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射鸟切菜的和打铁做药的 第135章 雷鸣声尽处

一六四五年九月末，一队装饰有蓝电霸王龙家族纹章的车队穿行在山林间。车内坐的人是族内直系弟子和长老，赶车的是外门弟子，还有一些身份低一些的弟子骑马跟在车厢旁边，既是锻炼也是护卫。他们此行是为一批弟子狩猎魂环，收获还不错，众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气氛轻松。

“……运气真不错。回去后，万江大哥的排名应该又能上升了。”骑马走在外侧的弟子笑道，他的目光一转，看向刚刚扇翅落在车窗窗框上梳理羽毛的白鸟，“该说不愧是风雷呼和鸟的魂环吗？就算万江大哥没有释放魂技，也有鸟类被吸引过来！”

被称为万江大哥的玉家弟子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黑发蓝眼，雷霆印记位于颈上。玉万江今年二十六岁，和玉天恒、玉天心两兄弟是同一辈的，但他并非族长一脉血脉，天赋也差一点，现在才获得第四魂环，因而无缘参加本届大赛。听到外门弟子的恭维，他翘了翘嘴角，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鸟？”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的长老皱起眉、睁开眼，心中莫名，“我们一群魂师，虽然没有大剌剌地释放魂力，但没有开智的普通鸟类也应该不该敢靠近我们。这只鸟怎么——”

一道红光闪过。温热血液霎时喷溅上长老对面的玉万江错愕的脸。

那只长得像是燕子的漂亮白鸟身上蒙着一层微不可察的魂力，口中是隶属于长老的还在泵动的心脏。被白鸟破开胸腔的长老尚能动弹，右手捂着能够看见身后车壁的心口，苍老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吐出人生中最后几个字：“我的、武……”

玉万江目眦欲裂，他口中的“敌袭”与车厢被人从外面轰碎的声音融为一体。

最后进入玉万江视野的，是一抹黑线，然后是属于长老的双脚。

发生了……什么……？

“敌袭！”

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弟子说得上训练有素。车厢被破坏的同时，他们瞬间武魂附体、释放魂技，蓝色雷电伴着空气被炸开的声音轰击在车厢上。然而，被十几名雷电属性战魂师针对的车厢余骸中再未传出任何动静。

先前还在和玉万江交流的弟子下马上前，拨开已化作漆黑焦炭的木板碎块。

预想中该同样武魂附体抵御雷电的二人并未出现，反之，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具无心尸体，和一具无头尸体与一颗原属于其的头颅。车厢中的人只有长老和玉万江。杀死他们的人并未中招，甚至在眨眼的时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江大哥！”

“钟长老！”

车队停滞呆滞时，一名弟子面色苍白凛然，站出来道：“敌人很可能还在附近，他只能靠偷袭杀死长老和万江大哥，实力应该介于二人之间。我们保持警戒、搜索有关他的信息，另外派一个速度最快的人去前方城镇、向其中的族人汇报情况，请求援兵。”

他有条不紊地指挥，慌神的弟子在他一条接一条的命令中平静下来，依言行动。

林中阴暗处，一个身披斗篷的黑影居高临下地观察车队中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红色眼眸中的暗红色瞳孔呈菱形。

“再等一下，白翎。”严凌霄在脑中安抚和他融为一体的白翎，钟长老的心脏还在滴血、会暴露行踪，被他收进魂导器了，白翎没吃完，“等他落单。我们的目标也不止这三个人。”

严祁负责居于蓝电霸王龙家族族地和七宝琉璃宗宗内的魂斗罗，严凌霄便负责那些奔波于内外门的弟子与外姓长老。这些人要么是本族通敌、要么本就是武魂殿的人，要么是受利益诱惑或被威胁所迫。严凌霄懒得分辨细节，确定每个人的样貌名字后依照能最快完成任务的顺序动手。

蓝电霸王龙家族的行事风格向来孤傲，不一定会与七宝琉璃宗弟子合作……他还得另外想办法将七宝琉璃宗的武魂殿卧底头领找出来。模仿那个人的字迹将所有人汇集在一起、一网打尽好了。

