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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东京复仇者」三途春千夜今天也在装乖 > 第5章 chapter5大雨与答案

周一的天空,从清晨起就绷着一张铅灰色的脸。厚重的云层低低压在校园上空,连教室里的日光灯都显得格外惨淡。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第一节课的数学公式在黑板上蜿蜒,我却一个字符也没看进去。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瞥向身旁那个空着的座位——栗子的座位。

这太不寻常了。

西宫栗子,或许会因为赖床而迟到五分钟,会因为在路上贪看橱窗而踩着铃声冲进教室,但她绝不会像这样,不声不响地缺席整整一节课,甚至连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她那个粉红色兔子挂饰的手机,此刻应该安静地躺在她的书包里,或者,在她急切想要见到的人手里。

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泛起一阵微酸涩麻的涟漪。我知道,她大概率是去找他了。这个认知像藤蔓的细小触须,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并不剧烈,却带着一种执拗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痒意。

课间休息时,雨终于落了下来。起初是豆大的雨点稀疏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很快便连成了线,织成了密不透风的雨幕,哗啦啦地冲刷着整个世界。教室里的嘈杂声似乎被这雨声隔绝了,只剩下一种沉闷的、压抑的背景音。

我几次拿起手机,指尖悬在栗子的名字上方,那个绿色的拨号键像一只嘲讽的眼睛。我该说什么?“栗子,你在哪里?是不是和三途在一起?”——这不啻于一种自取其辱的审问。我凭什么过问?又以什么立场?

我用残存的理智反复告诫自己:雨川桃,清醒一点。栗子和三途春千夜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对那个人的所有关注,无非是源于对好友盲目沉沦的忧虑,是对那段国中时期积攒下的“讨厌”情绪的延续。仅此而已,必须仅此而已。

可是,当午休铃声尖锐地划破空气,我看着窗外那片没有丝毫减弱迹象、仿佛要将天地都淹没的雨幕,以及身边那个依旧刺眼地空置着的座位,一种混合着担忧和某种……更为隐秘难言的情绪,像失控的藤蔓,瞬间绞紧了心脏。那是一种强烈的不安,驱使着我的身体几乎先于意识行动了起来。

我抓起了靠在桌边的雨伞,冲进了走廊。

我不想承认,甚至不敢去细辨,那不安的底层,翻涌着的究竟是什么。是害怕栗子受到伤害?还是……恐惧于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那个关于三途春千夜此刻正和谁在一起的答案。

雨水冰冷,带着初秋的寒意,密集地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砰砰”声,像擂在心头的小鼓。水花在脚边飞溅,打湿了鞋面和裤脚,冰冷的湿意一点点渗透上来。

我先去了他们最常去的图书馆三楼自习区。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的空间里,只有几个埋头苦读的陌生面孔。没有那抹熟悉的、总是带着点雀跃的身影,也没有那个即便安静坐着,也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少年。

我又去了小卖部,暖黄色的灯光下,挤满了购买午餐和热饮的学生。喧闹,温暖,却同样没有他们的踪迹。

心底那根名为“侥幸”的弦,在一寸寸绷紧。一种执拗的、近乎自虐的冲动,推着我走向更偏僻的地方。体育馆的后廊,因为大雨而空无一人,只有雨水从屋檐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空旷,寂寥,一如我此刻逐渐下沉的心。

最后,几乎是凭借着一种绝望的直觉,我转向了校园最深处的角落——那个早已废弃的老旧公交站。据说很多年前就停运了这条线路,站牌锈迹斑斑,遮雨棚也破了好几个洞,平时除了逃课抽烟的不良少年,几乎无人踏足。

雨幕模糊了视线。但我还是看见了。

破败的遮雨棚下,那两个身影,像一幅被雨水浸透的、充满悲剧意味的画。

栗子。

她浑身湿透,单薄的夏季校服白色衬衫几乎变成了透明,紧紧贴在颤抖的身躯上,勾勒出少女青涩而脆弱的曲线。头发凌乱地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整个人像一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羽毛尽湿的雏鸟,抱着双臂,蜷缩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而他。

