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卍复仇者】东京精神病人 第1章 0、序

我刚回到出租屋就趴在厕所里吐了个昏天黑地，感觉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了——那样更好，总比呆在这个让我吐成这样的世界好。我漱了下口，摊在客厅的沙发上，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太阳穴跳个不停，脑子里又开始不停播放这两天的画面。

在我第一次见到佐野万次郎的时候，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长得跟他很像，否则还有什么可以说明这个不断被我梦到的、我所敬爱的、另一个世界的我的首领会摆出这么一副恶心的表情，仿佛浸泡在饴浆中长大。

而他此时正与他那些街溜子朋友们一同倚在机车上说笑，望向我时脸上的笑意也未散去。

“小姐，”他这么叫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走狗，他用的是敬称，青春期嗓音的沙哑还未完全散去，眸子里轻快愉悦的光线要将我戳穿。

“有什么事吗？”

而我遭受晴天霹雳，如见了鬼般僵立在那里，表情中不自觉的透露出嫌弃。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我的确是有些疯癫。

“喂，”他边上一个黑头发的小混混压着嗓门吼我，“你那是什么表情？”

但我哪有闲心理他，发音仍有些颤抖地问他是不是佐野万次郎。他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面部肌肉有些痛苦地抽搐着，我用尽全力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好，我是朱蒂。”

仿佛是另一个人在说话，分裂感不断袭来，而我能做的只有死命扯着那该死的嘴角，浅红的唇下面是尖锐的犬牙，比起笑更像是野兽威胁性地呲牙。

在那之后女孩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里，踉跄的步伐让他们确信她是个疯子，佐野用那毫无波纹的眼珠目送那人离去，脑中似想着什么。

我一回到房子就缩到了沙发上，但仍没有缓过来，又将自己闷进床上的被子里，心脏抽得有些疼，干呕了两口之后我默默掉着眼泪，看来是真的气坏了，我想着，我几乎没有掉过眼泪，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磨人的病痛。

的确有够气人的，一觉醒来记忆里临危不乱给自己安排冗长工作的极道老大竟成了三好青年，真是有够恶毒的笑话，他们倒是美丽了，留我一人在这阴曹地府似的地方，继续过我那下水道老鼠般的生活。

在醒来四已是第二天中午，眼皮肿成了三瓣，三两下吃掉已经硬了的土司，用一杯冷水将药吞下，面包在食道划过仿佛吞了石子。

一直以来的目标变成烟花“啪”的一下消失了，留给人的却只有惨淡和凄凉。我如游魂一般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昨天的地方，佐野万次郎如npc一般仍旧站在那里在那里。

“早上好。”他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有些事想问你，就决定碰碰运气。”我想学着他一起笑但那块肌肉不受控制地僵硬，竟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药效渐渐上来了，脑子有点犯浑。

“你是不是认识我，呃…相信我，比如别的时空，你当时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他与我四目相对，用尽量不会吓到我的语气跟我说。真恶心，我开始想他是不是有意折磨我，早已平息的反胃感又泛上来。

“你就当是吧。”我的笑容彻底没了，他的也是。

“这样啊，他有些愣愣地说道。”这番话似乎让他很失望。

“你在别的世界是我的上司。”他彻底不说话了，有些呆板地看着我。

我是你手下工作的人，拿着你别的下属赚来的钱，有很多人恨你，也有很多人怕你，只要你一吩咐，我就去杀了他们。我想这么说，可他跟我记忆里的佐野完全是两个人，我恨不得当场毙了他，可我说完之后便飞快的离开了，再没有留给他和我说话的时间。

我盯着桌上的枪发呆，心想不如就这样吧，接下来的事我已经无力遭受了。

凭着直觉走到了一处旧道场前，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混血的女孩，她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跟他说我是佐野万次郎的朋友，她于是也带着莫名的笑将我迎了进去。这一家子怎么都这样，我想，阴森得像小丑，不寒而栗。

我坐在桌前喝着她准备的茶，她说Mikey等会才回来。我坐在房间中，所有的地方都有佐野万次郎的气息，不只有他的，还有许多人混合在一起温馨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味道，我不喜欢这里，摩挲着兜里冰冷的金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佐野万次郎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我站在漆黑的道场里听隔壁的说话声，被做梦似的隔绝在外。佐野万次郎，为什么连做梦都不带上我。

穿过院子回到客厅，已经是青年的人的金发男孩无比自然地融入在环境里，美好得像是绘本。女孩与老人抬头望向我，背对着我的人也回头看着我，我如变魔术般从兜里掏出枪，看着他们的脸从疑惑变为惊诧，统一的像是剧本。

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向我扑来，如久别重逢的朋友迫切的想要一个拥抱。我在那之前就开了枪，枪声惊得那女孩缩在一起，又抬起头惶惑的像只田鼠。

子弹没有打中佐野万次郎，而是陷进离他极近的地板里，我也被那男人扑到了地板上，毫不犹豫的力道震得骨头生疼，我眼里有些湿润。

“佐野万次郎。”我喃喃道，如癫狂的呓语，我发狂地嚎叫，挣扎着又被男人按紧，他们想夺我的枪，却被我握紧得如同长在手上，此时我突然发觉，我有且仅有我手中的枪了。

干涩的喉咙发出两声不成调的泣音，随后便是将死的驴般的哀嚎，我渐渐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以后也永远不能是。

我扯过手臂，高大的男人一下便被我挣脱了，而刚才这只过去百发百中的的手不受控地偏离了，现在我将他对上自己的脑门。

佐野如梦初醒般地向我扑来，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有些解气，然后子弹狠狠钻过我的脑门，爆出来的东西溅了他满身，随后就是耳鸣与永恒的寂静。遥远的某处仍有吵闹声，随着耳鸣渐行渐远。

我死的轰轰烈烈，身边围满了人。

已经混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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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