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时间悖论 第39章 第 39 章

他们趁着凤凰社开会的时候，偷偷关上客厅的门，哈利在楼梯和门口都设置了几个检测的咒语，只要有人经过，他的魔杖都可以感应到，当然，还有一个大范围的静音咒。赫敏无比惊讶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尽管一直以来哈利在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实践都充分体现了他的天分，可他现在所展现的咒语和掌握程度依然超过了赫敏的想象。

很快，她和罗恩也加入了练习的行列。哈利利用博格特教授他们守护神咒，还有一些如缴械咒等基础的决斗咒语，他必须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精力放到这些事上，只有如此，他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回忆那些已经不存在于时间线上的人和事。

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知道，海德薇不会飞来了，尽管他确实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也许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可以收到一份回应。但他太了解哈利了，他的伴侣有固执的一面，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

坐在卧室的窗台边上，德拉科的手心里握着那枚被搁置在列车上的婚戒。对此，他同样抱有天真的幻想，几乎是回到庄园的第一时间，他就在纳西莎和卢修斯惊诧又不解的目光中打开了马尔福家的家族树，带有他名字的蓝色的花朵就孤零零地绽放在那里，没有与任何人相连。

他们的婚姻和他们的后代都被时间转换器全部抹去了。德拉科惊恐地意识到，在这条新的时间线上，他和哈利·波特之间什么牵绊都没有。

“德拉科，我能进来吗？”

门外，传来纳西莎的敲门声，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枚戒指，“当然，妈妈。”

“还在等你的回信？”纳西莎见他坐在窗边，便问道。自暑假开始，德拉科就总喜欢待在那儿，张望着飞向庄园的每一只猫头鹰。

德拉科勉强对母亲微笑了一下，“我想它不会来了。”

纳西莎显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她安慰地搂过德拉科的肩膀，“别担心，任何女孩都会喜欢你用心准备的礼物，当然，男孩也一样。”她注意到了那些甜蜜糖果里藏着的领带夹，纳西莎坐到德拉科的身前，“愿意和妈妈谈论一下你喜欢的人吗？”

那个黑头发、绿眼睛的身影顿时在脑海中浮现，德拉科笑了起来，“他是一个创造了很多奇迹的男孩，他能让我想起我身上的好的一面。”他说道。

德拉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够将情绪和生活分开的人，他在大脑封闭术上的天分大概就是得益于此，他以马尔福的身份生活，以食死徒的身份生活，却压抑了“德拉科”的感情。而哈利，是唯一的一个，无论是在他们相互憎恶的时候，还是相互爱慕的时候，他都能激起他最强烈的情绪反应。

德拉科沉默了很久，他无法告诉纳西莎，他想起了战后的那些岁月，尽管魔法部因他被打上黑魔标记时的年龄不足17岁为由，没有追究他的罪责，可是人们还是将食死徒的标签牢牢地贴在他的身上。甚至，就连德拉科自己都认为，他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这个噩梦，他的小臂上就有一个鲜明而且永远抹不去的证据。

但哈利——他们在安多米达家的每一刻，他都没有用看食死徒的眼光看他。他会笑着告诉安多米达，酒浸果酱布丁是德拉科最喜欢的甜点，应该多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他会轻哄骑在玩具扫帚上的泰迪，让他把迷你飞贼送到正在一旁假装阅读的德拉科的手中；他会在他们外出采购的时候，无言地打掉那些试图偷偷向德拉科丢咒语的魔杖，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他们无关紧要的关于泰迪什么时候能长牙的话题。

德拉科不确定，如果那时候没有哈利陪伴在他的身边，他的生活是否可以恢复正常。不，不仅仅是正常，是比以前更好，他终于学会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和情绪，而不仅仅是从欺凌别人这件事上获得乐趣。

他喜欢和哈利待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那些点滴出乎意料地令他感到平静。

“德拉科？”

纳西莎担忧的目光投过去，德拉科这才惊觉脸上的湿润，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垂首摇了摇头，胡乱地抹去了泪痕，不想让纳西莎过于担心。

可是，他捏紧了口袋中的冰凉的戒指。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但哈利从来没有把婚戒退还给他过，他们总是慎重地对待这份感情，从来不会把离开和结束当作威胁。

如果这真的是终点，他连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都没好好铭记。

临近假期结尾，莉莉和韦斯莱夫人还是发现了他们偷偷练习魔法的事，两人都大发雷霆，詹姆和西里斯倒赞成地站在他们这边。

“现在可不是墨守规矩的时候。”詹姆说道，“这说明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什么处境？”莉莉正在厨房里切着南瓜，菜刀敲打在砧板上发出具有威胁性的声音，让詹姆不禁缩了缩肩膀。莉莉单手叉腰，回过头去看他，“他们还是孩子，不需要参加战斗，他们应该在霍格沃茨里好好学习，遵守法律。”

