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复/坂本days]不死者今天死了吗 第131章 你的眼眸寄宿着奇迹

“不行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让你去做那种事！！”

在和醒来的两个人第一时间交代了后续发生的事之时，还没说个全乎，只听了一言两语的信就率先反对起来了。

“未成年人不可以谈恋爱！！”

信发出了封建大家长式的反对发言。

“什么啊！我是在为你身心灵的成长着想！”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做那种事啊。我对人际关系很不擅长的。”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所以，千冬，作为纯爱战士的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被我点名的人丧失了以往的机敏，依旧蹲在角落喃喃自语着，

“呵呵，又增多了啊，呵呵……为什么一觉醒来世界变化这么大，其实我不是睡了三天而是三年？

可恶，到底是为什么……数量在那之后就一直在增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多……啊啊啊啊！可恶！明明我连之前的都还没打败！为什么要变多啊！”

似乎有不断的颓丧之气正从这个人的身上逸散出来，凝结成一团厚重的怨气。

总之，在这三天内，我看望了圭介，和阿若见了面，商谈了一些事，还跑去了佐野家，行程异常忙碌。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还算是圆满地落了幕。只不过，那边的事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可喜可贺的是，这两人都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在幻境世界秃了的小狗，在现实世界中头发还是浓密的样子，现在正一脸生机勃勃的样子对我吠叫，啊不对，教育。

“小七！”

“你凶我有什么用。”

我反向瞪了回去，“比起对无法更改的事实生气，你还不如替我好好想想办法。”

“可恶！”信烦躁地用尾巴拍打起了地板。

老实说，会被反对在我意料之中，但让我意外的是，信比我想象中的更为激动和焦躁。

“想想办法……对，没错！只要快速看破他的想法把他拿下就好了吧？！针对他的想法做出满意的行动，营造出很懂他的氛围！”

信咬着手指思考，“不对，要是对方都是些无下限的想法怎么办？果然还是杀了吧！”

“……。”我叹了口气，将那人的手指扯了出来。

“谁准你咬破我的手指了？”

“嗯？这是我的手指啊？”

“是我的。”

“…………。唔！就、就算你这样子，我也不会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的！”

一秒被安抚住的人底色不足地大声喊了起来。

“对啊，前辈，那可是不良少年……”

丧丧的千冬发出了像是在沼泽底部回响的阴沉声音，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您会过敏吧？那要怎么办？”

“这也是要讨论的点之一呢。”

我叹了口气，“总之，之前因为圭介说的那些话，我稍微放松了点，只不过，我还是太天真了……”

……

等待别人上前告白。

现在的我，正以此为目的在街上四处闲逛着。

嗯，说是闲逛也不完全正确，毕竟我还要顺带去解决一些事。

虽说抱着这般自恋的想法行走让我有些汗颜，但比起这微不足道的心情，让事情赶快尘埃落地才是最要紧的。

首先是，和半间修二的见面。

嗯？很奇怪？

的确，怎么想这个人都不应该排在首位才对。但是，这人是我在约见佐野万次郎却没得到回音时的备选计划。

多多接触不良少年的话，可能会和潜藏的目标建立起连接。

于是，也为了锻炼自己对不良的忍受力，我的行程尽是有关于不良少年的事项。

“真难得你会见我，我还以为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呢~。”

在新宿街人声鼎沸的居酒屋中，半间修二坐在我的旁边轻声笑了起来。

那被我吐槽为栗子头的造型消失不见，刘海垂散下来的人面容比以往显得柔和了许多，还多了几分稚气。终于有了点未成年人的感觉。

要不是声音还是带了点懒洋洋的欠揍气息，以及手背面那有特色的刺青，我还真没第一时间认出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呢。

“毕竟是我豁出性命救的人，我当然要看一下原本是害群之马的家伙有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我拿起眼前的菜单看了起来，被油烟浸染得有些发黄的纸面上，稚气圆润的字体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尽是一些听起来就很有食欲的菜式。

我不客气地开始点单，“你请客。”

“啊啦啦~，好吧，我请客。”

半间修二伸出了手，向着忙碌的里间大喊：“大叔~，来几道拿手菜~！啊，还有两杯生啤~！”

“好哟！”

不，你明显还没到可以喝酒的法定年龄吧……

“我就不必了。”

