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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暗流汹涌·双考并行
教皇殿,议事大厅。
气氛肃穆而凝重。巨大的圆桌前,端坐着武魂殿的核心高层,包括几位红衣主教以及鬼斗罗、菊斗罗等长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主位之上,那位紫眸深邃、不怒自威的教皇——比比东。
她手中拿着一份由情报部门呈上的最新密报,上面详细记录了蓝电霸王龙家族及其附庸势力,近期的异常调动和几处边境摩擦的细节。冰冷的文字背后,是山雨欲来的压抑。
“看来,玉元震是打定主意,要一条路走到黑了。”比比东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在大厅中回荡,“既然他们不愿接受我武魂殿的‘好意’,那便让他们彻底明白,忤逆的代价。”
她抬起眼眸,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那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猩红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光影错觉。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平静的外表下,体内那新旧交织的罗刹神力正如暗流般涌动,不断冲击着她的心防,试图将暴戾与杀戮的念头放大。
“传令下去。”比比东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即刻起,切断与蓝电霸王龙家族控制区域的所有官方商贸往来,冻结其在武魂殿钱庄的所有资产。增派魂师队伍,加强对已制裁矿产区域的巡逻与封锁,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是!冕下!”众人齐声应诺,感受到教皇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意,心中凛然。他们能感觉到,教皇陛下近来的手段似乎比以往更加酷烈了几分,但无人敢质疑。
唯有站在比比东身侧阴影中的鬼魅和月关,隐晦地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他们比旁人更能敏锐地察觉到,冕下周身那若隐若现的、比以前更加阴冷邪异的气息,以及她偶尔在无人处,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挣扎。
会议结束后,众人躬身退下。偌大的议事厅内,只剩下比比东一人。
当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比比东一直挺直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瞬。她抬手用力揉按着刺痛的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脑海中再次翻腾起来的血腥幻象和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躁动。
罗刹神考的后续考核,在她完成“杀戮之心”后,并未停歇。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新的考核接踵而至,要求她汲取更多的杀戮怨念,淬炼更精纯的罗刹神力。她不得不利用武魂殿与蓝电霸王龙家族的冲突,暗中引导,甚至在某些时候,刻意制造了一些“合理”的杀戮,以完成那该死的考核。
这种行径,与她内心深处被云清辞唤醒的、对安宁的渴望背道而驰。每一次下令,每一次感受到远方传来的死亡与怨念,都让她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滑向深渊。新旧罗刹神力在体内交织,那源自神考本源的邪恶意念,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她必须耗费比以往更多的心力,才能勉强压制住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暴戾情绪,在臣属面前维持着教皇应有的冷静与威严。这种内外的拉扯,让她身心俱疲。
“清辞……”她低声喃喃,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殿内深处。她能模糊地感应到,那个方向传来的混沌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晦涩不定,时而澎湃,时而微弱,显然清辞正在经历的考核,同样充满了未知与凶险。
这种明知对方身处险境,自己却同样深陷泥潭、无法给予任何实质帮助的感觉,如同双重的煎熬,让比比东心中的牵挂与无力感愈发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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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混沌考核空间内。
云清辞并不知道外界因她引发的规则扰动,已然加速了比比东的罗刹神考,并带来了更深重的侵蚀。她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第二阶段第三考的挑战。
在经历了“规则之辨”的锋芒相对与“时空旅者”的惊心动魄之后,她本以为接下来的考核会稍作缓和,让她有时间巩固之前的感悟,修复受损的神魂与混沌神基。
然而,混沌神考的严酷远超她的想象。
第三考,名为 “万法归墟”。
考核空间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模拟出了无数种截然不同的、甚至相互冲突的法则环境。有的区域烈焰滔天,是极致的火之法则;有的区域冰封万里,是绝对的寒冰法则;有的区域重力扭曲,空间折叠;有的区域生机勃勃,却又暗藏致命的生命掠夺……
这些法则领域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位于中心的云清辞挤压、侵蚀、攻击!它们代表着构成世界的万千法则,而考核的要求,便是让她以混沌神基为核心,施展混沌之力,将这些狂暴的、属性各异的法则攻击,尽数包容、化解、乃至归于“墟”境——即让它们重新回归到最本源的混沌状态,失去其固有的属性和破坏力。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对抗,更是对混沌之道“包容”与“演化(亦可逆转为归墟)”特性的极致运用与考验。
云清辞悬浮于无数法则洪流的中心,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她之前穿梭时空消耗的神魂之力尚未完全恢复,混沌神基也仍有细微的震荡,此刻却要面对如此狂暴而密集的法则冲击。
“喝!”
