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射鸟切菜的和打铁做药的 第176章 探海岛之旅（中）

今天乘坐黑沙号上岛的旅客加上严凌霄和银霜也不过六个，另外四人似乎是一对夫妻和女方的两名弟子。严凌霄多瞥了一眼，判断应当是一位本地的强攻系兽武魂魂帝和三个正相互竞争、努力讨她欢心的男宠。

魂帝的目光同样扫过来、明目张胆地观察这对身材优秀的情侣。她的视线从面上有疤的严凌霄身上一点而过，在银霜的身上停留几秒、还是转开。

双方都没有交流的**，相安无事地先后走舷梯上船，等待这艘三层中型快船前往一百五十公里外的探海岛。魂帝四人直接进入楼下船舱休息，严凌霄和银霜留在甲板上，围观船员和船长忙碌。夜奔没什么精神地趴在船舷下的高度、懒得看海。

终于，船只起锚、风帆舒展，黑沙号调整方向，驶出望岛码头。停在黑沙号船桅上的、各色各样的海鸟扇翅融入其他船上休憩的鸟群，寥寥几只追随着航船尾后的扇形海浪、在浪花之间穿梭。

两人从甲板上望去，蓝色充斥视野，海天并非一色，流云被起伏的波澜拍碎，日光被海浪糅进海面之下、化作粼粼波光和变幻的色泽、为大海所拥有。

当他们再看不见码头，黑沙号深入大陆和探海岛之间的、连通大海的陆箭海峡，前后、上下、左右皆是深浅不一的蔚蓝，这块海洋世界表面的零星一角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展露和码头海岸热闹欢欣气氛相似又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寒冷，庞大，不可预测。

温冷粘腻的海风裹挟咸腥气息而来，几乎要浸透人的身体。船只航行于茫茫海面之上，踩在甲板上的人能感受到承载航船的波浪的律动、海浪拍打船体的震荡与船头从浪尖砸入海水时的反震。这种起伏由于海风的间断到来和船头朝向的改变而并不规律，时刻拨动着陆地生物的神经，久而久之，初次登船的人一般都会生出晕眩和呕吐感。

严凌霄和银霜却都很平静。银霜的魂兽本体是一头银霜胭脂龙，年纪和严祁一致，这种程度的风浪不足以让她变一点脸色。

至于严凌霄，他在回忆“自己的记忆”中的场景。

他似乎曾坐在海边一整天、不吃不喝，也曾划着长梭状独木舟追逐日出时跃出水面的成群海兽，甚至潜入海水触摸海底的粗糙沙砾、被群鱼环绕。他也记得一次长达数天之久的乘船旅行，两岸缤纷山川草木连绵。

在这些画面中，他真的是独自一人吗？

至少，他曾经确实一直盯着空无一人的大海。从日出到日落、到明月悬空，从海水漫过小腿、到只能被退去的海浪带走一切生命的痕迹。

……恶心。

“我下去休息了。”严凌霄道。他没搭理银霜的疑问，径直走向通往楼下休息室的楼梯间。

夜奔并未回答银霜在自己脑中问出的问题，他抬头看了目露疑惑的灰眸女子一眼，起身小跑向头也不回走地入舱门的严凌霄。

晚上八点四十五，黑沙号靠岸。

探海岛南北长六百公里、东西最宽处只有一百公里，整体形状宛如一只先宽后收的小刀，刀尖指向南方的无尽大海。探海岛北方居住的都是岛上本地人，主要为南方的酒店提供本岛作物，同时经营渔业和海运服务。

他们住的酒店名为浴林，订的房间位于探海岛南方见浪山的半山腰，海拔大概是一千米，离“刀尖”位置、海魂兽兽潮登陆的蓝血沙滩只有一百五十公里。

一百五十公里于普通人而言不是轻易能够走路抵达的，甚至有人从出生到死都没有见过百公里之外的城镇。但对魂师来说，哪怕只是魂尊，多则四个小时、少则半个时辰就能跑到目的地。

探海岛北方码头到浴林酒店的路程将近五百公里，黑沙号上的六名魂师客人当然可以自己跑过去，可如此一来，他们付的钱就失去了意义。酒店安排了与魂兽混血的踏土黄鬃马拉车，不到两个时辰便将他们送至半山上的酒店房间。