“什么嘛~，你是在担心旧事重演吗？不错嘛，吃了一次亏就很机警了呢。所以说，人生就是最好的老师啊~。”

半间修二哼笑着，踩了我的痛脚。

“警告你，想要好好谈话就把狗屎的话塞回去。”

“FuFu，礼仪端正的你唯独对我说话是这么地粗俗啊。也不错呢~，我喜欢~。”

……。什么鬼，我还从来不知道这个人有M的属性？

呃……不会吧？难怪上次我掐他脖子的时候他反而更兴奋了。

噫，变态。

“啊啊，又是这幅厌烦嫌弃的表情。我说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次吗？”

在店主将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来之后，半间修二将筷子递了过来，“给。”

我看了一眼筷子，又看了一眼那个人，“我会见你是因为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你约我，是为了什么？”

“嗯~？你确定要现在说吗？”

半间修二叹了口气，将筷子收了回去，自顾自扒拉起饭食吃了起来，

“并不是什么大事哦，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么一个烂人而已。”

我沉默了一会，“谁知道。大概是因为……你想我把推回去吧。”

“欸~？我有吗？哈哈，你是不是搞错了？”

半间修二将端上来的麦茶喝了一口，对着店主不客气地喊了一声，“喂！这不是生啤吧！大叔！”

“闭嘴啦！小鬼给我老实喝大麦茶！”

忙里抽空的店老板回身回怼了一句。

“啧，至少给我上乌龙茶啊。”

半间抱怨了一句。

感情还真好，因为是常客？

虽说有如此疑问，但并不想以此作为交谈的契机，和这个人变得熟络起来。

还是早点把事情做完回去吧。

我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名片，正准备放在柜台之上移过去，身侧的人就擅自开了口。

“我啊，是在这条街长大的。”

吃相也完全没有礼仪的人将肉大口往嘴里塞去，“这里的大家或多或少都帮过我，所以我和大家都很熟喔~。”

“……这样。”

“嘛，虽然偶尔还是会饿肚子，睡觉的地方也不固定，但总之安全无事地长大了，靠着自己的力量（暴力）养活自己。

比起其他人，我还算是幸运的吧？毕竟我还挺能打的。

就这样，吃饭，睡觉，成长，打架。……但，总觉得，很无趣啊。”

我拿起茶水默不作声地听着。

嗯……店主端来的麦茶……应该没事吧？也没看到他有做手脚的举动。

“因为，这里是歌舞伎町嘛~。”

半间只用一句话就涵盖了所有。

这里是歌舞伎町。

少男少女们贩卖自己的青春肉/体，再用金钱填满自己的空虚。可用金钱构建的关系诞生不了爱与真情，被谎言包围的人生走到最后连自己也成了说谎的骗子。

因为这里是歌舞伎町。

这里是夜晚的街道。空虚在这里盘踞。

新的人进来，旧的人消失，周而复始。社会不适者在这里抱团取暖，每个人都渺小得无人在意。

于是，生也好，死也好，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喧嚣繁华的夜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可稀咲他啊，是这条街上为数不多的色彩哦？”

不需要我应和的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危险的想法~。明明自身一点力量都没有，却胆大包天地敢对比自己强得多的人下手，将所有人都玩弄在掌心之中。

你不觉得，很令人兴奋吗？”

在这无尽的空虚里，有个人出现了，以众生为棋，活得异常鲜明。

“不觉得。”

“自从跟在稀咲身边，我的世界就变得多彩纷呈起来了~。和Mikey交手，和Draken交手，全~是有趣的事情。”

半间的声音开始变得跟以往一样恶心起来。

嗯，既然限定条件是不良少年，那岂不是表明我身侧的这个人也有可能是宿主？

不好，在见面之前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

我将头转了过去，专注地观察起来。

“……？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你不是要我正眼看你吗？现在，我正在做。”我随便应和了过去。

“虽说，当时就算你没有想要把我推回去，我也完全可以没事，但是……总之，还是向你道一声谢吧。”

“谢谢你，半间君。”

嗯，角度完美，语气完美，就连微笑也很完美。

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就让我看看吧。

半间沉默了一会，“小不点，其实你也是那样的人呢。”

“？”

“明明弱得要死，却总爱踏入危险的地方。明明一点力量都没有，却天真地想要保护他人，跟力量悬殊的人叫板……不行的啊，这样的人，很快就会吃到苦头，狠狠地栽跟头，严重点还会丢了小命喔？

