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万]我在梵天当社畜打工的日子 第4章 霸凌

12年前。

樱兰学院，国中部。

这里是日本顶尖贵族的学院，聚集着日本一半以上的少爷小姐们，大部分权贵之家都会争先恐后把孩子塞进来，即使如此，他的门槛仍然高得吓人。

想要进入这所私立学院，一看家世，二看财力，除此之外，就是仅剩几个的特优生名额。

学校每年都会在开学的时候特批成绩前50的平民进入，除了前三名拥有的高额奖学金外，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落后淘汰制。

学校不论大小考，只要跌出校排名前50就要面临退学转校的风险。

毕竟是日本上流社会的缩影，这些少爷小姐们从小接受着家族的精英教育，在课业上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前三名几乎一直被小泉，藤田，幸村几个姓氏占着，紧跟着是盘踞在前十的迹部，铃木，筱田，赤司，风间。

这些排名也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世家财阀的秩序。

唯二两个闯入前10，并且保持住的两个平民特优生，祁答院纠月和灰谷兰。

说是平民，也不过是相对这些权贵子弟而言。

祁答院家里做几百万的小生意，不算穷，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富裕，普普通通。

至于被祁答院纠月力压一头，吊在前10名尾巴的灰谷兰，有人说他母亲是个知名女明星，也有人说他是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敢向他证实的。

12岁的灰谷龙胆为了和哥哥一起上学，国小五年级一年疯狂补课，这才拿到特优生的名额。

即便如此，开学半年，仅考入樱兰的7个特优生，中途还是陆陆续续地走了4个，哦，现在加上自己，是5个了。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灰谷兰斜撑着书桌，睨着面前拿着成绩单，低头认错的人。

灰谷龙胆默默地摆好姿态，做个完美的废物弟弟。

话说，他当年好歹也是称霸国小五年级的人，就没从年纪第一的位置上下来过。

怎么到了这个鬼学校，就成了落后生了？

“哥，我觉得樱兰的制度有问题，只是一次小考而已，而且暑假放了那么长时间，哪有第一天回来就考试的？这也太不合理了！”

“不是因为你在家里party开太欢快的缘故吗？”

“你不是也在家天天睡觉吗？”灰谷龙胆小声地嘀咕了两句。

灰谷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天天睡觉也是前十。”

“被祁答院压一头的前十吗？”灰谷龙胆狗胆包天道。

“……”

灰谷兰的笑容消失，阴森森地开口，“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

灰谷龙胆觉得光是态度到位不行，表情也得到位。

他十分沉重道，“对不起，哥，我错了。”

赶紧把他赶出去！

什么力压高山家的嫡子一头，打脸那个从来当他们不存在的花心老爹的游戏，他一个人就够了，不用特意算上自己。

“不过哥你还真把那个女人的话当回事啊？咱们在这里只会招人烦！你看那谣言都传成什么样了？”

“什么那个女人，叫母亲大人。”灰谷兰微笑地抽过他的成绩单，嗓音悠悠，“丧家犬一样被赶出去的话，零花钱可是会砍半的～”

“……”灰谷龙胆。

果然，他就知道。

“哥，反正那边咱们也混的不错，要不还是从那里弄钱吧。”灰谷龙胆蹲下身，商量着提议。

“反正都要上学，而且那个女人给的也不少，为什么要拒绝？只是考过高山傻子而已，比在外面累死累活容易多了～”

“……”灰谷龙胆。

你不让我喊，结果自己喊。

不过那个女人向来脑子有坑。

“考过高山傻子容易，但是哥你天天被那几个人压着，特别是那个书呆子，不觉得很窝火吗？”

灰谷兰礼貌地笑笑，用卷子抽弟弟的力道却不小，“蠢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最正常不过。”

“嘶～”灰谷龙胆吃痛地捂着脑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哥。”

“准备准备打铺盖回去吧，明年开学，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就完了。”灰谷兰笑意盈盈地威胁，“别再给我耍些小聪明，你也说了，高山傻子而已，如果连傻子都比不过，那我得叫你废物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废物的。”

灰谷龙胆后背一凉，恐惧地牙齿打颤，“嗯，我会考回来的。”

“咚咚。”敲门声。

这个时间学生都去参加社团了，教室里基本没人，所以才留下灰谷兄弟两个说话。

樱兰虽然可以直升高中部，但是学业压力绝对说不上轻，其中社团活动要在综合评价中占30，灰谷兰在入学的第一天就拉着弟弟成立了人体解/剖社，龙胆后续又陆陆续续地拉了好几个人加入。