银霜第一时间跑到阳台上，得出结论：“这里看不到海。”

严凌霄道：“是你休假？”丢下这句吐槽，他环顾房间。

浴林酒店在探海岛上的客房全部独立成栋，各自散落于这座见浪山的南面森林之中，以石铺小路相连。所有房间都由探海岛上特有的、被海魂兽血液浇灌长大的树种建成。

黑色实木上分布着海浪一样的蓝色，触手温凉；四面墙壁用大片的琉璃作为替代，屋外是木制齐房高的栅栏，既保证了室内采光和入目风景，又确保外人看不见屋内景象；房间里有一张宽敞的双人大床，床脚摆着木制沙发，其他的家具和用品也十分齐全，除了没有炉灶、不能生火做饭外没有缺点。

银霜所站的阳台朝向南方，周围林冠都被清空，开拓出一片视野空旷的天地。现在是凌晨一点，低垂夜幕与脚下黝黑密林不分彼此，云与风遮盖了月与星，似是同样筹备、预告着即将到来的兽潮。

“山顶应该可以看见海，不过也离兽潮更远了。”严凌霄道，“你想看海魂兽爬山？要不你自己下海吧，这个简单一点。”

“你想死。”银霜走回屋内，抬手敲了两下琉璃，“这种东西真的能抵抗兽潮么？普通人的一锤都无法阻挡吧。”

“探海岛历史上最严重的海魂兽兽潮确实深入岛内三百公里，可那也是快一百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兽潮能进入岛内一百公里就算高级。我都不敢说这家酒店请魂宗给普通人作护卫算良心。”严凌霄脱下斗篷，随手丢到沙发上，“你不会是想参与猎杀海魂兽吧？我是来度假，不是来吃海魂兽的，小姑。”

“三百公里？一百公里？”银霜嘀咕几句，她一把抓住准备去浴室洗澡的严凌霄，“你陪我去海岛南方走一趟。夜奔……算了，你留这里吧，没用。”

夜奔冷冷道：“你下海试试看。”

银霜胭脂龙和咽血魔狼都是陆地魂兽，只是银霜拥有变异的冰霜属性，夜奔先天拥有火属性，他的排斥反应才这么大。

严凌霄一脸不情愿：“干什么？”

“呵呵……玩一玩罢了。”银霜勾起嘴角，“反正你的眼睛闲着也是闲着，在瞎六天前多看一会儿这个美妙的世界不好么？”说罢，她直接手上用力、把严凌霄拽出了门。

“这个时间，这种风景？我还要强调多少次我在休假。”严凌霄道，“你把魂骨还给我，或者杀了我吧。”

“我会当真。”

严凌霄闭嘴了。

两条黑影穿行于林间，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一点印迹。银霜跑在前方，碍于严凌霄体内麻烦的血剑剑气，暂时通过传音来和身后的严凌霄对话：“魂兽兽潮的出现要么是森林中发生重大变故或无法抵御的天灾地劫，要么是附近出现了连万年、十万年魂兽都垂涎的至宝。极少数的原因是受到高阶魂兽的操控，操控者的目的也多是为了后者。

“海洋如此广阔，论面积是陆地的四倍，论体积难以计算，什么东西没有，会诱得百年前的海魂兽攀上陆地、深入岛屿？”

银霜提示到这个地步，他再不懂就是脑残。这头二合一的兽人是怀疑探海岛上存在着只有海魂兽能感应到的天材地宝，且海魂兽们已经确定其范围在探海岛南方地域一百公里范围内。

严凌霄道：“你的猜测太理想了。而且，你叫上我做什么？我比夜奔还没用。”他连魂兽都不是，能感应到个屁。

“做男人、哦，你不是男的。做人大气一点。”

严凌霄冷笑：“你也没把我当人。”

“你是我的预备大餐，宝贝。”

“去死。”

随着他们奔往探海岛南方，海拔逐渐降低，周围植物的叶片和株高开始变化、如同海中植物，植株表面像海草一样呈柔韧光滑的胶质，出现在严凌霄精神力感知中的魂师的数量增多。凌晨两点不到，他们抵达魂师分布最密集的区域。