另一边，严祁杀完人，留下字条和证据说明情况，连死去魂师身上的魂骨都没动。察觉到外来人士气息，亲自到场、却没找到凶手、只看见尸体的玉元震看完严祁留下的东西，又找来族内相关人士拷打质问。几日后，玉元震不得不相信上面所说的事情。

被亲弟背叛的蓝电霸王龙家族族长玉元震本欲直接找上武魂殿，却遇上回到天斗皇城、前来拜访的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素有间隙的二人交谈一番，结果，剑斗罗尘心、骨斗罗古榕和雷霆斗罗玉元震在蓝电霸王龙族地内大打出手，圣龙五山颤动。最终，两方不欢而散。

此事之后，玉小刚收到驱逐自己许久的家族来信，带信人是他大哥的儿子、玉天恒，署名人是他的父亲、玉元震。

“滚回来。”

看完这封只有一行字的信后，玉小刚沉默几天，还是在柳二龙的陪同下返回了家族。

被请入家族会议室，门在身后关上。玉小刚望向房间深处，随意坐于上首的男人的容貌与他离家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黑发、蓝眼，额心的雷电印记被族长冠冕挡住。可明明他们已经三十多年没见了，玉小刚已从愤世嫉俗的黑发青年变为沉默寡言的白发男人。

这就是封号斗罗和普通人、低级魂师的差距。

“雷霆冕下。”玉小刚行礼道。

“怎敢受魂师界赫赫有名的大师之礼。”玉元震面无表情，分毫未动。

玉小刚像是听不懂他的挖苦，语调没有一点改变：“不知雷霆冕下找在下是有何贵干？”

玉元震甩来一物。他的力道把握得很准，玉小刚此时三十多级的魂力恰好能接住。

玉小刚定睛一看，玉元震扔来的是玉家族谱。他给自己看这个做什么？玉小刚一直强作平静的内心泛起波澜，惊疑不定。当初，他离开家族、加入武魂殿时已经自觉划去了自己的名字……

玉小刚翻开书页。

“玉小刚”这个名字依旧好端端地待在“玉元震”之下，排在“玉直”之后，仿佛从未被他用笔涂抹成一团突兀的黑色。

“这本族谱乃用万年撼地雷龙的皮鞣制而成，就算是你现在的实力也无法改变上面的一笔一划。只有蓝电霸王龙家主才有权、有能力更改上面名字。”玉元震冷笑，像是在讽刺玉小刚这么多年对魂兽的研究都研究到狗身上去了。他略一招手，玉小刚手上棕黄泛蓝的厚本重回他手中：“滚吧。”

“是。”玉小刚几乎是下意识地应道，脑中还在思索玉元震这番话背后的情绪。跨过门槛后，他犹豫着回头：“父亲……”

会议室大门在他面前轰然关上，带动的冷风掀起他的满头白发。

玉小刚怔愣，回神后发现等候在外的柳二龙用眼神询问他，大有他一说不高兴就冲进去和玉元震拼命的架势。玉小刚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又与一旁的玉天恒和独孤雁交谈勉励几句，两人直接返回史莱克学院。

“大伯他和你说了什么？”柳二龙问道。

“……大概是，让我作为蓝电霸王龙和其他势力之间的桥梁吧。”玉小刚道，“如此一来，上三宗也算是和天斗帝国绑定在一起了。”

七宝琉璃宗宗主之女宁荣荣在史莱克学院就读，昊天宗昊天斗罗之子唐三是他的弟子，他自身是蓝电霸王龙家族族长二子，雪星亲王的门客毒斗罗独孤博的孙女独孤雁和蓝电霸王龙家族少族长玉天恒的婚约已成。向来不屑于与其他势力为伍的蓝电霸王龙虽说先前与七宝琉璃宗闹了这么一出，实际上却也只是一场并不伤筋动骨的表演戏码。

