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清辞映东：教皇的掌心宠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月下独处，鼓足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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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月下独处，鼓足勇气

教皇殿内的喧嚣被厚重的殿门隔绝，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云清辞独自走在幽深寂静的回廊中，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石壁间轻轻回荡，与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形成奇异的共鸣。

晚风带着庭院中植物的清新气息穿过廊柱，吹拂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让她因酒精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但那份借着酒意升腾而起的勇气，却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在寂静和凉风的催化下，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坚定，如同在胸腔里点燃了一簇不会熄灭的火苗。

她并没有直接前往比比东的寝宫。那样太过刻意，也太过……咄咄逼人。她只是遵循着一种直觉，一种冥冥中的牵引，走向了教皇殿后方那片连接着寝宫区域的幽静花园。

这片花园并非寻常的观赏之所，而是专属于教皇的私人领域，寻常长老与执事未经传唤不得入内。园中古木参天，奇花异草遍布，一条以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蜿蜒其间，在月色下泛着朦胧的光泽。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清冷的银辉如水银泻地，透过扶疏的枝叶，在草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夜来香与不知名兰草的幽香，沁人心脾，更添几分静谧与神秘。

云清辞走到一株巨大的、盛开着淡紫色花朵的古树下，背靠着粗糙冰凉的树干，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平复那过于急促的心跳和呼吸。

她能感觉到体内灵力的自然流转，一点点驱散着酒精带来的最后一丝混沌，让她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神识如同无形的涟漪，以她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泥土中蛰伏的小虫，夜风中摇曳的花枝……以及，那由远及近，逐渐清晰的、独一无二的魂力波动与脚步声。

来了。

云清辞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迅速收敛了外放的神识，只留下最基本的感知，身体却依旧保持着靠在树上的姿势，仿佛真的只是因为不胜酒力在此歇息。

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而优雅，踏在鹅卵石小径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清辞的心弦上。

月光下，一道修长曼妙的紫色身影缓缓步入花园。正是比比东。

她似乎也刚刚从宴会的应酬中脱身，褪去了那象征至高权柄的教皇冠冕和繁复礼服，只着一袭较为轻便的紫色丝质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的薄纱披肩。紫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少了白日里的威严，多了几分慵懒与随性。绝美的容颜在月华的洗涤下，少了几分逼人的冷艳，多了几分朦胧的柔和，如同月下悄然绽放的紫罗兰，神秘而高贵。

她的目光原本随意地扫过花园的景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摆脱喧嚣后的放松。但当她的视线掠过那株古树，看到树下倚靠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脚步微微一顿，深邃的紫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云清辞。

比比东缓步走近，在距离云清辞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月光毫无阻碍地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清辉，仿佛月宫仙子临凡。

“清辞？”她的声音响起，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慵懒与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关切，“宴席尚未结束，怎独自在此？可是……不胜酒力了？”

她的目光落在云清辞泛着绯红的脸颊和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水润迷离的眼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了然的询问。在她看来，这个天赋绝伦的弟子终究年纪尚轻，今日又备受瞩目，被众人轮番敬酒，不胜酒力提前离席，也是情理之中。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尤其是那罕见的、带着慵懒意味的语调，云清辞的心跳又快了几拍。她缓缓睁开眼，转过身，迎上那双在月光下愈发深邃迷人的紫眸。

近距离地看着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让她魂牵梦萦的容颜，看着她眼中那微不可查的柔和，云清辞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之前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这一刻仿佛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酒精带来的那点莽撞，在真正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似乎变得不堪一击。身份的差距，过往的创伤，可能被拒绝的后果……种种顾虑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想要退缩。

不行！不能退缩！

云清辞在心中狠狠地告诫自己。错过了今夜，错过了这份因酒意而壮大的勇气，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那份情感已经满溢，再也无法压抑。

在比比东略带诧异的目光注视下，云清辞做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动作。

她上前一步，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拉住了比比东那华贵丝质长裙的衣袖。指尖传来的布料柔滑冰凉的触感，以及其下包裹的、温润如玉的手腕的隐约轮廓，让云清辞的指尖如同触电般微微一麻。

“老师……”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因紧张和酒意而产生的沙哑，听起来竟有几分委屈和依赖的意味，“我……我有些话，想对您说。”

这个动作，对于一向恪守师徒礼节的云清辞而言，无疑是逾越的。对于身为教皇、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厌恶被轻易触碰的比比东而言，更是极其罕见的冒犯。