那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仅死了没人在意，还影响市容。真是可怜呐~。”

“在这里，暴力就是金钱，是活下去的资本，没有力量（暴力）的人很快就会被吃掉了，连尸骨都不剩。但你们却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了下来。

……违反常理的存在，呵呵，有趣~。”

虽然让我和那个稀咲相提并论的感觉很恶心……

“那么，按照半间君扭曲的价值观，你通过让我狠狠栽跟头的方式教育我的确是‘爱’的一种呢。

嗯，实在是惨痛的教训，让我现在看到不良少年就更加地……咳，没什么。我是说，那是十分有效的手段。”

抛出了我想要变强的诱饵，利用我的善心背刺。

在用“这么一段时间真是受你照顾了，请享用吧，这可是这条街的特色美食”等无害的语言，让我收下所谓的谢礼之后，把昏迷的我丢在了旅馆之中。

实在是很可怕的经验。

让天真的我狠狠栽了跟头，直面了社会的黑暗。

当时醒过来的我先是为自己出现在暧昧的地方心惊，惊慌失措了一段时间，比起关心财物的丢失，更为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被做了奇怪的事。

慌乱的我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万幸的是，虽然衣服凌乱，但并没有遭受到更为可怕的事情。

虽然当时的我对此感到迷惑，但并不妨碍我将此人的名字写在仇杀的名单上。

当然，拜其所赐，我确实在之后对他人提高了十足的警戒心……

半间修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突然这么诚实地夸奖我，你变异了？”

这么没有情商的发言，嗯，完全看不出有攻略者的痕迹。

虽说，属于山羊君的提醒正在他的脑袋上边上上下下下地飞舞着……啊，忘了说，这个提醒，正是对应那第一个“纯爱”的条件而出现的。

该怎么说好呢，是一个……十分恶趣味的提醒。

【“是童贞哟~。”】

只有我能听到的，魔性的声音此时正不断地回响了起来。

够了，并不想知道这种事。

话说，在歌舞伎町长大，早早混迹于**，就连“那种店”都知道的人，居然还是童贞？？

……嗯，看来这家伙完全没有人气啊。

嘛，这家伙的确看不出有任何受欢迎的属性。但是，如果他想的话，脱处也会很容易吧？

毕竟，在这边的社会，似乎会将“童贞”与“不受欢迎”划上等号，甚至在一定年龄后会受到他人的耻笑和歧视。嗯，“处女”也同理。

完全和姐姐大人教授给我的价值观不同。

这么一想，这个条件还是稍稍让我放松了一点。

虽说也只有一丁点。

“那么，往事就翻篇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调整回状态，语气认真地询问起来。

“不知道呢~，虽然我还是想要跟在稀咲的身边。但是，再那样下会让小不点伤心的吧？怎么说你也实打实地救了我，好苦恼啊~。”

半间笑嘻嘻地转过了头，“我说你，刚刚是想要给我什么吗？”

虽说“那样下去小不点会伤心吧~？”的想法多少有点自恋了。

我顿了顿，将按在掌心下的名片推了过去，

“我考虑了一段时间，要不要让你去这里。”

“Sirius（天狼星）？这什么？”

半间修二接过名片翻来覆去地看着。

“让所有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人有栖身之所，不用弄脏手也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

“只是，这么一个组织而已。”

我将曾听过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找出自己擅长也喜欢的东西活下去。

我只是想提供了一个，让他们不用忧心温饱，能暂时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未来的容身之处。

……一个，选择的权利。”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实现了和他们曾经的约定了。

那时候，因为有点在意而去做了这件事，毫无缘由地。而现在，我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全貌。

……潜意识的执念。

因为那个人描绘的未来，实在是温暖得让人着迷。

嘛，继承亡者的遗愿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也挺中意的。

“哼嗯~？啊，之前你说的那个王国？真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组建起来了？嗯？话说，这个名字……？

什么啊，小不点是想要我加入你的组织（队伍）吗？”

那人事不关己似的将名片摆弄着，于指间翻跃。

“不是。嘛，也不完全不是。我前几天以不良形象出道的‘天狼’与这个并不是是同一个组织。

我想让你加入的‘天狼’，并不是归属于不良的‘天狼’，而是……这边的‘天狼’。”