三途春千夜。

就站在她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撑着一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纯黑色长柄伞,伞骨坚韧,伞面厚重,将他周身护得严实。黑色的制服外套勾勒出他清瘦却不孱弱的肩线,与栗子的狼狈不堪形成了残酷而鲜明的对比。那把伞,大部分面积都倾向栗子那边,确保她没有再被冰冷的雨水直接冲击。可他本人,却微微侧着头,目光投向棚外迷蒙的雨幕,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绷紧,神情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从他的角度,看不到任何情绪,仿佛身边那个哭泣少女的悲伤,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或者说,注意到了,却吝于投来哪怕一瞥。

雨水顺着伞骨汇聚成串,滴落在我脚边浑浊的水洼里,溅起细小而冰冷的水花。一股比雨水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顺着脊椎急速爬升,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我攥紧了手中的伞柄,指节泛白。深吸了一口混合着泥土腥味和潮湿冷空气的气息,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向那片令人窒息的空间。脚步声踏在积水的路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这雨声中,清晰得如同倒计时。

听到动静,栗子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我,她红肿的眼中瞬间闪过慌乱、无措,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愧。她张了张嘴,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泪流得更凶了。

三途也终于将目光从无尽的雨幕中收了回来。

极其缓慢地,转向我。

他的眼神,穿透重重雨丝,精准地落在我的脸上。那里面没有惊讶,没有询问,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彻底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像雪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寒冰,带着凛冽的锋芒,直直刺入我的眼底,冻结了我所有试图伪装的勇气。

空气仿佛被这眼神凝固了。哗啦啦的雨声是唯一的存在。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僵硬,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欲盖弥彰的轻飘:

“我……只是路过。”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就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借口拙劣得如同掩耳盗铃。

果然,三途的嘴角极轻微地勾动了一下。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嘲弄,像针一样扎人。他看着我,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青石板上,字字清晰,带着回响:

“那你就继续路过。”

“……”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这句冰冷的话,在耳边无限放大,回荡。那句话像冷水灌进领口,迅速蔓延到全身。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我僵在原地,伞下的空间变得逼仄而令人窒息,感觉自己像一个精心打扮却误入别人舞台的小丑,所有的举动都显得那么可笑而多余。

“桃……不是你想的那样……”栗子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微弱地响起,像即将断掉的丝线,试图解释,挽回什么。

“够了。”

三途打断了她。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忍的斩钉截铁。他的目光终于从我这张令他厌恶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回栗子身上。然而,他说出的话,却精准而狠绝地,同时刺穿了站在雨棚下的两个女孩:

“西宫,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宣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判决书,

“那就别让她再来打扰我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我看着他冷漠得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侧脸轮廓,看着他伞下那个因为这句话而瞬间血色尽失、身体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的栗子,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痛得我几乎弯下腰去,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原来……是这样。

原来被他在意的人如此清晰地划出界限,是这种感觉。原来我一直以来所以为的、因栗子而起的关注和情绪波动,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质。而我,竟愚蠢地沉浸在自己编织的“讨厌”借口里,直到此刻,被他用最冷酷、最不留情面的方式,血淋淋地撕开伪装,逼着我直视那丑陋而真实的内心。

我没有哭。眼泪在这种彻底的羞辱和清醒面前,显得太多余,太廉价。

我也没有像那些悲情故事里的女主角一样,掩面转身,狼狈奔逃。那样太符合他此刻期待的、一个“被打扰者”应有的反应。太遂他的意。

我只是看着他,死死地看着他。然后,嘴角用力地、极其艰难地向上牵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容。喉咙里像是堵满了砂石,挤出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令人心寒的漠然:

“原来如此。”我说,每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是我多事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也不再看那个摇摇欲坠、泪水涟涟的栗子。我毅然决然地转身,没有丝毫留恋,一步踏入了身后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雨幕之中。

“哗——”

雨水瞬间包围了我,像无数冰冷的针刺,穿透单薄的衣衫,直刺皮肤。头发很快湿透,沉重地贴在头皮和脸颊上,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流进嘴里,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肩膀和后背迅速被浸湿,刺骨的寒意争先恐后地钻进毛孔。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冷。

