了口。
“伯贤你选定地方了吗,不行的话往东坐两站那边,有家店之前就想觉得你会喜欢来着。刚好这次带你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