“嗯……”詹姆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我应该提醒你，你也违反过《约束法》的事吗？哦——好吧，我不应该，莉莉，放下你的刀。”詹姆推了推眼镜，“我的意思是，他们当然不需要参加战斗，但他们得学会保护自己，这不是一件坏事。”

莉莉瞪视着自己的丈夫，她知道詹姆说的是正确的，又一次。然而，就和大部分的巫师一样，莉莉仍没有接受伏地魔已经起死回生一事。她当然相信邓布利多和纳威的话，理智上也肯定了这一事实，只是——看着哈利无忧无虑地在客厅里和朋友们谈笑的画面——在感性上，莉莉打从心底里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吧。”她松口了，“但他们必须在成年巫师的监督下练习。”

而韦斯莱夫人，当她意识到只有和哈利一起练习魔法，弗雷德和乔治才不会满屋子的幻影移形或是用伸缩耳偷听凤凰社的会议后，她不得不支持这项活动，但她不愿意最小的女儿——金妮掺和进去，这一度让金妮十分沮丧和生气。

假期的最后一天，霍格沃茨的猫头鹰送来了书单。哈利拿着三个信封走进房间，将罗恩和纳威的那份转交给他们，弗雷德和乔治又啪地一声幻影移形到了他们的身边。

哈利一边拆着书单，一边听几人讨论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的诅咒。忽然，他在信封里摸到一枚坚硬的东西，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飞快地查看了一下信封和抬头，确认自己没有拿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的名字。将信封倒置，果然，一枚金红色的级长徽章落进了哈利的手心里。

“嘿，小哈利是级长。”弗雷德最先叫出声，其他三颗脑袋齐刷刷地望过来，眼睛紧盯着他。

乔治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太棒了，我就知道邓布利多一定会选你。”他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欢呼起来，“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关禁闭啦，没人会扣我们的分啦。”

罗恩翻了个白眼，“哈利才不会一直纵容你们违法乱纪，是吗，哈利？”他气呼呼地走到哈利的身边，瞪视着兴高采烈的双胞胎。

哈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份荣誉本应属于罗恩，他可以用这个徽章向韦斯莱夫人要求一把新扫帚，但现在，因为重启的时间线，它来到了哈利的手中。

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赫敏一头冲进房间，脸上红扑扑的，她高兴地看着哈利手里的徽章，发出一声尖叫，“我早就知道，我也是，哈利，我也是！”

“噢——”弗雷德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赶紧把哈利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你会帮我们的，对吧，哈利？从赫敏的手里保护我们！”

“哈利不会为你们做任何事！”赫敏强调道。

这时，她身后的房门又被推开了一点，韦斯莱夫人抱着一堆洗干净的衣服后退着走了进来。

“金妮说书单终于来了，如果你们把书单给我，我今天下午就到对角巷去给你们把书买来，你们在家收拾行李。”她说道。

“妈妈，你看这个。”罗恩高兴地举起哈利的手，“哈利和赫敏得到了级长徽章。”

“哦——这可真是太棒了！”韦斯莱夫人发自内心地说道，“你妈妈一定很为你骄傲。”她给了哈利一个拥抱，又亲吻了他的脸颊，就像对待她的亲生儿子一样。

哈利顿时涨红了脸，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爬上心头，他根本无法坦诚地为终于拿到这枚徽章而感到高兴。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掠夺者，他夺走了纳威的父母，夺走了罗恩的级长，他不知道在这条新的时间线上，他还会拥有哪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韦斯莱夫人冲着楼下轻喊了一声，莉莉和詹姆立时跑了上来，高兴地围着哈利打转。

“我就知道你能当上级长，小尖头叉子。”詹姆骄傲地蹂躏了一把他的头发，“莉莉，我们应该给哈利奖励。”

“当然，你可比你爸爸优秀得多。”莉莉慈爱地笑着，“宝贝，你想要什么？一个新的坩埚还是一个新的天平？”

詹姆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喜欢扫帚！”

“可他已经有一把最好的火弩箭了。”莉莉指出。

“我想我什么都不需要。”哈利很小声地说道，“我已经拥有一切了。”他眨着翠绿的眼睛，抬头注视着自己的父母。

“噢——宝贝，”莉莉爱恋地将他拥入怀中，“你永远值得更好的。”

哈利克制地抿了抿发抖的嘴唇，给了莉莉一个回抱，闪着光的眼睛看向门边，西里斯正倚在门框上，扬着得意而张扬的笑，宠爱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