胸口那块地方,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空荡荡的,灌满了冰冷的穿堂风。又像是被塞进了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往下坠,带着我不断沉向未知的深渊。

我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没有回头。

所以,我没有看见。

在我转身决绝地走入雨中的那一刻,身后那把始终稳如磐石的黑伞,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三途春千夜握着光滑木质伞柄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泛出死寂的青白色。他紧抿着唇,唇线抿成一条苍白的、倔强而脆弱的直线。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那双总是盛满了嘲弄、冰冷或戾气的碧绿眼眸,此刻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荒原,里面翻涌着某种剧烈而痛苦的东西,被他死死压抑在平静的表象之下。他的目光,如同最粘稠的蛛丝,死死地、近乎贪婪又绝望地缠绕着我消失在茫茫雨幕中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被雨水彻底吞噬,再也寻觅不到一丝痕迹。

“三途春千夜!”

身后,传来栗子带着哭腔的、尖锐而破碎的呐喊。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利用的愤怒、失望,以及一种骤然洞悉真相的绝望。“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你明明——!”

他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动一下。

像一尊被遗弃在时光角落的、沉默的石像,周身萦绕着比雨水更浓重的孤寂与荒凉。只有那微微颤抖的伞面,泄露了内心深处那场不为人知的海啸。

栗子看着他如同铜墙铁壁般无动于衷的背影,积压的所有委屈、所有幻想、所有一瞬间清晰无比的认知,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她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试图再次、或许是本能地遮过来的黑伞,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发出一声悲鸣,哭着冲进了与我所去方向相反的雨幕里,踉跄着跑远了。

废弃的公交站,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

黑色的伞,孤零零地撑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间。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仿佛要冲刷干净这世上所有的谎言、伪装,与来不及说出口的真实。

那晚,我发起了高烧。

几乎是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回家的。意识在冰冷和滚烫的交织中浮沉,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母亲开门时惊恐的表情,手忙脚乱地帮我换下湿透的、冰冷的衣服,用干燥温暖的毛巾擦拭身体,喂我吃下退烧药……这一切都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切。

我被塞进柔软的被褥里,身体一阵阵地发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盖着厚厚的被子也觉得如同置身冰窖。过了一会儿,又猛地燥热起来,像被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熔炉,汗水浸透了睡衣,黏腻而难受。

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中,我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境。

依旧是雨天。国中教室,陈旧的黑板,空气中漂浮着粉笔灰的味道。窗玻璃上蒙着厚厚的水汽,窗外是绿意朦胧的操场。我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清水迅速漫延开来,洇湿了我摊开的、写满密密麻麻公式的数学笔记。墨水字迹晕染开,一片狼藉。我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捂,用袖子去擦,却只是越弄越糟,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旁边,一只骨节分明、肤色冷白的手,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包干净的面巾纸。包装是纯白色的,没有任何花纹。

我愕然抬头,只看到三途春千夜依旧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侧脸线条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有些柔和,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仿佛只是随手为之,或者,仅仅是嫌我制造出的动静打扰了他的清净。

那时,我心里只有懊恼和一丝被“对头”帮助的别扭,匆匆接过,低声道了句谢,便将这小小的插曲抛诸脑后。

原来……他记得。

原来他并非对周遭的一切都全然漠视。

心脏在睡梦中传来一阵尖锐的酸楚。

梦境光怪陆离,破碎而潮湿。一会儿是栗子哭泣的脸,一会儿是三途冰冷的眼神,一会儿是国中时那个沉默递过纸巾的瞬间……它们交织、缠绕,将我拖向更深、更无助的黑暗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因为喉咙灼烧般的干渴而短暂地挣脱了梦魇,清醒过来。窗外,雨势似乎转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缠绵。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电子钟发出微弱的红色光芒。