不过加入的人大多都是特优生，现在更是走的七七八八，龙胆一走，只剩下兰和赤司单礼了，赤司单礼是赤司分家的孩子，也是排名榜上雷打不动的前十。

因为考场的座位都是按照成绩排的，灰谷兰有一次和他坐前后桌，所以“顺理成章”地成了朋友。

两人虽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赤司单礼听说他要成立个人体解/剖社，觉得很有意思，就作为第二社团象征性地加入了，基本半个月才参加一次集体活动。

嘛，集体活动本来就不多，只是为了方便，才弄个社团。

“请问是灰谷兰，灰谷君吗？”男生试探地小心翼翼。

灰谷兰撑着下颌，百无聊赖道，“是我，找我有什么事吗？祁答院君。”

夕阳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下点点斑驳，黑黄挑染的及肩碎发配合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和这个私立贵族学院格格不入极了，偏偏他脸庞白皙，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上位者的矜贵优雅。

祁答院纠月拖着笨拙的身体，缩了缩脖子，攥紧书包，“你认识我？”

他厚重的眼镜被砸地瘸了腿，歪歪扭扭地挂着，过长的头发帘遮住了大半张脸，即便如此，也看不出来他原本的面貌。

书呆子一副被人霸凌的模样，满身青紫色的伤痕不说，头更是肿成了个猪头，丑陋难堪，粗鄙，仿佛这世上所有难听的词汇都是用来形容他的。

灰谷兰双腿交叠，姿态漫不经心，“当然，我们不是一个考场的吗？”

也是力压他一头的年纪第九。

灰谷龙胆默默地拿回他哥手中的卷子，别在身后，有些丢人地躲到一旁，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两人。

祁答院纠月深深地吸了口气，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话里的讽刺。

“所以，你找我究竟什么事？”灰谷兰歪着头，实在算不上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我…我听说你是暴走族。”

“是又怎样？”灰谷兰不甚在意，笑着打量对方。

祁答院纠月颤抖着把书包拎到他们面前，弯腰拉开拉链，里面被万元纸钞赛得满满当当，“这是我全部的零花钱了。”

灰谷兰挑眉，笑容玩味，“你这是要雇我买凶杀人？”

灰谷龙胆被逗笑了，这是打发乞丐呢？

书呆子的脑袋都这么不灵光的吗？

祁答院纠月低着头，发帘挡住了神色，他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很久没有说话。

“他们最近…动手了。”

空气压抑，沉寂。

祁答院纠月的嗓音沙哑沉闷，像个坏死的机器人，“关在厕所里被泼水也好，课桌被划乱书本被扔掉，怎么不理我都可以，但是他们打人的话，不行…”

姥姥年纪大了，看到自己身上的伤会担心的。

“我听他们说，你只要拿钱就会办事，所以能不能帮我…让他们别再欺负我了？”软弱无力地央求。

灰谷龙胆嗤笑一声，对于这种没用的废物很是不以为意。

长得也丑。

“喂，你是不是把兰哥想的太好说话了？！拿这点钱就想请兰哥出手？你是在搞笑吗？这些还不够他买个耳钉的～”

灰谷兰笑眯眯地坐在位置上，不说话，却任由弟弟用最恶毒的攻击将对方贬低地一文不值。

祁答院纠月目光一颤，仰头，着急道，“我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不够的话，后面…后面我分期付给你可以吗？”

“你确定吗？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灰谷兰弯腰，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他过长的刘海，露出对方原本惊艳的容貌。

灰谷龙胆呼吸一滞，眼睛瞪的溜圆，震惊。

虽然被揍的面目全非，但是对方淡蓝色的瞳仁清澈通透，那是明亮的天空的颜色，鼻梁小巧，薄唇微翘，再配上巴掌大的脸庞，像个被欺负狠了的小兽，委屈不安地寻求庇护。

他跟在大哥身边，对美丑的定义挑剔的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完全颠覆他认知的怪咖。

“你也知道，我是不良，我可是比他们还要坏的多。”灰谷兰唇角轻勾，温柔地笑着。

祁答院纠月死死地攥着衣角，眼神逃避地不敢和他对视，哆嗦道，“你没有欺负过我。”

“哈哈哈哈哈。”灰谷龙胆被他的勇气逗得合不拢嘴，乐不可支。

这个蠢货！

那些欺负他的人就是兰哥弄过去的啊～

同为特优生，当然要有人替他们兄弟转移那些大少爷们的注意力！

灰谷兰淡淡地斜睨了眼弟弟，“很好笑吗？”

灰谷龙胆捂着肚子，笑地差点儿岔气，“不好笑，我不笑了。”

他麻溜儿转身，肩膀因为憋笑一颤一颤的，死命地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祁答院纠月并不认识嘲笑他的人，应该是灰谷君的朋友吧。

不过他们长得好像，连发型都一样，就是颜色不同，他是黄蓝的挑染。

不良少年都喜欢这样的装扮吗？

灰谷兰很温柔呢，还阻止了对方的嘲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