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蒹葭苍苍，愿她为光 第29章 梦与记忆碎片

王胖子做了个梦，梦很长很长，梦里头都是他经历的一切，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走马灯，直到那个性格截然不同的顾家姑娘因为他在鲁王宫吓到了吴邪而面目狰狞追杀他，用这样最令人难忘的方式在他的人生中登场。

她的确是出色的天才，却只绕着吴邪转，眼里只有他的一切，其他人哪怕死在她眼前她都不会动心……起码一开始胖子是这么想的，直到她退出舞台的那一刻。

「帮我照顾阿邪。」

顾家姑娘罕见冲着与她总是不对付的他扬笑，笑容很灿烂，然后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替他们杀出一条活路。

她的人生帷幕将落下之际是在被吴邪背着出去的时候，这个顾家姑娘说了一句让他想不通的话。

「下一次……别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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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顾蒹葭打了个喷嚏，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要感冒了……」

旁边的张起灵不语，偏偏陈文锦又到其他地方找看看吴邪有没有到这里，原地只剩下顾老三跟张哥，于是她又自觉担起气氛活跃的角色。

「张哥，你对梦怎么看？」她问着，眼里充满好奇，还抛砖引玉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个人是觉得，梦境很神奇，虽然有人说它是潜意识的显现，但我觉得说不定梦境更神奇，可以连接到另一个世界也不一定！」

「张哥做过印象最深刻的梦是什么？像我在昏迷时就梦到有个声音要跟我做交易，问我要换什么。」

张起灵一样保持沉默，却拗不过顾蒹葭闪亮的眼神，被看了一阵后终于开口：「我不知道。」

他很少有记得的东西，遑论梦境。

顾蒹葭也想通了这一层道理，小心地问：「那……张哥你试过给自己设一个锚点吗？」

张起灵看向她：「锚点？」

「锚点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让你留在这里最主要的原因！」顾蒹葭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总结：「简单来说就是你跟这个世界的联系！」

前面的话她说的太抽象，所以张起灵没有回应，但听见总结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我没有。」

既是没有试过，也是不曾拥有过。

「没必要。」张起灵淡漠说着。

这一次，换顾蒹葭安静看着他，在那些过往混乱的记忆里，大多的记忆碎片都充斥着热烈的绚烂色彩，但也有少数几片带着冷漠的颜色，所以她能明白他说的没必要是因为不曾拥有过，所以也不会去想拥有之后的事。

自己一人扛起所有的事就好，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同伴。

忽然间，顾蒹葭几步向前，捧住张起灵的脸颊让他看向自己，脸上少见带着认真的模样。

「张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出一句：「你是人，而且还活着。」

原来在她眼里，他还是活人。

张起灵想起前几天从野鸡脖子那边听来的「张哥您音容宛在」。

「张哥你是不是又在乱想什么了！」

张起灵收回思绪，淡声：「没有。」

没有乱想，因为他是在想事实。

顾蒹葭气鼓鼓地说着：「我很认真诶！听我说话！」

「总之，张哥！我们是同伴！有事不要自己扛！」她干脆说出结论：「无论是阿邪、胖子还是我，都希望你好好的！」

「没有锚点，那就创造一个吧！」

「张哥，记好我的名字。」顾蒹葭慎重咬字：「顾、蒹、葭——要好好记住喔！」

「把这个名字，当成是欠了你一百万的欠债人一样好好记住、不可以忘记！」

「……在你忘记一切时，你可以看天空去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张哥的张，是张宿的张。

她的笑容很温和很纯粹：「而如果你能记住这个名字，就有人可以带你回家了。」

回到一个能让你安心归宿的地方。

「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就会在你能找到的地方，你只要呼唤我，我就一定会回应。」

自从她说要创造他的锚点时，张起灵就一直看着她，不是因为她捧着他的脸，而是因为她话语间透出的关心与坚定。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张起灵还是想问：「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

顾蒹葭笑着，从那些脑中那些颜色冷漠的记忆碎片中抓出唯一一片的暖色。

可能是因为，在这片暖色的记忆里，他对她真的很好吧。

哪怕她隐隐意识到，那个对她很好的张哥不是眼前这个张哥，她还是愿意付出真心去温暖他，因为——

「因为张哥你值得。」顾蒹葭干脆用大白话说一句：「张哥你真的超好的！」

「如果能多爱惜自己一点就更好了！」

她像个小暖炉，源源不绝把温暖带给他，而他看了看自己，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给她的。

她的鞭使得越来越厉害，她已经能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了。

张起灵破天荒地生出手足无措感。

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这份温暖。

好在这时候，远处通道传来一阵咯咯声，是陈文锦给他们的暗号，于是张起灵也做了个手势放在嘴边当口器，回了一阵咯咯声，接着就带着顾蒹葭往回头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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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邪看见自己失踪一天的青梅跟着张起灵走出来后，他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阿邪！」

顾蒹葭眼睛一亮，拍了拍那个浑身是泥的人。

「你还活着，超棒的！」

吴邪被这句话一噎，顿时重逢的感动变成了无语。

于是在狠狠捏完顾老三的脸颊发泄后，他转向陈文锦：「好了，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徒留顾蒹葭捧着发红的脸蛋跟张起灵哭诉：「张哥……阿邪好过分……」

张起灵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就当是安抚她了。

而另外一边，陈文锦把当初跟顾蒹葭说的一切都跟吴邪说完话，后者受到的冲击不亚于刚刚见到张起灵、陈文锦、顾蒹葭三人站在一块时。

只是还没等他消化完，在陈文锦搭建的屏障外就有人敲了敲：「里面是不是有人？」

「这声音——」顾蒹葭走到屏障边，吴邪还来不及让她小心就听见她问：「是胖子吗！」

对面立刻传来诧异的一声：「顾妹子！？」

小哥让吴邪安心，蛇不会回话，说着他就拆掉了屏障，而顾蒹葭在看见胖子平安无事后雀跃地跳了跳。

「我就说嘛！祸害遗千、啊不是！好人有好报！」

她的语文能力还是那么好。

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一直心神不宁的胖子在看见一样不着调的顾蒹葭后心安了下来，而后才解释自己是看见井道缝隙里塞着一条胸罩后撞进来，再用淤泥保护自己，听见说话声音后才过来的。

不过胖子同样带来一个坏消息，三叔被咬了，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有即时打血清，所以还活着。

哪怕知道这个三叔并不是自己以为的三叔，但听见他中毒，吴邪跟顾蒹葭还是急得不行，顾蒹葭更是直接不顾不管沿着他们过来的通道冲过去看人，而吴邪则留在原地，向陈文锦看一眼后得到同意后才一起走。

很快他们就在最近的一个蓄水池找到了三叔，他的脖子和手臂上都有血洞，睁眼看见了文锦，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看得顾蒹葭鼻子发酸。

虽然她不是吴家人，但从小喊他三叔喊到大，再怎么说都喊出感情了。

陈文锦蹲下跟他说了些话，说他们都知道了，都不怪你、你归队了……等等的，把顾蒹葭听得心里感叹万千。

他们说完话后，三叔看向吴邪，他也立刻握住他的手，然后三叔吃力伸出另一只手伸向顾蒹葭，后者一愣，眼泪掉下来，她哭着去握住三叔的手。

「三叔。」

二人一同喊。

三叔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吴邪跟顾蒹葭赶紧凑进去听，却听到他断断续续说了一句——

「执念、深重……」他以怜惜悲哀的眼神看着自己看了无数次的两个孩子，说出自己的忠告。

「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