她清叱一声,双手结印,丹田内的混沌神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朦胧的混沌气流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并非硬碰硬地抵挡,而是如同最柔韧的网,试图去包裹、去渗透那些袭来的法则攻击。
烈焰撞入混沌气流,狂暴的火元素被迅速分解、同化,炽热的温度归于平静;
寒冰侵入,极致的低温被混沌的“空无”特性中和,冰封之力消弭于无形;
扭曲的重力在混沌的包容下失去了方向,折叠的空间被更本源的混沌空间特性抚平;
甚至连那充满生机的掠夺之力,在触及混沌的瞬间,也仿佛失去了目标,被那演化万物的本质所包容……
这个过程看似举重若轻,实则凶险万分。云清辞必须精确地把握混沌之力输出的强度与角度,稍有偏差,便可能无法完全化解某种法则攻击,导致自身受损,或者因为过度输出而加剧神魂的消耗。
她的额头不断渗出冷汗,神魂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脑海中,因为极致的消耗和对法则的精密操控,甚至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然而,在这极致的压力下,她对于混沌之力的运用也在飞速提升。那惊鸿一瞥世界本源带来的感悟,在此刻化为了实际的运用。她开始更加深刻地理解,如何以混沌演化万法,又如何以混沌让万法归墟。
就在她艰难地化解了一波混合了雷霆与黑暗法则的猛烈攻击,气息微乱之际,心湖之中,那根与比比东紧密相连的灵魂之弦,猛地被拨动了一下!
并非清晰的画面或声音,而是一种强烈的、带着痛苦挣扎与压抑暴戾的情绪波动,跨越了空间的阻隔,透过那玄妙的链接,传递到了她的心间。
东儿!
云清辞心神剧震,化解法则的动作都因此出现了一丝凝滞。一道凌厉的金之法则险些突破她的混沌防御,擦着她的神魂边缘掠过,带来一阵灼痛。
她强行稳住心神,压下那份骤然升起的担忧与焦灼。她不能分心!此刻她自身难保,若考核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更遑论去帮助东儿。
但那份感应是如此清晰,让她无法忽视。东儿那边,定然也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而且似乎与那罗刹神力有关……是反噬加剧了吗?
牵挂,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与考核的压力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
她只能咬紧牙关,将这份担忧与思念化为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动力。必须尽快通过考核!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必须回到东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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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殿内,刚刚强行压下又一次心神动荡的比比东,也仿佛心有所感,猛地抬起头,再次望向云清辞闭关的方向。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疲惫与焦急的意念,从那混沌气息深处传来。虽然模糊不清,但她能肯定,那是清辞的情绪!
她也正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她也在牵挂着自己!
这一刻,两人虽身处不同的“考场”,面临着不同的危机,却通过那灵魂的链接,清晰地感受到了彼此的状态。
比比东紫眸中翻涌的暴戾似乎被这股来自爱人的牵挂稍稍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疼惜与愈发坚定的信念。
清辞在为了她们的未来拼命,她也不能被这罗刹神力彻底吞噬!她必须坚持下去,控制住这股力量,等待清辞归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脑海中那些杀戮的幻象驱散,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开始处理下一份关于昊天宗踪迹可疑线索的报告。只是那紧握着权杖、指节泛白的手,暴露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暗流,在武魂殿与蓝电霸王龙家族之间汹涌;
危机,在云清辞与比比东各自的神考中并行。
两条看似平行的线,却因灵魂深处那斩不断的羁绊而紧紧相连。她们在各自的战场上孤身奋战,唯一的慰藉与支撑,便是那跨越空间、穿透重重阻碍的相互感应与日益深重的牵挂。
风暴眼正在形成,而身处其中的两人,都在为了冲破黑暗、迎接彼此而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