玉元震命他回族、又借族谱表明态度，已是站队。

玉小刚本以为自己到死都不会再见父亲一面。他一直认为父亲无利不起早、视战斗能力为绝对，可想下来，他武魂觉醒后，对方也没有立刻赶他出门，而是放任他在族内自生自灭，直到听到他说要加入武魂殿才勃然大怒。也不能说玉元震一直想他回家，只能说对方此举是顺势而为、勉强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不说这个了。我记得你说荣荣寄信过来了？”

“嗯。柔骨魅兔已快成为大斗魂场魂宗级别的明星选手了。以弱胜强，以柔胜刚。”柳二龙欣慰笑道，变戏法一样地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不只是荣荣，还有我们的三皇子殿下和三皇子妃。

“他和竹清成婚，两人计划以长老身份进入族地修炼，大概三年内无法和我们联络。弗兰德那边还有小胖的特产和信。

“……就差小奥和那两个孩子了。”

“昊天冕下和严祁在他们身边，小三和凌霄应该不会有问题。”玉小刚皱起眉头，“小奥……希望他不要逞强。”

更多的话，大师没有说。在他看来，奥斯卡是史莱克八名学员中性情最冷淡的那个，不是自己主动坚持的事情不会去做、甚至不会放在心上。其他人多少有年岁限定下所有的热血激情，奥斯卡则已经成熟得像个官场或战场上只求自保的老油子。

这也和最开始教导他的糖豆武魂魂师邵鑫有关。

彼时邵鑫刚来史莱克学院，满心疮痍与悲愤，告诉奥斯卡的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对队友投入太多感情，战场上，你最优先的事项永远是保全自己。”

……如此一来，才有可能为死去的人复仇。

如果宁荣荣不在，也许奥斯卡也不会出走历练，而是留在学院里当个老师，或者找天斗皇帝兑换爵位、享乐潇洒一生。如今，奥斯卡却选择了对一个食物系辅助魂师而言最艰难的道路：没有同伴，独自游历。

大师不好说哪条路对奥斯卡来说更好——凭他的本事，在哪里都能活得不错——只是希望，五年后能见到完好无损的八个人，一个都不少。

一六四五年十月，天斗帝国首都天斗皇城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蓝电霸王龙家族在外的部分族人接连死亡，族中两名长老和族长二弟也被人偷袭死亡。七宝琉璃宗中也有不少魂师在一夜之间死去。皇城郊外几座山林发生大火。

让人称奇的是，即便遭遇此事，两大宗门似乎没什么反应，仿佛死掉的人不是他们的亲眷好友。

同月，返回天斗皇城的七宝琉璃宗宗主上报天斗皇帝有关雪清河太子在武魂城中不幸感染重疾去世一事。雪夜大帝哀切至极，改立四皇子雪崩为太子，又因两大宗门亦遭劫难，同悲之下，他命令太子丧事一切从简，以蓝电霸王龙和七宝琉璃宗的需求为优先。

一六四五年十二月，星罗帝国确立太子为大皇子戴维斯。不少看过今年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决赛的贵族魂师子弟提出异议，皆被星罗皇帝一力压下。

彼时，星罗皇室第一对明明能继承皇位、却自请以长老身份进入族地、并被皇帝允许的皇子和皇子妃正相携踏入星罗皇宫地下族地，额心分别是似剑似盾的莹白图案和带紫色十字星的黑色弯月。戴维斯和数位长老立在戴沐白和朱竹清身后，目送他们的背影被族地深处黑色阴影中突然出现的金色涟漪吞没。大皇子宫殿中的朱竹云似有所感，抬头望向湛蓝天空。

