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人]无论怎么打都是Be线啊！ 第6章 Chapter.6

“谢谢款待。”第一天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少女虎口夹住筷子，折中七汐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正在整理碗筷的早川秋。这目光太过露骨，不刻意去注意都不行……“怎么了。”他停下擦拭桌面的手，把抹布对半叠起。折中七汐双臂撑起，俯身凑钱，对着他咧了咧嘴巴：“我想吃巧克力派～秋！”完全是孩童的样貌，珠白的脖颈再冷气下显现出一层腻色。

早川秋转身回到开放式厨房中，拧开水龙头，将碗泡入。没有得到回答的折中七汐哼着调子拨弄着手机，只有贪吃蛇和俄罗斯方块——好无聊，突然很想念飞鸟送来的生日礼物、那可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欸！“刚吃完早餐就吃甜食，对胃的负担很大。”他平静地抬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缓缓滴落冰冷冷的自来水。折中七汐意会地起身，上前手掌抵在洗碗池前挑眉，早川秋便后退一步撤开。

今天早餐吃的是三明治，两个人都是黄芥末酱，清洗起来很方便。流水不断打上海绵揉搓出的泡沫上，早川秋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了过来：“等会儿我要出去买菜，你要来么？”出去买菜的话……这不是恰好经过咖啡馆吗！啊，是相当变扭的男人呢。想通这一关节，正在洗碗的少女心情颇好的眨了眨眼睛。早川秋刻意视而不见，退后几步便回到房间内。

好像是要去整理昨天的报告单？折中七汐这么想着，早川秋叮嘱了几句“记得动作快些。”她正在兴头上，便十分郑重的回应、“好的！”有点滑稽的笨拙。

关上门的前一秒，他从夹缝中看到墙面上映射出对方的影子。冷气还未彻底散去，紧贴在肌肤上有着几分黏腻感。阳光充盈的房间，事物攒动的响声不断通过桌面的颤抖传递。手机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便响起，老式翻盖机荧幕上端显示：

消息通知：您有一条来信。

一只鸟雀扑朔着翅膀飞离，遮盖住音键摁压作响的声音。查看信息来源，是发件人备注是——玛奇玛。上司的私人交谈时间，早川秋靠在桌面上，隐隐能够才想到对方想说些什么。点开消息框，几行用气泡包揽在一起的文字，毫无感情可言地躺在那里，底下显示着发信时间，就在五秒前

是巧合么？

视线随意地扫过，里面的内容：

「早上好，早川君。昨天和折中小姐休息的怎么样？没有发生争执吧。如果对方有意图伤害的举动，就用狐狸恶魔去把她吃掉好了。要好好的盯紧折中七汐才对，她和我们是毫不知根知底的合作关系、还不能算是同伴。要保护好自己哦，秋君。折中小姐她啊，是个很危险的人物呢。」

他能够清晰的在脑内呈现出玛奇玛说这句话时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温柔，或许还能够掺杂几分神情复杂的担忧。被拆分为两部分的话，姑且可以分为叮嘱和礼貌性询问。令人在意的只有后半句……很危险的人物么？

“秋酱！我洗完了哦？我们出去叭！”少女难得有活力的声音从门外飘来，打断了早川秋的思考。他啊了一声，视线缓缓从屏幕上收回。就目前而言，完全是个小孩子的动作方式啊。为了不留痕迹，早川秋将这条短信拖入灵柩中，一键删除的赶紧利落。

手肘朝后抵，听见哐当的声音。晨间泡好的黑咖啡在桌面打颤，卷进了几率冷白的阳光。他把杯子举起来，一口气灌完了冷掉的热饮后朝着屋外走去。

折中七汐早已将围裙挂好，摆弄着自己昨天深夜兴趣使然涂起的指甲油——湖蓝色与芒果黄的搭配，把她的手衬得很白。折中七汐没有把手指留的很长，反而为了持刀方便，每一处都用指甲剪修剪干净，再用磨砂棍细细打磨圆润过。“你太慢了。”看到蓝发的青年出来，窝在沙发上的少女不满的晃了晃食指。

早川秋上下打量了一眼，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回复道：“抱歉，是工作上的事。”。他说着，把折中七汐用来回敬的鬼脸看在眼中。

“居然在休息日打电话来叮嘱工作事宜，这是压榨吧！”

得知时间已到，少女跳下沙发的一瞬间戴上兜帽。她如此打趣，动作却是与之毫不相符。咀嚼着口香糖的腮帮随着指尖的触碰而停止，腋下夹着一杆长刀，左手拎起皮鞋塞入足掌。她歪着脑袋，从嘴唇刻意开启的缝隙里，取出一块嚼成废纸的口香糖，随手粘丢进玄关旁的垃圾桶中。