这里距离海魂兽登岸的蓝血沙滩还有二十公里，是魂师备战迎接兽潮的第一线。此时，这片蓝银草草地已经聚集了不少魂师，其中有固定团队、有单打独斗者，有抵抗兽潮的老手、也有第一次参与的新人，有人兜售兽潮相关信息、也有人干脆把魂兽森林外集市的武器防具摊子整个搬到这里。

“来这里做什么？”严凌霄用精神力询问银霜，“不从一百公里的地方开始找？”

银霜碾了碾脚下的蓝银草，挽上严凌霄的臂膀，嘴没张开，传音道：“先买点人类的线索。你来挑。”

我付钱是吧。严凌霄嘴角一抽，倒也没拒绝她的手臂，两人相携着晃悠在各个摊子前。如果他还披着斗篷、戴着面具，他才懒得配合银霜——“眼盲重病的摊主”可没有伴侣陪伴他。

他们两个没有展露修为，但也没有多少人因为他们是“普通人”而露出异样。他们此时是顾客，而且能够隐藏魂力的武魂、魂技乃至魂骨都是存在的，没有人会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找他们的不痛快。

七天中，严凌霄最后失去的是听力，得益于此，他的听力已然优于只能用一天的视力，没多久便通过旁人对话中的信息锁定了一处售卖往年海魂兽兽潮相关消息的小摊。

“一份去年的海魂兽上岸分布总结。”买最便宜的应付一下银霜得了，严凌霄想，反正这个摊位的消息比较真实，足够了。

“你好，我要一份近十年海魂兽上岸后的分布汇总。”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在摊位前响起。严凌霄咽喉微热，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蓝色。他侧目看去，和一名有着一头暗蓝及腰长发的青年对上视线。

眼睛颜色比头发颜色浅啊，严凌霄打量对方。长得挺好看的。虽然是蓝发，但不像是海魂师。看不出修为。手上无茧，辅助系？不，可能是控制系，器武魂、植物类武魂或者本体武魂？

被他注视的陌生青年礼貌地朝他一笑，举止自然大方，让人见了就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去年的总结已经卖完了，不好意思啊，您稍等一下。”语气豪爽的摊主是个有着深色皮肤的中年男性、辅助系魂宗，他冲严凌霄说完，一边动作利索地打包好另一人要的东西，一边看向那名蓝发青年，“我记得你不是跟着温爷来的么？怎么也要买这个？”

“我第一次参加猎魂，想自己多了解一下。”蓝发青年笑道，“温爷告诉我您这边的消息很可靠，我就过来了。”

“哈哈，改天你跟着温爷来我家喝酒！诚惠五个金魂币，欢迎您下次再来。”摊主收下钱，转向还留在摊前的严凌霄和银霜，“抱歉啊两位，温爷负责主持每次的兽潮应对，我忍不住多聊了两句，您别介意。

“去年的总结没了，但我这里还有别的海魂兽情报，您二位再选选？我也可以给您推荐，就是不知道两位的需求是什么。”

“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大多数事都不太清楚。”银霜温温柔柔地开口，严凌霄额角一跳，“你拿最贵的就好。”

“最贵的？那就是从兽潮第一次开始至今的所有海魂兽兽潮相关信息汇总。”摊主面露为难，诚心建议，“说实话，并不是很有用。近几年的海魂兽越发狡猾，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就连十五年前的兽潮都无法拿来做参考了。二位，你们再看看别的？这份近五年的分析也不错，价格也合适。”

严凌霄无奈一笑：“算了，我们本来也不打算参加这次兽潮狩猎，来这里观摩一下就算不虚此行了。亲爱的，我们回去吧？”他用精神力传音，“你的精神力足以‘看见’纸上文字，别以为我不知道。”

银霜叹息一声，道：“好吧，听你的。”她的精神力冰冷刺人，严凌霄脸上的红疤因之蠕动，“小子，是你先敷衍我。”

听二人这样说，摊主便也没有多挽留。严凌霄和他说了两句吉祥话，和银霜离开摊子，准备在银霜的威胁下去下一家店购买线索。

“请等一下。”那名先完成交易的蓝发青年却没有走远，跟上来、主动招呼严凌霄和银霜，“两位，我这里有去年的海魂兽上岸分布图，只是还没有总结，你们需要吗？”