天斗帝国帝奥行省的温彻斯特城的一处港口，披着斗篷的白发少年排在人群中，登上一艘即将开往诺尔兰行省北海城的大船。他的身影被形形色色的人群淹没，没有一点突出，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唐三站在一处高百米、足有二十米宽的瀑布下，手中是一柄锻造锤。他正挥出踏上巨石后的第七十二锤。收敛气息的唐昊坐于水潭不远处，黑色眼睛古井无波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天斗帝国东边的天霜公国常年被冰雪寒霜覆盖，有着暗红色头发的魂宗只穿着两件衣服，走出天霜王城的武魂主殿时因为室内外急剧变化的温差而打了个喷嚏。他的背影在几步路后就彻底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西尔维斯王城的大斗魂场，戴着绿色面具的柔骨魅兔将对手甩入巨坑。她的胸膛由于漫长不定的战斗而起伏剧烈。瞧见对手再次从地上爬起，她没有任何犹豫，主动迎上去。

曾经的天斗东魔女、宁荣荣安坐室内，面前桌上摆满出自不同人手、来自全大陆各个地方的汇报总结。她对面是同样在处理事务的宁风致。

天斗皇城东南方向的鸿羽山脉中，严凌霄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时眼中闪过一抹和瞳色几乎无差的红光。他的修为达到五十六级。两个月时间，他在魂王境界一连提升四级。旁人如果知道了不知会多么震惊，严祁却还不满意。

“……我又不是真正的邪魂师。还是说你真的很想看见我被武魂殿通缉？”严凌霄无语道，“这算什么？父子一脉相传？”

严祁这么着急……他还有别的要做的事？严凌霄想到某个可能：“你不会是赶着回去看妈妈吧？”

严祁面无表情地点头。夜奔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严凌霄呵呵道：“您和昊天斗罗真是一模一样。一个盯儿子，一个盯妻子。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守着我。”

严祁摇头：“不，我会等你获得第六魂环并进入杀戮之都再走。杀戮之都并非那么轻易就能进入的。除了几个固定地点外，只有濒死的嗜杀之人或迷途之人才可能看见通往杀戮之都的大门。”

“那你直接告诉我固定地点在哪不就好了。”

“你不会引武魂殿的人或者你觉得该死的人进去么？”严祁道，“你敢保证？”

严凌霄沉默。白翎嘁嘁窃笑，被他一把抓住身体揉搓。白化蛇鳞彩燕在他手里愤怒地绷直羽毛和身体，像是一根冰凉的棍子，白喙猛叨他的手指。

“杀戮之都不是垃圾桶。”严祁道，“说说你知道的‘空神’。我们接下来寻找他们。”

抓着邪魂师揍是吧？什么夜裁之门，明明你才是审判庭编外成员。严凌霄腹诽，嘴上还是道出当初古一苇告诉他们的信息，并描述了这支只剩三人的审判庭小队的外貌特征。

“说实话，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找空神。他们行踪不固定、隐藏在暗处，我们主动探寻他们的踪迹反而会暴露自身，随时可能被袭击。再说了，我们找到他们，然后呢？你要回去看妈妈、防止她在失忆期间出轨，我要去杀戮之都修炼。我们不大可能在我达到六十级之前的这么短的时间内游遍大陆、将他们清理得一干二净；你如果想取代他们的首领、鸠占鹊巢，带他们对抗武魂殿……你有空？”严凌霄不理解，“还是说你的目的其实是伪装成邪魂师，让武魂殿和供奉殿尽早派出人手，以调查邪魂师为由在各个地区放置自己的势力、并增加声望？”

严祁挑眉：“有道理。那么，你计划好如何快速提升修为了吗？”

“……我们去寒水城。”半晌，严凌霄道，“两年多了，真希望那些人还住在那里。”

“就按你说的路走吧。”严祁没有意见，“你也是真想被武魂殿通缉。”严凌霄在大赛闭幕式上说的话足以让一些魂师家族警惕，接下来他们的目标是那些人的话，聪明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严凌霄身上。

“家族传统。儿子这么像自己，你不高兴？”

“我倒是希望你更像你妈妈一点。”严祁说的是真心话。

“祝你和她开启第二春。你们这次结婚时，我还可以做司仪呢，不收你钱。”严凌霄道，“你们这算什么？夕阳恋？出走半生，归来还爱你？”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揍你？”

“夜叔，有个人敢做缺德事不敢听别人说，你觉得这个人什么毛病？”

夜奔摇摇头：“小子，你是真的想挨揍了。”