“所谓的‘活’，老实讲，我也还在摸索中。究竟什么才算‘活着’呢？答案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毕竟我们的三观都截然不同，但是……”

我斟酌着话语，“半间君，你还未成年吧？假使你只能活到五十多岁好了，你还有四十年的人生。

……你还有四十年的人生，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你去找到一两件自己喜欢做也不无趣的事情了吧？”

“就算一时找不到也没关系，世界比你所想得还要广阔。

极地冰山，热带雨林，高山深海，甚至还有外太空，总有可以让你感兴趣的。

就算很快厌倦也无所谓，因为你还有可观的时间，去寻找下一件有趣的事情，去体会下一个有趣的项目。”

“你是自由的，半间君。自由地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然后，活下去吧。”

“当然，如果你实在是找不到，也不想找，在充分度过了十二年的时间还是只能成长成那副死样子的话……，那就请你去死吧。”

我沉下了话音。

“……噗，噗哈哈哈哈！”

半间修二的大笑不可遏制地响了起来，笑得快喘不过气的人俯身趴在柜台上，像发病似的不断起伏着身躯，引来了其他食客好奇的目光。

我不禁向左侧了侧身子，以此拉开距离，逃避同行者的身份。

“果然，小不点，就是小不点。哈哈哈，总是做出让人意料之外，有趣到不行的事！

你是认真的？居然想要邀请我这种人加入那样的组织，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东西搞得一团糟吗？

啊啊，真的是……让我说什么好呢？完全理解不了。在你身上，我总能看到有趣的东西啊~。真是，让人开心到不行。”

半间揉了揉笑得酸疼的腹部，喘了几口气，

“好吧，那我就……按照你说的，试一试吧。”

用另一种力量活下去的人生。

都到了这种程度，还没有跪下来抓着我的运动裤腿声泪俱下地说要永远追随我，对我不断表白……

嗯，果然不是这个人吧？

我向前伸出了手。

“？干嘛？”

“筷子。”

“……你。”半间修二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前面的筷筒拿出了一双筷子递了过来。

“这么近的距离，给我自己拿啊。话说，那都已经凉了吧。”

“好吃。”我用秒速消灭着煎饺，“菜单写得不错。”

“哼~。对了，为什么是十二年？”

“再来一份。不，十份。”

“好吧~，十二年就十二年。我说你这胃口也十分有趣啊，黑洞吗？”

……

总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有些厌烦与倦怠。

就算看向他人，那双眼眸也没有任何人影。

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却又死咬着不肯死去。

看着始终摆出那幅表情的她，我的视线无法移开。

就像珠宝一样发光。

是我无法触碰的美丽。

那么，只要弄脏了，我就能得到了吧？

只要弄脏就可以了。

“小不点啊，果然是个笨蛋啊~。”

“？”

那双眼睛，实在是过于美丽。

让人想要在其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因为，说什么推不推的，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先对我伸出手了吧？呐呐，你就不怕我拉着你的手不放，把你一起拖下地狱吗~？”

“请不用担心，你的体重还不足以让我下地狱。当然，如果当时你抱有那个想法，我也会在瞬间废了你。”

“哈哈，真可怕~。”

可是……如果弄脏了，色彩也会变得暗淡了吧？

有点难以下手呢。

所以，为了让这双眼瞳继续发出美丽的色彩，你可要给我好好保重自己才可以啊。

绝不可以，再这么轻易地上当了哦。

社会可是很险恶的，一不留神就会被吃得干干净净。

这也是“成长”的一环吧？是另一种方面的“变强”。嗯~，这么一想，我可没有食言哦。

哎呀~，我还真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呐~。

就是不知道，你能这样挣扎到什么时候呢？

在这个，无聊无趣糟糕至极的世界里。

“啊啊，真是该死的美丽。就算只有一瞬也满足了啊~。”

“？请不要对食物口出秽言，不吃的话就给我吧。呃……饭团就不必了，我暂时不想看到它。”

小七：吃太多了，消化不良……

千冬：前辈！说好的我是你永远的饭搭子呢？！

信：所以之后呢？路人怎样都好啦！

半间：真是旺盛的生命力，就让我来添一把火！燃烧吧！

当时已处于崩溃边缘的小七：我还真是谢谢你啊。（亮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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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你的眼眸寄宿着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