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茶,你曾最喜欢的,现在,你还喜欢这旧时之物吗?”罗喉计都手上拾着一株桃花,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
“现在,你还喜欢这旧时之物吗?”忍不住地,罗喉计都又重复地问道。
“你想说什么呢,魔尊。”司凤又喝了几口手中的茶水,轻轻地将手中的杯盏放下。
罗喉计都看着不远处坐在那里的司凤,因为今日是天界天帝的登基大典,司凤的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的冠冕,层层叠叠地包裹着他,间或腰间垂下几缕绶带,配了一块暖玉。几朵桃花飘落,却是连近身都不能,一朵又一朵,堆在司凤的脚边。
“……许久不见,你还好吗?”罗喉计都走到司凤的身边,将那一株桃花放在一边,自己也端起一杯三清茶,轻呷。
“是我想岔了,你在那三十三重天外天逍遥自在,相比也不会坏到哪儿去。”罗喉计都晃着手中的茶盏,自嘲地笑了一下。
司凤静坐在一旁,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地看着眼前似乎将三清茶当酒饮的魔尊。
万物,皆入不了他的眼中。你,亦是。
两人皆是陷入了一阵寂静。
“你还留着这手串。”突然,司凤看着罗喉计都的手腕,轻声说到。
罗喉计都闻言看向自己的手间,那里有一串极为简陋的相思豆手串,通红的豆子被人用极为粗暴的手法串在一起,就像是匆忙间做好的一样。这样的手串是与罗喉计都极为不符的。
且不说他贵为一界之主的身份,但是他那在外界流传的嗜杀的名号,便让他注定与这闺中女子相思缠绵之物格格不入。但是在他的身上却出现此物,便极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你送于我的,我自是应当留着。”
“何必呢,你留着此物,也不过是让自己难受罢了,毕竟,不爱了,不是吗。”
“禹司凤!!!”
罗喉计都突然狠狠地锤了一下一边的桌子,无法控制的魔力带起四周的灵力,以他二人为中心极强的灵压向四周横扫,带起掉落一地的花瓣在空中飞舞。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和谁一起设下这局,让我出现在此处。但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想得到什么回应呢。此行,你不就是想与我做一个了断么。”禹司凤看着面前神色略微有些癫狂的罗喉计都,垂下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薄唇微张,吐出的一个个字仿佛是往罗喉计都的心口捅去。
他说:我们已是陌路,神与魔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他说:过去种种,皆是天意,那只是天道为‘天道使者’安排的一场历练,如今历练结束,过去的情与爱,便应如过眼云烟消散。
他说:罗喉计都,这不过是一场情劫。
他说:罗喉计都,禹司凤,不爱你了。
他说……
司凤在那片桃花林中,说了很多,比这几百年里说的话还要多,彷佛这几百年内所有未说的话,所有的情感,都说了,都表明了。之后,他便又应该变回那清冷孤傲的‘天道使者’。
罗喉计都好像醉了,不然他为什么看到那只小金翅鸟,用着刻薄冷漠的话对他说“不爱了”呢,曾经的他们多么的相爱,那傻鸟,还去了昆仑之巅采来这相思豆,只为给他编一串手钏,为此,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们,是如此的相爱。
彼此,亲,密,无,间。
司凤看着罗喉计都,他神色癫狂地,胡言乱语地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层层猩红的魔力围绕着他,眼里泛着红光。似是看不下去了,司凤对罗喉计都施下了一道清心咒,使他昏睡过去。做完这一切,将人安置在桃树下,便布下传送阵,离开了这十里桃林。
罗喉计都好似感知到了司凤的离开,可他却无能为力,就像千百年前一样,看着禹司凤觉醒,看着他飞升,不受控制地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抹血泪。
心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