早川秋摇了摇头，拉过衣架上的休闲外套，将拉链拉上一半，“今天根本不是休假日吧？只是因为要照顾你，所以才被玛奇玛小姐特意批准的。”

“欸……”

发出这个音的时候，折中七汐稍稍用舌尖抵了抵上膛。“那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这可是难得的假期？就跟因为台风而被迫发出停课通知一样。”

没有隔膜的阻碍，才发现刚刚的嚼物，已经被丢进垃圾桶里安心待着了。折中七汐“啧”了一声，从兜里重新剥开一块泡泡糖塞入口中。夹杂着厚重草莓香精的气味，把背靠在墙面上的少女，对着同居的少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甚至能被称得上是八卦：

“对了我说你，不会是喜欢那个什么玛奇玛吧？”

轻飘飘地一句话，结局时有着意义不明地笑了，有如恶劣地践踏着他人地心意。早川秋冷淡地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以为是惹了对方生气的折中七汐，忙不迭的快步跟上。被风带上的门，关押尽所有的声音。被来电信息唤醒的手机，徒劳地敲击着桌面——无人应响。

“你生气了吗？”她问。

“没有。”答。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了？还一脸被ntr的表情，一直往前走。绅士礼仪啊绅士礼仪，等待女性可是传统美德。”

“没必要在不必要的事上白费口舌，我想、这份美德应该留给有需要的人。”小孩子听见都泪目了，就这也算是人话么？折中七汐越想越气，伸手揪住早川秋的袖口跃着步子踏上他的跟前。

脚步被迫顿住，早川秋对事发突然感到意料之外。戴着兜帽的少女，双手像花一样比划着搁在下颚，靛青色的眼睛是花蕊，粉绣的布料是温柔的花瓣。她嘟着嘴，跟河豚有点像、说着：

“真是过分啊，我也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娇花的说 ”

“抱歉，”

猫在枝头轻叫着，用尾尖轻轻指点着叶片。在夏季之初，早川秋抬步绕过了丢人现眼的折中七汐。

“没看出来。”

手指轻轻勾了勾，也像是逗猫似的示意对方跟上。有孩童目睹，对着家长问询二人在作甚么。被折中七汐听到了，龇牙凶巴巴地吓过去，孩子便呜呜地哭起来。

走在涌动车潮的道路，尾气的释放此起彼伏。灰黑的汽霾飘飘荡荡地往上升起，车底传来的雾把整条道路上的人都遮的若隐若现。早川秋在前面走着，偶尔回头去看一眼折中七汐是否好好跟着。那个穿着粉色卫衣的少女，好像不喜欢把神情掩盖在阴影下面。兜帽从上往下盖住，身边的人都很模糊，仿佛被眼睛用泛了水汽的眼镜去看。

能够不借助恶魔的力量逼退恶魔的她，显然是拥有足够能力的。折中七汐的怀里抱着对武士刀，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卡修也为之感到战栗，从罅隙中的沟通，得知此名为鬼切。就这么带着足以致人性命的利器张扬走在街上，对这个荒诞的时代也是稀疏平常。既然并非是魔人，拥有如此力量也是不可思议。

这样的人被公安盯上是情有可原吧？

如果拒绝了玛奇玛的招揽，反而会因为不可控的危险，而被强行抹消在人间。这就是公安的行动手段，以“人类利益最大化”为噱头的冷血谋/杀。折中七汐先前的表现并不显示出对待公安的兴趣，反而因为玛奇玛而感到极为反感。就目前极为短暂的相处，也不像是回思量如此多角度而对问题做出回答的人。

在他严肃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小插曲在背后响起了。“嘶……”倒抽气的声音代替折中七汐标杆定位，她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早川秋寻声朝后看去，发现折中七汐正捂着手臂苦丧着脸。

“怎么了？”他问。

折中七汐摇了摇头，她揉搓着被人大力撞击到的手臂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停住了想要与人对话的意图。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她朝身侧望去。

视线沿着尚未道歉的人离去的轨迹行径着，今天的雾太厚了。他跌跌撞撞地消逝在乳灰色中，再看不见。折中七汐对着投来困惑眼神的早川秋露出了微笑，“我就说我是娇花吧？刚刚可是差点被薅秃了啊！”早川秋看向折中七汐有意晃荡起的手臂，嗤笑了一声后不再多言。

“喂喂喂，怎么回事啊你！”没有得到回应的折中七汐气的跺起了脚，踏着轻快步子追了上去。余光瞥见树枝上一烁而过的白影，有些毛绒，应该是先前歇息的猫。

早川秋捂着额，试图拉开些距离：“安静些。”

