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千冬。
生平第一次和男孩子交换名字。
我把脸埋进被子里,回想刚才通话的情景。怦怦、怦怦。心跳的声音清晰可闻。
是否人都贪得无厌所以总想得寸进尺呢。听到了声音还想看到他的样子,模模糊糊在心里描绘出一个轮廓,一点一点地让「松野千冬」立体起来,从头发到脚趾的全部。
也许只是好奇心作祟吧?
“这怎么可能是恋爱呢…”
明明连脸都还没有见过吧?万一、万一是很猥琐的长相…不,毕竟声音这么好听,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能以貌取人啊、话是这么说…至少松野君,不,千冬,人格魅力是足够的……
…我到底在想什么,恋爱脑过头了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我猛一拍脸颊,略显心虚地合上日记。
7.
进入秋天后天气一天天转冷了。三重县人少地多,尤其是我所生活的城镇,虽然不如大城市繁华热闹,但广袤的田野有时也令人格外惬意。
从未关紧的窗户飘进来几片艳丽的红枫,我顺势拾起准备做书签。那么,夹在日记中如何?
「千冬那里有枫树吗?」
「有。但现在还没到赏枫的时节。」
「我这里的枫叶已经够红了。这样夹在日记里,可以传过去吗?」
「看样子是不可以。」
那么——我按住一片枫叶,用铅笔轻轻勾勒出它的形状。纸页上渐渐出现枫叶的图案。空落落的一圈似乎有些单调,于是干脆用彩铅涂上一层红色。
「这样就看得到了吧?」
「很好看。」
我盯着他写下的几个字,感到有些好笑:潦草描绘的枫叶实在称不上好看,彩铅太过轻浅,红色只能在纸上浮动,远远没有手中枫叶的红艳丽灵动。这几个字,只是礼貌性的客套话吧。
「没有实物好看。真想让千冬也看看我家这边的枫叶。」
「好啊,有机会的话。」
本以为话题到此就结束了,但纸页上又出现了一行浅浅的字迹。
「其实,现在我是真的挺想去三重看看。」
「因为神社?还是忍者?」
他似乎是在思考,没有立即写下回复。我耐心地等待着。
「也有,但不是主要原因。」
「?」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好吧!我难免有些失落。也难怪,毕竟只是笔友而已,关系远还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现在还不能说呢,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吗?不论如何,千冬最后写下的这句话几乎相当于一个对未来的约定,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那我拭目以待咯。」
那片最艳丽的红枫和它在纸上的影子,静静地被夹在书页里而连系彼此,等待着谜底的揭开。
8.
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去东京的机会。在涉谷工作的叔叔似乎是伤到了腰而在医院休养,父母工作脱不开身于是探病的责任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望啊…其实也不需要去,这家伙早习惯受伤了吧。”爸爸是这么说的。毕竟叔叔以前也是个不良啊…祖母生出来的这两个人倒是都挺不着调的。
“可是我想去东京玩。”
“那就请假说是去探病好了。”
我和爸爸击了个掌。
「我这几天会去涉谷。我记得千冬也在涉谷对吧?」
没错,我的真实目的就是这个。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被我当成借口的叔叔——算了,从小到大他也没少欺负我。
和元晴说起我和千冬通过电话的事后,她轻飘飘地提起一句,“说不定是个帅哥哦。”
“城市的帅哥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啦。”
“可是我看小耶宵也很期待吧?”
被说中了。于是决定正好趁这次的机会见面——
「抱歉,这两天可能不行。」千冬拒绝了。
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呢。我没询问原因,把日记合上后开始蹂躏怀中的抱枕。
“不见就不见!”我给了抱枕一拳,把它当作千冬的替身狠狠击打。小气鬼!难得的假期,去东京又不是专门为了你!
带着这样的怒火,我乘上了去往东京的列车。
9.
——走进叔叔的病房的第一秒,我后悔了。这个在电话里哭诉自己悲惨遭遇的病人,正满脸幸福地享受着美女的苹果切块喂食服务。
“四日町望,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把你欠我的钱还回来!”我愤愤地说着早已说过无数遍的台词——显然在搅黄我叔叔四日町望美事这件事上我已经相当熟练。
“小耶宵你又这样…啊不是的这是我侄女…等等……”
看着美女离开的背影,我为脱离魔爪的她感到由衷的庆幸。
“果然,你根本就没病,又骗我过来演戏。”
“谁知道你真的过来了啊!我只是想被贴心照顾而已……”望捶床哀嚎。
此情此景我真的很想在他这张脸上留下我拳头的痕迹,但这人麻烦事太多了,我忍。
“不过怎么一来就这么暴躁,是不是失恋了啊小耶宵~”
“……”
“?!真的失恋了?”他突然来了兴致,脸上写满了八卦。
我有表现得很明显吗…不,这也不叫失恋吧…我冷漠地看着他并伸出右手,“钥匙。”
“都因为你,我美好的夜生活一去不返了,唉。摩托车钥匙和公寓钥匙都在架子上的风衣外套里…你要用我的银行卡吗??放回去啊!!!”
摸到了就是我的了。这是你唯一的用处了,亲爱的叔叔。
10.
没错,我还是没放弃和千冬见面的想法。
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涉谷找一个人可不容易。既然千冬是东京卍会的副队长——那么就从打探东京卍会开始吧。
首先要随便找个不良问问。如果东京卍会真如千冬所描述的那样,那么当然可以从不良口中探出消息;如果千冬在故意夸大甚至在说谎,那么也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在医院附近走了一圈,果然遇到了几个蹲在路边抽烟吹牛的不良。
我坦然地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你们好,可以问个事吗?”
“哦…!嗯?”摆出凶神恶煞表情的几人抬起头来,用一种令人生理不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好恶心。我强忍着不适,“或许,你们有人听说过东京卍会吗?”
“哈?东京卍会?”其中一个人站起来——因为身高的原因在俯视我。我最讨厌别人用这个角度看我。
他咧出一个很丑的笑,“在说那个快要完蛋了的东京卍会吗?毕竟连一番队队长都背叛了东卍归属芭流霸罗了啊——喂,我说,我可是芭流霸罗的,跟我去个好地方玩玩吧?”
蓄力。在他的手向我伸过来的同时,我狠狠捶向了他的肚子。下一秒他哀嚎着本能地捂住肚子蹲下去,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这婊——”
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几乎同时我对准他的头部侧面进行踢击,鞋面与头颅碰撞发出一声闷响,我收回腿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人翻着白眼倒下。
“劝你们别做多余的举动,”我抬眼扫视过一众被我骇住的不良,“不想变成他那样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东卍一番队队长是不是场地圭介?”
不良之一回答,“是他,但他现在已经归属芭流霸罗了,在当着芭流霸罗的面踏绘了他的亲信之后……”
我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的亲信叫什么?”
“……松野千冬,东卍一番队的副队长。”
看个乐呵不用太考究(。)没存稿了随缘写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