比比东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紫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本能地升起一丝不悦与戒备。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近距离、如此……“冒失”地触碰过了。即便是胡列娜，也绝不敢如此行事。

她垂眸，看着那只紧紧攥住自己衣袖的、骨节分明却微微颤抖的手，又抬眸，对上云清辞那双氤氲着水汽、充满了复杂情绪——紧张、决绝、渴望、甚至是一丝孤注一掷——的眼眸。

那眼神，不像是一个弟子对师长的仰慕，更像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想要靠近的渴求。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在触及那眼神的瞬间，比比东的心弦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她想起了这孩子在幻境中窥见自己过往时那心痛的眼神，想起了她捧着相思断肠红时那义无反顾的决绝，想起了她在万众瞩目之下，目光却始终只追寻着自己的专注……

那冰冷的戒备，竟奇异地没有立刻化作斥责。

而就在比比东这片刻迟疑的功夫，云清辞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或者说，她干脆借着那点残存的“酒意”，鼓起了一生中最大的勇气。

她没有松开拉着衣袖的手，反而微微用力，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却又异常坚定的力道，轻声说道：“这里……不太方便。老师，我们……去那边说，好吗？”

说着，她也不等比比东明确回应，便拉着她的衣袖，引着她向花园更深处走去。

比比东微微蹙了蹙眉，对于这种近乎“挟持”的引导，她本该立刻甩开，并给予严厉的训诫。但不知为何，看着身前那看似镇定、实则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少女，感受着袖口传来的、那细微却不容忽视的拉力，她的脚步竟不由自主地、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跟了上去。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身上。一前一后，沉默地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只有衣裙摩擦的窸窣声和脚下鹅卵石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云清辞走在前面，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投注在自己背影上的目光，那目光如同实质，让她背脊微微发烫。她不敢回头，只能凭借着神识和对环境的熟悉，将比比东引向花园中最僻静的一处角落。

那里有一方小小的白玉石台，周围环绕着茂密的紫藤花架，此时虽非紫藤盛开的季节，但浓密的枝叶依旧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私密的空间。石台旁还有一汪小小的清池，池水在月光下荡漾着细碎的银光，几尾灵动的锦鲤在其中悠然游弋。

走到石台边，云清辞终于停下了脚步，松开了那只一直紧紧攥着比比东衣袖的手。指尖离开那柔滑的布料时，竟生出几分不舍与空落落的感觉。

她转过身，再次直面比比东。

两人此刻的距离极近，近到云清辞能清晰地闻到比比东身上那独特的、混合着淡淡冷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罗刹神力的幽暗气息。近到她能看清对方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能看清那完美唇形上自然的、诱人的色泽。

月光透过紫藤花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仿佛为她们单独开辟出了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天地。周围静谧无声，只有微风吹动叶片的沙沙声，和池中锦鲤偶尔跃出水面的轻微响动。

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比比东站在原地，紫眸平静地看着云清辞，那张绝美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周身那股属于教皇的、无形的威压却在不知不觉中收敛了许多。她似乎也在等待着，想看看这个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弟子，今夜借着酒意，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而云清辞，在将人“拐”到这僻静之处后，面对着近在咫尺、静静凝视着自己的比比东，之前那股一往无前的勇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大半。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所有的准备在对方那深邃的目光下都显得幼稚可笑。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剧烈的心跳声。脸颊滚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月光下，她的眼眸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显得格外明亮，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那其中翻涌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就那样看着比比东，眼神里有依赖，有渴望，有决绝，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属于少女的羞涩与慌乱。

比比东将她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心中那丝因被冒犯而产生的不悦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言的情绪。她似乎……猜到了这个孩子想说什么。

那份她一直刻意回避、试图用理智和冰冷去压制的情感，终究还是被当事人，以这样一种近乎莽撞却又无比真诚的方式，捧到了她的面前。

她看着云清辞那副紧张得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那纯粹得不容置疑的光芒，内心深处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又悄然融化了一分。

她并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月下神祇，等待着凡人的祈愿。

这份沉默的等待，对于云清辞而言，既是煎熬，也是一种无言的鼓励。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聚起残存的所有勇气，抬眸，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紫眸，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句在心底盘旋了无数个日夜的话，艰难地、却又清晰地吐露出来：

“老师……我……”

（第九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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