我挣扎着撑起虚软的身体,想去客厅倒水。脚步虚浮地走到窗边,想看看雨停了没有。

然而,就在目光投向楼下的瞬间,我的动作,连同我的呼吸,一起僵住了。

街道对面,那盏光线昏黄、因为雨雾而显得格外朦胧的路灯下,静静地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我绝不可能认错的身影。

三途春千夜。

他没有打伞。

就那样直接地站在依旧未曾停歇的细雨之中,浑身早已湿透。黑色的制服外套颜色深得像是融入了夜色,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他苍白的额角和脸颊,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微微仰着头,目光所向的方向,分毫不差地,正对着我房间这扇漆黑的窗口。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孤寂而执拗的轮廓。指尖夹着一支燃着的烟,猩红的光点在潮湿粘稠的夜色里,固执地明明灭灭,映照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却仿佛凝聚了所有夜色的脸。那身影,透出一种近乎绝望的挣扎,和一种无法言说的……守望。

他看见我了吗?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从白天到夜晚?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淋着雨,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沸腾的气泡,在混乱的脑海中炸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潮湿的手紧紧握住,收缩,再收缩,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是愤怒吗?是怨恨吗?还是……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疼?

我分不清。

我猛地伸手,“唰”地一声拉紧了窗帘,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厚重的布料隔绝了那道仿佛能穿透墙壁的视线,也试图隔绝自己胸腔里那震耳欲聋、失了章法的心跳声。

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冷,还是热?已经感觉不分明。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内心的惊涛骇浪中,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是栗子发来的信息。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我没有点开。

我不敢。

那下面藏着什么?是更多的泪水,更深的歉意,还是……那个我隐约猜到,却绝不敢去确认的答案?

确认了又能怎样?

难道要像栗子那样,捧着一点点可能的证据,就飞蛾扑火般地去追寻,去追问,去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吗?

不。我做不到。

雨川桃有自己的骄傲。这份骄傲,不允许我在被他那样明确地、甚至是残忍地划清界限之后,再去探寻任何关于“他是否喜欢我”的蛛丝马迹。那太廉价,太可悲了。

而且,那是栗子喜欢的人。

无论三途春千夜对我抱持着何种扭曲的、令人费解的态度,无论栗子此刻是否已经看清了什么,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是我的好友倾心恋慕的对象。

这份认知,像一道冰冷的枷锁,沉重地铐在我的心脏上。

我喜欢他吗?

那个在雨中转身时空洞的疼痛,那个看到他站在楼下时瞬间的窒息,那个在梦境里清晰浮现的、关于国中时期他细微举动的记忆……所有这些混乱交织的情绪,都在嘶吼着一个我不愿承认的答案。

是的。或许,早在自己意识到之前,那份源于“讨厌”的、过于持久的关注,就已经变了质。

但这不代表什么。

喜欢,是一回事。放下所有的自尊,去抢夺好友心仪之人,是另一回事。前者或许是情不自禁,后者,却是我无法逾越的道德底线和个人原则。

身体依旧在高烧中煎熬,冷热交替。但内心的挣扎,比病痛更甚。

一边是破土而出、疯狂滋长的情感,带着灼人的温度,诱惑着我去靠近那危险的火焰。

一边是冰冷的理智、骄傲,和对友情的最后坚守,它们像坚固的壁垒,将我牢牢困在原地。

我蜷缩在被子里,紧紧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也能压下内心那场快要将我自己撕裂的战争。

拉紧的窗帘之外,雨还在下。楼下那道沉默的身影,或许还在。

手机屏幕的光,终于暗了下去,连同那条未读的信息,一起沉入黑暗。

三途春千夜,他不是选择了栗子。他是用最混蛋,最伤人的方式,亲手将栗子推到了“被选择”的位置,然后,把这名为“选择”的利刃,狠狠塞进了我的手里。他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逼迫这我,踏出那片名为“讨厌”的舒适区,去承认,去直面——那早已在心底滋生蔓延,混乱不堪,却又无比真实的感情。

而我,选择将自己放逐在这片由高烧、雨水和无声挣扎构筑的孤岛之上。

不去确认,不去回应,不去靠近。

这是我仅存的,也是最后的,骄傲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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