严凌霄眉尾一挑：“转卖？”老板的摊位离他们可不远。

“不是转卖，只是，嗯……我有个不情之请。”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蓝色的眼睛望进严凌霄此时还能视物的眼睛，道，“我买汇总而不是总结，是为了排除别人思路的影响、自己对海魂兽兽潮的各种可能规律进行分析，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把近十年的所有规律都总结出来。

“只是，我想自己验证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青年面露恳切，“如果你们要去我标出来的一些地点，能否带上我呢？”

“你能被那个温爷带上岛，修为应该不差，怎么看得上我们？”

“取巧地说，我们都是陆上魂师，也都是第一次参加海魂兽兽潮狩猎，我想找个伴而已。”青年苦笑，表情黯然，“实际上，是我的武魂攻击力太差了，海岛的环境也不适合我。虽说温爷愿意带我上岛，但我却不能让自己拖累他们。

“你们放心，我想去的地方不会是前线，只是在岛内转转而已，也希望这次海魂兽兽潮能让我们捡到便宜吧……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也可以按照魂兽森林外猎魂团队的价格雇佣你们二位。”

“不必了，我们不习惯和别人一起行动。”严凌霄道，“不过，我想买你写的分析，你开个价吧。”

青年有点遗憾，也没有纠缠，随手指向避开人群的一棵树下：“我们去那里谈吧。你们是现在就要么？”

“你方便的话。”

曾被海魂兽和魂师魂技反复肆虐的森林的边缘看不出多少战斗残余的痕迹，唯有缺少的虫鸣表现了这片地区和大陆森林的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几种身上闪着各色荧光的小虫飞舞在林叶间。这些荧光飞虫的存在不足以提供明晰稳定的光源，却让人下意识感到欣喜和安心。

三人走到树下坐下。不远处聚集的人群的灯火余光依稀照到这边，他们又都是魂师，夜晚的昏暗光线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上阻碍。而稍一远离嘈杂人群，耳边立刻安静不少，彼此的声音最为清晰。

“我先看完这些信息，然后再和你报价，可以么？”青年问道。

严凌霄没有意见。接着，他便见青年从腰间佩戴的腰带样储物魂导器中取出纸笔、直接在买来的十个小册子上勾画起来。

蓝发青年言谈谦逊，真正行动起来后，他表情沉静从容、下笔稳重自若，能看出他成竹在胸、颇有把握，只偶尔拿捏不定、才在纸上写一些数据和简易字符。他迅速翻阅记录完过去十年海魂兽上岸后的所有信息，换了一张纸，徒手在崭新白纸上绘出一副海岛南方一百五十公里内的大致地形图。

青年画完图，抬头精准看向一直默默观察他的严凌霄：“除非今年兽潮出现往年没有的魂兽种类，不然，我推测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辛苦。”严凌霄道，“你想卖多少？”

“我买来花了五个金魂币，我卖也收五个金魂币吧。”青年语气随意，“对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我叫唐银。”

严凌霄正要说出自己和银霜订酒店用的假名，银霜却抢先道：“我叫凌雪，他叫凌霄。”

唐银肉眼可见地一愣。他左右看看严凌霄满是疤痕的脸和似乎比严凌霄年纪大一点的银霜，忍不住道：“你们好像长得挺像的……是……姐弟吗？怎么……？”

“有血缘关系又怎么了？”银霜朝扭头瞪她的严凌霄一笑，“即便如此，我们也相爱、在一起了。反正我们不打算要孩子，有血缘也无所谓，对吧，亲爱的？”

为示自己所言的真实性，银霜贴着严凌霄蹭过来。严凌霄不好甩开她，深吸一口气：“……对。”他在脑中骂道，“你在搞什么？凌雪不是我妈吗？”

银霜传音而来的声音中带着让严凌霄不明所以的笑意：“你看上他了？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亲爱的侄子？”

“有病。”严凌霄骂完她，对被银霜的话震撼到沉默的唐银道，“抱歉，我们不是很想让太多人知道。”

