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审神者手礼 第34章 夜谈

“S304本丸…”星野凛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编号，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再次掠过心头，快得抓不住。

“清月大人，就是S304本丸的审神者，也是加州殿、退和小夜他们真正效忠且深爱着的前主。”药研藤四郎继续说道，“据说，那是一位非常温柔强大的大人，将本丸治理得很好，刀剑们也都很幸福，但是…”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染上了一层阴霾：“大约在13年前，S304本丸遭遇了不明势力的袭击，或者说是…阴谋。”

“具体的细节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结局非常惨烈，清月大人为了掩护她的刀剑们撤离，独自断后，最终…力竭战死，或是被害了。”

“！”星野凛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力战而殒”这四个字，心脏还是像被狠狠捶了一下，泛起尖锐的疼痛。

那位温柔强大的前辈，最终竟是这样的结局…

“加州殿他们带着重伤和巨大的悲痛，拼命逃了出来，他们在时空缝隙中流浪了很长一段时间，挣扎求生，”药研藤四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直到后来，他们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被我们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昔念]大人发现了。”

“[昔念]…”星野凛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位本丸初任审神者的名讳。

“是的，[昔念]大人是一位非常善良仁慈的审神者。”药研藤四郎的眼中流露出真正的感激，“她冒着极大的风险，收留了伤痕累累的加州殿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并试图帮助他们从失去清月大人的悲痛中走出来。”

“原来…是这样…”星野凛终于明白了等级差异的根源。

“昔念大人尽力庇护着大家，这个本丸也曾有过一段平静的时光。但是好景不长…”药研藤四郎的声音再次变得沉重，“大约七年前，她…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消失了？”星野凛的心微微一紧。

“是，前一天她还笑着叮嘱我们出阵注意安全，第二天一早，她的气息就彻底从本丸消失了，卧室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任何口信，她就那样…消失了。”

“我们找遍了本丸，甚至上报了时之政府，”药研藤四郎的声音低沉下去，“政府的调查结果很快下来了…他们带来了一封…昔念大人的亲笔离职信，上面的灵力印记，确凿无误，是她的。”

“怎么会…”星野凛难以想象那时刀剑们的心情。

“我们无法相信，却也无从质疑时政的判定。”药研藤四郎的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没有审神者的本丸无法长久维持，时政很快派遣了继任者。”

“第二任、第三任审神者…虽不及昔念大人温柔，但也算平稳，保持着公务上的距离，至少…相安无事。”

“直到…”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第四任的到来，她的到来，才是这个本丸真正噩梦的开始。”

药研藤四郎没有详细描述那段黑暗的岁月，只是简短地说：“烛台切殿…想必已经向您传达过足够的信息了，那段日子，不堪回首。”

星野凛点了点头，想起烛台切光忠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金色眼眸下，偶尔闪过的沉重与疲惫。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月光巧妙地遮掩了他眼中未尽的话语：“夜深了，大将，您身体才刚刚好转，需要充足的休息。”

“明天还要主持晨会，决定‘千两箱’活动的出阵名单，请务必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才好。”

药研藤四郎的态度转换自然却带着一种明确的终止意味，星野凛何其敏感，立刻察觉到了对方不愿再深谈的回避。

他看着药研藤四郎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静甚至有些冷硬的侧脸，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追问默默咽了回去。

他明白，药研藤四郎是在保护他，有些伤痕，或许真的不需要急于一时去揭开。

“我知道了，药研。”他轻声说道，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转头看向粟田口部屋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安睡的孩子。

“药研，”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恳请，“退和小夜…今晚虽然睡着了，但我担心他们还会被噩梦困扰。”

“晚上…能不能请你多留意一下他们？如果他们再惊醒或者…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来叫我。”

“嗯，交给我吧，大将。”药研藤四郎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点头，承诺道，“我会多加留意的。”

“那就拜托你了，药研。”他的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大将。”药研藤四郎微微颔首，“晚安，祝您好梦。”

“晚安，药研。”

星野凛轻声回应，然后转身，沿着来时的走廊缓缓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独自走在寂静的回廊上，夜风带来丝丝凉意，吹动他额前的黑发和素白的羽织。

药研藤四郎透露的信息量巨大，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旋、碰撞。

清月…昔念…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却与他此刻的命运紧密相连。

尤其是“清月”…那个与他面容相似，为护刀剑而牺牲的女子…

星野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黑色的头发，又抚上自己赤红的眼眸，据阳叔叔所说，他的发色随了父亲，而眼睛和容貌…则更像母亲。

加州先生他们又说自己很像他们的前主‘清月’

一个几乎不敢深思的念头悄然划过心底，却因为太过惊世骇俗而被他迅速压下。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他和那位‘清月’前辈只是恰好长得像而已。