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imeless 第17章 第 17 章

距离学期结束只剩下最后两个星期，连绵不断的阴雨终于停止，天空放了晴。校园里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气氛，周围的人都开始讨论他们的假期计划。

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都选择离校回家，不过哈利与过去两年一样，打算留在学校里度过圣诞节。罗恩与赫敏也各自寻了借口留下来陪他。

周五晚上，布莱斯在公共休息室里分发请柬。扎比尼夫人似乎打算举办一场圣诞节的变装舞会，潘西和达芙妮都很期待。

“德拉科，你来吗？”布莱斯没什么诚意地将请柬递过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意料之中的，德拉科一边翻过书页，一边说道，“我决定留在学校里。”

“好吧。”布莱斯瞥了哈利一眼，往下一张桌子走去。

哈利心不在焉地画着占卜课的作业，余光时不时地瞧向德拉科。

只见坐在对面的金发男孩在发现他的注视后，用极其浮夸的语调做作地开口，“‘那么，德拉科，你为什么圣诞节不回家呢？’‘哦——当然是因为我不想让某个小可怜单独留在斯莱特林的地牢里过夜。’‘好的，谢谢你，德拉科，你真好。’‘不客气，哈利……’”

“噗——”哈利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得承认尽管与罗恩的脾气完全不同，但德拉科也有属于他的幽默感。

“我得声明几件事。”哈利说道，“我不是小可怜，德拉科，以及如果你坚持用这样的语气和高高在上的表情说话的话，恐怕没什么人能信服你是一个好人。”

德拉科轻哼一声，“说句谢谢不难，哈利。”他撑着脸颊望着他。

听说韦斯莱和格兰杰是寻了一些旁的理由来告诉哈利他们会留下来度过假期。呵，高尚的格兰芬多。不过，德拉科不一样，他得确保哈利知道他的用心，这样以后就有讨回来的时候了。

哈利垂下眼眸，流露出几分为难的模样，“其实你没有必要……”

德拉科蹙蹙眉，打断他的话，“我想留下来陪你一起过圣诞节。”

“那么——”翠绿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对你说这句谢谢了，听起来你是在为你自己那么做呢。”

哈利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被反将一军的德拉科似乎寻不到什么理由反驳。他不禁气闷地鼓起腮帮子，就在这时，哈利前倾过去，用指尖戳了戳他光滑的脸颊。

“谢谢，德拉科。”哈利说道。

瞬时，那张看似游刃有余的苍白脸庞染上了可疑的绯红。

马库斯·弗林特从男生宿舍里走出来，恰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特伦斯·希格斯正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沙发背上，一边吃着从蜂蜜公爵那儿买来的糖果，一边不知张望着什么。

弗林特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呢，希格斯？”

希格斯将嘴里的冰老鼠嚼碎，吞咽下去。作为斯莱特林的六年级生，希格斯与低年级学生的交集不多，但是——当然，谁都会关注现代魔法史上记载过的大难不死的男孩，希格斯也不例外。

他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德拉科·马尔福与哈利·波特是一对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这一点在去年已经得到证实。

作为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原找球手，希格斯当然知道自己之所以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就是因为弗林特试图招募波特加入球队，而马尔福用一打光轮2001让他打消了这个主意，并成功坐上了新任找球手的位置。

“哎——”希格斯深深叹了一口气，“马库斯，他们年轻人感情不好的样子和我们似乎不太一样。”

“啥？”一茶匙情商都没有的弗林特一脸茫然。

老实说，希格斯以为自己在看一对小情侣谈恋爱呢。

学期的最后一个周末，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又被允许去霍格莫德游玩。哈利虽然恢复了原样，但由于德思礼家的人不愿意在他的许可表上签字，而斯莱特林院长显然不会对他有任何通融，所以哈利仍然不能和潘西等人一同出发。

不过，哈利已经从弗雷德和乔治那里收到了提前的圣诞礼物——一张神秘的地图。哈利可以利用它配合隐形衣，绕开守在门口的摄魂怪，从秘密通道前往霍格莫德。

他没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打算到时候给罗恩与赫敏一个惊喜。唯一的难题是德拉科似乎也没有去霍格莫德的打算，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和自己待在一块儿。

他们仍住在同一间房里，谁都没有提出要换回来。哈利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把地图的秘密分享给德拉科。不过，意料之外的，周六上午，当哈利起床时，德拉科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书桌上，他留了一张便条，告诉哈利自己去了图书馆写作业，祝他玩得开心，不要忘记带些蜂蜜公爵最好的巧克力回来。