他的话语和严凌霄被严祁用魂力砸进树干的声音重叠。

严祁淡定得仿佛刚才恼羞成怒的一击并非出自他手：“我们该赶路了，凌霄。”

“咳咳……”

体内瞬间全力运转的高音无息护住了严凌霄的身体，虽然皮表疼痛，但骨头脏腑都没有受伤，只是不小心被树木化为的齑粉呛到。严凌霄挥开眼前粉末，收起双刀形态武魂，从树坑中跳下来。他本想劈开必然会轰向自己的魂力，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仗势欺人。”

严祁还是那句：“因为我强。”见严凌霄没再反驳，他接着道，“你和白翎全力赶路。我和夜奔会看着你。”

一人一兽兀地消失在眼前，严凌霄和白翎也再无法察觉到两者的气息。白翎瞪了血契伙伴一眼，扇翅化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白光飞在前面。严凌霄无所谓，回忆了一下方位，跟在她身后，前往天斗帝国西北方向的诺尔兰行省的寒水城。

武魂城中的突变似乎并未影响大陆上平衡的局势，宛如指头大小的石子坠入巨湖，一切都一如既往，像晴天下的无风湖面一样平静。

武魂城的最高处、俯视一众魂师的斗罗殿中的气氛却像是风雨欲来。

“雪儿，你还不明白么。”曾与严祁战斗的中年人站在六翼人型雕像之下，恢复本来容貌的千仞雪跪在他面前，略略低头，“你已经不用再操心那些俗世之事了。”

“爷爷，我清楚。但是……”

“你究竟是为了模仿你的父亲，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你自己心里真的分得清吗？”

千仞雪咬住嘴唇。二者并不冲突，千道流的话语也绝非表面含义。她的身份在教皇殿前被七号揭露后，教皇比比东迅速向供奉殿发难，以代其向天斗皇室赔罪为名收走了供奉殿大长老名下不少手下的权益。随后，她以雪清河身份留在天斗皇城的人手也被几股势力逐一清理，比比东的布置同样——即便她正被千道流关禁闭，她也有渠道了解那些人的情况。

会动手的只能是不知潜伏在她身边多久的严祁和被昊天斗罗带走的凌霄、或者说严凌霄。

千仞雪自信这些人并不完全折服于“雪清河”的皇子身份，而是效忠于“雪清河”、也就是她个人。她相信，如果再给她时间，即便她被揭露不是皇室血脉，也有把握夺取天斗帝国一半江山，这些人脉的去处自然值得她留意。然而，在千道流看来，她回到供奉殿、斗罗殿后还和过去有联系，便是不诚、不静。

更何况她还妄图与注定和千家为敌的两人再次扯上关系。

千道流注视自己倔强的孙女，半晌，还是放柔声音，道：“普通人的岁月和人生不过是沧海一粟，雪儿，你真正的目标永远是站在魂师界的顶端、站到云端之上。

“我本想着，你先体验一番人世间的浮华喧嚣，待你长大、有足够的力量，再回到此地时，更能静下心感受斗罗殿的奥秘。现在看来，虽说你回来的比我们当初预期的早了一点，却也是及时止损。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还不理解。”

他跨前一步，手指在千仞雪额头、身上轻点几下，退开。千仞雪只觉被他指尖点过的位置散发一阵凉意，下一秒，她便发现自己再无法释放出魂力，只能感受到其依旧在自己体内运转。她茫然地望着爷爷，脸上闪过无措。

“静心思考，融会贯通。”千道流道，“放心，你的人手，我会替你接管照顾。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待时机成熟，爷爷会安排你再见到他们。”

“……是，爷爷。”

本章又名干打雷不下雨。承上启下一下，给本卷最后收个尾

131章严凌霄心里一动其实是想和夜奔配合杀了千仞雪，刚好被唐三拦住了。唐三不拦他、他真出手的话，他也会被比比东杀了（比比东不杀他就会被千道流问责，她其实挺期待严凌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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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加笔并改与上章合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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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