如此，彼此相安无事的安静了许久。

没了折中七汐的作妖，并排走着的两人形如陌生人。一人低头玩着手机，另一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抬起头，因为老人机游戏贫乏而悲恸的折中七汐，看向单手插兜长相冷峻的早川秋，不免要在心里唾弃几声

——啊啊，这个只会凹造型的翘辫男。

“不要在心里说我的坏话。”

“你是催眠术师吗！？”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他们来到超市门口。

早川秋推搡着购物车，与折中七汐在各个区中先去何处而犹豫不决。犹豫的主要因素时折中七汐，她在纠结是先去餐具区还是食品区。最终，被耐心即将耗尽的早川秋催促的折中七汐，提出了依靠石头剪刀布而进行抉择的方案。

最终结果，获胜方是早川秋。

食品区，熟食的气味透过保鲜膜溢出来，带着调味剂特有的辛辣鲜香。折中七汐在尝过新品草莓饼后就上了头，扫荡的动作一发不可收拾。她像是在开赛车，接过早川秋的手柄极速漂移。每每蹭过路人时，早川秋都很害怕在这里会发生一场血腥事件。

适合家庭购物的超市，品控一流。当折中七汐将第五盒蛋黄酥搁进购物车时，早川秋觉得自己应该有所举动了。

“去买些别的吧。”

折中七汐低着脑袋看向掐着自己手腕的手，眨了眨眼睛。

“可是这个好吃啊？我们可以一起吃。”她说的理所应当，并将第六盒放入车内。早川秋盯着折中七汐看了一会儿，伸手将那第六盒蛋黄酥放回原处，转而伸向一旁的鲜奶吐司：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囤积过多，换些别的吧。”折中七汐哼哼了几声，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盒蛋黄酥，最终做出了取舍。“那我想吃咖椰吐司！”她双手撑在车身边缘，踮起脚凑上前。早川秋对上那一双晶亮地双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是同居，但在归根结底也只被“被迫”二字所捆束的并不纯粹关系。

折中七汐好像不知道界限的定义，对着并不算熟悉的人做出亲昵的举动，这也是本性的趋势么？

不打算深入思考的早川秋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地说：“那是你的自由。”在早川秋面前做出鬼脸对粉衣少女踮脚蹦起，一把取下了位于购物架顶层的咖椰酱。超市内冷气开的很足，无论是什么都像刚从冰柜里取出来。

折中七汐挑选着调剂生活的垃圾食品，早川秋则更像是过惯了生活的人。骨节分明的手在罐装酱身游走，挨个挑拣出查看成分表和生产日期。不知过了多久，一下窜出便失踪的折中七汐终于肯回来，并带了抱了满怀的薯片和饼干。早川秋面无表情地盯着已经满出的购物车，考虑着要不要再去前台推一辆。就在这时，一个粉色包装的盒子强势的占据在了他的视线中。

早川秋定睛一看，这是一个包装上印着粉色桃心的饼干盒。上面用桃色标榜的四个大字：情侣特售

挪开手腕，露出那一双充满探究神色地靛青色双眼。折中七汐又想起了那个话题，哪怕被冷落也丝毫不气馁，坚持的让早川秋都要被感动。她说：“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早川秋取下那盒饼干，随手丢在摞擂起的零食上方。对着那过度八卦的女生，认真地：“你很烦，真的。”

折中七汐不接这个梗，她浑身上下只表现出了一句话：给我好好回答啊，崽种。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深知如果再避过去，就会没完没了。

“不喜欢。”也算是**，就这么被揭开，果然还是让人有些不爽。折中七汐不打算理会早川秋此时的心情，她像是松了口气，嘀咕着“太好了。”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玛奇玛小姐？”他在某个转角，借着购物架的阻隔问。声音透过商品摆放的缝隙传出，折中七汐讨厌这种并不直面的对话。她取下一罐喷射式奶油罐，单只眼睛占据了早川秋大部分视线。

“女人的直觉。”

声音够大，完全能被早川秋听清楚。眼波颤了颤，他听见折中七汐继续道：“那种女人不适合你的，秋酱。她是恶鬼啊，漂亮的女人都是恶鬼。”

玛奇玛姣好知性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与恶鬼毫不搭嘎的成熟与美好。从一见面起，折中七汐就对玛奇玛和姬野体现出了莫名的恶意。姬野还能解释，因为先前被恐惧震慑住的她，忘记了公安的职责。而玛奇玛的态度无可指摘，反倒是失礼冒犯的折中七汐更应被批评。

不愿上司被污蔑，早川秋像是丧失了对这一话题探讨的兴趣，“那你应该是能被称为天使的存在吧。”

“我可以现在让你去见天使、试试么？”折中七汐咬牙切齿地威胁，对于早川秋来讲无关痛痒。无谓地回敬“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