哦——

看起来他在德拉科面前真的没有任何秘密。哈利既感到惊奇，又有些疑惑，通过这段时间的“友好”相处，他发现德拉科对他的了解和关注比他想象的更多。

德拉科当然知道哈利有法子去霍格莫德。

在过去的时间线上，他们或许很少会去谈论战争，但偶尔还是会回忆四年级以前的那些时光，那些可以被容忍的敌对——是的，比如说某个看不见的人在霍格莫德冲他的金发扔泥巴的事，即使哈利当时拒不承认，德拉科也很肯定自己看到了他的脸和那双惊为天人的绿眼睛。

德拉科真的去了图书馆，里面几乎没什么人。他看见西奥多·诺特坐在角落的位置上阅览着一本与炼金术有关的书籍。

时间转换器是一种极其复杂和高深的魔法物品，制作它需要多种魔法学科的综合运用，其中自然也包括炼金术。事实上，炼金术是制作时间转换器最重要的一门知识，如何将时间转化成可操作的物质依赖的就是炼金术的原理和法则。

德拉科仍然希望能够弄明白他的时间转换器究竟发生了什么差错才让他的灵魂，或者说灵魂的一部分回到了1993年的自己身上。

德拉科坐到西奥多的对面，开门见山道，“你对时间的魔法似乎很感兴趣？”

在记忆中，西奥多确实自学生时代起就对时间转换器或任何与时间有关的魔法充满了好奇和关注。

西奥多从书本中抬起头。他奇怪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将书籍的封皮对向他，“我在看炼金术。”

“嗯，当然。”德拉科心不在焉道，“如果要制作一枚时间转换器，炼金术确实是很重要的工具，不是吗？”

“或许吧。”西奥多耸耸肩，兴致怏怏，“不过时间转换器是已经存在的魔法物品。”

“什么意思？”德拉科没能听明白。

西奥多解释道，“我对已有的发明没有任何兴趣，德拉科，我更希望自己能亲手设计点儿什么……嗯，有新意的玩意儿出来。”

“是啊，比如能真正改变过去的时间转换器。”德拉科试图引导，“你知道魔法部的那一枚只能回溯极其有限的时间，造成细微的、不变察觉的变化，而不是真正让事情重新来一遍。”

西奥多沉思了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德拉科，抹消整条时间线，让一切重新开始，这听起来确实是个大胆又有趣的想法。”

德拉科的眼睛亮了亮，就在他试图让西奥多往这个方向开展学习与研究的时候，西奥多的视线又回到书本上，他死气沉沉地说道，“可是，我没有要改变的过去，对这样的时间砖转换器也没有任何兴趣。”

“什么？”德拉科无比惊讶。

“不是所有的‘重来’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不是吗？”西奥多说道，“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想成为时间的主宰。如果你学一点炼金术就会知道物质的世界存在着某种守恒的定律，任何事物都不会凭空出现或者凭空消失，想要改变过去是要付出代价的，德拉科。”

说到这儿，西奥多恶劣地笑了一下，“如果你是想改变过去两年自己对波特所做的一切的话，我强烈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也许你们的关系会变得更糟。”

德拉科撇撇嘴，“你看起来心情不错，竟会挖苦人了。”

“假期要开始了。”西奥多站起身，“我要回去收拾行李，提前祝你和波特节日快乐，我会给你们寄我妈妈做的饼干的。”

德拉科敷衍地应了一声。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现在的西奥多对时间转换器毫无兴趣，难道原本的时间线上这份兴趣是发生在三年级以后？

德拉科不确定。

要知道，正如布莱斯所说，学生时代的他总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波特身上，这就使得德拉科不怎么关注身边的人。

他苦恼地叹了口气。片刻后，德拉科愣住了，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西奥多说了什么？

“我会给你们寄我妈妈做的饼干的。”

可是——

德拉科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平斯女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正要走过来说些什么，却见德拉科飞快地跑出了图书馆。

不对。

这不对劲。

西奥多的母亲早在他们进入霍格沃茨前就已经去世了，不可能活着。

这条时间线不对劲。

或者说，这不是原本那条时间线的1993年，而是一条已经被人改变了的新的时间线。

那么，是谁在他之前做出了改变？

德拉科匆匆忙忙跑进斯莱特林的地牢。

公共休息室里只有一个人站在那儿，但不是西奥多·诺特，而是从霍格莫德返回的哈利·波特。

“哈利……”

德拉科气喘吁吁地叫了他一声，想问他为何回来得那么早，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德拉科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将他撞倒在地。

“马尔福，你这个混蛋！”哈利用尽全力在他的脸颊上砸下了结结实实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