“……可以理解。”唐银艰难地扯开嘴角，将手中地图放到自己和严凌霄中间，“那我在这里讲一下？”

“不用，你大致写一下就好。”严凌霄扫了一眼附近隐隐靠近的魂师，“麻烦你这么久，不好意思。”

“没关系。”唐银道，他低头给地形图划分不同区域，写上自己对相应地区的各种推断，“本来也是我先找上你们。”

唐银写得很细致，丝毫不受外界喧嚣打扰的模样。严凌霄瞧着蓝发青年认真书写结论的专注脸庞，看了正靠着自己的银霜一眼。黑发灰眸的人类女性正闭着眼，多半是在用精神力探查海岛。

咽喉处自唐银出现开始便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奇怪温度，且逐渐向全身蔓延。严凌霄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其中一个钱袋，捏到两个自己很久以前放进去的东西。

“好了。”唐银写完、抖抖满是墨迹的纸张，抬眼笑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嗯。”严凌霄从唐银手中抽走地图，将一个显然多于五个金魂币的钱袋放在对方另一只手上，钱币碰撞的声音哗啦作响，似是因为魂币种类不同而有杂音，“凌雪，我们走了。”他提醒银霜，又转向唐银，“后会有期。”

不等唐银解开袋子、将多余的钱拿出来，严凌霄提起刚刚睁开眼的凌雪往林子深处走。

他们背后，唐银的表情不变。他坐在原地，慢慢打开袋子，从钱袋底部掏出两个曾经是一体的、一只戒指断裂后形成的两截半圆。

过了两年又三个月，这枚用合金和仙草制作的戒指依然崭新，断面干净利落，可见当初砍断这枚戒指的武器的锋利程度。本来被他用血液锻进金属中的相思断肠红的汁液全部消失，在戒体上留下如同花瓣、如同海浪的空隙。

这是他给严凌霄戴上的未语心。唐银、唐三慢慢握紧手心中的断戒，锋锐截面刺进皮肤、刺痛心脏。

对戒的另一只、严凌霄给他戴上的那枚完好的未语心现在作为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自严凌霄出现在他视野中起便散发着呼吸般闪烁的温热，仿佛在呼唤着已经被严凌霄吸收的另一半。

严凌霄猜出“唐银”就是“唐三”了吧。就算他先前不确定，在他的精神力看到自己的动作后，多半也猜出来了。

唐三知晓他该装作不知地收下这些钱，之后另外找机会接近严凌霄。他不该做出一点会表现出自己因为两个断戒而动容的动作。明明他已经听白翎描述过严凌霄在杀神路中受过的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戒指不是被严凌霄破坏的，它变成这样，是因为修罗血剑，是修罗血剑命中严凌霄……又害得他的右手手指被齐根切断。

唐三垂下眼睫，胸口中的怜惜和疼痛紧紧交织、不分彼此，最后全部化为对导致严凌霄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几个人的滔天杀意。

如果不是杀戮之王、如果不是……！！

……幸好，他用了相思断肠红作为材料之一。

指腹陷进金属上微不可察的空隙，摩挲着手中戒指表面的藤蔓和突起，唐三竭力压制自己繁杂纷扰的心绪。

半晌，唐三深深吐出一口郁气。他闭了闭眼，收好手边所有东西，起身走向不远处的人群。

暂时来说，他最好不要出现在严凌霄面前。他们两人都没有说破对方真实身份，却不代表他能继续假作无知无觉地扮演陌生人来接触严凌霄——这样做的话，只会让严凌霄目前的容忍转变为暴怒。

他需要制造出“我不得不待在严凌霄身边”的情况。

这就要拜托那位带他上岛的温爷了。

夜奔：（晕水）

严凌霄：这个蓝毛好看得和别人不在一个世界，多看两眼

严凌霄：不对

唐三（后来的海神）：大海不适合我（诚恳）

唐三揪蓝银草花（？）：气死我了，好心疼，气死我了，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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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凌霄是颜控来着（

感情线（？）不剧透，剧情剧透一下：显然（？），接下来要魔改原作剧情（？

纯感情我做不到啊！唐三是点男啊！无论如何（？）至少这次你老婆不是为了你献祭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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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探海岛之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